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變故
參加完張琳琳的遺體告別後，三人就懷著沉重的心情返回了東城的明輝律師事務所。
在趙明法將司機位置禮貌地歸還給韓婉儀的那一刻，車內氛圍似乎凝固了一瞬。窗外，城市的燈火闌珊，映照在他們略顯疲憊卻又不失溫柔的臉龐上。韓婉儀的目光柔和地落在趙明法身上，似乎在尋找著某種慰藉或共鳴。
「明法，你今晚有空嗎？」她的話語輕柔而直接，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這句話，像是一陣春風，輕輕拂過趙明法的心田，讓他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為之一振。
趙明法抬頭，對上韓婉儀那雙充滿誠意的眼睛，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好。那我來定位置，晚飯後你需要輔導茵茵的作業嗎？」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默契與體貼，仿佛早已洞悉了韓婉儀的心思。
韓婉儀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說道：「家庭教師張老師會輔導她的，我出差前請了一個專門接送學校的保姆。家庭教師就有空只做專業輔導。」她的語氣輕鬆自然，卻無形中透露出一種生活的優雅與從容。
趙明法聽後，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他不敢抬頭，生怕韓婉儀看到他眼中那抹難以掩飾的自卑。他知道，與韓婉儀相比，自己的生活或許顯得過於平凡，甚至有些拮据。但這份自卑，卻也被韓婉儀的溫柔與包容所化解。
他低頭在手機上滑動著，原本只想定個普通的餐廳，卻在看到人均消費時，不由自主地猶豫了起來。這時，韓婉儀的聲音再次響起：「要不我們到你家去吃？」
趙明法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欣喜。「啊，好啊。我來下廚，我蒸魚給你吃。我蒸的鱸魚可是一絕。」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與熱情，仿佛這一刻，所有的自卑與不安都被拋諸腦後。
他迅速關掉了手機，臉上洋溢著真摯的笑容，對韓婉儀說道：「走吧，我來開。」說著，他拉開了駕駛室的門，示意韓婉儀坐進副駕。
韓婉儀依言坐下，目光始終落在趙明法身上，那是一種深深的、怎麼也看不夠的凝視。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欣賞與信賴，仿佛在這一刻，趙明法就是她心中最堅實的依靠。
隨著車輛緩緩駛離停車場，融入夜色中的車流，趙明法和韓婉儀的心境仿佛也隨著這輕柔的行駛而變得更加柔和與貼近。車內的燈光柔和，映照出兩人輪廓分明的臉龐，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卻難以言喻的溫馨氛圍。
韓婉儀坐在副駕上，目光不時地投向正在專注開車的趙明法。她早已察覺到了趙明法在面對她提議共進晚餐時的那一絲窘迫，但那並沒有讓她感到不悅，反而更增添了她對趙明法的好奇與理解。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不易，而趙明法，顯然也有著他不願輕易示人的一面。
「明法，你很少說起你媽媽，她是離婚後就很少回來探望你了嗎？」韓婉儀的聲音輕柔而溫暖，仿佛是在詢問一個老朋友。她的話語中充滿了真誠與關懷，試圖打開趙明法心中的那扇緊閉的門。
趙明法聞言，手中的方向盤微微一緊，但很快又恢復了平穩。他的眼神在那一刻變得深邃而複雜，仿佛是在回憶著一段遙遠的往事。「嗯……是的，離婚後她很少回來。其實，也不能說她不回來，只是……我們之間，似乎總是隔著些什麼。」趙明法的聲音低沉而略帶沙啞，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與無奈。
韓婉儀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她能夠感受到趙明法話語中的沉重與掙扎，也更加確定了自己想要多了解他的決心。她在趙明法當時代入李軍童年而找到那口箱子的時候，就已經隱約察覺到了趙明法或許也有著一段相似的、不那麼美好的童年經歷。
「我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痛和不易。」韓婉儀輕聲說道，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理解與同情，「如果你願意，可以跟我說說。有時候，說出來會好一些。」
趙明法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轉頭看向韓婉儀，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謝謝你，婉儀。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找人傾訴，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韓婉儀微笑著點了點頭，仿佛是在告訴趙明法，她願意成為那個傾聽者。
趙明法緩緩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艱難地擠出，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與苦澀。他的眼神在回憶中變得迷離，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那個充滿爭執與離別的年代。
「我媽媽在我爸爸失明後就執意要離婚，」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音節都充滿了情感的重量，「我爸跟她吵過幾次，最後還是簽字離婚了。本來協議是她每個月給我600塊錢的撫養費，只是她從來沒有給過。我知道，前面我爸高興地拿著那幾百塊錢現金在我面前說是媽媽寄來的，其實都是他自己的。他只是……拿來給我看的。」
