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收養
講台上，老師叫苟青妹站起來回答問題，苟青妹也不理不睬，整個人像是丟了魂。
這位賽西施賽老師來頭不小，她是這所小學學校的校長夫人，長相秀氣，講起話來慷鏘有力。
在學校里，她是一名對學生有嚴格要求的語文老師，體罰學生更是毫不留情。
在菜地里，她又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婦，寸土必爭，錙銖必較。
誰要是跟她拌嘴，十有八九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苟青妹同學，這就是你學習的態度？我不管你小小的腦袋瓜子裡都裝著什麼，來到課堂上，就應該打起十二分精神聽課，不要走神，開小差！」
「萬福壽同學，現在是我在講話，你在底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什麼呢？起來，給我站到黑板前，直到下課。」
「你……？」賽老師指著蘇紅麗，以賽老師的視角，萬福壽剛剛就是在和蘇紅麗講悄悄話。
蘇紅麗還笑了。
「你也站上去！」賽老師直接走下台，盯著蘇紅麗和萬福壽走到講台旁。
蘇紅麗特怵這個賽老師，平日裡在她家菜地附近遇到這個老師在挑水淋菜，她都不敢主動打招呼問好。
也許是心理作用，蘇紅麗感覺自己一站上講台，她的臉比猴子屁股還紅。
太丟臉了！
一節課四十五分鐘，比過去幾個世紀的時間還要漫長煎熬。
蘇紅麗耷拉著腦袋，完全沒有聽課的心思。
希望沒人留意到她的窘迫，有些難堪。
「羅獒同學，你屁股底下長釘子了嗎？扭來扭去，不像話！」賽老師一個粉筆頭扔向羅獒。
羅獒挑釁一般，躲都不躲的直視賽老師。
不出意外的話，羅獒也站到講台旁邊，他吊兒郎當的背靠著黑板，眼神放空的看向門外。
烈陽高照，操場上空無一人。
當時，蘇紅麗順著羅獒的目光往外看，什麼也沒看到。
她想，羅獒應該是在嚮往大人那樣的自由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中午放學，蘇紅麗特地走在最後面，一來是她家離學校不遠，二來是她要等弟弟一起回家，三嘛，她想跟蹤苟青妹。
苟青妹走得很慢，比蘇宏宇那個小短腿還有過之無不及，每到一個分叉口，她都會停下來觀望思索。
苟青妹一步三回頭，每當有人經過她的身邊，她都努力看清那個人的面孔。
突然，從她身後躥出兩個十二三歲的男生，上來就一左一右的拍打苟青妹的肩膀。
其中一人還搶走她的書包，笑嘻嘻的沒個正型。
「喂，你們怎麼能欺負女孩子？把她的書包還給她！」蘇紅麗來不及多想，跑上去攔住這一胖一瘦的兩個男生。
一打照臉，蘇紅麗也認出這兩個男生是熟臉孔，八九不離十是一個村子的人。
到她家鋪子買過東西。
沒準，她還去過他們家附近。
「哎，我認得你倆，崑崙鋪子家的小孩！」瘦男生笑著說：「你是他家大女兒叫紅麗，你叫宏宇，對吧？」
「我叫蘇聰玉，他…我弟弟明玉，我妹妹青妹。」
瘦男生一說名字，蘇紅麗也覺耳熟，有幾分模糊的印象。
蘇聰玉？
蘇明玉？
都是姓蘇，兩家也許還是親戚？
「不對，我姐說她叫苟青妹，你們姓都不一樣！」蘇宏宇這小腦袋瓜子也是轉得賊快。
「是哦，我對你倆有印象，為什麼對你沒有？」蘇紅麗疑惑的問道。
苟青妹也不解釋，也不吭聲，拽過自己的書包就走。
她有手有腳，自己的書包自己拿。
「那是你們聽岔了，我妹妹也姓蘇，都是一個村子的人，不姓蘇，姓什麼？走咯，回家吃飯！」蘇聰玉臉色微變，仍洋溢著陽光般溫暖的笑容。
蘇明玉也笑著，就是不太愛說話，緊跟在哥哥和妹妹後面。
蘇紅麗不死心，想追上去問個清楚。
一隻小手拉住她的褲腿。
是有些靦腆的羅犬。
