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亂之兆
「這就走了？」
林非晃過神來之時，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然沒了蹤跡，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只留給他一抹如夢似幻的殘影。
那兩個方才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的男子，見周遭沒了動靜，這才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
他倆的額頭因長時間用力磕地，已是一片通紅，再加上臉上沾染的塵土，看著狼狽至極，全然沒了先前出手時的狠厲模樣。
兩人相互攙扶著，艱難地站起身來。那尖細嗓子的男子臉上堆起討好的笑，聲音里滿是諂媚：「兄弟呀，你若早透露出這層關係，咱也不至於鬧到這般田地啊，你說是不？」
林非冷哼一聲，面露不屑：「哼，誰與你是兄弟？方才你拿刀砍我的時候，可沒見你把我當過兄弟。」
此刻的局勢著實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尖細嗓子的男子倒也不惱，依舊陪著笑臉道：「嘿嘿，常言道不打不相識嘛。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大哥，老二，你往後就排老三，我甘願做這二哥，往後唯大哥馬首是瞻吶。」
「對對，大哥！」一旁魁梧的老二趕忙附和著，那副急切迎合的樣子，好似生怕林非不答應一般。
林非見狀，心中滿是無語，懶得再與他們多做糾纏，拖著受傷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勉強走了幾步，尋了處院牆，翻越過去。
而後又繞到了正門所在之處，遠遠便瞧見朱宏濤正一臉焦急地守在那兒，來回踱步，時不時朝著院內張望。
這錢家的院子著實寬廣，方才院內那般激烈的打鬥聲，竟一絲都未曾傳到外面來，也難怪朱宏濤對此毫不知情。
「林小子，你可算是出來了呀，你這……這是怎麼弄成這般模樣了？」
朱宏濤一回頭，瞥見林非那滿身血跡、衣衫凌亂不堪的樣子，頓時臉色大變，趕忙迎了上去，眼中滿是擔憂，又長舒了一口氣，似是慶幸林非還能活著出來。
林非只覺渾身乏力，虛弱地說道：「朱叔，先回去再說吧。」
「好好，林小子，你慢點走，叔扶著你。」朱宏濤趕忙伸手攙扶住林非，小心翼翼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而在那兩人視線難及的街頭轉角處，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一閃而過，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融入了這街巷的暗影之中，只餘下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消散在微風裡。
……
大夏，上京，斬妖司總部。
此地人來人往，身著各色制服的行人神色匆匆，穿梭於雕樑畫棟的建築之間，腳步聲、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好不熱鬧。
這裡，確然稱得上是整個大夏最為繁忙的情報匯聚之所，每日都有各地的消息如雪片般飛來，關乎妖邪、關乎民生、關乎這天下的安穩與否。
一名身著黑色甲冑的男子，身姿挺拔，步伐沉穩卻透著幾分急切，手中緊握著一捆捲軸，徑直朝著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走去。
待行至門前，還未及開口，屋內便傳來一聲：「進！」
那聲音低沉，似是早已料到他的到來。
男子整了整衣甲，推開門踏入屋內，恭敬地抱拳行禮道：「王司主，幕天府急報。」
他氣質冷峻，目光堅毅，一身黑色甲冑在屋內燭火的映照下，泛著冷硬的光澤。
王司主正坐在案幾之後，手撐著頭，眉頭緊鎖，似是被諸多事務擾得心煩意亂。
聽聞此言，他微微抬眸，看向來人，又將目光落回手中的捲軸之上，沉聲道：「說。」
林雲川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司主，安南行省的幕天府如今出了大亂子，乃是甲級妖魔事件。那幕天府治下的桐城，如今被一股詭異至極的霧氣所籠罩，城中百姓生死不明。幕天的斬妖使們已然進入桐城查探，可據前線傳回的情報，眼下桐城已然化作一座死城。而且此次事件與之前出雲行省的『血月』事件極為相似，太卜署那邊經過推算占卜，推測恐有大妖復甦。」
王司主聽聞這一番話，眉頭皺得愈發緊了，額間似都擰出了一個「川」字。
他自是深知「大妖復甦」意味著什麼，那必將是一場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的浩劫，屆時百姓將陷入無盡的苦難，天下也會大亂啊。
