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感恩」
一邊說著，科內爾一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接著走到了伊戈爾的身旁，將頭湊到他的耳旁，用一種近乎挑釁的語氣說著：「城主大人啊，你知道，希莉亞為什麼能從當時那件事中活下來嗎？」
伊戈爾有些厭惡地將頭偏到了一旁，他當然知道原因，如果不是侍奉他多年的夏茲拼死掩護的話，只怕自己的女兒就會一同葬送在那場慘劇之中了。
他哼了一聲：「科內爾，比起你，至少夏茲懂得什麼叫感恩！」
但聽到他的話之後，科內爾不僅沒有露出任何憤怒的表情，反而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放聲大笑了起來，竟是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伊戈爾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對科內爾發笑的原因感到十分困惑。
不過，雖然不清楚原因，但他下意識地覺得那個原因對他來說一定不算什麼好消息。
終於，科內爾的笑聲慢慢小了下去，他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同時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不得不說，自打他成為鐵炎要塞的新一任城主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像此刻一樣開心了。
他抬頭看向了伊戈爾，有些好笑地說道：「城主大人，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
「都到這一步了，我還有騙你的必要嗎？」
科內爾的表情突然陰沉了下去：「城主大人啊，你還是太天真了。」
「你真的覺得，以我們當時的力量，會放任兩個四級御鎧師逃到安全的地方嗎？」
他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伊戈爾的心中猛地炸響了。
這也是一直讓他感到困惑的一點，自己作為五級御鎧師，尚且敗在了對方的突襲之中，夏茲和希莉亞又怎麼會平安無事的在莊園裡藏起來？
之前，伊戈爾一直覺得是因為對方的疏忽，才給了女兒安全逃脫的機會。
可此時此刻，當這件事被科內爾再次提起來的時候，他卻終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了。
但他並不相信對方會好心放希莉亞離開，既然對方的目的是奪取自己的城主之位，那斬草除根不才是最保險的方法嗎？
想到這裡，伊戈爾終於重新拾起了勇氣，冷冷地說道：「科內爾，你總不會想說，你是因為一時的慈悲才放希莉亞離開的吧。」
科內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換了一個話題：「你知道天風要塞已經陷落了嗎？」
「這和我們現在討論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伊戈爾皺起了眉頭。
天風要塞失守的時候，他雖然已經被打入了黑牢，可帕塞爾為了讓他屈服，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的。
科內爾轉過身去，將手背在了身後：「你知道我們是怎麼輕而易舉地攻下那樣一座要塞的嗎？」
伊戈爾沒有說話，他確實有些想不清楚這個問題。
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帝國早就不像建立之初那樣弱小了，在很多方面上，帝國都是投入了很多心血的。
而這其中，要塞的安全問題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因為這是帝國得以穩定的根本。
如果猩紅輕易地就能攻破要塞，那整個帝國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為此，帝國建立起了一套完善的防禦系統，所有要塞均由高大寬厚的城牆包圍，且城牆上均配備著最先進的城防炮。
要塞之間則由鐵路相連，為了避免鐵路受到猩紅的破壞，鐵軌的兩側同樣由高大的牆體圍了起來。
每隔一段距離，則會設置一座驛站，為了防止猩紅從驛站上侵入鐵軌，驛站和鐵軌由一堵可以降入地面之中的牆體隔開了。
當蒸汽列車駛入驛站的時候，這段牆體降入地面，人們便可以離開蒸汽列車，在驛站中休整。
而當休整完畢，或是有猩紅試圖進攻鐵路的時候，這段牆體就會重新升起，將鐵軌保護在中間。
在這種防禦體系下，鐵路的安全得到了極大的保障，人們也不再擔心猩紅會從鐵路上攻入要塞之中。
控制著這堵牆體升降的控制器則由各個要塞的城主所掌握，為了防止被有心人利用，每個控制器都是獨一無二的，尋常手段根本不可能製作出一個能起作用的複製品。
每條鐵路上基本都設置兩個驛站，分別由鐵路兩端的要塞城主各持有一個控制器。
按理來說，一座要塞的城主卸任的時候，是要交出自己所掌握的所有控制器的。
可伊戈爾在家族的慘劇之後，雖然沒有否認任何對自己的指控，卻拒絕交出自己所持有的控制器。
這讓科內爾感到無可奈何，但他大致已經猜出伊戈爾將控制器藏在哪裡了。
科內爾突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我們是從鐵路上攻入那座要塞之中的！」
「雖然我並不在現場，可我大概也能猜到，當人們看到從蒸汽列車上下來的是數不清的猩紅的時候，他們臉上一定充滿了絕望吧。」科內爾的聲音中充滿了愉悅的情緒，好像只是說起這件事都會讓他感到興奮。
「這，這怎麼可能……」伊戈爾喃喃自語著，但他還沒有為這個原因感到驚訝，一個更加可怕的念頭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個想法竟是讓他險些跌倒在地上，他好像知道對方放過希莉亞的原因了。
但伊戈爾仍是咬著牙說道：「你放心，我的女兒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心裡最清楚，她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將那件東西交給你們！」
