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試探
夜色如墨。
太平縣神武營的牢城營外，火燭搖曳，映照著杜威堅毅的面容。
耳聰目明的他站在門外，敏銳地捕捉到了牢房內袁康與老者的對話，心中的疑惑如同藤蔓般生長。
袁康的聲音透過木門，斷斷續續地傳入他的耳中。
雖然聽不清全部，但「沙員外」這三個字卻讓他心頭一緊。
「沙員外，我記得是已經沒落的太平縣沙家的家主，自從石場一事之後，他的六個兒子全部死絕，之後就失去了蹤跡，怎麼會落到了袁將軍的手裡？」
和所有的流人組織一樣，六郎香會這個神秘的組織一直在暗中活動。
杜威當時以費愚的身份進入玄門之時，曾經藉助袁康交給自己的一枚失去效用的血幽神丹詐了張權一回。
而從當時張權的反應來看，他明顯是知道六郎香會的存在的。
只不過，杜威從之後發生的事情猜測，張權與六郎香會並非是一路之人。
他們之間，或許牽扯到了更大的陰謀。
終於，袁康的聲音停下。
杜威聽到了開門的響動，他知道袁康要出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準備向袁康辭行。
「袁將軍，我可以進來嗎？」
杜威的聲音平靜而堅定。
「進來吧。」
袁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但依然威嚴十足。
杜威推門而入，只見袁康正站在牢房的正中央，周圍牢房之內空空如也，看不到有人存在。
袁康的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而他的身後，那六耳蒼猿的化形，正在散發著道道白光。
「有古怪，看來袁將軍的化形，不僅能夠當做耳目，也能夠『遮人耳目』……」
「杜威，找我有事？」
杜威凜了凜心神，隨即面色如常道：
「袁將軍，我剛剛從宗將軍那裡過來。我接到消息說張權被殺的事情，於是想向您了解一下其中情況……」
杜威的話音剛落，袁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
他轉過身來，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掃視著杜威。
「宗兄是怎麼說的？」
袁康的聲音平靜，但杜威能夠感受到他話語中的寒意。
杜威沉聲道：
「宗將軍說您這邊有更多的線索。下一步我會以費愚的身份再次進入玄門調查，羅永館主那邊之前對我多加拉攏，我想這或許是個機會，能夠查出更多的細節……」
袁康微微點頭，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沉思：
「你是個聰明人。玄門之中龍蛇混雜，其中有羅永這樣的心懷坦蕩之人，也有些心懷叵測之徒。另外張權已死的事情，想必你應該也已經知曉了吧……」
杜威點頭。
「我知道你最近在組建自己的隊伍，身為小隊隊長的你，已經有資格知曉這些信息。說說看吧，你有什麼想法？」
杜威沉默。
宗山以誠心對待自己，把自己當兄弟，自己對宗山可以毫無保留。
但袁康卻不一樣，此人心思縝密，猴精猴精的。
面對他時，自己可得小心再小心。
「我覺得以張權的聰慧和實力，不可能被六郎香會的人殺死，此事有詐。」
「你的依據是什麼？」
「當初白水村陳家木匠坊鬧出幽物一事，張權曾經出手幫助宗將軍退治幽物，他的實力有目共睹，這是其一……」
袁康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還有呢？」
杜威又道：
「其二則是死亡的時間，依照宗將軍所言，張權的死亡時間恰好是咱們剿滅六郎香會總壇的時候。當時面對那種程度的圍剿，六郎香會不可能有時間和精力，去對一個小小的武館拳師展開刺殺活動，除非……」
「除非什麼？」
杜威不答，而是抬眸看向袁康：
「袁將軍難道真的猜不出嗎？」
袁康的眼神微微一凝，暗道：
「好小子，竟然試起我來了……」
袁康接過了杜威的話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除非，張權的死，是有人故意泄露給我們的假消息，目的是為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杜威點了點頭，不咸不淡地道：
「將軍英明。如果張權的死是一場騙局，那麼他一定會有所圖謀。目的是在策劃更大的混亂。」
袁康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
「你的猜測不無道理。自從陸勇那次出事之後，我已經在關注此人。此人行事向來詭異，你說的這個假消息，很可能只是他的一步棋。」
此刻，袁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決斷：