他沉默了良久，似是在權衡利弊，而後緩緩開口道：「林雲川，此次事件棘手得很，我知曉你弟弟正在幕天府任職，你此刻心急如焚。只是這等關乎天下安危的大事，切不可僅憑一時意氣衝動行事啊，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之境。」
林雲川心中猶如油煎一般，焦急萬分，弟弟身處險境，他怎能坐視不管？
可面對司主的告誡，他也明白其中利害，當下強壓下那翻湧的情緒，抱拳，言辭懇切地說道：「司主，卑職知曉此事干係重大，絕不敢莽撞行事。只是我那弟弟如今生死未卜，我身為兄長，又怎忍心袖手旁觀？還望司主念在我一片赤誠之心，准許我前往幕天府，卑職定當竭盡全力，哪怕拼上這條性命，也要與那大妖周旋到底，不辱斬妖司使命。」
說罷，他目光灼灼地望著王司主，眼中滿是決然之色。
王司主看著林雲川那堅定的眼神，心中暗嘆一聲。
最終，王司主還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也罷，我知曉你心意已決，攔也無用。你此去務必小心謹慎，切不可獨自逞強。我會安排一隊斬妖司的精銳隨你同去，也好有個照應。另外，你帶上這枚符印。」
說著，王司主伸手入懷，取出一枚散發著淡淡靈光的符印，那符印上刻著古樸而神秘的符文，隱隱透著一股奇異的力量。
王司主將符印遞向林雲川，接著道：「這是玄文署新近研製出的成品，耗費了諸多心力，有著驅魔避凶之效，至於其他妙用，你且在途中自行摸索一番吧。」
林雲川趕忙上前，雙手接過符印，入手便覺一股溫熱感順著指尖傳來，心中知曉這符印定非凡物，當下感激不已，再次抱拳行禮：「多謝司主厚愛，林雲川定不辱使命，定當拼盡全力，護我大夏百姓周全！」
言罷，他又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退下。
待林雲川離去之後，王幽陽緩緩靠在了椅子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閣樓頂部，久久未動，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也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只見那案桌一角擺放著的竹簡之上，刻著幾行犀利的小字，字跡蒼勁有力，卻又透著幾分無奈與感慨：
「仙家高臥睨凡塵，自詡超脫凡世人。」
「卻倚蒼生香火盛，猶憑血汗資源珍。」
「朝堂暗助營私計，妖祟勾連換寶璘。」
「除妖降魔沽名後，未肯低眉顧庶民。」
林非晃過神來之時，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然沒了蹤跡，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只留給他一抹如夢似幻的殘影。
那兩個方才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的男子，見周遭沒了動靜，這才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
他倆的額頭因長時間用力磕地，已是一片通紅，再加上臉上沾染的塵土，看著狼狽至極，全然沒了先前出手時的狠厲模樣。
兩人相互攙扶著，艱難地站起身來。那尖細嗓子的男子臉上堆起討好的笑，聲音里滿是諂媚：「兄弟呀，你若早透露出這層關係，咱也不至於鬧到這般田地啊，你說是不？」
林非冷哼一聲，面露不屑：「哼，誰與你是兄弟？方才你拿刀砍我的時候，可沒見你把我當過兄弟。」
此刻的局勢著實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尖細嗓子的男子倒也不惱，依舊陪著笑臉道：「嘿嘿，常言道不打不相識嘛。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大哥，老二，你往後就排老三，我甘願做這二哥，往後唯大哥馬首是瞻吶。」
「對對，大哥！」一旁魁梧的老二趕忙附和著，那副急切迎合的樣子，好似生怕林非不答應一般。
林非見狀，心中滿是無語，懶得再與他們多做糾纏，拖著受傷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勉強走了幾步，尋了處院牆，翻越過去。
而後又繞到了正門所在之處，遠遠便瞧見朱宏濤正一臉焦急地守在那兒，來回踱步，時不時朝著院內張望。
這錢家的院子著實寬廣，方才院內那般激烈的打鬥聲，竟一絲都未曾傳到外面來，也難怪朱宏濤對此毫不知情。
「林小子，你可算是出來了呀，你這……這是怎麼弄成這般模樣了？」
朱宏濤一回頭，瞥見林非那滿身血跡、衣衫凌亂不堪的樣子，頓時臉色大變，趕忙迎了上去，眼中滿是擔憂，又長舒了一口氣，似是慶幸林非還能活著出來。
林非只覺渾身乏力，虛弱地說道：「朱叔，先回去再說吧。」