科內爾卻好像對他的回答早有準備，他轉過身來，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盯著這位曾經自己最敬重的人，臉上充斥著莫名的笑容。
伊戈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對方為什麼要這麼看著自己，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剛剛說過的一句話。
在這一瞬間，一整個龐大而完善的陰謀終於清晰的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所有的疑點，所有的困惑，終於在這一刻迎刃而解。
可很多時候，真相往往比謊言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撲通」一聲，那個從未在脅迫面前屈服的男人，竟是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曾經只在父母逝去時所感受到的絕望，又一次湧上了伊戈爾的心頭。
原來，這場陰謀，早已開始，並且尚未結束嗎？
他的目光變得呆滯了起來。
突然，伊戈爾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竟是對著上方，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來：「跑啊，希莉亞！快跑啊！」
但這裡可是位於數十米深的地下，他的聲音，又能傳給誰呢？
科內爾站在一旁，滿意地看著伊戈爾失去理智的樣子，沒有任何阻攔他的意思。
終於，伊戈爾似乎是喊累了，整個人隨即跪倒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科內爾拍了拍手，大聲喊道：「帕塞爾，快請城主大人回去休息吧，坐在地上可是要著涼的。」
這個房間的門很快就被推開了，帕塞爾走了進來，向著地上的伊戈爾走了過去。
就在他正想把伊戈爾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伊戈爾卻突然一言不發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默默地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此時此刻，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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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莉亞正要擊破擋在眼前的大門，卻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向著要塞里的一個方向望了過去。
她隱隱約約覺得好像有什麼人正在呼喚她，可她觀察了一圈，卻並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
她將頭轉了回來，或許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吧。
不過，莫名其妙的，希莉亞竟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那個在她眼裡一直頂天立地的父親，現在，還好嗎？
但希莉亞很快就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壓了下去，現在不是讓她思念父親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將頭轉了回來，希莉亞的目光重新變得堅定了起來。
緊接著，她不再猶豫，操控著自己的機鎧，將自己手中的精鋼劍狠狠地斬在了面前的大門之上。
在希莉亞這樣一位四級御鎧師的攻擊之下，堅固的大門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輕而易舉地被從中間切開了，碎片向著四周飛濺而去。
在大門轟然倒塌的一瞬間，希莉亞就像是提前預知到了什麼一樣，猛地向著側邊閃去。
而在她剛才站立的地方，幾支箭矢正從空氣中猛地飛過。
下一刻，希莉亞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在了一個正躲藏在暗處的黑袍人身旁。
毫不留情地一劍劈出，那個黑袍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已是身首異處了。
他的腦袋在地面上滾動著，眼睛裡仍充斥著癲狂的神情，就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死亡一樣。
「她在那裡，進攻！」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顯然沒想到來者的實力居然這麼強大。
數不清的箭矢向著希莉亞的方向直射而去，同時，幾道黑影快速地向著她的方向靠近著，沉重的機鎧踩在地面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希莉亞的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恐懼的神色，這樣的攻擊，對她來說基本不值一提。
純白的機鎧瞬間覆蓋在了她的身上，她在心底默念了起來：
「風之極——影殺！」
緊接著，希莉亞的身影就從原地消失了。
那些箭矢都射到了空處，而那些正沖向希莉亞的御鎧師也愣住了，硬生生地停下了自己前沖的腳步。
那麼一個大活人，怎麼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其中一人正要向後退去，一股熱流卻湧上了他的喉嚨。
他低下頭去，一個鋒利的劍尖已經從他的機鎧上伸了出來，劍身上不斷有鮮血滴落著。
下一秒，那把精鋼劍猛地從他的身體中拔了出去。
希莉亞一個旋身，這名御鎧師的頭顱就連帶著頭盔一起飛了出去，鮮血從斷面處噴涌而出。
