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斯內普：黑狗，該喝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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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斯內普：黑狗，該喝藥了！
哈利當然不知道小天狼星的遭遇，也不知道維維正在對他的教父下黑手。
他現在跟在鄧布利多教授和韋斯萊先生的身後，一直往審判室那邊走去。
審判室十分復古，至少哈利是這樣認為的，四周的牆壁是用黑黑的石頭砌成的，火把的光線昏暗陰森。
他實在是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還要用火把來照明——因為審判室根本就不是被火把照亮的，而是天花板上那個正在放射著銀白色光芒的球體。
哈利跟著韋斯萊先生，走到了一旁那一排排逐漸升高的板凳邊上，找到了兩處空位坐好。
而鄧布利多則走到了最高的一些椅子邊上，和許多黑乎乎的人影坐在了一起。
從他們走進這審判室之前，高椅子上的人們就一直在竊竊私語，當沉重的大門關上時，一種莊嚴而肅穆的氣氛籠罩下來。
這就是審判庭應該有的氣氛，至少哈利是這麼認為的。
但很快，便有人重新叫走哈利，讓他坐在了最高的幾張椅子邊上。
因為他是重要的人物，也是重要的當事人。
在那些高椅子上，坐著大約有五十多個人，總之哈利也沒仔細數；他們穿著紫紅色的長袍，左前胸上繡著一個精緻的銀色「W」，是Wizengamot（威森加摩）的縮寫。
他們都垂眼望著他，有的帶著慈祥的表情，有的則毫不掩飾內心的關切。
在那一排椅子的正中間，坐著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
福吉戴著他經常扣在頭上的那頂暗黃綠色的圓頂高帽，神色十分慈祥地看著哈利，就仿佛在看著他的親兒子一樣。
鄧布利多就坐在福吉的身邊，哈利也不知道這座位的順序是怎麼排的，反正……他是沒有找到什麼規律。
按照鄧布利多的身份，他是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會長，還是威森加摩首席大魔法師，按理來說是應該坐在福吉的位置上的。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是現在這樣的座次。
「很好，」福吉清清嗓子說，「陪審團終於全部到場了，我們開始吧——你準備好了嗎？」
他朝板凳那頭大聲問道。
「是的，先生。」旁邊不遠處的一個年輕人回答道，他的手裡拿著一支羽毛筆，似乎是在記錄什麼東西。
「十月十三日的審判，」福吉聲如洪鐘地說，那名年輕人忙不迭地開始做記錄，「重新審理十二年前——波特夫婦遇害一案，還有小天狼星布萊克引發爆炸，殺害十幾個麻瓜與小矮星彼得的案件。」
「審問者：魔法部部長，康奈利·奧斯瓦爾德·福吉；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阿米莉亞·『蘇珊』·博恩斯。」
說到這兒，福吉清清嗓子，再次說道：「把被告，彼得·佩迪魯帶上來——」
隨著福吉聲音的落下，大門轟然打開，幾個傲羅架著小矮星彼得的兩隻胳膊，把他帶進了審判室當中。
看到小矮星彼得的身影，威森加摩的成員都在小聲地交頭接耳，他們眼睛在盯著小矮星彼得，有的是震驚，震驚於竟然是真的——而有的則在感慨，感慨那個獲得了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的小矮星彼得，竟然是他自導自演的慘劇……
小矮星彼得被傲羅們帶到了中間的椅子上坐好，立刻，周圍便響起一陣咔噠咔噠的拍照聲。
威森加摩議會當中的部分巫師皺起眉頭，但是都沒有說些什麼。
允許記者進入威森加摩審判室，這是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的特許，就算是他們進行反對也沒有什麼用，索性不如沉默來得好。
這也是福吉計劃當中的一環，塑造出他為了真相實事求是的形象。
「被告，彼得·佩迪魯。」福吉高聲說道：「是啊，是啊，曾經魔法部被這位所謂的『英雄』欺騙，而讓另一位英雄含冤入獄——但現在，撥亂反正的機會來了，我們要查明事情的真相，還給無辜者一個公道——」
記者們拍照的聲音再次響起。
「首先核對雙方當事人的身份信息，原告。」
福吉看向了哈利。
「介紹一下你自己。」旁邊的巫師小聲提醒。
哈利會意，站起身自我介紹道：「哈利·波特，生於1980年7月31日，家住倫敦小惠金區女貞路四號，現就讀於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三年級，格蘭芬多學院。」
福吉說完，再次說道：「被告。」
「彼得·佩迪魯。」彼得有氣無力地說道：「曾就讀於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現在……現在沒有住址。」
「雙方對於對方出庭人員的身份、資格是否有異議？」福吉再次問道。
「無異議。」兩人說道。
「雙方當事人對本案審判人員、書記員及其他有關人員是否申請迴避？」福吉問。
「不申請迴避。」兩人回答。
「現在告知雙方在訴訟中的權利義務。」
福吉說著，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篇文字，給他們兩個仔細宣讀。
在宣讀完畢後，福吉抬起頭說道：「雙方是否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兩人回答。
「下面，由我代替原告陳述訴訟請求、事實與理由。」福吉放下那篇文字說道。
「原告，哈利·波特，」他繼續說道：「指控被告彼得·佩迪魯，身為赤膽忠心咒的保密人，卻出賣了要求他保密的朋友，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把他們的藏身之地泄露給了伏地魔……」
說道伏地魔的名字時，福吉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一下，但是他很隱蔽地給隱藏了起來。
作為魔法部部長，所有人都能說「神秘人」，但只有他，在公開場合是不可以說的。
身為部長，卻連敵人的名字都不敢說……這無疑是天大的恥辱，不是嗎？
「在此之後。」
福吉很快便恢復了，他的停頓掩飾得很好，就像是剛剛說話的停頓一樣——這是作為一個老牌政客的基本素養。
他繼續說道：「小天狼星·布萊克得知了彼得·佩迪魯的背叛，他追捕彼得來到一處麻瓜街道，隨後彼得用魔咒引爆了這處街道，造成了十二名圍觀麻瓜的死亡，並且藉此脫身，嫁禍給了小天狼星·布萊克……被告彼得·佩迪魯，對於原告哈利·波特的指控，有沒有任何異議？」
彼得張張嘴，綠豆一樣的小眼睛瞅瞅哈利，卻又化作一絲嘆息。
「沒有。」他說。
他當然知道，就算他逃脫了威森加摩的審判，可哈利絕對會有一百種方法讓他生不如死。
與其落在哈利的手裡，還不如去阿茲卡班——反正他是阿尼馬格斯，有的是辦法從裡面逃走。
這樣想著，彼得又感覺稍稍安心下來。
「我有一個問題。」伯恩斯女士忽然說道：「關於保密人的問題，我記得原來說，波特夫婦的保密人不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嗎？為什麼忽然換成了小矮星彼得？」
「被告，你能否說明情況？」福吉問道。
「是的。」小矮星彼得打了個哆嗦，「這，這都怪小天狼星。」
事到如今，他還想把鍋往別人的身上甩：「他和詹姆建議說，他已經惹惱了食死徒和黑魔頭，現在正在被追殺，所以不如把秘密交給我——我在他們的眼中一直無關緊要，膽小如鼠，所以他們不擔心食死徒們盯上我，在他們看來，沒人會認為詹姆會把那個秘密交給我，畢竟我……那麼不起眼兒。」
小矮星彼得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光。
「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我早就投靠了黑魔王——知道嗎？我真的很怕死，所以我投靠了黑魔王，但我只是想活著，我有什麼錯！」
「原告。」福吉回頭看向哈利，「你有什麼想對他說的？」
「佩迪魯。」哈利看向彼得，目光平靜：「他那麼信任你，而你呢？你說你害怕死亡，但是你能夠變成老鼠無聲無息地在韋斯萊家生活十二年，還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快七年——從你成為珀西·伊格尼修斯·韋斯萊的寵物開始，和他進入霍格沃茨，這足以證明你有著能夠苟延殘喘的能力，但是你還是背叛了我的父親，這難道真的是怕死在驅使你嗎？」
哈利的這一番話，可謂是無懈可擊。
誰都知道鄧布利多的能力，能變成耗子而不被鄧布利多發現，那就證明著他有著足以在伏地魔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而不被發現的能力。
他說他害怕死亡，難道就不可以偷偷變成耗子藏起來嗎？
沒人相信伏地魔會找到他的。
「我，我……」
彼得張張嘴，啞口無言了。
