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特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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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情注視,專心認真的說出隱藏在最深處心底的三個字。

  然而,突如其來的刺痛徹底打破沉靜,他安靜的躺在血泊中,聽著急切的叫喊聲在耳邊纏繞,廝殺的刀光劍影,看著藍天白雲失掉原有的色彩,直到雙眼緊閉,與這裡失去原有的聯繫。

  重症監護室VIP病房內的監護髮出陣陣的報警聲,趴倒在床旁的中年女人聽到異樣,慌張的跑到走廊叫來醫生、護士,護士迅速按下急救鈴聲,著搶救車飛奔到病房。

  中年女人被護士擋在屋外,坐立難安,她的眼神焦急而緊張,心情如刀割一般痛苦,全身微顫趴在玻璃窗上,用僅有一點縫隙查看裡面的一舉一動,忍著叫喊流著眼淚。

  一個護士進行心外按壓時,看到監護異常,立即做出反應,「洛醫生,小諾出現室顫。」

  年輕醫師洛洋即刻下達的口頭醫囑,「立即電除顫200J。」

  護士複述,「電除顫一次200J。」

  「是!」洛洋確認醫囑無誤。

  護士解開她的上衣,暴露出除顫位置,並讓所有人離開床邊,抹好導電糊,「電擊除顫一次200J。」說著,護士將電極板緊貼到她的皮膚上,她被電流從床上拽起,醫生護士瞅著監護並沒有變化,洛洋再次下達醫囑,「300J。」

  「300J一次。」

  她再次被拽起,然而這次她反被殘缺記憶做出了點兒反應,但一切並沒有因為這點反應改變什麼,眼球輕微動了下,手指也挪動彎曲,洛醫生見狀有反應,「360J,實施。」

  護士產生質疑,遲遲下不去手。

  「360J,立即!」

  護士確定醫囑無誤,立刻實施,「電除顫360J。」

  除顫結束後,她異常變化好在消失,變成竇性心律,好景不長,監護波線逐漸減弱,變成一條直線。

  醫生護士行使CPR,用藥,結果她還是被蒙上被子,並宣告:「伊諾,2021年5月5日8:20:36,經搶救無效死亡。」

  夢嬈輕輕的坐在塌前,眼神里滿是關心與急切,眼含淚水,聲音顫抖著,「你們都是宮內最好的御醫,為何診治許久,王兄仍不醒過來。」

  他的臉色蒼白,氣息微弱。

  醫官們圍在塌前,有的端著藥碗,有的拿著藥草替他止血,卻無人回應公主的質問。

  其中領頭醫官跪地,額頭觸地,聲音充滿了恐懼和愧疚,「回稟公主,太子失血過多,性命已無大礙,但引起多處舊疾復發,儘管太子是鐵鑄的身子恐怕也難以熬得住多重病痛的折磨。」

  夢嬈淚水如泉水般湧出,緊緊抱著病榻上的王兄,聲音哽咽「你告訴我,王兄何時會醒?」

  醫官面對公主的追問,面露悲戚,顫抖著回答:「一天,兩個月,兩年,甚至更久,老臣不敢誆騙公主。」

  夢嬈抹去淚水,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靜靜地望著醫官,「好!我等,無論多久我都會陪著王兄,直到他醒來。」

  病房內氣氛變得愈發沉重,同事們默默的整理搶救器械。

  洛醫生打開房門,摘下帽子口罩,眼中充滿歉意,聲音低沉而沙啞:「阿姨,對不起,我...我們盡力了。」

  母親的身體瞬間顫抖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恐慌和不敢置信,她搖著頭,淚水滑落,抱著她越發涼透的身子失聲痛哭,牢牢的抓住她冰冷的手,暈倒過去,護士強行拉開,可母親對女兒的愛又有多少外力才可以扯開?不得而知。

  那個時候她,像迷路的小孩,站在黑暗的空間裡找不到方向,似乎被某種外力隔絕,失去所有聯繫。

  偏偏,嘴邊的話也像被腦子洗過一樣,忘記了很多本不該忘記的事情,「我這是,又死了?」

  母親的內心充滿了悲痛和失落,她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握著曾經溫暖的手,現在卻冰冷無情,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的痛苦。

  熟悉的聲音,在她最近的地方傳到所在空間,仔細聽過很久,「是媽媽,是媽媽在喊我。」聽到抽噎聲,「媽媽在哭,對!媽媽現在很傷心。」努力觸摸四壁,更像是透明看不到的暗牆,囚禁在一個盒子裡。

  媽媽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真的不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異空間對自己的處置,「痛就痛,一次就好,咬咬牙就闖過。」心一橫,衝破暗壁,一股刺眼的光芒,她失去了,同樣也得到了。