「你繼續以費愚的身份深入玄門，但要小心行事。羅永那邊，你可以利用他的信任，但同時也要防備他。至於調查張權的事，我會將這個任務交給你，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定能找到破綻。」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樣做……」
杜威內心暗道，但面色依舊如常，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將軍放心，我不會讓任何線索從我手中溜走。」
袁康點了點頭，隨後叮囑道：
「你現在也是帶兵的人了，這次你除了自己深入虎穴之外，也要考慮如何藉助自己的小隊成員的力量……
這一次我不會在像蒼山會武那一次的時候阻止你，通過洲心島一戰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這次如果再立大功，未來參加神武大典的隊伍當中，必定有你的位置，要知道王大人和柳將軍對你的評價可是很高……」
對於這些讚美之詞，杜威已經沒有興趣再聽下去。
他已經看出，袁康對自己目前還有所保留。
「時間也不早了袁將軍，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還是留著以後再說吧，目前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協助……」
……
少時，杜威離開。
袁康面色一松，呼出一口濁氣。
身後的蒼猿化形隨之消失，露出了縮在牢房角落的沙員外的身影。
「這小子從萬獸碑林出來之後，給人的壓迫感為什麼這麼大？難道說，他在裡面有什麼奇遇不成？」
但此時他已經來不及去想杜威的事情，因為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袁康轉身面向牢房內的老者。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當時石場的護衛之一」
沙員外的聲音此刻傳來，似乎已經回憶起了袁康是誰。
「不錯……」
袁康大大方方的承認。
「我還是那句話，沙老太爺你縱橫商海幾十年，誰能信，誰不能信想必不用我再多說。我還是那句話，你只要答應和我合作，我定會護你周全……」
沙員外的臉色閃爍了數遍。
「讓我再考慮考慮……」
袁康微笑。
「沒問題，我有的是時間……」
……
太平縣神武營的牢城營外，火燭搖曳，映照著杜威堅毅的面容。
耳聰目明的他站在門外，敏銳地捕捉到了牢房內袁康與老者的對話，心中的疑惑如同藤蔓般生長。
袁康的聲音透過木門，斷斷續續地傳入他的耳中。
雖然聽不清全部，但「沙員外」這三個字卻讓他心頭一緊。
「沙員外，我記得是已經沒落的太平縣沙家的家主，自從石場一事之後，他的六個兒子全部死絕，之後就失去了蹤跡，怎麼會落到了袁將軍的手裡？」
和所有的流人組織一樣，六郎香會這個神秘的組織一直在暗中活動。
杜威當時以費愚的身份進入玄門之時，曾經藉助袁康交給自己的一枚失去效用的血幽神丹詐了張權一回。
而從當時張權的反應來看，他明顯是知道六郎香會的存在的。
只不過，杜威從之後發生的事情猜測，張權與六郎香會並非是一路之人。
他們之間，或許牽扯到了更大的陰謀。
終於，袁康的聲音停下。
杜威聽到了開門的響動，他知道袁康要出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準備向袁康辭行。
「袁將軍，我可以進來嗎？」
杜威的聲音平靜而堅定。
「進來吧。」
袁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但依然威嚴十足。
杜威推門而入，只見袁康正站在牢房的正中央，周圍牢房之內空空如也，看不到有人存在。
袁康的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而他的身後，那六耳蒼猿的化形，正在散發著道道白光。
「有古怪，看來袁將軍的化形，不僅能夠當做耳目，也能夠『遮人耳目』……」
「杜威，找我有事？」
杜威凜了凜心神，隨即面色如常道：
「袁將軍，我剛剛從宗將軍那裡過來。我接到消息說張權被殺的事情，於是想向您了解一下其中情況……」
杜威的話音剛落，袁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
他轉過身來，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掃視著杜威。
「宗兄是怎麼說的？」
袁康的聲音平靜，但杜威能夠感受到他話語中的寒意。
杜威沉聲道：
「宗將軍說您這邊有更多的線索。下一步我會以費愚的身份再次進入玄門調查，羅永館主那邊之前對我多加拉攏，我想這或許是個機會，能夠查出更多的細節……」