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似乎所有的辯白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是啊，詹姆那麼信任你，而你的能力是變身老鼠……
只要偷偷藏起來，是絕對不會……
所以為什麼呢？
伯恩斯女士的兩條濃眉揚得高高的，她很不喜歡面前這個膽小如鼠，阿尼馬格斯也是老鼠的彼得·佩迪魯。
「既然被告放棄辯駁。」福吉開始宣布最終的宣判：「根據法律，我宣布判處彼得·佩迪魯以阿茲卡班的終身監禁！並且追回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
「另外，」福吉又補充道：「我宣布，小天狼星布萊克……無罪！」
伴隨著福吉最終的宣判，小矮星彼得仿佛失去了脊樑一樣，癱軟在了椅子上。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是這麼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他還是感覺有點兒……難以接受。
很快，小矮星彼得就被傲羅們給帶了走。
「下面我宣布，本次庭審結束。」福吉心滿意足地宣布道。
只是他卻感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天狼星布萊克現在不在審判室當中，不然的話記者們就可以見證一幕感人的真摯和美好了。
哈利立刻站起身，對福吉伸出手。
福吉會意，對著《預言家日報》的記者們使了一個眼神。
記者們會意，當即便圍上了前。
在看到記者們過來以後，福吉立刻伸出寬厚的雙手，握住了哈利的手。
「感謝您，部長閣下。」哈利哽咽著說道，眼角一滴淚珠兒流了下來，「感謝您主持正義，為我唯一的親人……我的教父平反，並且處理了當年出賣我爸爸媽媽的真兇……是您，讓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在這魔法部，有著一顆善良正義的心！」
《預言家日報》的記者們雙眼放光，手中的羽毛筆都快寫出火星子了，飛速地在紙上記著哈利的話語。
「Well，」福吉拍拍哈利的手，神態放鬆地說道：「但哈利，我需要告訴你的是，請恕我不能接受你的讚美——要知道，這是十二年前魔法部的冤假錯案，如果我們當時能夠仔細查明事情的真相，或許你的教父就不會蒙冤入獄，而你也不會在麻瓜世界吃了那麼多年的苦。」
說到這兒，福吉也搖頭嘆息著，繼續拍拍哈利的手。
「這是魔法部的過錯，哈利。」福吉嘆息道：「是魔法部的不稱職，才釀成了這麼大的苦果……」
「但是，部長。」哈利糾正道：「我認為犯了錯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把持著這個錯誤不肯承認——而今天的您，無疑是給了身為學生的我深切的言傳身教——您教育了我，應該如何保持一顆正直的心，縱使這會有損自己的顏面，也要堅持為人主持正義，我相信，有您作為榜樣，在您的感召之下，霍格沃茨的同學們也會向著您的方向而前進的。」
一番話，把福吉說得是紅光滿面，高興極了。
哈利在魔法界的聲望那自然是不用多說，他可是一歲就擊敗了肆虐英國魔法界的神秘人，名聲可謂是從愛爾蘭到英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有他為自己站台，地位那可真是……穩辣！
周圍的記者們瘋狂地拍著照片，記錄著這美好且和諧的一刻。
「我誠摯地建議部長閣下，希望您能夠蒞臨霍格沃茨為同學們進行演講。」哈利再次說道：「正如無所說的那樣，迷茫的小巫師們需要一個指引他們前進的榜樣。」
福吉的臉上的微笑怎麼也掩蓋不住，他不住地點頭，認可了哈利的話。
但他終究是沒那麼的不要臉，還是矜持地推辭道：「演講什麼的還是算了，小矮星彼得和小天狼星布萊克的事情就足夠我忙上一陣啦……這可需要大量的時間去處理，我也實在是脫不開身，希望你能夠理解，哈利。」
「那真是太遺憾了。」哈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就仿佛他真的很遺憾一樣。
「但我們將來總會有時間的，哈利。」福吉笑呵呵地說道：「很高興你能夠認識到這一切。」
兩人繼續握手，不約而同地轉向《預言家日報》的攝影師。
伴隨著『咔噠』一聲照相機聲響，對於小矮星彼得的審判也落下了帷幕。
審判庭外，鄧布利多站在窗戶旁邊，看著外面魔法模擬出的風景，意味深長地對哈利說道：「我真是沒想到，哈利對於這些場合竟然如此如魚得水。」
「人總要習慣的。」哈利聳聳肩說，「這也是人生的必修課，不是嗎？」
「是啊，就算你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巫師，人情世故也是你的必修課。」鄧布利多捋捋鬍子。
哈利不置可否地敲敲牆板，並沒有出言反對鄧布利多。
「好了，我想我們也應該回到霍格沃茨了。」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道：「接下來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藏起來的小天狼星布萊克。」
說到這兒，鄧布利多仰起頭，目光凝視著窗楹。
「他已經遭受了太多，哈利，我們應該儘快找到他，免得他出現什麼意外。」
「我明白，教授。」哈利點頭說。
他們並沒有直接回到霍格沃茨，而是先去了一趟對角巷。
在弗洛林的冰淇淋店，鄧布利多給哈利買了一個大大的堅果碎冰淇淋，他自己也有一份，兩人坐在冰淇淋店外面的長凳上吃得很開心。
「我認為一份這樣的冰淇淋，對於你來說是剛好的享受。」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威森加摩的審判是極其無聊的，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哈利抬起頭看看鄧布利多，又低頭看了一眼鄧布利多手裡那份已經快吃完的冰淇淋，再對比一下自己手中那隻剛吃了一小點兒的冰淇淋……
我懷疑是您自己想吃冰淇淋，鄧布利多教授。
但是高情商的哈利即便是看穿了鄧布利多，卻也沒有拆穿他，而是十分給面子地繼續低頭猛吃冰淇淋。
「噢……」
鄧布利多吃完這支冰淇淋之後，就一直盯著一旁的孩子手裡拿著的那隻超大型的豪華冰淇淋出神。
那支冰淇淋上面覆蓋著滿滿的覆盆子醬和黑加侖醬，還有許多的水果碎，五顏六色的看起來就十分誘人。
哈利三下五除二地解決手裡的冰淇淋，他抬頭看到了鄧布利多眼中的渴望，便起身去了冰淇淋店裡，又買了兩支冰淇淋——和那個小男孩的是同款。
「我認為校長先生說的是對的，」哈利把一支冰淇淋遞給了鄧布利多：「吃點冰淇淋的確可以忘記剛才在審判室當中的壓抑。」
鄧布利多稍稍愣了一下，接過哈利遞給他的冰淇淋，開心地笑了。
兩人一直坐在冰淇淋店外的長凳上，直到吃完手中的冰淇淋，才回到霍格沃茨當中。
回到學校之後，鄧布利多和等候在校長室當中的教授們宣布了威森加摩審判庭的最終判決。
在得知威森加摩終於還給了小天狼星以清白的身份後，盧平坐回到了椅子上，一雙手死死地捏著扶手，骨節都因為用力而變得煞白。
作為小天狼星布萊克最好的朋友之一，盧平也因為好友洗清罪名而感到開心。
至於彼得……
痛心肯定是有的，但盧平更多的則是快意。
這種背叛朋友的陰溝老鼠，或許進入阿茲卡班才是最適合他的選擇。
但斯內普明顯很不開心，他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慶賀的教授們，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想要加入進去的想法。
他對於布萊克的事情並不上心——甚至可以說，他寧可布萊克就這樣一直被冤枉著，被攝魂怪們吸走了靈魂。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詹姆·波特之外，他最厭惡的人，非小天狼星布萊克莫屬。
就算是萊姆斯·盧平加上小矮星彼得捆在一塊兒，也無法和布萊克在他眼中的討厭程度比肩。
哈利當然注意到了斯內普的不快，但他也並沒有去說些什麼，畢竟上一輩的恩怨剪不斷理還亂。
還能說什麼呢？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當務之急。」鄧布利多對教授們說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小天狼星布萊克，現在的他就在霍格沃茨的外圍遊蕩，這對他來說很危險——因為禁林當中有著許多危險的神奇動物，另外斯卡曼德教授豢養的神奇動物，也不是什麼溫順的傢伙，如果被他撞上的話就不太好了。」
「我認為他已經撞上了。」斯內普扯起嘴皮子，忽然說道：「你想啊，鄧布利多——他在霍格沃茨外圍的這段日子，究竟是靠吃什麼來生存的？我十分懷疑由於他殘暴的本性，禁林當中的神奇生物會因此而遭殃……」
說這話的時候，斯內普教授的嘴角還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似乎已經預見了布萊克遭受了什麼苦難的折磨一樣。
「不錯的直覺，西弗勒斯。」盧平教授的心情看起來不錯，甚至還有心情陰陽斯內普：「看來你敏銳的直覺又一次出了岔子——」