  這場生死之爭,她成就了洛洋醫生醫學奇蹟,一夜爆紅,同樣也成了公眾人物,只要走到大街上,電子屏幕、手機新聞、世界奇觀,就連八卦搞笑等都布滿她的身影。

  雖然被救活,不知不覺落下了奇怪的後遺症,夢中總能隱約看到一個白衣古裝女子抱著她傷心落淚,後來找過洛哥,他說是什麼電擊後留下的後癔症,建議去看心理醫生。

  「這樣狗屁解釋少來搪塞我,如果不是醫學生出身,就真成了傻白甜,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不過,他救醒我是不可爭議的事實,多少還是要客氣地說聲謝謝。」

  在西餐廳的角落裡,三個人聚在一起享受美食和歡笑。

  其中一個短髮假小子,頭髮短短的,身穿一件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十分幹練活潑,切下小塊的牛肉放到嘴中,嚼下好久咽下,拿起倒好的紅酒,輕點一口,抽過幾張紙巾,擦擦嘴角,隨手就扔到對面桌子旁的垃圾桶內,「你的夢還在繼續嗎?」

  樾:大學室友,現就職某醫院護士長。

  她用吸管轉轉飲品,雖然很想隨心說的不在乎,可畢竟纏著每一晚,「嗯,是呢,閉上眼就是相同的畫面,夢醒後,心裡就難過好久,最不可思議的是,每天早晨枕巾總會變得濕噠噠,眼睛也變得腫腫的。」

  另一個胖嘟嘟的女生,她有在這圓潤的臉龐和甜美的笑容,小胖花嘴裡叼著大蝦說:「你確定不是夢到好吃的,流下的口水?」

  小胖花:大學室友,現馳騁家場,所謂男人背後的女人。

  「我又不是你。」

  樾擔心的問:「你這樣,找過心理醫生諮詢嗎?」

  她的疲憊如同被一團烏雲籠罩,勉強笑笑,「做夢而已,用不到心理醫生,小題大做。」

  樾生氣的說:「我小題大做?是你不分輕重好吧,說到底你也是學醫的,自己的身體也不看重,也就是你命大躺了那麼久還能醒,要不然呢?再睡回去?做你那稀里糊塗的夢?伊諾,你該成熟長大了,整天像個孩子,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一隻耳朵應承樾的埋怨,另一隻耳朵早就隨著目光探到玻璃外的風景。公交車停下,裡面走出一位穿著白紗裙,粉白色高跟涼鞋,披著長發的女人,她繞過站牌,路過這家西餐廳,一層玻璃的距離,認出她就是夢中出現多次的女人,儘管喊破喉嚨白衣女子也不會發現她的存在,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大街上,她卻消失了,沒有半點影子,樾同小胖花一起追出來,並問:「什麼情況?」

  「那個背影,我堅信是她,夢中就是她。」她堅定的說。

  樾解釋道:「夢有相似,相同也正常嘛,這是什麼反應來著?」

  小胖花回答:「海馬效應。」

  「對!」

  她心底總有著無法觸及的痛感,「真的,她在叫我回去,回到原來的世界。」

  樾用腳點點地面,「伊諾,你的世界就在腳下,有我,有你,有她,有我們所識,所知的世界,而不是夢中虛構的一切。」

  她鎮靜下來,斬釘截鐵的說:「忘記了,我忘記了最重要,最刻骨銘心的回憶,有的,肯定有的。」

  樾實在呦不過她的倔脾氣,靈活轉轉眼球想到一個鬼主意,「你明天有約會嗎?」

  「有吧!明天科里聚餐一方面慶祝護士節,另一方面歡迎我回歸科室,咋了?相約你前夫啊。」她挑逗道,拋拋媚眼。

  「沒勁,你們護士節就吃吃喝喝的嗎?」

  「不然嘞?一年到頭也不見人全一回,也就全仰仗著過個年過個節了。」

  樾挑挑眉毛,「要不要去母校?」

  她懷疑的眼神瞅著樾,「想和我舊情復燃嗎?重返校園時光。」

  「滾犢子!」下一秒變得嚴肅,「說真的,要不要回學校看看,一起去吧!」

  小胖花想到學校的美食,嘴唇微微張開,似乎能夠感受到那食物的香醇味道,喉嚨微微滾動,不停的咽下口水。

  離校五年,「學生」角色才是最無拘無束的,仔細想想也是傷感,「如果不是學校,現在的我又怎會掛著護士的光環,履行著南丁格爾的義務,護理事業的傳承,好!我去。」

  其實樾的真實目的還是想帶她去看心理醫生,根治心裡的怪毛病。

  5.12國際護士節這天,天空中下著毛毛細雨,三人坐在站站必停的公交車上,伊諾手指觸摸著玻璃上的霧水,涼涼的,暖暖的,上一次坐在這輛車上,還是很久之前。


  一個懵懂的少年如何成長白衣天使的故事嗎?沒經歷過的人又怎麼會懂得其中的艱辛。

  她雙耳被耳機塞住,去分散車內空氣帶來的不舒適,走走停停,搖搖晃晃走過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好在下車前雨過天晴,三小隻站校園門口,涌不禁地說道:「好久不見,我們回來了。」