這一切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以至於其餘的御鎧師甚至依舊保持著向後退去的姿勢。
可當他們看到一具無頭的屍體之後，希莉亞早就已經不見蹤跡了。
恐慌的情緒，徹底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中擴散開來。
敵人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了。
和這樣一位敵人戰鬥，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他們很想扭頭就跑，可在指令的控制下，他們不得不強忍著恐懼繼續戰鬥。
不過，老實說，他們的抵抗，也只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此時此刻，在這個昏暗的屋子之中，希莉亞宛若神明，可以在任何時刻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
她仿佛索命的死神一樣，不斷地收割著試圖反抗的御鎧師的生命。
那個躲在暗處發號施令的男人也終於感到了恐懼。
當他試圖呼喚幾個人來掩護自己逃離的時候，卻發現除了自己以外，在場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活著的部下了。
可就在他剛抬起自己的腳，準備向暗道跑去的時候，一把冰冷的精鋼劍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自從他接受「恩賜」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發自內心的恐懼了。
他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有任何反抗的念頭，下一秒他就會人頭落地。
黑袍人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厲聲呵斥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不想死就把你的劍放下。」
希莉亞對他的恐嚇無動於衷，反而將手中的精鋼劍向著他的脖子割了過去，一道明顯的傷口隨即就出現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袍人嚇壞了，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踢到鐵板了，連忙低聲下氣地求饒道：「您，您想要做什麼？只要您放我一馬，我，我什麼都會做的。」
說來奇怪，他們這個據點不知道怎麼就被眼前的這個御鎧師盯上了。
他本以為對方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誰知道自己這一幫人根本就不是這個御鎧師的對手。
不過，他現在倒沒覺得情況壞到了哪去，手下御鎧師的死亡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而這個御鎧師既然沒有殺他，顯然是想從他這裡挖掘一些情報。
只要自己活下來了，那今天的損失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一群可以隨手拋棄的炮灰罷了。
伊戈爾有些厭惡地將頭偏到了一旁，他當然知道原因，如果不是侍奉他多年的夏茲拼死掩護的話，只怕自己的女兒就會一同葬送在那場慘劇之中了。
他哼了一聲：「科內爾，比起你，至少夏茲懂得什麼叫感恩！」
但聽到他的話之後，科內爾不僅沒有露出任何憤怒的表情，反而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放聲大笑了起來，竟是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伊戈爾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對科內爾發笑的原因感到十分困惑。
不過，雖然不清楚原因，但他下意識地覺得那個原因對他來說一定不算什麼好消息。
終於，科內爾的笑聲慢慢小了下去，他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同時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不得不說，自打他成為鐵炎要塞的新一任城主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像此刻一樣開心了。
他抬頭看向了伊戈爾，有些好笑地說道：「城主大人，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
「都到這一步了，我還有騙你的必要嗎？」
科內爾的表情突然陰沉了下去：「城主大人啊，你還是太天真了。」
「你真的覺得，以我們當時的力量，會放任兩個四級御鎧師逃到安全的地方嗎？」
他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伊戈爾的心中猛地炸響了。
這也是一直讓他感到困惑的一點，自己作為五級御鎧師，尚且敗在了對方的突襲之中，夏茲和希莉亞又怎麼會平安無事的在莊園裡藏起來？
之前，伊戈爾一直覺得是因為對方的疏忽，才給了女兒安全逃脫的機會。
可此時此刻，當這件事被科內爾再次提起來的時候，他卻終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了。
但他並不相信對方會好心放希莉亞離開，既然對方的目的是奪取自己的城主之位，那斬草除根不才是最保險的方法嗎？
想到這裡，伊戈爾終於重新拾起了勇氣，冷冷地說道：「科內爾，你總不會想說，你是因為一時的慈悲才放希莉亞離開的吧。」
科內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換了一個話題：「你知道天風要塞已經陷落了嗎？」
「這和我們現在討論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伊戈爾皺起了眉頭。