「噢，所以你承認，這麼長時間以來，是你一直在給布萊克提供幫助了吧？」斯內普冷笑著看向盧平：「要我怎麼說呢？你們兩個就像是老兩口一樣形影不離，誰也離不開誰，不是嗎？而那個大肥腦袋波特，正是你們兩個之間的第三者……」
「嘿！」哈利衝著斯內普不滿地抱怨著，當著一個兒子的面來辱罵父親，這已經不是一般的無禮了。
要不是衝著當初父輩的恩怨，哈利早就一發無傷大雅的小魔咒扔過去了。
「我早就和鄧布利多說過，我們的學校當中存在內鬼。」斯內普冷哼著說，「看來現在——內鬼已經自己跳出來了，盧平算是一個，不是嗎？」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嚴肅地說了一句，打斷了斯內普繼續陰陽怪氣的話：「萊姆斯是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並不是什麼內鬼。」
「噢，好吧。」斯內普語氣輕快地說。
但他心裡仍然為自己的堅持而點讚，那就是……把供給盧平的狼毒藥劑熬製出一股子難以言說的味道，是他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發明之一。
另一個則是差點讓大肥腦袋破特毀容的神鋒無影，只可惜為了不被開除，他還是給他念了反咒。
確定了接下來的任務是尋找小天狼星後，哈利便離開了校長的辦公室。
他回到了禮堂當中，坐在了卡珊德拉的身邊。
「噢，你回來了？」卡珊德拉把面前的薯條推到了哈利的面前：「審判庭怎麼樣？好不好玩？」
「那是去審判，卡珊德拉。」哈利無奈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這次去是參與審判那個出賣了我爸爸媽媽的真兇，而不是去參觀遊玩。」
「那可真遺憾，」卡珊德拉並沒有因為哈利的話就住嘴，「那麼，那隻耗子阿尼馬格斯，他被判處死刑了嗎？」
「現在不太流行給人判處死刑，你知道的，就連那個作惡多端的萊斯特蘭奇夫婦，還有那些食死徒，都是被判處的永久監禁。」
哈利有些遺憾，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
卡珊德拉優雅地切下一塊牛排放入口中，仔細地咀嚼過後，拿起一旁的餐巾在唇上輕輕點拭，「你打算怎麼辦？」她繼續說。
「這個宣判結果我很滿意，我尊重威森加摩審判庭還有部長閣下的一切決定。」哈利十分官方且程式化地說道。
「噢，那可真糟糕。」卡珊德拉冷笑了兩聲：「我知道，你這個壞傢伙有著自己的小辦法，對不對？」
「不，我沒有任何辦法。」哈利拿起一支薯條，在番茄醬上蘸蘸，順手遞給了卡珊德拉。
「我不是你的貓頭鷹，破特。」卡珊德拉冷冷地看了哈利一眼。
哈利聳聳肩，自己吃掉了薯條。
當然，這倒不是哈利忽然開竅，而是百年前的時候，卡珊德拉偶爾也會讓哈利伺候她吃點東西，比如會弄髒手的薯條。
卡珊德拉往哈利身後瞧了瞧，但沒有看到維維。
「那麼，你一直形影不離的小女朋友呢？」她用手指無心地在身旁的桌面上輕輕點著。
「維維並不是我的女朋友。」哈利辯解道，「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總強行認定別人之間的關係？」
「噢，呵呵。」
雖然卡珊德拉笑得有點兒冷淡，但她似乎很滿意哈利的回答。
哈利其實也挺想問一問卡珊德拉，關於維維的行蹤——但是直覺告訴他，如果直接問的話，卡珊德拉會很生氣很生氣。
所以，機智的哈利決定迂迴一下，換一種方式來問。
「再說了。」他眼珠一轉，說道：「似乎離開霍格沃茨去魔法部參與審判小矮星彼得那隻老鼠的人是我，當然……也只有我和鄧布利多教授，要想問維維的行蹤，你不應該比我了解的多嗎？」
「她的行蹤一向很神秘，或許她在麻瓜世界學習她的一些有趣小課程吧。」卡珊德拉擺擺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既然身為維維舍友的卡珊德拉也不知道維維在哪裡，所以哈利也只當維維是去了麻瓜世界回去繼續上課。
他滿懷心事地睡下，打算明天去問一問有著占卜家血脈的特里勞妮教授。
事實證明，用預言來找人的確很合適，畢竟他之前苦尋卡珊德拉無果，還是靠著葵花鸚……靠著蓋勒特的預言才找到了端倪。
這樣定下了計劃，哈利便決定明天去問特里勞妮教授，有關小天狼星的消息。
第二天，三年級又迎來了特里勞妮教授的占卜課。
應該說，自從哈利被預測了不祥之後，大家都不太想去上特里勞妮教授的課——畢竟麥格教授已經欽點了，特里勞妮教授就是一個十分喜歡胡說別人要死的占卜師。
但沒辦法，既然已經選了課，那就必須上完。
他們一起爬上樓梯進入那間光線晦暗、令人氣悶的塔樓教室，在教室的每張小桌子上都有個水晶球在發光，水晶球裡面都充滿了珍珠白色的霧狀物。
哈利左右瞅瞅，沒看到特里勞妮教授的身影，還沒等他找完整座屋子，便被羅恩拽著坐了下去。
「知道嗎，哈利？」羅恩低聲說道：「媽媽允許我買一隻貓——還允許我買一隻貓頭鷹，天哪，她是真的……真的好媽媽，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赫敏在一旁別著頭沒說話，她忍了半天，才把那句「你媽媽是想要讓兩種吃老鼠的寵物驅散你身邊的耗子味兒」給憋了回去。
「這是好事。」哈利笑呵呵地說道：「至少你不用為耗子發愁了——」
「天哪，你快別說了。」羅恩的臉色一陣青白，「你知道嗎，最近好多人都來笑話我——他們說我把逃犯當成了寵物，天哪……不過好在我不是最丟人的，因為有一個大頭男孩——我是說珀西，這個學生會主席在前面呢。」
「是的，屋子塌下來是有高個子頂著的。」赫敏忍不住說道。
「不過水晶球……」羅恩用眼睛小心翼翼地搜索特里勞妮教授的身影，以防她在近旁聽了去——這還是他說斯內普壞話練出來的警覺性：「我本來以為下學期才開始學水晶球的課呢，看來這位教授還是比較隨心所欲的，想到哪兒就上哪兒的課。」
「行啦，總比看茶葉好，不是嗎？」哈利反問了一句，「總不能我們再喝出來一條大黑狗，然後被她說『哦親愛的，你有不祥！』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哈利還模仿了特里勞妮那驚恐的樣子，往後退著說道。
應該說哈利的模仿能力是很強的，至少周圍的同學都笑了出來。
「你們好！」那熟悉的模糊聲音突然出現，特里勞妮教授像通常一樣從陰影里走了進來。
她徑直走到了哈利的身邊，伸手在哈利的肩膀上按了按。
「孩子，你學的很像——」
課堂里的同學笑得更歡樂了。
「我已經決定了，或許按照我們的進度，應該早一點來學習水晶球課，所以我打亂了我的教學計劃。」特里勞妮教授說著，坐了下來，背對著壁爐里的火，坐下以後她就到處看，仿佛在找什麼『死亡預兆』似的。
至少大部分人是這樣認為的，甚至包括一向尊重教授的赫敏。
「命運已經通知我說，你們六月份的考試會與球體有關，因此我急於給你們足夠的練習。」
赫敏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命運已經通知她，哈。」赫敏低聲吐槽道：「好像命運和她很熟一樣——難道命運女神是她的親戚嗎？」
她的聲音並不小，應該說——至少哈利認為特里勞妮教授是聽到了赫敏的話。
然而特里勞妮教授卻並沒有因此處罰赫敏，而是繼續如同夢遊一般雲裡霧裡地說：「看水晶球是一門特別精細的藝術，你們是第一次窺探這深不可測的球體，我不指望你們之中有人看到什麼。我們應該從練習放鬆主觀意識和外部的眼睛開始，這樣做才能澄清天目和超意識——如果我們走運的話，你們之中某些人也許能夠在下課之前看到些什麼。」
看到什麼？
哈利想了想，開始在腦海中想有關小天狼星的事情。
小天狼星到底在哪兒……小天狼星到底在哪兒……
他想了半天，再次睜開眼睛。
水晶球的畫面動了，不過……
嗯？
他看到了一條大黑狗，正在……嗯，似乎被一條毒蛇纏繞著，看起來它有點兒窒息。
特里勞妮教授注意到了全神貫注，並且皺著眉頭在看水晶球的哈利。
「看到什麼了嗎？」她湊過來問道。
「看到了，桌子上有一塊灼痕，」羅恩指著桌子說，「有人把蠟燭弄翻過。」
「不，我在問波特先生，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一臉抱歉地看著羅恩，「那麼，波特先生——」
「我看到了一條大黑狗。」哈利皺著眉說：「它正在被一條毒蛇纏繞著……看起來好像已經快要窒息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預兆。」特里勞妮教授咳嗽了兩聲。
「真是浪費時間，」赫敏低聲說，「我現在越來越後悔選修這門課了，如果能夠回到過去，我寧可選上一門別的課。」
「我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喘了一口氣，看著哈利，「從這裡看到，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清楚……我親愛的，就是那條黑狗，還有那條毒蛇……那不祥……」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赫敏大聲說，「可別又是那可笑的不祥吧！」
特里勞妮教授抬起她那雙巨大的眼睛，怒視著赫敏的臉。
「我遺憾地說，從你一到這個班以來，我親愛的，就顯然不具備占卜這門高尚藝術所要求的素質。」
特里勞妮一雙黑色的眼睛在蠟燭的映照之下閃閃發亮。