「我哥哥讓我跟你說，聽我奶奶說收養和拐賣不是一個意思。」羅犬傳完話，咻的一下跑走了。
蘇紅麗一頭霧水，什麼收養？
這和苟青妹又有什麼關係？
「姐，我餓了！」蘇宏宇扔下話，朝著近在咫尺的家門走去。
蘇紅麗搶著走在前面，還不知道家裡什麼情況，可不能馬虎大意。
家家戶戶，炊煙裊裊，飯香撲鼻。
這個點，大人們都從田地里趕回家，忙著生火做飯。
蘇紅麗沒有像弟弟一樣飛速跑進鋪子裡，她走回房間裡放下書包，就看到媽媽已經炒熟青菜，正要舀水洗鍋。
蘇媽媽笑盈盈的說：「咋又哭成花貓？你是女孩子，要愛乾淨。」
「媽媽！」蘇紅麗撲進媽媽的懷抱里，感受著來自媽媽的氣味和溫度。
「多大了？還撒嬌？來，洗臉洗手吃飯。」蘇媽媽已經知道早上的事，卻不想多做解釋。
都是大人的事，不關小孩的事。
等孩子一長大，估計也不會記得這些小事。
蘇紅麗抽抽搭搭的想問，又不敢問。
大人都很討厭話多的小孩，她不能說那麼多話，要學會懂事聽話。
「我吃過飯就去洗衣服，洗完衣服回來再睡午覺。」蘇紅麗給自己做了安排。
「今天不用你去洗衣服，你爺爺來幫忙看鋪子，我去洗就行。」蘇媽媽笑著說：「來，你去喊爺爺吃飯，就說我簡單對付兩口就去看鋪子。」
「嗯。」
蘇紅麗聽話的點點頭，但又有些擔憂的想：媽媽常說自己身子重，做事不方便，是生病了嗎？
病人，是不能幹活的。
下過雨的路面很滑，媽媽這個樣子方便到池塘邊洗衣服嗎？
「紅麗，你小小年紀皺著張臉，也想和爺爺一樣滿臉皺紋？」蘇爺爺樂呵呵的說道。
蘇爺爺正在逗孫子宏宇玩，撓宏達的胳肢窩，宏宇試著反擊都碰不到爺爺，爺孫倆玩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蘇宏宇咯咯笑著，與愁眉苦臉憂思過重的蘇紅麗形成鮮明對比。
「爺爺，我媽媽喊你去吃飯。她讓你等一下，她扒拉兩口飯菜就來看鋪子。」
「噢，知道了。你先帶宏宇去吃飯，爺爺一會兒就去吃哈！」
「嗯。」蘇紅麗伸手去拉弟弟的手，不料反被弟弟偷襲。
……
這位賽西施賽老師來頭不小，她是這所小學學校的校長夫人，長相秀氣，講起話來慷鏘有力。
在學校里，她是一名對學生有嚴格要求的語文老師，體罰學生更是毫不留情。
在菜地里，她又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婦，寸土必爭，錙銖必較。
誰要是跟她拌嘴，十有八九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苟青妹同學，這就是你學習的態度？我不管你小小的腦袋瓜子裡都裝著什麼，來到課堂上，就應該打起十二分精神聽課，不要走神，開小差！」
「萬福壽同學，現在是我在講話，你在底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什麼呢？起來，給我站到黑板前，直到下課。」
「你……？」賽老師指著蘇紅麗，以賽老師的視角，萬福壽剛剛就是在和蘇紅麗講悄悄話。
蘇紅麗還笑了。
「你也站上去！」賽老師直接走下台，盯著蘇紅麗和萬福壽走到講台旁。
蘇紅麗特怵這個賽老師，平日裡在她家菜地附近遇到這個老師在挑水淋菜，她都不敢主動打招呼問好。
也許是心理作用，蘇紅麗感覺自己一站上講台，她的臉比猴子屁股還紅。
太丟臉了！
一節課四十五分鐘，比過去幾個世紀的時間還要漫長煎熬。
蘇紅麗耷拉著腦袋，完全沒有聽課的心思。
希望沒人留意到她的窘迫，有些難堪。
「羅獒同學，你屁股底下長釘子了嗎？扭來扭去，不像話！」賽老師一個粉筆頭扔向羅獒。
羅獒挑釁一般，躲都不躲的直視賽老師。
不出意外的話，羅獒也站到講台旁邊，他吊兒郎當的背靠著黑板，眼神放空的看向門外。
烈陽高照，操場上空無一人。
當時，蘇紅麗順著羅獒的目光往外看，什麼也沒看到。
