第十二章 好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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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清峰端詳著長劍,鄭重道:「此劍材質上佳,雖是一品,然潛力巨大,日後或可蛻變為極佳的寶劍。」

  孫韻舟淡淡說道:「此點不重要,關鍵在於如何為這把劍取個完美之名。」

  白清峰笑道:「這豈不簡單,就叫萬物皆空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孫韻舟翻了翻白眼,道:「此名我早有想過,不行!」

  白清峰一愣,繼而道:「守天護地劍如何?意寓守護天地。」

  孫韻舟搖了搖頭,冷笑道:「我原以為你所取之名會勝於我,現今觀之,不過爾爾。」

  白清峰坐不住了,難以容忍被下屬質疑,沉聲道:「滅天之劍,聽來威武霸氣!」

  孫韻舟嘆了口氣,道:「大長老你老矣,時代已變,你還活在數百年前,此種名字已然落伍。」

  他站起身,感慨道:「看來修為高深僅意味著修為而已,並不代表閱歷高深啊。」

  白清峰惱羞成怒,身為大長老,他何曾受過這般質疑,怒道:「八方風雨劍,我敢斷言這乃最佳之名!」

  孫韻舟哭笑不得,道:「你所取之名一個不如一個,皆不如我所想,我還是另覓他人吧。」

  「給我站住,今日你若不認可我所取之名,休想離開!」

  白清峰怒髮衝冠,額頭上青筋暴起,事已至此,他已徹底燃起好勝之心,無論如何都要為這把劍取個悅耳之名。

  「無情冷鋒劍!」

  「太過俗氣。」

  「暗殺劍!」

  「毫無韻味。」

  ……

  隨著一個個名字被否定,白清峰忍無可忍,道:「你先將劍留於此,我明日前必為你想出一個動聽之名!」

  「行,那就給你一日之期。」孫韻舟見天色已晚,打了個哈欠,隨即下山。

  白清峰看著手中寶劍,臉色陰晴不定,待孫韻舟走遠後旋即拂袖而去。

  沿著蜿蜒的石徑攀至山巔,一座雄偉的大殿赫然眼前。漢白玉台階蜿蜒而上,欄板精雕著瑞獸,似在守護這方聖地。

  殿內,凶獸雕像巍然聳立,香菸裊裊升騰,令人心生敬畏,塵世的喧囂皆被隔絕於外。

  一位英俊男子坐在椅上,他長髮披肩,正低頭翻閱古籍,大殿寂靜無聲,唯有他翻閱古籍的聲響。

  良久,他抬起頭來,望著空曠的大殿,感慨道:「源起一,一生眾,眾衍萬象,萬象蘊乾坤之機。初元混沌,清濁未分,忽現微光,一炁肇始。此炁生陰陽,陰陽交感,衍生風雨雷電、山川河海,世間萬物,皆從此出。」

  作為玉衡殿的宗主,他對原力的理解已達難以想像之境,已然開始思索原力的本源。

  但他很快又惆悵起來,高處不勝寒,作為玉衡殿的頂尖存在,他難以尋得同類之人,即便有了悟道的喜悅,亦無人可分享。

  他突然見白清峰走進大殿,愣了一愣,隨即笑道:「好徒兒你來的正巧,為師剛剛參悟出一門大神通,你可願聽?」

  白清峰道:「師父在原力大道上已走出甚遠,無人能及師父項背!」

  鄭天行一聽,惆悵地嘆了口氣,或許這便是高處不勝寒吧。

  他開口道:「你來此地,可是有需我相助之事?」

  白清峰直言道:「我此有一把寶劍,卻不知取何名,還望師父指點。」

  鄭天行接過寶劍一瞧,思索片刻,道:「就叫天元之劍。」

  白清峰道:「此名恐不妥,還請師父再取一個。」

  鄭天行皺了皺眉,道:「那就稱作碧水潮汐劍,如江水般滔滔不絕。」

  白清峰嘆了口氣,將長劍從鄭天行手中取回,抱拳道:「抱歉,打擾師父了,我這便去另尋他人。」

  「站住!」

  鄭天行沉聲道:「就叫殘月之劍,如何?」

  白清峰轉過身來,鄭重道:「告辭!」

  鄭天行臉色鐵青,一揮衣袖,厚重的大門緊緊閉合,道:「未等我想出名字,你不准走!」

  白清峰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留在此處聽鄭天行取名。

  「風鷹長劍如何?」


  「不行。」

  「無情之劍?」

  「已取過!」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鄭天行足足取了上百個名字,皆被白清峰否決。

  他勃然大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欲取怎樣之名!」

  白清峰強顏歡笑,道:「取名之事就不勞煩師父了,還是交予我為好。」

  「不行!」

  鄭天行被徹底激怒,他所取之名逐個被否,已徹底激起他的好勝心,他必須取一個驚天動地之名堵住這小子的嘴!

  他緩緩道:「你先離去,待我想好名字,自會尋你。」

  白清峰點頭,如釋重負,心道:「我的師父功參造化,定會想出佳名!」

  待他離開不久,臉色陰沉的鄭天行推開大門,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山巔之上,一座亭台高聳而立。亭內石桌石凳古樸厚重,似在靜候雅士對弈清談。

  一個扎著辮子的童子正坐在石凳上,獨自與自己下棋,反倒下得興致盎然。

  他身後有兩位修為高深的老者,兩位老者皆恭恭敬敬,模樣極為拘謹。

  許多人皆不知玉衡殿掌門竟是這般童子模樣,相傳掌門八歲時誤食奇花異果,自此一直保持著孩童之態。

  掌門雖是孩童模樣,但其修為在玉衡殿卻是數一數二、無人能敵。

  這位掌門僅有一個愛好,便是自己與自己下棋,緣由無他,只因唯有自己方能與自己為敵,論及棋藝,他亦是玉衡殿之首。

  只見石桌上的黑棋與白棋在他的擺弄下靈活排列,仿佛一幅恢宏的畫卷。

  顧長風喃喃自語道:「黑棋應如此下才行,可如此下又會於己不利。」

  他摸了摸白皙的下巴,看向身後兩位老者,問道:「你說我該如何下?」

  兩位老者大氣都不敢出,連連推辭。

  顧長風索然無味,忽瞧得鄭天行走來,好奇道:「我的好徒弟,你可是來與我下棋的?」

  鄭天行道:「並非如此,我此有一把劍,需你為之取名。」

  顧長風饒有興味道:「有趣,這可比下棋有趣多了,將劍予我瞧瞧。」

  他從鄭天行手中接過長劍,端詳了這把劍片刻,道:「就叫風火雷動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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