天風要塞失守的時候，他雖然已經被打入了黑牢，可帕塞爾為了讓他屈服，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的。
科內爾轉過身去，將手背在了身後：「你知道我們是怎麼輕而易舉地攻下那樣一座要塞的嗎？」
伊戈爾沒有說話，他確實有些想不清楚這個問題。
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帝國早就不像建立之初那樣弱小了，在很多方面上，帝國都是投入了很多心血的。
而這其中，要塞的安全問題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因為這是帝國得以穩定的根本。
如果猩紅輕易地就能攻破要塞，那整個帝國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為此，帝國建立起了一套完善的防禦系統，所有要塞均由高大寬厚的城牆包圍，且城牆上均配備著最先進的城防炮。
要塞之間則由鐵路相連，為了避免鐵路受到猩紅的破壞，鐵軌的兩側同樣由高大的牆體圍了起來。
每隔一段距離，則會設置一座驛站，為了防止猩紅從驛站上侵入鐵軌，驛站和鐵軌由一堵可以降入地面之中的牆體隔開了。
當蒸汽列車駛入驛站的時候，這段牆體降入地面，人們便可以離開蒸汽列車，在驛站中休整。
而當休整完畢，或是有猩紅試圖進攻鐵路的時候，這段牆體就會重新升起，將鐵軌保護在中間。
在這種防禦體系下，鐵路的安全得到了極大的保障，人們也不再擔心猩紅會從鐵路上攻入要塞之中。
控制著這堵牆體升降的控制器則由各個要塞的城主所掌握，為了防止被有心人利用，每個控制器都是獨一無二的，尋常手段根本不可能製作出一個能起作用的複製品。
每條鐵路上基本都設置兩個驛站，分別由鐵路兩端的要塞城主各持有一個控制器。
按理來說，一座要塞的城主卸任的時候，是要交出自己所掌握的所有控制器的。
可伊戈爾在家族的慘劇之後，雖然沒有否認任何對自己的指控，卻拒絕交出自己所持有的控制器。
這讓科內爾感到無可奈何，但他大致已經猜出伊戈爾將控制器藏在哪裡了。
科內爾突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我們是從鐵路上攻入那座要塞之中的！」
「雖然我並不在現場，可我大概也能猜到，當人們看到從蒸汽列車上下來的是數不清的猩紅的時候，他們臉上一定充滿了絕望吧。」科內爾的聲音中充滿了愉悅的情緒，好像只是說起這件事都會讓他感到興奮。
「這，這怎麼可能……」伊戈爾喃喃自語著，但他還沒有為這個原因感到驚訝，一個更加可怕的念頭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個想法竟是讓他險些跌倒在地上，他好像知道對方放過希莉亞的原因了。
但伊戈爾仍是咬著牙說道：「你放心，我的女兒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心裡最清楚，她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將那件東西交給你們！」
科內爾卻好像對他的回答早有準備，他轉過身來，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盯著這位曾經自己最敬重的人，臉上充斥著莫名的笑容。
伊戈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對方為什麼要這麼看著自己，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剛剛說過的一句話。
在這一瞬間，一整個龐大而完善的陰謀終於清晰的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所有的疑點，所有的困惑，終於在這一刻迎刃而解。
可很多時候，真相往往比謊言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撲通」一聲，那個從未在脅迫面前屈服的男人，竟是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曾經只在父母逝去時所感受到的絕望，又一次湧上了伊戈爾的心頭。
原來，這場陰謀，早已開始，並且尚未結束嗎？
他的目光變得呆滯了起來。
突然，伊戈爾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竟是對著上方，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來：「跑啊，希莉亞！快跑啊！」
但這裡可是位於數十米深的地下，他的聲音，又能傳給誰呢？
科內爾站在一旁，滿意地看著伊戈爾失去理智的樣子，沒有任何阻攔他的意思。
終於，伊戈爾似乎是喊累了，整個人隨即跪倒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科內爾拍了拍手，大聲喊道：「帕塞爾，快請城主大人回去休息吧，坐在地上可是要著涼的。」
這個房間的門很快就被推開了，帕塞爾走了進來，向著地上的伊戈爾走了過去。
就在他正想把伊戈爾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伊戈爾卻突然一言不發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默默地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此時此刻，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
希莉亞正要擊破擋在眼前的大門，卻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向著要塞里的一個方向望了過去。
她隱隱約約覺得好像有什麼人正在呼喚她，可她觀察了一圈，卻並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
她將頭轉了回來，或許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吧。
不過，莫名其妙的，希莉亞竟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那個在她眼裡一直頂天立地的父親，現在，還好嗎？