「的確，我不記得我遇到過哪一個學生的頭腦是這樣的世俗——」
她卻是忘記了，前幾天還給一個學生下了這樣的斷語，那名學生因此憤然地離開了占卜課教室。
是的，那個學生叫做卡珊德拉·馬爾福。
教師當中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赫敏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羞辱，這還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有人說她在學習方面的不行呢。
「好！很好！」赫敏突然說，她霍地站起身來，把《撥開迷霧看未來》這本書塞進了書包。
「很好！」她重複了一遍，把書包甩到肩頭，差點沒把羅恩從椅子上撞下來。
「我放棄！我走！這門課我不修了！」
那枚水晶球滴溜溜地從赫敏的桌子上滾落下來，赫敏十分憤怒地對著那枚水晶球用力地踢了一腳。
水晶球飛了出去，咚地一聲砸在了大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同學們驚訝地看著赫敏，誰都沒想到，赫敏這個學霸竟然如此之剛，竟然當著一個老師的面，把教學用具踢出了教室。
赫敏飛快地離開了教室，仿佛這裡面有什麼不祥一樣。
「我想起來了！」拉文德忽然說道：「教授，您曾經就預言了在聖誕節之前會有人永遠離開我們，現在是不是說明……預言應驗了，赫敏離開了我們！」
「閉嘴吧，布朗！」羅恩不耐煩地回頭甩了一句：「拜託你說話能不能吉利一些？」
拉文德扁扁嘴，似乎沒想到羅恩竟然這樣毫不留情地懟她。
「是的，我親愛的，正如你所想。」特里勞妮教授說，「我的確早就知道格蘭傑小姐會離開我們——然而，人們總希望自己會把未來的徵象看錯了，我也很遺憾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特里勞妮教授又看向羅恩，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她重新看向哈利，對他說道：「我親愛的，你的確有著——不祥，很嚴重的不祥。」
「蛋柿，教授。」哈利皺著眉問道：「我在水晶球里看到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有一隻大黑狗被毒蛇纏繞著？這究竟昭示著什麼？」
「或許——」特里勞妮教授神神秘秘地揮舞手臂：「你應該知道，有些人生來就是具有天目的，而你——我親愛的，你似乎就有著這樣的潛質，因為你能夠透過迷霧去看清事情的本質，但是這並不夠……你看到的黑狗，還有毒蛇，或許只是某種指代。」
某種指代？
哈利想起來了，小天狼星的阿尼馬格斯，就是一隻大黑狗，這還是小矮星彼得之前說的。
嗯，他的爸爸詹姆·波特，阿尼馬格斯是雄鹿，小矮星彼得則是耗子——但盧平教授的阿尼瑪格斯呢？是什麼？
但是……
如果說某種指代，黑狗是指代教父的話，那麼毒蛇呢？毒蛇會是誰？
哈利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和爸爸那一小團體有著深仇大恨的斯內普。
莫非……小天狼星他已經被斯內普給擒獲了？
但是不可能啊，如果小天狼星被斯內普抓到的話，那他早就給小天狼星遞給魔法部了——他恨不得小天狼星被攝魂怪抓住狠狠地吸上一口，這樣既能解恨，又不會擔上任何的刑事責任。
「還有更進一步的解釋嗎？教授？」哈利聚精會神地盯著水晶球，似乎找到另外一種解釋。
「這需要你自己來解讀，我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深表遺憾地說。
哈利放棄了繼續詢問特里勞妮的想法，因為他覺得就算再問下去，特里勞妮教授也不會給他什麼答案。
於是他準備換一個問法。
「教授，我想請您幫我做一個預言。」哈利對特里勞妮教授說。
「你說吧，我親愛的孩子。」特里勞妮教授很高興——看起來似乎她對哈利能找她來做預言這件事十分開心。
哈利看著她說道：「我想知道，小天狼星布萊克在哪裡。」
特里勞妮教授愣住了。
繼而她點點頭，說道：「他已經被確定為無辜者了，對吧？」
「是的，教授。」哈利點頭說道。
「你要知道，我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說，「即便是最傑出的先知，也很難通過預言來尋找一個人的蹤跡——但我不同，來，把水晶球給我。」
說著，她衝著哈利伸出手。
哈利聽話地拿起水晶球，放在了特里勞妮教授的手上。
特里勞妮教授雙手捧著水晶球，聚精會神地看了一會兒，對哈利說道：「無須擔心——我親愛的，你只需要等到後天，便可以在霍格沃茨看到小天狼星布萊克了。」
「真的嗎？」哈利有些高興地說，畢竟小天狼星布萊克可是他父親的好朋友。
「當然是真的，我親愛的，天目是這樣告訴我的。」特里勞妮教授神神秘秘又神神叨叨地說道。
大家對於她的這種狀態早已習以為常，因為如果不陷入這種神秘狀態的特里勞妮教授反而不太常見。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後，哈利心滿意足地繼續上課。
等到下課的時候，羅恩這才從瞌睡當中驚醒。
「下課了？」羅恩擦擦嘴角的口水問。
「剛下課。」哈利回答道，對羅恩說：「走吧，我們應該去看看赫敏，她離開的時候明顯不是很開心。」
「好吧。」羅恩頷首說道。
兩人一直順著樓梯走下去，走出去沒兩步，哈利就踢到了一隻水晶球。
「這是赫敏踢下去的那個吧？」哈利好奇地撿起來，對羅恩說道：「真想不到她力氣竟然這麼大，我覺得我們應該回去，把它還給特里勞妮教授。」
羅恩把頭搖得像風車一樣。
「不了不了，還是你自己去吧，哥們兒。」他一連串地說：「我可不想被特里勞妮教授忽然揪起來給我預言——萬一預言出什麼不祥該怎麼辦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哈利點點頭說道：「那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去把這隻水晶球送上去。」
「好。」羅恩點頭說道。
哈利轉過身，抱著水晶球又一路回到了占卜課教室。
特里勞妮教授已經不在那裡了，哈利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答。
他討了個沒趣，放下水晶球，剛剛轉身，卻發現肩膀被人打住了。
回頭一看，是特里勞妮教授，她的雙眼迷茫，似乎進入到了什麼玄之又玄的狀態。
……
與此同時，斯萊特林的院長辦公室。
「教授？」
甜美的聲音響起，敲過門後，一位手中拿著小口袋的斯萊特林美少女走進了斯內普的辦公室。
是維維。
斯內普明顯很不耐煩，他手中的工作根本沒停下，甚至眼皮子都沒抬，只是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維維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她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斯內普的身邊。
「請問教授。」她問道：「您這裡有沒有讓神奇動物變得安靜的魔藥？很抱歉打擾您——但它真的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聽到維維的話，斯內普放下了手中正在倒騰的魔藥瓶子。
他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維維，扯扯嘴皮子語氣冷淡地說道：「我想格林德沃小姐如果沒有被那隻格蘭芬多的小巨怪傳染上愚蠢的話，應該會知道，您可憐的老教授是斯萊特林的院長兼魔藥學教授，並不是神奇動物保護課的斯卡曼德教授。」
「但我相信您是魔藥學大師，肯定會有合適的辦法的。」維維笑眯眯地說道。
她相信，她手中的袋子——就是斯內普無法拒絕的理由。
「正如我所說，我不是……」斯內普慢吞吞地說。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維維便打開了口袋，一隻被反剪著前腿綁起來的大黑狗落在了地上。
大黑狗明顯還處於暈乎乎的狀態，他好半天才適應了忽然亮起來——但也只是被昏暗蠟燭照亮的房間。
它朦朧地睜開眼睛，警覺地四下察看著，似乎是在觀察著周圍的地面。
等到它看到斯內普的時候，嘴裡不由得「嗚……」地低吼起來，身子也蜷縮著作出攻擊狀。
那是看到了敵人的戰鬥姿態！
原本還想拒絕的斯內普，在看到大黑狗的那一瞬間，漆黑的瞳孔忽然劇烈地收縮起來。
他上下打量著大黑狗，笑容逐漸變態。
「Well，」斯內普話鋒一轉，「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正如我剛才所說，我是斯萊特林的院長，身為院長……的確應該照顧某些傑出學生的適當請求。」
說著，他從一旁的桌子抽屜里掏出一堆五顏六色的瓶裝魔藥。
