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加隆
「唉，又被你發現了，明明我前段時間特意向奧斯特學習了【干擾偽裝】，這次你又是怎麼發現的？」
從不起眼的角落，一個不起眼的人站了起來。下一刻，一張掛著濃厚黑眼圈的青年面龐出現在亞當的眼前。
面前的青年看上去和亞當年紀差不多，精神狀態也和亞當差不多。如果說亞當是幾乎永遠睡不夠，那面前這位青年就是幾乎永遠睡不著。
【約德薩彭·加隆】——失眠症候群的患者，未來G&D的第一紳士，新月起源的補全者。
而現在，他和亞當一樣，是這所療養院表現最為優異的預備紳士之一。
「【干擾偽裝】靠的是用精神力來干擾對方認知，來達到【主觀忽視】的效果。不過，這個能力對於精神力相仿的對手來說，效果不大。而且……你這陷阱未免也太明顯了點吧？」
在亞當的精神感知中，自己面前的地面上構築著一道「門檻」，那是加隆用自己精神力創造出來的產物。
旁人若是沒有防備，雖然也不會受到太大的身體損害，但絆倒摔一跤出個丑基本沒法避免。
「果然，這種伎倆還是太容易被發現了麼……話說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見自己的把戲沒有起效，加隆有些沒精打采。
亞當並沒有把加隆先前的惡作劇放在心上，這十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加隆這有些隨意的行為模式。
雖然紳士禮儀這四個字和加隆根本不搭邊，但加隆那顆紳士之心是不容質疑的。
「行啊，我教你一手。看好了，我只展示一遍，能不能學會看你自己。」
話音剛落，加隆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擦著自己的耳邊飛了出去，伸手摸了摸，手心裡多出了一縷切下來的頭髮。
再回頭看向身後的牆壁，雖然乍一看發現不了什麼，但在加隆的精神感知下，幾道細若遊絲的切痕清晰可「見」。
結合自己先前的精神感知，和牆壁上留下的痕跡，加隆眼裡閃過一縷精光，迅速反推出了亞當所用的技巧：
「【線】麼？的確比我構築的那個門檻水平高上不少，但這麼精細的構造，怎麼做到這麼快的？」
亞當指了指自己的頭：「先在自己的腦中進行「真實構想」，不僅要想像自己精神力的變化形態，還要想像這個形態的現實特性，雖然第一次會費一點時間，但之後的效率至少比無意識想像特性要快上50%」
加隆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挺不錯誒！待會我和奧斯特先生訓練的時候可以試著用用。」
「記得放點水，如果你真按我這個模式構造的話，奧斯特肯定會受傷，他畢竟是一個好面子的人。我剛剛差點把他放倒時他差點繃不住了。」
加隆比出一個【OK】的手勢：「放心，我有分寸。對了，我看你今天出來比昨天晚了7分25秒，是奧斯特先生私下和你說了什麼嗎?」
「你待會過去就會知道的，他半年後要回錫安，打算把我們倆帶過去提前紳士選拔。」
「你答應了嗎？」
亞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怎麼想？」
「我？」加隆眨巴雙眼，想了一下：「應該會答應吧……畢竟這個療養院裡也沒有新東西了。」
亞當聳聳肩：「既然你都這麼想，那我更是這樣。對了，訓練完好好休息，晚上來我房間。」
加隆並不對亞當的要求感到奇怪，畢竟這幾年每晚都是這樣的：「明白了，我會注意我訓練時的體能消耗。」
亞當點點頭，轉過拐角，消失在加隆的視野中。
他與加隆的友誼，起源於來到這個世界的三年後。
那時的加隆，因為松果體的變化，已經無法分泌褪黑素，更無法自主入睡。
在聽說療養院裡有與自己恰恰相反的【嗜睡症】患者，抱著好奇和一點點的希望，加隆找上了亞當。
結合自己的夢境能力，在加隆的同意下，亞當在加隆的意識中植入了一顆【夢種】。
【夢種】雖然無法完全解決加隆的失眠，但也能讓他每天獲得一小時的【睡眠體驗】，這對多年無法入睡的加隆簡直是救命稻草。
就此，亞當逐漸與加隆建立了延續至今的【深度聯繫】。
……
【深夜-療養院走廊】
往昔的精神病患於磚隙、牆角或是空氣間留下的精神殘餘在夜晚變得活躍起來，怪笑、低嚎和竊竊私語，向活人展示著這所療養院的另一面。
穿著睡衣的加隆正大搖大擺地走在療養院的走廊上，路上雖然偶爾有查房的醫護人員經過，但似乎都看不見加隆一樣，目不斜視地從他身旁走過。
「看來奧斯特先生教給我的干擾偽裝還是有用的……只是亞當這傢伙太怪物了而已。」