但希莉亞很快就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壓了下去，現在不是讓她思念父親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將頭轉了回來，希莉亞的目光重新變得堅定了起來。
緊接著，她不再猶豫，操控著自己的機鎧，將自己手中的精鋼劍狠狠地斬在了面前的大門之上。
在希莉亞這樣一位四級御鎧師的攻擊之下，堅固的大門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輕而易舉地被從中間切開了，碎片向著四周飛濺而去。
在大門轟然倒塌的一瞬間，希莉亞就像是提前預知到了什麼一樣，猛地向著側邊閃去。
而在她剛才站立的地方，幾支箭矢正從空氣中猛地飛過。
下一刻，希莉亞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在了一個正躲藏在暗處的黑袍人身旁。
毫不留情地一劍劈出，那個黑袍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已是身首異處了。
他的腦袋在地面上滾動著，眼睛裡仍充斥著癲狂的神情，就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死亡一樣。
「她在那裡，進攻！」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顯然沒想到來者的實力居然這麼強大。
數不清的箭矢向著希莉亞的方向直射而去，同時，幾道黑影快速地向著她的方向靠近著，沉重的機鎧踩在地面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希莉亞的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恐懼的神色，這樣的攻擊，對她來說基本不值一提。
純白的機鎧瞬間覆蓋在了她的身上，她在心底默念了起來：
「風之極——影殺！」
緊接著，希莉亞的身影就從原地消失了。
那些箭矢都射到了空處，而那些正沖向希莉亞的御鎧師也愣住了，硬生生地停下了自己前沖的腳步。
那麼一個大活人，怎麼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其中一人正要向後退去，一股熱流卻湧上了他的喉嚨。
他低下頭去，一個鋒利的劍尖已經從他的機鎧上伸了出來，劍身上不斷有鮮血滴落著。
下一秒，那把精鋼劍猛地從他的身體中拔了出去。
希莉亞一個旋身，這名御鎧師的頭顱就連帶著頭盔一起飛了出去，鮮血從斷面處噴涌而出。
這一切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以至於其餘的御鎧師甚至依舊保持著向後退去的姿勢。
可當他們看到一具無頭的屍體之後，希莉亞早就已經不見蹤跡了。
恐慌的情緒，徹底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中擴散開來。
敵人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了。
和這樣一位敵人戰鬥，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他們很想扭頭就跑，可在指令的控制下，他們不得不強忍著恐懼繼續戰鬥。
不過，老實說，他們的抵抗，也只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此時此刻，在這個昏暗的屋子之中，希莉亞宛若神明，可以在任何時刻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
她仿佛索命的死神一樣，不斷地收割著試圖反抗的御鎧師的生命。
那個躲在暗處發號施令的男人也終於感到了恐懼。
當他試圖呼喚幾個人來掩護自己逃離的時候，卻發現除了自己以外，在場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活著的部下了。
可就在他剛抬起自己的腳，準備向暗道跑去的時候，一把冰冷的精鋼劍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自從他接受「恩賜」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發自內心的恐懼了。
他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有任何反抗的念頭，下一秒他就會人頭落地。
黑袍人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厲聲呵斥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不想死就把你的劍放下。」
希莉亞對他的恐嚇無動於衷，反而將手中的精鋼劍向著他的脖子割了過去，一道明顯的傷口隨即就出現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袍人嚇壞了，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踢到鐵板了，連忙低聲下氣地求饒道：「您，您想要做什麼？只要您放我一馬，我，我什麼都會做的。」
說來奇怪，他們這個據點不知道怎麼就被眼前的這個御鎧師盯上了。
他本以為對方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誰知道自己這一幫人根本就不是這個御鎧師的對手。
不過，他現在倒沒覺得情況壞到了哪去，手下御鎧師的死亡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而這個御鎧師既然沒有殺他，顯然是想從他這裡挖掘一些情報。
只要自己活下來了，那今天的損失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一群可以隨手拋棄的炮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