「你的老教授很願意為你效勞，格林德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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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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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斯內普：黑狗，該喝藥了！
哈利當然不知道小天狼星的遭遇，也不知道維維正在對他的教父下黑手。
他現在跟在鄧布利多教授和韋斯萊先生的身後，一直往審判室那邊走去。
審判室十分復古，至少哈利是這樣認為的，四周的牆壁是用黑黑的石頭砌成的，火把的光線昏暗陰森。
他實在是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還要用火把來照明——因為審判室根本就不是被火把照亮的，而是天花板上那個正在放射著銀白色光芒的球體。
哈利跟著韋斯萊先生，走到了一旁那一排排逐漸升高的板凳邊上，找到了兩處空位坐好。
而鄧布利多則走到了最高的一些椅子邊上，和許多黑乎乎的人影坐在了一起。
從他們走進這審判室之前，高椅子上的人們就一直在竊竊私語，當沉重的大門關上時，一種莊嚴而肅穆的氣氛籠罩下來。
這就是審判庭應該有的氣氛，至少哈利是這麼認為的。
但很快，便有人重新叫走哈利，讓他坐在了最高的幾張椅子邊上。
因為他是重要的人物，也是重要的當事人。
在那些高椅子上，坐著大約有五十多個人，總之哈利也沒仔細數；他們穿著紫紅色的長袍，左前胸上繡著一個精緻的銀色「W」，是Wizengamot（威森加摩）的縮寫。
他們都垂眼望著他，有的帶著慈祥的表情，有的則毫不掩飾內心的關切。
在那一排椅子的正中間，坐著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
福吉戴著他經常扣在頭上的那頂暗黃綠色的圓頂高帽，神色十分慈祥地看著哈利，就仿佛在看著他的親兒子一樣。
鄧布利多就坐在福吉的身邊，哈利也不知道這座位的順序是怎麼排的，反正……他是沒有找到什麼規律。
按照鄧布利多的身份，他是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會長，還是威森加摩首席大魔法師，按理來說是應該坐在福吉的位置上的。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是現在這樣的座次。
「很好，」福吉清清嗓子說，「陪審團終於全部到場了，我們開始吧——你準備好了嗎？」
他朝板凳那頭大聲問道。
「是的，先生。」旁邊不遠處的一個年輕人回答道，他的手裡拿著一支羽毛筆，似乎是在記錄什麼東西。
「十月十三日的審判，」福吉聲如洪鐘地說，那名年輕人忙不迭地開始做記錄，「重新審理十二年前——波特夫婦遇害一案，還有小天狼星布萊克引發爆炸，殺害十幾個麻瓜與小矮星彼得的案件。」
「審問者：魔法部部長，康奈利·奧斯瓦爾德·福吉；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阿米莉亞·『蘇珊』·博恩斯。」
說到這兒，福吉清清嗓子，再次說道：「把被告，彼得·佩迪魯帶上來——」
隨著福吉聲音的落下，大門轟然打開，幾個傲羅架著小矮星彼得的兩隻胳膊，把他帶進了審判室當中。
看到小矮星彼得的身影，威森加摩的成員都在小聲地交頭接耳，他們眼睛在盯著小矮星彼得，有的是震驚，震驚於竟然是真的——而有的則在感慨，感慨那個獲得了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的小矮星彼得，竟然是他自導自演的慘劇……
小矮星彼得被傲羅們帶到了中間的椅子上坐好，立刻，周圍便響起一陣咔噠咔噠的拍照聲。
威森加摩議會當中的部分巫師皺起眉頭，但是都沒有說些什麼。
允許記者進入威森加摩審判室，這是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的特許，就算是他們進行反對也沒有什麼用，索性不如沉默來得好。
這也是福吉計劃當中的一環，塑造出他為了真相實事求是的形象。
「被告，彼得·佩迪魯。」福吉高聲說道：「是啊，是啊，曾經魔法部被這位所謂的『英雄』欺騙，而讓另一位英雄含冤入獄——但現在，撥亂反正的機會來了，我們要查明事情的真相，還給無辜者一個公道——」
記者們拍照的聲音再次響起。
「首先核對雙方當事人的身份信息，原告。」
福吉看向了哈利。
「介紹一下你自己。」旁邊的巫師小聲提醒。
哈利會意，站起身自我介紹道：「哈利·波特，生於1980年7月31日，家住倫敦小惠金區女貞路四號，現就讀於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三年級，格蘭芬多學院。」
福吉說完，再次說道：「被告。」
「彼得·佩迪魯。」彼得有氣無力地說道：「曾就讀於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現在……現在沒有住址。」
「雙方對於對方出庭人員的身份、資格是否有異議？」福吉再次問道。
「無異議。」兩人說道。
「雙方當事人對本案審判人員、書記員及其他有關人員是否申請迴避？」福吉問。
「不申請迴避。」兩人回答。
「現在告知雙方在訴訟中的權利義務。」
福吉說著，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篇文字，給他們兩個仔細宣讀。
在宣讀完畢後，福吉抬起頭說道：「雙方是否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兩人回答。
「下面，由我代替原告陳述訴訟請求、事實與理由。」福吉放下那篇文字說道。
「原告，哈利·波特，」他繼續說道：「指控被告彼得·佩迪魯，身為赤膽忠心咒的保密人，卻出賣了要求他保密的朋友，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把他們的藏身之地泄露給了伏地魔……」
說道伏地魔的名字時，福吉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一下，但是他很隱蔽地給隱藏了起來。
作為魔法部部長，所有人都能說「神秘人」，但只有他，在公開場合是不可以說的。
身為部長，卻連敵人的名字都不敢說……這無疑是天大的恥辱，不是嗎？
「在此之後。」
福吉很快便恢復了，他的停頓掩飾得很好，就像是剛剛說話的停頓一樣——這是作為一個老牌政客的基本素養。
他繼續說道：「小天狼星·布萊克得知了彼得·佩迪魯的背叛，他追捕彼得來到一處麻瓜街道，隨後彼得用魔咒引爆了這處街道，造成了十二名圍觀麻瓜的死亡，並且藉此脫身，嫁禍給了小天狼星·布萊克……被告彼得·佩迪魯，對於原告哈利·波特的指控，有沒有任何異議？」
彼得張張嘴，綠豆一樣的小眼睛瞅瞅哈利，卻又化作一絲嘆息。
「沒有。」他說。
他當然知道，就算他逃脫了威森加摩的審判，可哈利絕對會有一百種方法讓他生不如死。
與其落在哈利的手裡，還不如去阿茲卡班——反正他是阿尼馬格斯，有的是辦法從裡面逃走。
這樣想著，彼得又感覺稍稍安心下來。
「我有一個問題。」伯恩斯女士忽然說道：「關於保密人的問題，我記得原來說，波特夫婦的保密人不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嗎？為什麼忽然換成了小矮星彼得？」
「被告，你能否說明情況？」福吉問道。
「是的。」小矮星彼得打了個哆嗦，「這，這都怪小天狼星。」
事到如今，他還想把鍋往別人的身上甩：「他和詹姆建議說，他已經惹惱了食死徒和黑魔頭，現在正在被追殺，所以不如把秘密交給我——我在他們的眼中一直無關緊要，膽小如鼠，所以他們不擔心食死徒們盯上我，在他們看來，沒人會認為詹姆會把那個秘密交給我，畢竟我……那麼不起眼兒。」
小矮星彼得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光。
「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我早就投靠了黑魔王——知道嗎？我真的很怕死，所以我投靠了黑魔王，但我只是想活著，我有什麼錯！」
「原告。」福吉回頭看向哈利，「你有什麼想對他說的？」
「佩迪魯。」哈利看向彼得，目光平靜：「他那麼信任你，而你呢？你說你害怕死亡，但是你能夠變成老鼠無聲無息地在韋斯萊家生活十二年，還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快七年——從你成為珀西·伊格尼修斯·韋斯萊的寵物開始，和他進入霍格沃茨，這足以證明你有著能夠苟延殘喘的能力，但是你還是背叛了我的父親，這難道真的是怕死在驅使你嗎？」
哈利的這一番話，可謂是無懈可擊。
誰都知道鄧布利多的能力，能變成耗子而不被鄧布利多發現，那就證明著他有著足以在伏地魔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而不被發現的能力。
他說他害怕死亡，難道就不可以偷偷變成耗子藏起來嗎？
沒人相信伏地魔會找到他的。
「我，我……」
彼得張張嘴，啞口無言了。
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似乎所有的辯白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是啊，詹姆那麼信任你，而你的能力是變身老鼠……