加隆嘟囔著，無視周邊的低語，輕車熟路地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在轉過第三個拐角後，他在一間病房的門前停下。
一停下，那扇門仿佛有生命一樣，發出「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
門後是無邊的黑暗，遠遠地可以看見病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宛若死屍。
若是尋常看到這一幕的醫護人員，腦中都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絲恐懼，加上亞當晚上也沒什麼【異常舉動】，往往只是走個過場就算查房結束了。
但加隆並不害怕，恰恰相反，他早已習慣了面前的黑暗，甚至感到一種微妙的親密感。
他閃身進入門後，關上房門。
一轉身，先前所見的一切仿佛一塊幕布被撤去，隱藏在背後的真實場景展現在加隆的眼前：
【牆壁】——與其他房間不同，亞當的房間用的是天藍色的牆紙，房間角落處的牆壁都進行了倒角處理，整個房間都散發出柔順的氣質，宛若沉入夢鄉之中。
若是靠近細細觀察，精神力強大的人能覺察出其中的微妙之處：房間內多處的視覺體驗，實際上是靠【精神擬態】，將這種體驗直接投射入觀察者意識中編織而成。
愈是靠近，那種體驗也愈發強烈。
【家具】——房間內的家具都折射出異樣的光彩，似乎有水流在其表面流動，並散發出彩虹般的光彩。
用精神力去觸及這些家具，就像是觸碰到了水面，輕易地深入了家具內部，沒有準備的生物很容易沉迷在異樣的水內光景中。
【地板】——地板上有著兩個用半透明液體刻畫的法陣，周邊點燃著特殊的蠟燭，仿佛在舉行一種神秘的儀式。
而亞當正赤身裸體躺在一個法陣中，法陣的液體順著他表麵皮膚的紋路而上，包裹住他的全身，就像是待在一個半透明的凝膠團中。
「別愣著，加隆，時間寶貴，把衣服脫了，躺到下面來。」
感受到【夢種】傳來的精神交流，加隆沒有猶豫，脫去全身衣物疊放在一旁，露出自己精瘦但不乏獨特美感的身軀。
他一躺在法陣中央，刻畫法陣的液體就像感受到獵物的長蛇，爬上了他的身體，緊緊纏繞著加隆。
然而，這份「纏繞感」並未給加隆帶來絲毫不適，相反的，獨特的柔軟質感從皮膚表層轉入加隆的大腦，牽引著加隆的意識。
隨著被液體覆蓋的面積越來越大，加隆的意識也沉浸得越來越深，直到……來到那鮮有人所踏足的，夢境與現實的【狹縫之間】。
從不起眼的角落，一個不起眼的人站了起來。下一刻，一張掛著濃厚黑眼圈的青年面龐出現在亞當的眼前。
面前的青年看上去和亞當年紀差不多，精神狀態也和亞當差不多。如果說亞當是幾乎永遠睡不夠，那面前這位青年就是幾乎永遠睡不著。
【約德薩彭·加隆】——失眠症候群的患者，未來G&D的第一紳士，新月起源的補全者。
而現在，他和亞當一樣，是這所療養院表現最為優異的預備紳士之一。
「【干擾偽裝】靠的是用精神力來干擾對方認知，來達到【主觀忽視】的效果。不過，這個能力對於精神力相仿的對手來說，效果不大。而且……你這陷阱未免也太明顯了點吧？」
在亞當的精神感知中，自己面前的地面上構築著一道「門檻」，那是加隆用自己精神力創造出來的產物。
旁人若是沒有防備，雖然也不會受到太大的身體損害，但絆倒摔一跤出個丑基本沒法避免。
「果然，這種伎倆還是太容易被發現了麼……話說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見自己的把戲沒有起效，加隆有些沒精打采。
亞當並沒有把加隆先前的惡作劇放在心上，這十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加隆這有些隨意的行為模式。
雖然紳士禮儀這四個字和加隆根本不搭邊，但加隆那顆紳士之心是不容質疑的。
「行啊，我教你一手。看好了，我只展示一遍，能不能學會看你自己。」
話音剛落，加隆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擦著自己的耳邊飛了出去，伸手摸了摸，手心裡多出了一縷切下來的頭髮。
再回頭看向身後的牆壁，雖然乍一看發現不了什麼，但在加隆的精神感知下，幾道細若遊絲的切痕清晰可「見」。
結合自己先前的精神感知，和牆壁上留下的痕跡，加隆眼裡閃過一縷精光，迅速反推出了亞當所用的技巧：
「【線】麼？的確比我構築的那個門檻水平高上不少，但這麼精細的構造，怎麼做到這麼快的？」
亞當指了指自己的頭：「先在自己的腦中進行「真實構想」，不僅要想像自己精神力的變化形態，還要想像這個形態的現實特性，雖然第一次會費一點時間，但之後的效率至少比無意識想像特性要快上50%」
