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陵城下有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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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我爺爺那一輩起,就一直流傳著這麼一句話——『金陵城下臥著一條龍』。」茶館的說書先生每次開場,總喜歡用這句話引人入勝。

  誰也不清楚金陵城下是否真的藏著一條龍,但金陵的夏天,卻像是被龍火炙烤般滾燙。烈日下,柏油路面升騰起熱浪,扭曲了空氣,也扭曲了視線,仿佛連整個世界都在搖晃變形。

  茶館裡,那位身著長衫的先生一邊搖著紙扇,一邊繼續講道:「大約是七十年前吧,有一位修行至離天僅兩三寸之地的半步武聖。他手握天地,捏出半尺天涯,竟將那條孽龍牢牢攥在掌中。那龍不甘束縛,身軀迎風暴漲,但……」

  「啪!」一聲清脆的驚堂木重重拍在桌上,所有人心頭一震。說書先生手中紙扇「唰」地一合,環顧四周,見眾人目光都被牢牢吸引,這才故作神秘地壓低嗓音繼續說道:「那位半步武聖不過是手指微動,那條孽龍便如孩童掌心中的泥鰍般,不斷扭曲掙扎,卻難以掙脫。」

  「只見那位存在開口,字字如重鍾撞響,直震得觀者胸腔劇顫,仿佛天地也隨之共鳴。可他們只能看到他的嘴唇一開一合,卻聽不到半分聲音。就在這時,武聖的指尖滲出點點猩紅,那條龍也披上了血衣,渾身流淌著刺目的紅。此時,武聖身披亮銀色戰甲,散亂的頭髮飄揚如狂神,額心浮現一尊小塔。那小塔緩緩升起,迎風旋轉,最終狠狠壓在那條龍的身上。」

  說書先生手指遠遠一指,指向窗外的一座小山,「那龍,便是被封在盤蛇山下的這座小廟中。」

  這一番話頓時激起了滿堂聽客的興趣,幾人紛紛追問小廟的故事。可那說書先生卻擺了擺手,沉默下來,不再多言。

  蟬鳴聲聲,環繞著整座金陵,仿佛將這座城的悶熱與焦躁牢牢鎖住。而在盤蛇山間,那座神秘的小廟裡,有幾道身影正靜靜活動。盤蛇山因外形蜿蜒如蛇而得名,而這山上的一切——花鳥草木、怪石澗溪,甚至山勢的布局——都宛如蛇身的部位一般,蛇眼、蛇牙、蛇心、蛇膽分布得井井有條。這等奇景雖鬼魅橫生,卻又顯得頗有些大氣磅礴。

  半山腰處立著一座古老的小廟,廟內只有幾位老和尚,清心寡欲,慈眉善目。他們不為香火,不喜經營,遇到往來的香客,也只是念幾句經,擺擺手,不勸消費。來廟裡求姻緣、問前程的客人總被這樣一笑帶過。

  「山上人不懂山下事,山下人也看不透山上心。」這是盤蛇山的常態。

  可這份清淨卻被一個少年頻頻打破。少年姓陳名冠,家中雖有些小財,但比不上真正的大富之家。身懷些許武道天賦的他,是家族的希望,父母幾乎砸鍋賣鐵,只盼他能登上武道的高境,光耀門楣。

  這日,陳冠又背著帆布書包爬上盤蛇山。他穿著一件破舊的白色無袖背心,胸前掛著一把黃銅鑰匙,黑色短褲露出結實的小腿。一頭碎發隨意散落,眉毛如利劍,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氣喘吁吁地跑到廟前,大聲喊道:「老和尚,哥們來看你了!」

  廟裡的老和尚依舊穩穩跪坐在蒲團上,手持念珠,眉頭都未皺一下。

  陳冠自來熟地走進廟,盤腿坐在老和尚旁邊的蒲團上,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和兩顆小虎牙。他沒再多說,只是閉目調息,五心朝天,開始修煉——是為游脈拓經。

  「游脈」,又稱「拓脈」,是武人修煉的基礎境界,雖未被官方承認,卻被江湖人私下取了一個響亮的名號:游脈境。此境的修煉者通過特殊的呼吸法,將氣脈流轉全身,鍛鍊體魄、疏通經絡,為更高境界打基礎。

  游脈又稱拓脈,是武人運用呼吸法從而達到強身健體或者再上一層樓的基礎。沒入門的人喜歡給自己的面子上貼金,所以哪怕這只是一個未被官方認可的境界,好事的人卻給其起了一個響噹噹的名字,游脈境。