只要偷偷藏起來，是絕對不會……
所以為什麼呢？
伯恩斯女士的兩條濃眉揚得高高的，她很不喜歡面前這個膽小如鼠，阿尼馬格斯也是老鼠的彼得·佩迪魯。
「既然被告放棄辯駁。」福吉開始宣布最終的宣判：「根據法律，我宣布判處彼得·佩迪魯以阿茲卡班的終身監禁！並且追回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
「另外，」福吉又補充道：「我宣布，小天狼星布萊克……無罪！」
伴隨著福吉最終的宣判，小矮星彼得仿佛失去了脊樑一樣，癱軟在了椅子上。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是這麼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他還是感覺有點兒……難以接受。
很快，小矮星彼得就被傲羅們給帶了走。
「下面我宣布，本次庭審結束。」福吉心滿意足地宣布道。
只是他卻感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天狼星布萊克現在不在審判室當中，不然的話記者們就可以見證一幕感人的真摯和美好了。
哈利立刻站起身，對福吉伸出手。
福吉會意，對著《預言家日報》的記者們使了一個眼神。
記者們會意，當即便圍上了前。
在看到記者們過來以後，福吉立刻伸出寬厚的雙手，握住了哈利的手。
「感謝您，部長閣下。」哈利哽咽著說道，眼角一滴淚珠兒流了下來，「感謝您主持正義，為我唯一的親人……我的教父平反，並且處理了當年出賣我爸爸媽媽的真兇……是您，讓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在這魔法部，有著一顆善良正義的心！」
《預言家日報》的記者們雙眼放光，手中的羽毛筆都快寫出火星子了，飛速地在紙上記著哈利的話語。
「Well，」福吉拍拍哈利的手，神態放鬆地說道：「但哈利，我需要告訴你的是，請恕我不能接受你的讚美——要知道，這是十二年前魔法部的冤假錯案，如果我們當時能夠仔細查明事情的真相，或許你的教父就不會蒙冤入獄，而你也不會在麻瓜世界吃了那麼多年的苦。」
說到這兒，福吉也搖頭嘆息著，繼續拍拍哈利的手。
「這是魔法部的過錯，哈利。」福吉嘆息道：「是魔法部的不稱職，才釀成了這麼大的苦果……」
「但是，部長。」哈利糾正道：「我認為犯了錯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把持著這個錯誤不肯承認——而今天的您，無疑是給了身為學生的我深切的言傳身教——您教育了我，應該如何保持一顆正直的心，縱使這會有損自己的顏面，也要堅持為人主持正義，我相信，有您作為榜樣，在您的感召之下，霍格沃茨的同學們也會向著您的方向而前進的。」
一番話，把福吉說得是紅光滿面，高興極了。
哈利在魔法界的聲望那自然是不用多說，他可是一歲就擊敗了肆虐英國魔法界的神秘人，名聲可謂是從愛爾蘭到英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有他為自己站台，地位那可真是……穩辣！
周圍的記者們瘋狂地拍著照片，記錄著這美好且和諧的一刻。
「我誠摯地建議部長閣下，希望您能夠蒞臨霍格沃茨為同學們進行演講。」哈利再次說道：「正如無所說的那樣，迷茫的小巫師們需要一個指引他們前進的榜樣。」
福吉的臉上的微笑怎麼也掩蓋不住，他不住地點頭，認可了哈利的話。
但他終究是沒那麼的不要臉，還是矜持地推辭道：「演講什麼的還是算了，小矮星彼得和小天狼星布萊克的事情就足夠我忙上一陣啦……這可需要大量的時間去處理，我也實在是脫不開身，希望你能夠理解，哈利。」
「那真是太遺憾了。」哈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就仿佛他真的很遺憾一樣。
「但我們將來總會有時間的，哈利。」福吉笑呵呵地說道：「很高興你能夠認識到這一切。」
兩人繼續握手，不約而同地轉向《預言家日報》的攝影師。
伴隨著『咔噠』一聲照相機聲響，對於小矮星彼得的審判也落下了帷幕。
審判庭外，鄧布利多站在窗戶旁邊，看著外面魔法模擬出的風景，意味深長地對哈利說道：「我真是沒想到，哈利對於這些場合竟然如此如魚得水。」
「人總要習慣的。」哈利聳聳肩說，「這也是人生的必修課，不是嗎？」
「是啊，就算你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巫師，人情世故也是你的必修課。」鄧布利多捋捋鬍子。
哈利不置可否地敲敲牆板，並沒有出言反對鄧布利多。
「好了，我想我們也應該回到霍格沃茨了。」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道：「接下來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藏起來的小天狼星布萊克。」
說到這兒，鄧布利多仰起頭，目光凝視著窗楹。
「他已經遭受了太多，哈利，我們應該儘快找到他，免得他出現什麼意外。」
「我明白，教授。」哈利點頭說。
他們並沒有直接回到霍格沃茨，而是先去了一趟對角巷。
在弗洛林的冰淇淋店，鄧布利多給哈利買了一個大大的堅果碎冰淇淋，他自己也有一份，兩人坐在冰淇淋店外面的長凳上吃得很開心。
「我認為一份這樣的冰淇淋，對於你來說是剛好的享受。」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威森加摩的審判是極其無聊的，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哈利抬起頭看看鄧布利多，又低頭看了一眼鄧布利多手裡那份已經快吃完的冰淇淋，再對比一下自己手中那隻剛吃了一小點兒的冰淇淋……
我懷疑是您自己想吃冰淇淋，鄧布利多教授。
但是高情商的哈利即便是看穿了鄧布利多，卻也沒有拆穿他，而是十分給面子地繼續低頭猛吃冰淇淋。
「噢……」
鄧布利多吃完這支冰淇淋之後，就一直盯著一旁的孩子手裡拿著的那隻超大型的豪華冰淇淋出神。
那支冰淇淋上面覆蓋著滿滿的覆盆子醬和黑加侖醬，還有許多的水果碎，五顏六色的看起來就十分誘人。
哈利三下五除二地解決手裡的冰淇淋，他抬頭看到了鄧布利多眼中的渴望，便起身去了冰淇淋店裡，又買了兩支冰淇淋——和那個小男孩的是同款。
「我認為校長先生說的是對的，」哈利把一支冰淇淋遞給了鄧布利多：「吃點冰淇淋的確可以忘記剛才在審判室當中的壓抑。」
鄧布利多稍稍愣了一下，接過哈利遞給他的冰淇淋，開心地笑了。
兩人一直坐在冰淇淋店外的長凳上，直到吃完手中的冰淇淋，才回到霍格沃茨當中。
回到學校之後，鄧布利多和等候在校長室當中的教授們宣布了威森加摩審判庭的最終判決。
在得知威森加摩終於還給了小天狼星以清白的身份後，盧平坐回到了椅子上，一雙手死死地捏著扶手，骨節都因為用力而變得煞白。
作為小天狼星布萊克最好的朋友之一，盧平也因為好友洗清罪名而感到開心。
至於彼得……
痛心肯定是有的，但盧平更多的則是快意。
這種背叛朋友的陰溝老鼠，或許進入阿茲卡班才是最適合他的選擇。
但斯內普明顯很不開心，他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慶賀的教授們，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想要加入進去的想法。
他對於布萊克的事情並不上心——甚至可以說，他寧可布萊克就這樣一直被冤枉著，被攝魂怪們吸走了靈魂。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詹姆·波特之外，他最厭惡的人，非小天狼星布萊克莫屬。
就算是萊姆斯·盧平加上小矮星彼得捆在一塊兒，也無法和布萊克在他眼中的討厭程度比肩。
哈利當然注意到了斯內普的不快，但他也並沒有去說些什麼，畢竟上一輩的恩怨剪不斷理還亂。
還能說什麼呢？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當務之急。」鄧布利多對教授們說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小天狼星布萊克，現在的他就在霍格沃茨的外圍遊蕩，這對他來說很危險——因為禁林當中有著許多危險的神奇動物，另外斯卡曼德教授豢養的神奇動物，也不是什麼溫順的傢伙，如果被他撞上的話就不太好了。」
「我認為他已經撞上了。」斯內普扯起嘴皮子，忽然說道：「你想啊，鄧布利多——他在霍格沃茨外圍的這段日子，究竟是靠吃什麼來生存的？我十分懷疑由於他殘暴的本性，禁林當中的神奇生物會因此而遭殃……」
說這話的時候，斯內普教授的嘴角還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似乎已經預見了布萊克遭受了什麼苦難的折磨一樣。
「不錯的直覺，西弗勒斯。」盧平教授的心情看起來不錯，甚至還有心情陰陽斯內普：「看來你敏銳的直覺又一次出了岔子——」
「噢，所以你承認，這麼長時間以來，是你一直在給布萊克提供幫助了吧？」斯內普冷笑著看向盧平：「要我怎麼說呢？你們兩個就像是老兩口一樣形影不離，誰也離不開誰，不是嗎？而那個大肥腦袋波特，正是你們兩個之間的第三者……」