加隆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挺不錯誒！待會我和奧斯特先生訓練的時候可以試著用用。」
「記得放點水，如果你真按我這個模式構造的話，奧斯特肯定會受傷，他畢竟是一個好面子的人。我剛剛差點把他放倒時他差點繃不住了。」
加隆比出一個【OK】的手勢：「放心，我有分寸。對了，我看你今天出來比昨天晚了7分25秒，是奧斯特先生私下和你說了什麼嗎?」
「你待會過去就會知道的，他半年後要回錫安，打算把我們倆帶過去提前紳士選拔。」
「你答應了嗎？」
亞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怎麼想？」
「我？」加隆眨巴雙眼，想了一下：「應該會答應吧……畢竟這個療養院裡也沒有新東西了。」
亞當聳聳肩：「既然你都這麼想，那我更是這樣。對了，訓練完好好休息，晚上來我房間。」
加隆並不對亞當的要求感到奇怪，畢竟這幾年每晚都是這樣的：「明白了，我會注意我訓練時的體能消耗。」
亞當點點頭，轉過拐角，消失在加隆的視野中。
他與加隆的友誼，起源於來到這個世界的三年後。
那時的加隆，因為松果體的變化，已經無法分泌褪黑素，更無法自主入睡。
在聽說療養院裡有與自己恰恰相反的【嗜睡症】患者，抱著好奇和一點點的希望，加隆找上了亞當。
結合自己的夢境能力，在加隆的同意下，亞當在加隆的意識中植入了一顆【夢種】。
【夢種】雖然無法完全解決加隆的失眠，但也能讓他每天獲得一小時的【睡眠體驗】，這對多年無法入睡的加隆簡直是救命稻草。
就此，亞當逐漸與加隆建立了延續至今的【深度聯繫】。
……
【深夜-療養院走廊】
往昔的精神病患於磚隙、牆角或是空氣間留下的精神殘餘在夜晚變得活躍起來，怪笑、低嚎和竊竊私語，向活人展示著這所療養院的另一面。
穿著睡衣的加隆正大搖大擺地走在療養院的走廊上，路上雖然偶爾有查房的醫護人員經過，但似乎都看不見加隆一樣，目不斜視地從他身旁走過。
「看來奧斯特先生教給我的干擾偽裝還是有用的……只是亞當這傢伙太怪物了而已。」
加隆嘟囔著，無視周邊的低語，輕車熟路地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在轉過第三個拐角後，他在一間病房的門前停下。
一停下，那扇門仿佛有生命一樣，發出「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
門後是無邊的黑暗，遠遠地可以看見病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宛若死屍。
若是尋常看到這一幕的醫護人員，腦中都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絲恐懼，加上亞當晚上也沒什麼【異常舉動】，往往只是走個過場就算查房結束了。
但加隆並不害怕，恰恰相反，他早已習慣了面前的黑暗，甚至感到一種微妙的親密感。
他閃身進入門後，關上房門。
一轉身，先前所見的一切仿佛一塊幕布被撤去，隱藏在背後的真實場景展現在加隆的眼前：
【牆壁】——與其他房間不同，亞當的房間用的是天藍色的牆紙，房間角落處的牆壁都進行了倒角處理，整個房間都散發出柔順的氣質，宛若沉入夢鄉之中。
若是靠近細細觀察，精神力強大的人能覺察出其中的微妙之處：房間內多處的視覺體驗，實際上是靠【精神擬態】，將這種體驗直接投射入觀察者意識中編織而成。
愈是靠近，那種體驗也愈發強烈。
【家具】——房間內的家具都折射出異樣的光彩，似乎有水流在其表面流動，並散發出彩虹般的光彩。
用精神力去觸及這些家具，就像是觸碰到了水面，輕易地深入了家具內部，沒有準備的生物很容易沉迷在異樣的水內光景中。
【地板】——地板上有著兩個用半透明液體刻畫的法陣，周邊點燃著特殊的蠟燭，仿佛在舉行一種神秘的儀式。
而亞當正赤身裸體躺在一個法陣中，法陣的液體順著他表麵皮膚的紋路而上，包裹住他的全身，就像是待在一個半透明的凝膠團中。
「別愣著，加隆，時間寶貴，把衣服脫了，躺到下面來。」
感受到【夢種】傳來的精神交流，加隆沒有猶豫，脫去全身衣物疊放在一旁，露出自己精瘦但不乏獨特美感的身軀。
他一躺在法陣中央，刻畫法陣的液體就像感受到獵物的長蛇，爬上了他的身體，緊緊纏繞著加隆。
然而，這份「纏繞感」並未給加隆帶來絲毫不適，相反的，獨特的柔軟質感從皮膚表層轉入加隆的大腦，牽引著加隆的意識。
隨著被液體覆蓋的面積越來越大，加隆的意識也沉浸得越來越深，直到……來到那鮮有人所踏足的，夢境與現實的【狹縫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