  而傳說中那武道的始祖,將一路走來的所有風景都做出了歸納總結。

  未入品時,身體裡面氣脈不顯,未有所謂的氣流通,只得衝擊自身穴位,走通脈絡,才能含納氣體,其看看上面的風景。

  而後分為三大段又稱三層天,每層天的風景不同,而毫無定式,難以估量彼此戰力。

  最下面一層又被稱為人間五境。

  第一層為將自身氣脈隨身而動不斷游經竄脈,氣息猶如一條小蛇,也可以說是一股熱流。又因為此等境界在行伍之中往往能夠陷入敵陣衝鋒,又恰似取得一頭陷入武道之中,固被稱為陷陣境。

  第二層氣脈從上而下不斷地湧入盤旋,若等到後面胸口上上丹田處好像存著一聲驚雷,隨後在身中會有著一聲霹靂,恰似是古代或卒或將深入敵營後砍斷旌旗的巨響,這也被稱為奪旗境界。


  第三層則是將自身的氣貫徹到身上的各個穴位,而後留下一點緩慢的溫潤著自己背後的脊柱大龍,隨時準備將自身所有氣機貫徹一通,讓自身的軀體能夠不斷綿延流轉著生生不息的氣,是為斬將境。

  第四層則是生死大關,一但操作失利輕則突破失敗,重則生死到消。即置之於死地而後生,將所有氣湧入胸口,硬灌入自身的太陽穴,而後流過大腦,取軍隊之勢又先登之意,被稱為先登境。

  第五層也就是最後一層,不過只是讓人們厚積薄發,此前所有遺憾尚可以在這一境補齊,又被成為末凡境。

  眼前的這位少年氣息悠長,閉目之中胸腔之內隱隱有著些許雷聲,那老和尚卻也像早也習慣,只管閉目念經禮佛。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長出一口氣,火熱的氣體從他的口中慢慢噴灑,呈氣體狀的宛若是兩條小蛇在鼻孔之中竄了出來,再次睜眼卻不見老和尚。

  少年姓陳名冠,家中有一點守不住的小財,主要還是陳冠在武道之上有些許天賦,家裡也算是砸鍋賣鐵方能讓他夠得上那些許人間武道,只盼望能夠登上三四境界,也算是光耀門楣。

  他自己也只覺得自己的天賦比起同期學校的武生高了不止一點半點,好像高了有那麼兩三丈遠,迷迷糊糊看不清楚。

  武道興盛於百年之前,不過真正的超凡手段還得是那些糊弄人的和尚道士發現出來的,好像是在一百三十年差不多。

  一百三十年前的除夕夜好像什麼都沒變,好像什麼又都變了。從歷史書上說的是,龍虎山上的某不知名張姓道士吸納了第一口氣,而這第一口氣也被成為初氣,龍虎山一躍也成為道門當仁不讓的魁首。而少林寺那邊好像是說有佛光現世,不過也沒有什麼記錄,只不過口口相傳像是野史。

  武道,仙道,佛道,儒道,兵家,小說家,農家百花齊放,不過能成就體系,有著完整傳承,能過看出是一條路的而不過只有武,仙,佛三家,雖各個境界名字不同,但好歹相差也不會有多大。

  書歸正傳,陳冠之所以喜歡泡在這處寺廟,源自一場看似偶然的緣分。

  他第一次來到這裡,是因為聽了金陵茶館那位說書先生的故事。先生言辭中幾次提到盤蛇山的小廟,說那裡「藏著一段百年前的大機緣」。這樣的傳聞,換了旁人或許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但在陳冠心裡,卻埋下了一顆種子。他從小就覺得,自己和旁人不一樣。家裡人說他天資聰穎,修煉的進步也比同齡人快上一大截,可陳冠自己心裡清楚,光憑「天賦」遠不足以讓他達到真正的巔峰。他需要更大的舞台,甚至是改變命運的「機緣」。

  那是個暑氣蒸騰的午後,陳冠第一次爬上盤蛇山,推開了廟門。

  那座廟,毫無名字,也沒有功德箱。三兩老和尚盤腿而坐,神態平靜,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施捨給他。廟裡沒什麼香火,甚至連佛像都不見了。整個小廟,空蕩得仿佛隨時會被人遺忘在世間。

  然而,陳冠邁入廟門的那一刻,他的內心卻陡然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仿佛某種無形的力量在呼喚他。他說不出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知道自己無法忽視。那種心頭的悸動,像是和什麼東西共鳴,又像是被什麼東西注視著。

  從那之後,他便時常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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