「嘿！」哈利衝著斯內普不滿地抱怨著，當著一個兒子的面來辱罵父親，這已經不是一般的無禮了。
要不是衝著當初父輩的恩怨，哈利早就一發無傷大雅的小魔咒扔過去了。
「我早就和鄧布利多說過，我們的學校當中存在內鬼。」斯內普冷哼著說，「看來現在——內鬼已經自己跳出來了，盧平算是一個，不是嗎？」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嚴肅地說了一句，打斷了斯內普繼續陰陽怪氣的話：「萊姆斯是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並不是什麼內鬼。」
「噢，好吧。」斯內普語氣輕快地說。
但他心裡仍然為自己的堅持而點讚，那就是……把供給盧平的狼毒藥劑熬製出一股子難以言說的味道，是他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發明之一。
另一個則是差點讓大肥腦袋破特毀容的神鋒無影，只可惜為了不被開除，他還是給他念了反咒。
確定了接下來的任務是尋找小天狼星後，哈利便離開了校長的辦公室。
他回到了禮堂當中，坐在了卡珊德拉的身邊。
「噢，你回來了？」卡珊德拉把面前的薯條推到了哈利的面前：「審判庭怎麼樣？好不好玩？」
「那是去審判，卡珊德拉。」哈利無奈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這次去是參與審判那個出賣了我爸爸媽媽的真兇，而不是去參觀遊玩。」
「那可真遺憾，」卡珊德拉並沒有因為哈利的話就住嘴，「那麼，那隻耗子阿尼馬格斯，他被判處死刑了嗎？」
「現在不太流行給人判處死刑，你知道的，就連那個作惡多端的萊斯特蘭奇夫婦，還有那些食死徒，都是被判處的永久監禁。」
哈利有些遺憾，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
卡珊德拉優雅地切下一塊牛排放入口中，仔細地咀嚼過後，拿起一旁的餐巾在唇上輕輕點拭，「你打算怎麼辦？」她繼續說。
「這個宣判結果我很滿意，我尊重威森加摩審判庭還有部長閣下的一切決定。」哈利十分官方且程式化地說道。
「噢，那可真糟糕。」卡珊德拉冷笑了兩聲：「我知道，你這個壞傢伙有著自己的小辦法，對不對？」
「不，我沒有任何辦法。」哈利拿起一支薯條，在番茄醬上蘸蘸，順手遞給了卡珊德拉。
「我不是你的貓頭鷹，破特。」卡珊德拉冷冷地看了哈利一眼。
哈利聳聳肩，自己吃掉了薯條。
當然，這倒不是哈利忽然開竅，而是百年前的時候，卡珊德拉偶爾也會讓哈利伺候她吃點東西，比如會弄髒手的薯條。
卡珊德拉往哈利身後瞧了瞧，但沒有看到維維。
「那麼，你一直形影不離的小女朋友呢？」她用手指無心地在身旁的桌面上輕輕點著。
「維維並不是我的女朋友。」哈利辯解道，「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總強行認定別人之間的關係？」
「噢，呵呵。」
雖然卡珊德拉笑得有點兒冷淡，但她似乎很滿意哈利的回答。
哈利其實也挺想問一問卡珊德拉，關於維維的行蹤——但是直覺告訴他，如果直接問的話，卡珊德拉會很生氣很生氣。
所以，機智的哈利決定迂迴一下，換一種方式來問。
「再說了。」他眼珠一轉，說道：「似乎離開霍格沃茨去魔法部參與審判小矮星彼得那隻老鼠的人是我，當然……也只有我和鄧布利多教授，要想問維維的行蹤，你不應該比我了解的多嗎？」
「她的行蹤一向很神秘，或許她在麻瓜世界學習她的一些有趣小課程吧。」卡珊德拉擺擺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既然身為維維舍友的卡珊德拉也不知道維維在哪裡，所以哈利也只當維維是去了麻瓜世界回去繼續上課。
他滿懷心事地睡下，打算明天去問一問有著占卜家血脈的特里勞妮教授。
事實證明，用預言來找人的確很合適，畢竟他之前苦尋卡珊德拉無果，還是靠著葵花鸚……靠著蓋勒特的預言才找到了端倪。
這樣定下了計劃，哈利便決定明天去問特里勞妮教授，有關小天狼星的消息。
第二天，三年級又迎來了特里勞妮教授的占卜課。
應該說，自從哈利被預測了不祥之後，大家都不太想去上特里勞妮教授的課——畢竟麥格教授已經欽點了，特里勞妮教授就是一個十分喜歡胡說別人要死的占卜師。
但沒辦法，既然已經選了課，那就必須上完。
他們一起爬上樓梯進入那間光線晦暗、令人氣悶的塔樓教室，在教室的每張小桌子上都有個水晶球在發光，水晶球裡面都充滿了珍珠白色的霧狀物。
哈利左右瞅瞅，沒看到特里勞妮教授的身影，還沒等他找完整座屋子，便被羅恩拽著坐了下去。
「知道嗎，哈利？」羅恩低聲說道：「媽媽允許我買一隻貓——還允許我買一隻貓頭鷹，天哪，她是真的……真的好媽媽，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赫敏在一旁別著頭沒說話，她忍了半天，才把那句「你媽媽是想要讓兩種吃老鼠的寵物驅散你身邊的耗子味兒」給憋了回去。
「這是好事。」哈利笑呵呵地說道：「至少你不用為耗子發愁了——」
「天哪，你快別說了。」羅恩的臉色一陣青白，「你知道嗎，最近好多人都來笑話我——他們說我把逃犯當成了寵物，天哪……不過好在我不是最丟人的，因為有一個大頭男孩——我是說珀西，這個學生會主席在前面呢。」
「是的，屋子塌下來是有高個子頂著的。」赫敏忍不住說道。
「不過水晶球……」羅恩用眼睛小心翼翼地搜索特里勞妮教授的身影，以防她在近旁聽了去——這還是他說斯內普壞話練出來的警覺性：「我本來以為下學期才開始學水晶球的課呢，看來這位教授還是比較隨心所欲的，想到哪兒就上哪兒的課。」
「行啦，總比看茶葉好，不是嗎？」哈利反問了一句，「總不能我們再喝出來一條大黑狗，然後被她說『哦親愛的，你有不祥！』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哈利還模仿了特里勞妮那驚恐的樣子，往後退著說道。
應該說哈利的模仿能力是很強的，至少周圍的同學都笑了出來。
「你們好！」那熟悉的模糊聲音突然出現，特里勞妮教授像通常一樣從陰影里走了進來。
她徑直走到了哈利的身邊，伸手在哈利的肩膀上按了按。
「孩子，你學的很像——」
課堂里的同學笑得更歡樂了。
「我已經決定了，或許按照我們的進度，應該早一點來學習水晶球課，所以我打亂了我的教學計劃。」特里勞妮教授說著，坐了下來，背對著壁爐里的火，坐下以後她就到處看，仿佛在找什麼『死亡預兆』似的。
至少大部分人是這樣認為的，甚至包括一向尊重教授的赫敏。
「命運已經通知我說，你們六月份的考試會與球體有關，因此我急於給你們足夠的練習。」
赫敏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命運已經通知她，哈。」赫敏低聲吐槽道：「好像命運和她很熟一樣——難道命運女神是她的親戚嗎？」
她的聲音並不小，應該說——至少哈利認為特里勞妮教授是聽到了赫敏的話。
然而特里勞妮教授卻並沒有因此處罰赫敏，而是繼續如同夢遊一般雲裡霧裡地說：「看水晶球是一門特別精細的藝術，你們是第一次窺探這深不可測的球體，我不指望你們之中有人看到什麼。我們應該從練習放鬆主觀意識和外部的眼睛開始，這樣做才能澄清天目和超意識——如果我們走運的話，你們之中某些人也許能夠在下課之前看到些什麼。」
看到什麼？
哈利想了想，開始在腦海中想有關小天狼星的事情。
小天狼星到底在哪兒……小天狼星到底在哪兒……
他想了半天，再次睜開眼睛。
水晶球的畫面動了，不過……
嗯？
他看到了一條大黑狗，正在……嗯，似乎被一條毒蛇纏繞著，看起來它有點兒窒息。
特里勞妮教授注意到了全神貫注，並且皺著眉頭在看水晶球的哈利。
「看到什麼了嗎？」她湊過來問道。
「看到了，桌子上有一塊灼痕，」羅恩指著桌子說，「有人把蠟燭弄翻過。」
「不，我在問波特先生，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一臉抱歉地看著羅恩，「那麼，波特先生——」
「我看到了一條大黑狗。」哈利皺著眉說：「它正在被一條毒蛇纏繞著……看起來好像已經快要窒息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預兆。」特里勞妮教授咳嗽了兩聲。
「真是浪費時間，」赫敏低聲說，「我現在越來越後悔選修這門課了，如果能夠回到過去，我寧可選上一門別的課。」
「我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喘了一口氣，看著哈利，「從這裡看到，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清楚……我親愛的，就是那條黑狗，還有那條毒蛇……那不祥……」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赫敏大聲說，「可別又是那可笑的不祥吧！」
特里勞妮教授抬起她那雙巨大的眼睛，怒視著赫敏的臉。
「我遺憾地說，從你一到這個班以來，我親愛的，就顯然不具備占卜這門高尚藝術所要求的素質。」
特里勞妮一雙黑色的眼睛在蠟燭的映照之下閃閃發亮。
「的確，我不記得我遇到過哪一個學生的頭腦是這樣的世俗——」
她卻是忘記了，前幾天還給一個學生下了這樣的斷語，那名學生因此憤然地離開了占卜課教室。