說到這裡，趙明法的眼眶微微泛紅，但他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但依舊堅持著把話說完。韓婉儀靜靜地聽著，她的目光溫柔而堅定，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給予趙明法無聲的支持與安慰。
「後來聽說我媽媽去了國外，漸漸就再也沒有消息。」趙明法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釋然，「在我讀大學的時候，好像她回來過一次，我那時是聽隔壁大嬸說起的。我爸不肯跟我說，我也假裝沒有發生過。有一次我在學校的時候收到一封來自歐洲的匯款，一百英鎊。我猜應該是她寄來的。我沒有要，直接原路返回了。那應該是我最接近她的一次了。」
說到這裡，趙明法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有失落、有憤怒、也有釋然。韓婉儀不敢去看那笑容，她害怕自己的目光會觸碰到趙明法內心最柔軟、也最脆弱的地方。
她輕輕地握住趙明法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那雙手雖然堅強有力，但此刻卻透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疲憊與無助。韓婉儀用自己的溫暖傳遞著力量與安慰，仿佛在說：「你並不孤單，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車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與遠處的喧囂打破了這份寧靜。
趙明法站在熱鬧非凡的菜市場中央，手裡提著剛買的幾樣蔬菜。
「爸，我帶個同事回家吃飯，李阿姨今天過來嗎？」趙明法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期待。
電話那頭，趙天的聲音清晰而乾脆：「在的。李阿姨去買菜了。那我給李阿姨說一下，讓她買多一點。你同事有沒有忌口的？」
「我也在菜市場，我們來買就好了。上次我好像加了李老師的微信，我來跟她說就好。」趙明法邊說邊掛斷了電話，手指懸停在屏幕上，正準備給李嵐發送消息。
就在這時，他的眼神突然在人群中搜尋起來，似乎在尋找一個熟悉的身影。韓婉儀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不遠處，一個看起來六十歲左右的婦女正彎著腰，仔細地翻檢著菜販子剝下的菜葉。她的衣著樸素，頭髮略顯凌亂，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那雙眼睛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堅韌與不屈。
趙明法的臉色瞬間變得複雜起來，他疑惑地猛然回頭，目光定格在那個婦女身上，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立當場。韓婉儀察覺到他的異樣，更加好奇地問道：「你認識這個人？也許她只是拿回去餵兔子。」
趙明法的聲音低沉而遙遠，像是從記憶的深處傳來：「她最討厭兔子。」這四個字簡短卻充滿了無盡的意味，仿佛揭開了一段塵封的往事。
韓婉儀聞言，心中的疑惑更甚。她看著趙明法那張寫滿複雜情緒的臉，試圖從他的眼神中尋找答案。但趙明法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個婦女身上，仿佛在回憶著過去。
「那是我媽。」趙明法聲音有點沙啞。
「她回來了？怎麼不去找你爸？難道是偷偷去看了，發現你爸跟李阿姨一起了就沒有露面？」韓婉儀發揮著律師的縝密思維。
「上去問一下就知道了。」趙明法剛要上前。
「明法，這麼巧，你也在菜市場。」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
趙明法一看正是李嵐。
「李老師好，我待會再跟你聊。我找個人。」趙明法有點著急，那人已經開始往菜市場門口那邊走去了。
「陳文秀。」趙明法大聲喊了起來。
前面那名婦女身子一震，沒有回頭，卻是加快了腳步。
趙明法急了，剛要大喊起來，卻是被韓婉儀拉住了手腕。
在趙明法將司機位置禮貌地歸還給韓婉儀的那一刻，車內氛圍似乎凝固了一瞬。窗外，城市的燈火闌珊，映照在他們略顯疲憊卻又不失溫柔的臉龐上。韓婉儀的目光柔和地落在趙明法身上，似乎在尋找著某種慰藉或共鳴。
「明法，你今晚有空嗎？」她的話語輕柔而直接，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這句話，像是一陣春風，輕輕拂過趙明法的心田，讓他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為之一振。
趙明法抬頭，對上韓婉儀那雙充滿誠意的眼睛，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好。那我來定位置，晚飯後你需要輔導茵茵的作業嗎？」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默契與體貼，仿佛早已洞悉了韓婉儀的心思。
韓婉儀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說道：「家庭教師張老師會輔導她的，我出差前請了一個專門接送學校的保姆。家庭教師就有空只做專業輔導。」她的語氣輕鬆自然，卻無形中透露出一種生活的優雅與從容。
趙明法聽後，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他不敢抬頭，生怕韓婉儀看到他眼中那抹難以掩飾的自卑。他知道，與韓婉儀相比，自己的生活或許顯得過於平凡，甚至有些拮据。但這份自卑，卻也被韓婉儀的溫柔與包容所化解。
他低頭在手機上滑動著，原本只想定個普通的餐廳，卻在看到人均消費時，不由自主地猶豫了起來。這時，韓婉儀的聲音再次響起：「要不我們到你家去吃？」
趙明法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欣喜。「啊，好啊。我來下廚，我蒸魚給你吃。我蒸的鱸魚可是一絕。」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與熱情，仿佛這一刻，所有的自卑與不安都被拋諸腦後。