袁康微微點頭，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沉思：
「你是個聰明人。玄門之中龍蛇混雜，其中有羅永這樣的心懷坦蕩之人，也有些心懷叵測之徒。另外張權已死的事情，想必你應該也已經知曉了吧……」
杜威點頭。
「我知道你最近在組建自己的隊伍，身為小隊隊長的你，已經有資格知曉這些信息。說說看吧，你有什麼想法？」
杜威沉默。
宗山以誠心對待自己，把自己當兄弟，自己對宗山可以毫無保留。
但袁康卻不一樣，此人心思縝密，猴精猴精的。
面對他時，自己可得小心再小心。
「我覺得以張權的聰慧和實力，不可能被六郎香會的人殺死，此事有詐。」
「你的依據是什麼？」
「當初白水村陳家木匠坊鬧出幽物一事，張權曾經出手幫助宗將軍退治幽物，他的實力有目共睹，這是其一……」
袁康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還有呢？」
杜威又道：
「其二則是死亡的時間，依照宗將軍所言，張權的死亡時間恰好是咱們剿滅六郎香會總壇的時候。當時面對那種程度的圍剿，六郎香會不可能有時間和精力，去對一個小小的武館拳師展開刺殺活動，除非……」
「除非什麼？」
杜威不答，而是抬眸看向袁康：
「袁將軍難道真的猜不出嗎？」
袁康的眼神微微一凝，暗道：
「好小子，竟然試起我來了……」
袁康接過了杜威的話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除非，張權的死，是有人故意泄露給我們的假消息，目的是為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杜威點了點頭，不咸不淡地道：
「將軍英明。如果張權的死是一場騙局，那麼他一定會有所圖謀。目的是在策劃更大的混亂。」
袁康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
「你的猜測不無道理。自從陸勇那次出事之後，我已經在關注此人。此人行事向來詭異，你說的這個假消息，很可能只是他的一步棋。」
此刻，袁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決斷：
「你繼續以費愚的身份深入玄門，但要小心行事。羅永那邊，你可以利用他的信任，但同時也要防備他。至於調查張權的事，我會將這個任務交給你，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定能找到破綻。」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樣做……」
杜威內心暗道，但面色依舊如常，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將軍放心，我不會讓任何線索從我手中溜走。」
袁康點了點頭，隨後叮囑道：
「你現在也是帶兵的人了，這次你除了自己深入虎穴之外，也要考慮如何藉助自己的小隊成員的力量……
這一次我不會在像蒼山會武那一次的時候阻止你，通過洲心島一戰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這次如果再立大功，未來參加神武大典的隊伍當中，必定有你的位置，要知道王大人和柳將軍對你的評價可是很高……」
對於這些讚美之詞，杜威已經沒有興趣再聽下去。
他已經看出，袁康對自己目前還有所保留。
「時間也不早了袁將軍，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還是留著以後再說吧，目前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協助……」
……
少時，杜威離開。
袁康面色一松，呼出一口濁氣。
身後的蒼猿化形隨之消失，露出了縮在牢房角落的沙員外的身影。
「這小子從萬獸碑林出來之後，給人的壓迫感為什麼這麼大？難道說，他在裡面有什麼奇遇不成？」
但此時他已經來不及去想杜威的事情，因為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袁康轉身面向牢房內的老者。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當時石場的護衛之一」
沙員外的聲音此刻傳來，似乎已經回憶起了袁康是誰。
「不錯……」
袁康大大方方的承認。
「我還是那句話，沙老太爺你縱橫商海幾十年，誰能信，誰不能信想必不用我再多說。我還是那句話，你只要答應和我合作，我定會護你周全……」
沙員外的臉色閃爍了數遍。
「讓我再考慮考慮……」
袁康微笑。
「沒問題，我有的是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