她想，羅獒應該是在嚮往大人那樣的自由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中午放學，蘇紅麗特地走在最後面，一來是她家離學校不遠，二來是她要等弟弟一起回家，三嘛，她想跟蹤苟青妹。
苟青妹走得很慢，比蘇宏宇那個小短腿還有過之無不及，每到一個分叉口，她都會停下來觀望思索。
苟青妹一步三回頭，每當有人經過她的身邊，她都努力看清那個人的面孔。
突然，從她身後躥出兩個十二三歲的男生，上來就一左一右的拍打苟青妹的肩膀。
其中一人還搶走她的書包，笑嘻嘻的沒個正型。
「喂，你們怎麼能欺負女孩子？把她的書包還給她！」蘇紅麗來不及多想，跑上去攔住這一胖一瘦的兩個男生。
一打照臉，蘇紅麗也認出這兩個男生是熟臉孔，八九不離十是一個村子的人。
到她家鋪子買過東西。
沒準，她還去過他們家附近。
「哎，我認得你倆，崑崙鋪子家的小孩！」瘦男生笑著說：「你是他家大女兒叫紅麗，你叫宏宇，對吧？」
「我叫蘇聰玉，他…我弟弟明玉，我妹妹青妹。」
瘦男生一說名字，蘇紅麗也覺耳熟，有幾分模糊的印象。
蘇聰玉？
蘇明玉？
都是姓蘇，兩家也許還是親戚？
「不對，我姐說她叫苟青妹，你們姓都不一樣！」蘇宏宇這小腦袋瓜子也是轉得賊快。
「是哦，我對你倆有印象，為什麼對你沒有？」蘇紅麗疑惑的問道。
苟青妹也不解釋，也不吭聲，拽過自己的書包就走。
她有手有腳，自己的書包自己拿。
「那是你們聽岔了，我妹妹也姓蘇，都是一個村子的人，不姓蘇，姓什麼？走咯，回家吃飯！」蘇聰玉臉色微變，仍洋溢著陽光般溫暖的笑容。
蘇明玉也笑著，就是不太愛說話，緊跟在哥哥和妹妹後面。
蘇紅麗不死心，想追上去問個清楚。
一隻小手拉住她的褲腿。
是有些靦腆的羅犬。
「我哥哥讓我跟你說，聽我奶奶說收養和拐賣不是一個意思。」羅犬傳完話，咻的一下跑走了。
蘇紅麗一頭霧水，什麼收養？
這和苟青妹又有什麼關係？
「姐，我餓了！」蘇宏宇扔下話，朝著近在咫尺的家門走去。
蘇紅麗搶著走在前面，還不知道家裡什麼情況，可不能馬虎大意。
家家戶戶，炊煙裊裊，飯香撲鼻。
這個點，大人們都從田地里趕回家，忙著生火做飯。
蘇紅麗沒有像弟弟一樣飛速跑進鋪子裡，她走回房間裡放下書包，就看到媽媽已經炒熟青菜，正要舀水洗鍋。
蘇媽媽笑盈盈的說：「咋又哭成花貓？你是女孩子，要愛乾淨。」
「媽媽！」蘇紅麗撲進媽媽的懷抱里，感受著來自媽媽的氣味和溫度。
「多大了？還撒嬌？來，洗臉洗手吃飯。」蘇媽媽已經知道早上的事，卻不想多做解釋。
都是大人的事，不關小孩的事。
等孩子一長大，估計也不會記得這些小事。
蘇紅麗抽抽搭搭的想問，又不敢問。
大人都很討厭話多的小孩，她不能說那麼多話，要學會懂事聽話。
「我吃過飯就去洗衣服，洗完衣服回來再睡午覺。」蘇紅麗給自己做了安排。
「今天不用你去洗衣服，你爺爺來幫忙看鋪子，我去洗就行。」蘇媽媽笑著說：「來，你去喊爺爺吃飯，就說我簡單對付兩口就去看鋪子。」
「嗯。」
蘇紅麗聽話的點點頭，但又有些擔憂的想：媽媽常說自己身子重，做事不方便，是生病了嗎？
病人，是不能幹活的。
下過雨的路面很滑，媽媽這個樣子方便到池塘邊洗衣服嗎？
「紅麗，你小小年紀皺著張臉，也想和爺爺一樣滿臉皺紋？」蘇爺爺樂呵呵的說道。
蘇爺爺正在逗孫子宏宇玩，撓宏達的胳肢窩，宏宇試著反擊都碰不到爺爺，爺孫倆玩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蘇宏宇咯咯笑著，與愁眉苦臉憂思過重的蘇紅麗形成鮮明對比。
「爺爺，我媽媽喊你去吃飯。她讓你等一下，她扒拉兩口飯菜就來看鋪子。」
「噢，知道了。你先帶宏宇去吃飯，爺爺一會兒就去吃哈！」
「嗯。」蘇紅麗伸手去拉弟弟的手，不料反被弟弟偷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