  曾經鬥智班導,氣壞分科老師,惡搞教官等回憶,仿佛發生在昨天,歷歷在目。

  「我宣誓,我自願獻身護理事業,奉行革命的人道主義精神,堅守救死扶傷的信念,履行保存生命,減輕痛苦,促進健康的職責……

  全校的師生都站在廣場上,穿著白色的服裝,頭頂燕尾帽,個個昂首挺胸,神采飛揚,一臉嚴肅,不苟言笑的站在隊伍中,而她也像是被「曾經」深深吸引著,緩緩地跟在隊伍後面,右手不自覺的握緊拳頭舉起靠近耳邊,一起宣誓。

  小胖花小聲打了個招呼,飛跑到校園後餐廳,品嘗夢寐以求的美食。

  樾,進學校後就早早地拋棄了她們兩個,消失在偌大的校園裡。

  「無論什麼時候,屆屆學子都是我最珍惜愛護的孩子,無論畢業後是否真的從事護理行業,想想有過一段醫學之路,都會由心感到自豪。今天,我為你們請來11級畢業生,她在我們任何人的眼中都稱不上優秀,偏偏她卻是醫院裡最優秀的一個,醫療界稱小南丁格爾,不過最近剛出院沒多久,身體欠佳返校,為大家演講,我們來有請11級畢業生伊諾上台!」校長說著一堆莫名奇妙的話,她還在台下一傻一愣的,不知道大批殭屍靠近。

  「我們一起將目光聚焦到伊諾同學身上!」齊刷刷,就像掉進了深洞墓穴被上萬隻血粽子注視著一樣。

  她看看四周,確認是否與她身份匹配的人,然而事實證明,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突然被點到名字,當著全校師弟師妹的面,顯得格外的尷尬,尤其是聚焦著目光開出一條路,心臟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還是平穩情緒,勇往直前緩緩走去,想著:曾經,坐在台下,導師帶著她最驕傲的學生給我們講述她的學習經歷還有工作中的所有案例,並告知以後該怎樣怎樣的去應對,為此也崇拜了很久,幻想著將來的某一天也會擁有這相同的身份,成為那個令人驕傲的學生,確沒想過一切會這麼的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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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子似乎上了發條,迅速迴轉幾年前甚至十幾年前的事情,準確說當時發生的事情,當初她們應對所有人的那套說辭。

  果然,大眾的話更能吸引人,不知不覺說著那些勵志的話更像搞推銷的人,簡直對自己也是無語了;應對學妹學弟的話,偶爾會有些磕巴,不過還好,她們認為緊張所以會語無倫次,說白了是真的很緊張,沒有死亡也是萬幸了。

  人群中,抱著書穿著白裙子的女人,微微一笑壓低帽檐便離開了。

  忽然間,眼睛掃過發現車站見到的白衣女人,跳下演講台一路小跑,直到教學樓下,她停住腳步,氣喘吁吁的站在只有一米左右的女人身後,大呼吸不穩的問道:「我認識你嗎?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老套的搭訕套路,在這裡你還是不變呢,伊諾。」女人轉過身,微風襲過,吹掉她的帽子,散落的長髮及腰,用手輕輕拂過耳後。

  清楚看到女人的面容,她反倒更加按耐不住,夢裡的種種,腦海中的記憶也漸漸變得模糊,只有觸動的心在不停地告訴自己,「她是我認識的人,很重要的人。」

  「羽落塵埃,諾定不改,初心不變。」十二個字伴隨著女人的消失,他似乎還沉陷,衝到前面撥開雲霧,大聲卻沒有一點聲音,掉落的淚珠也隨著她的消失顯得無力,「原來,原來現在的我才是夢。」他大聲呼喊,忽然從榻上坐起,雙眼緊閉,迷迷糊糊大喊,嚇醒陪伴在周遭的妹妹等人,夢嬈見況立即召見醫官......

  這場夢持續很久,尤其在昏迷離魂的狀態,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惦念「好久不見」的人,至少在「護士節」這一天,內心深處留下了最刻骨銘心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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