「好好，林小子，你慢點走，叔扶著你。」朱宏濤趕忙伸手攙扶住林非，小心翼翼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而在那兩人視線難及的街頭轉角處，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一閃而過，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融入了這街巷的暗影之中，只餘下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消散在微風裡。
……
大夏，上京，斬妖司總部。
此地人來人往，身著各色制服的行人神色匆匆，穿梭於雕樑畫棟的建築之間，腳步聲、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好不熱鬧。
這裡，確然稱得上是整個大夏最為繁忙的情報匯聚之所，每日都有各地的消息如雪片般飛來，關乎妖邪、關乎民生、關乎這天下的安穩與否。
一名身著黑色甲冑的男子，身姿挺拔，步伐沉穩卻透著幾分急切，手中緊握著一捆捲軸，徑直朝著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走去。
待行至門前，還未及開口，屋內便傳來一聲：「進！」
那聲音低沉，似是早已料到他的到來。
男子整了整衣甲，推開門踏入屋內，恭敬地抱拳行禮道：「王司主，幕天府急報。」
他氣質冷峻，目光堅毅，一身黑色甲冑在屋內燭火的映照下，泛著冷硬的光澤。
王司主正坐在案幾之後，手撐著頭，眉頭緊鎖，似是被諸多事務擾得心煩意亂。
聽聞此言，他微微抬眸，看向來人，又將目光落回手中的捲軸之上，沉聲道：「說。」
林雲川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司主，安南行省的幕天府如今出了大亂子，乃是甲級妖魔事件。那幕天府治下的桐城，如今被一股詭異至極的霧氣所籠罩，城中百姓生死不明。幕天的斬妖使們已然進入桐城查探，可據前線傳回的情報，眼下桐城已然化作一座死城。而且此次事件與之前出雲行省的『血月』事件極為相似，太卜署那邊經過推算占卜，推測恐有大妖復甦。」
王司主聽聞這一番話，眉頭皺得愈發緊了，額間似都擰出了一個「川」字。
他自是深知「大妖復甦」意味著什麼，那必將是一場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的浩劫，屆時百姓將陷入無盡的苦難，天下也會大亂啊。
他沉默了良久，似是在權衡利弊，而後緩緩開口道：「林雲川，此次事件棘手得很，我知曉你弟弟正在幕天府任職，你此刻心急如焚。只是這等關乎天下安危的大事，切不可僅憑一時意氣衝動行事啊，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之境。」
林雲川心中猶如油煎一般，焦急萬分，弟弟身處險境，他怎能坐視不管？
可面對司主的告誡，他也明白其中利害，當下強壓下那翻湧的情緒，抱拳，言辭懇切地說道：「司主，卑職知曉此事干係重大，絕不敢莽撞行事。只是我那弟弟如今生死未卜，我身為兄長，又怎忍心袖手旁觀？還望司主念在我一片赤誠之心，准許我前往幕天府，卑職定當竭盡全力，哪怕拼上這條性命，也要與那大妖周旋到底，不辱斬妖司使命。」
說罷，他目光灼灼地望著王司主，眼中滿是決然之色。
王司主看著林雲川那堅定的眼神，心中暗嘆一聲。
最終，王司主還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也罷，我知曉你心意已決，攔也無用。你此去務必小心謹慎，切不可獨自逞強。我會安排一隊斬妖司的精銳隨你同去，也好有個照應。另外，你帶上這枚符印。」
說著，王司主伸手入懷，取出一枚散發著淡淡靈光的符印，那符印上刻著古樸而神秘的符文，隱隱透著一股奇異的力量。
王司主將符印遞向林雲川，接著道：「這是玄文署新近研製出的成品，耗費了諸多心力，有著驅魔避凶之效，至於其他妙用，你且在途中自行摸索一番吧。」
林雲川趕忙上前，雙手接過符印，入手便覺一股溫熱感順著指尖傳來，心中知曉這符印定非凡物，當下感激不已，再次抱拳行禮：「多謝司主厚愛，林雲川定不辱使命，定當拼盡全力，護我大夏百姓周全！」
言罷，他又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退下。
待林雲川離去之後，王幽陽緩緩靠在了椅子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閣樓頂部，久久未動，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也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只見那案桌一角擺放著的竹簡之上，刻著幾行犀利的小字，字跡蒼勁有力，卻又透著幾分無奈與感慨：
「仙家高臥睨凡塵，自詡超脫凡世人。」
「卻倚蒼生香火盛，猶憑血汗資源珍。」
「朝堂暗助營私計，妖祟勾連換寶璘。」
「除妖降魔沽名後，未肯低眉顧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