是的，那個學生叫做卡珊德拉·馬爾福。
教師當中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赫敏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羞辱，這還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有人說她在學習方面的不行呢。
「好！很好！」赫敏突然說，她霍地站起身來，把《撥開迷霧看未來》這本書塞進了書包。
「很好！」她重複了一遍，把書包甩到肩頭，差點沒把羅恩從椅子上撞下來。
「我放棄！我走！這門課我不修了！」
那枚水晶球滴溜溜地從赫敏的桌子上滾落下來，赫敏十分憤怒地對著那枚水晶球用力地踢了一腳。
水晶球飛了出去，咚地一聲砸在了大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同學們驚訝地看著赫敏，誰都沒想到，赫敏這個學霸竟然如此之剛，竟然當著一個老師的面，把教學用具踢出了教室。
赫敏飛快地離開了教室，仿佛這裡面有什麼不祥一樣。
「我想起來了！」拉文德忽然說道：「教授，您曾經就預言了在聖誕節之前會有人永遠離開我們，現在是不是說明……預言應驗了，赫敏離開了我們！」
「閉嘴吧，布朗！」羅恩不耐煩地回頭甩了一句：「拜託你說話能不能吉利一些？」
拉文德扁扁嘴，似乎沒想到羅恩竟然這樣毫不留情地懟她。
「是的，我親愛的，正如你所想。」特里勞妮教授說，「我的確早就知道格蘭傑小姐會離開我們——然而，人們總希望自己會把未來的徵象看錯了，我也很遺憾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特里勞妮教授又看向羅恩，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她重新看向哈利，對他說道：「我親愛的，你的確有著——不祥，很嚴重的不祥。」
「蛋柿，教授。」哈利皺著眉問道：「我在水晶球里看到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有一隻大黑狗被毒蛇纏繞著？這究竟昭示著什麼？」
「或許——」特里勞妮教授神神秘秘地揮舞手臂：「你應該知道，有些人生來就是具有天目的，而你——我親愛的，你似乎就有著這樣的潛質，因為你能夠透過迷霧去看清事情的本質，但是這並不夠……你看到的黑狗，還有毒蛇，或許只是某種指代。」
某種指代？
哈利想起來了，小天狼星的阿尼馬格斯，就是一隻大黑狗，這還是小矮星彼得之前說的。
嗯，他的爸爸詹姆·波特，阿尼馬格斯是雄鹿，小矮星彼得則是耗子——但盧平教授的阿尼瑪格斯呢？是什麼？
但是……
如果說某種指代，黑狗是指代教父的話，那麼毒蛇呢？毒蛇會是誰？
哈利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和爸爸那一小團體有著深仇大恨的斯內普。
莫非……小天狼星他已經被斯內普給擒獲了？
但是不可能啊，如果小天狼星被斯內普抓到的話，那他早就給小天狼星遞給魔法部了——他恨不得小天狼星被攝魂怪抓住狠狠地吸上一口，這樣既能解恨，又不會擔上任何的刑事責任。
「還有更進一步的解釋嗎？教授？」哈利聚精會神地盯著水晶球，似乎找到另外一種解釋。
「這需要你自己來解讀，我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深表遺憾地說。
哈利放棄了繼續詢問特里勞妮的想法，因為他覺得就算再問下去，特里勞妮教授也不會給他什麼答案。
於是他準備換一個問法。
「教授，我想請您幫我做一個預言。」哈利對特里勞妮教授說。
「你說吧，我親愛的孩子。」特里勞妮教授很高興——看起來似乎她對哈利能找她來做預言這件事十分開心。
哈利看著她說道：「我想知道，小天狼星布萊克在哪裡。」
特里勞妮教授愣住了。
繼而她點點頭，說道：「他已經被確定為無辜者了，對吧？」
「是的，教授。」哈利點頭說道。
「你要知道，我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說，「即便是最傑出的先知，也很難通過預言來尋找一個人的蹤跡——但我不同，來，把水晶球給我。」
說著，她衝著哈利伸出手。
哈利聽話地拿起水晶球，放在了特里勞妮教授的手上。
特里勞妮教授雙手捧著水晶球，聚精會神地看了一會兒，對哈利說道：「無須擔心——我親愛的，你只需要等到後天，便可以在霍格沃茨看到小天狼星布萊克了。」
「真的嗎？」哈利有些高興地說，畢竟小天狼星布萊克可是他父親的好朋友。
「當然是真的，我親愛的，天目是這樣告訴我的。」特里勞妮教授神神秘秘又神神叨叨地說道。
大家對於她的這種狀態早已習以為常，因為如果不陷入這種神秘狀態的特里勞妮教授反而不太常見。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後，哈利心滿意足地繼續上課。
等到下課的時候，羅恩這才從瞌睡當中驚醒。
「下課了？」羅恩擦擦嘴角的口水問。
「剛下課。」哈利回答道，對羅恩說：「走吧，我們應該去看看赫敏，她離開的時候明顯不是很開心。」
「好吧。」羅恩頷首說道。
兩人一直順著樓梯走下去，走出去沒兩步，哈利就踢到了一隻水晶球。
「這是赫敏踢下去的那個吧？」哈利好奇地撿起來，對羅恩說道：「真想不到她力氣竟然這麼大，我覺得我們應該回去，把它還給特里勞妮教授。」
羅恩把頭搖得像風車一樣。
「不了不了，還是你自己去吧，哥們兒。」他一連串地說：「我可不想被特里勞妮教授忽然揪起來給我預言——萬一預言出什麼不祥該怎麼辦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哈利點點頭說道：「那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去把這隻水晶球送上去。」
「好。」羅恩點頭說道。
哈利轉過身，抱著水晶球又一路回到了占卜課教室。
特里勞妮教授已經不在那裡了，哈利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答。
他討了個沒趣，放下水晶球，剛剛轉身，卻發現肩膀被人打住了。
回頭一看，是特里勞妮教授，她的雙眼迷茫，似乎進入到了什麼玄之又玄的狀態。
……
與此同時，斯萊特林的院長辦公室。
「教授？」
甜美的聲音響起，敲過門後，一位手中拿著小口袋的斯萊特林美少女走進了斯內普的辦公室。
是維維。
斯內普明顯很不耐煩，他手中的工作根本沒停下，甚至眼皮子都沒抬，只是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維維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她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斯內普的身邊。
「請問教授。」她問道：「您這裡有沒有讓神奇動物變得安靜的魔藥？很抱歉打擾您——但它真的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聽到維維的話，斯內普放下了手中正在倒騰的魔藥瓶子。
他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維維，扯扯嘴皮子語氣冷淡地說道：「我想格林德沃小姐如果沒有被那隻格蘭芬多的小巨怪傳染上愚蠢的話，應該會知道，您可憐的老教授是斯萊特林的院長兼魔藥學教授，並不是神奇動物保護課的斯卡曼德教授。」
「但我相信您是魔藥學大師，肯定會有合適的辦法的。」維維笑眯眯地說道。
她相信，她手中的袋子——就是斯內普無法拒絕的理由。
「正如我所說，我不是……」斯內普慢吞吞地說。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維維便打開了口袋，一隻被反剪著前腿綁起來的大黑狗落在了地上。
大黑狗明顯還處於暈乎乎的狀態，他好半天才適應了忽然亮起來——但也只是被昏暗蠟燭照亮的房間。
它朦朧地睜開眼睛，警覺地四下察看著，似乎是在觀察著周圍的地面。
等到它看到斯內普的時候，嘴裡不由得「嗚……」地低吼起來，身子也蜷縮著作出攻擊狀。
那是看到了敵人的戰鬥姿態！
原本還想拒絕的斯內普，在看到大黑狗的那一瞬間，漆黑的瞳孔忽然劇烈地收縮起來。
他上下打量著大黑狗，笑容逐漸變態。
「Well，」斯內普話鋒一轉，「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正如我剛才所說，我是斯萊特林的院長，身為院長……的確應該照顧某些傑出學生的適當請求。」
說著，他從一旁的桌子抽屜里掏出一堆五顏六色的瓶裝魔藥。
「你的老教授很願意為你效勞，格林德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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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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