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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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諾徒步穿過嘈雜的街道,路上跌跌撞撞,胸口的血已經浸透白大衣,沿著筆直的街道行了一段時間,抬起頭時眼前的景色全然變樣,全部都是茂密的森林,原本兩旁的小販變成高聳龐大的松樹,眼前所見,哪裡都是綠的,鳥兒們棲身之地,因他的出現,變得驚嚇,飛到空中離去。對於他而言,眼前的場景極為珍惜。

  失血過多,雙腳失去重心,滑落草叢裡,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遠處白衣少女背著竹簍,手持十幾公分的鏟刀,山澗小路走走停停,見到奇花異草,就會放下背簍,擱到一邊,蹲下,用左手的拇、食還有中指去觸碰那異草頂端,她把鼻尖靠近頂端仔細聞上一聞。

  它長相妖艷,與其說是草,不如更像一朵妖艷嫵媚的玫瑰。

  不經意間,她的手指被花梗周邊的刺扎傷,刺傷的周圍皮膚變得紅紫,流出的血黑稠,意識到在手帕里拿出一枚綠葉含在嘴中,並打坐逼出手尖的毒血,靜息許久,臉色逐漸變得紅潤,掛在額間的汗珠也消退。

  她在竹簍里拿出一本寫有「百草集」的書,翻翻幾頁,前後對照,確認無誤後,拿著鐵棍,鐵棍的末端呈鴨嘴狀,沿著石沿縫插進最底部,使使力氣,生怕損傷異花根部,慢慢石縫裂開越發的長,趁機動用內力,撬開,取出,雙手帶著手套,小心翼翼捧到手帕上,包裹後放在竹簍里。

  白衣少女拎起竹簍向前走去,左右看看,「那是何物?」叢間有一巨大的白色生物,蜷縮在地一動不動。

  他全身冒冷汗,面色蒼白,額頭的傷雖然已經結痂,但沾染不少的泥土,胸口的血已凝成血塊,原本白衣天使的服裝,變得破舊髒亂,狼狽不堪。

  少女靠近後,蹲下,將他放平。

  伊諾潛有的意識中,雙眼迷離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姑娘,話到嘴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眼前一黑,再次昏睡去。

  少女簡單為他處理好傷口,並把他靠在樹邊,安置好便要離開。

  奈何他傷勢嚴重,只好將他帶回……

  夜色的幽谷,本來是寂靜寒冷,荒無人煙,如果仔細看去,會發現叢間被螢火點亮的星星點點,每朵小花隨風起舞,山澗中的岩石五彩斑斕,形態各異。粉色的桃花掛滿整棵大樹,陣陣涼風吹過,花瓣散落,漫天飛舞。山體中間,有一片竹林,林間清幽,溪水潺潺,順著那條小路,就會看到,石碑寫有「靜竹」的竹屋,周圍飄有層層的白紗,充滿撲朔迷離之感,房子四周洋溢著花草的藥香,令人心曠神怡。屋內更是擺滿古典藥籍,桌上大大小小的瓶罐整整齊齊,牆上也掛有各種藥草的繪圖,基本設施,一應俱全。

  少女雙膝跪地,深知有錯,不辯解,認罰,一跪就是好幾個時辰。調皮的獨角異獸守在她膝旁,安穩入睡。

  「你可知錯?」聲音有些沙啞,語氣老成,朝著白衣少女走來。

  她滿頭銀髮,滿臉褶皺,柳字眉,也變得斑白,整張臉表情僵硬,像是一副冰冷的屍體。右手拿著一根不足一丈高的權杖,權杖四周雕畫細緻,仔細看去雕滿毒蛇猛獸的頭顱異體,奇怪的是……雙手卻格外的細膩,美麗。

  少女雙腿麻木,仍在苦苦支撐,面對那女人的到來,打起精神,對她十分的尊敬,「師傅,羽兒知錯。」

  「今日,你私自離谷,尚且不談。如今,你變本加厲,將一陌生男子帶回,你可知危險?」女人反問道。

  少女心生憐憫,答道:「徒兒知曉,待他身體恢復,離開時我會他服進忘憂草,忘記谷內種種,定不會惹來麻煩的。」

  女人用權杖狠狠向地面打了打,說:「婦人之仁,婦人之仁,此性情,難成大業。」說完,轉身離去。

  三日後,清晨。

  朦朧的睡意,帶著疲憊的身體,緩緩的睜開雙眼,習慣睡醒伸個懶腰,卻被胸前的痛,疼的醒過神來,左前臂被一個三角巾綁住,另一端掛在脖子上,摸摸額頭的傷,除了周圍有些腫脹,其他已經結痂。

  伊諾單手使力撐床,無窮的力量顯得格外輕鬆,當然痛還是會有的。他坐在床邊,入進眼帘的卻是睡夢中出現的那個姑娘。

  她一身白衣,烏髮如絲,一抹白紗,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雙瞳里透著溫柔,滿身盡著秀氣,眉宇間有種超越她年紀的美麗。她的身材高挑,身姿優雅,皮膚白皙,白嫩的纖纖玉手輕撫搖扇,控制爐火大小,對他而言,她如畫中走出的仙女,清新脫俗,流露著古典的韻味。

  無盡的幻想,也抵不過她的一句冷若冰霜。

  「可好些?」


  伊諾連忙回復道:「好很多,好很多,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你可見到床邊的藥湯?」

  伊諾看看,左手邊的桌上放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深深咽了一口口水,全身都在牴觸這股莫名氣味的來襲,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並回答:「嗯。」

  「喝下去。」白衣少女下達命令。

  他自小厭惡中藥,現在居然中藥零距離接觸,簡直會要他的命,甚至聞到氣味,就有一種令人作嘔的感覺,「仙女姐姐,有沒有類似丸狀的藥呀!」他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博取少女的同情。

  貌似他的同情牌無效,端起藥碗,深吸一口氣,黑乎乎的藥湯順著口腔,口腔充斥著整個味蕾,然後從食道流到胃中,奈何一口氣拖延時間太長,鼻子聞到氣味,嘴巴里也嘗到酸苦濃厚的味道,一時間胃中的湯食反流到嘴裡。

  少女見狀,迅速用食中指控制脖頸兩側的穴道,使得返流的湯藥,回到胃中。

  嘴裡被中藥吞噬,他起身在屋內來回翻找,不停的說:「有沒有糖果蜜真的好難喝啊!」找不到,就跑到屋外,不停地漱口,吐口水,恨不得把嘴裡的味道,清除的一乾二淨。

  少女將爐火上藥罐的湯藥緩緩倒入碗中,並囑咐:「待一時辰後,將此服用。」說完,便要離去。

  伊諾挑挑眉,自言自語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見少女離開,並上前追問道:「現在是哪一年?」

  少女回答:「北夏天啟二十五年。」

  「北夏?」伊諾抓抓頭,中國歷史上下五千年,北夏又是什麼鬼?他心事重重回到床邊,坐下,掏出白大衣里的手機,打開相機,朝向自己,所謂的身體異樣……

  「Shit!我怎麼變成男兒身?這玩笑太大了吧!」看著手機里的畫面,腦子裡打滿問號,不解的難題千百個,唯獨身體的變異讓他難以接受。

  伊諾,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異國他鄉,搖身一變,高大威猛的少女,變成油嘴滑舌的翩翩少年,然而異國之旅,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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