他迅速關掉了手機，臉上洋溢著真摯的笑容，對韓婉儀說道：「走吧，我來開。」說著，他拉開了駕駛室的門，示意韓婉儀坐進副駕。
韓婉儀依言坐下，目光始終落在趙明法身上，那是一種深深的、怎麼也看不夠的凝視。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欣賞與信賴，仿佛在這一刻，趙明法就是她心中最堅實的依靠。
隨著車輛緩緩駛離停車場，融入夜色中的車流，趙明法和韓婉儀的心境仿佛也隨著這輕柔的行駛而變得更加柔和與貼近。車內的燈光柔和，映照出兩人輪廓分明的臉龐，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卻難以言喻的溫馨氛圍。
韓婉儀坐在副駕上，目光不時地投向正在專注開車的趙明法。她早已察覺到了趙明法在面對她提議共進晚餐時的那一絲窘迫，但那並沒有讓她感到不悅，反而更增添了她對趙明法的好奇與理解。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不易，而趙明法，顯然也有著他不願輕易示人的一面。
「明法，你很少說起你媽媽，她是離婚後就很少回來探望你了嗎？」韓婉儀的聲音輕柔而溫暖，仿佛是在詢問一個老朋友。她的話語中充滿了真誠與關懷，試圖打開趙明法心中的那扇緊閉的門。
趙明法聞言，手中的方向盤微微一緊，但很快又恢復了平穩。他的眼神在那一刻變得深邃而複雜，仿佛是在回憶著一段遙遠的往事。「嗯……是的，離婚後她很少回來。其實，也不能說她不回來，只是……我們之間，似乎總是隔著些什麼。」趙明法的聲音低沉而略帶沙啞，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與無奈。
韓婉儀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她能夠感受到趙明法話語中的沉重與掙扎，也更加確定了自己想要多了解他的決心。她在趙明法當時代入李軍童年而找到那口箱子的時候，就已經隱約察覺到了趙明法或許也有著一段相似的、不那麼美好的童年經歷。
「我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痛和不易。」韓婉儀輕聲說道，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理解與同情，「如果你願意，可以跟我說說。有時候，說出來會好一些。」
趙明法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轉頭看向韓婉儀，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謝謝你，婉儀。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找人傾訴，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韓婉儀微笑著點了點頭，仿佛是在告訴趙明法，她願意成為那個傾聽者。
趙明法緩緩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艱難地擠出，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與苦澀。他的眼神在回憶中變得迷離，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那個充滿爭執與離別的年代。
「我媽媽在我爸爸失明後就執意要離婚，」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音節都充滿了情感的重量，「我爸跟她吵過幾次，最後還是簽字離婚了。本來協議是她每個月給我600塊錢的撫養費，只是她從來沒有給過。我知道，前面我爸高興地拿著那幾百塊錢現金在我面前說是媽媽寄來的，其實都是他自己的。他只是……拿來給我看的。」
說到這裡，趙明法的眼眶微微泛紅，但他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但依舊堅持著把話說完。韓婉儀靜靜地聽著，她的目光溫柔而堅定，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給予趙明法無聲的支持與安慰。
「後來聽說我媽媽去了國外，漸漸就再也沒有消息。」趙明法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釋然，「在我讀大學的時候，好像她回來過一次，我那時是聽隔壁大嬸說起的。我爸不肯跟我說，我也假裝沒有發生過。有一次我在學校的時候收到一封來自歐洲的匯款，一百英鎊。我猜應該是她寄來的。我沒有要，直接原路返回了。那應該是我最接近她的一次了。」
說到這裡，趙明法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有失落、有憤怒、也有釋然。韓婉儀不敢去看那笑容，她害怕自己的目光會觸碰到趙明法內心最柔軟、也最脆弱的地方。
她輕輕地握住趙明法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那雙手雖然堅強有力，但此刻卻透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疲憊與無助。韓婉儀用自己的溫暖傳遞著力量與安慰，仿佛在說：「你並不孤單，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車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與遠處的喧囂打破了這份寧靜。
趙明法站在熱鬧非凡的菜市場中央，手裡提著剛買的幾樣蔬菜。
「爸，我帶個同事回家吃飯，李阿姨今天過來嗎？」趙明法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期待。
電話那頭，趙天的聲音清晰而乾脆：「在的。李阿姨去買菜了。那我給李阿姨說一下，讓她買多一點。你同事有沒有忌口的？」
「我也在菜市場，我們來買就好了。上次我好像加了李老師的微信，我來跟她說就好。」趙明法邊說邊掛斷了電話，手指懸停在屏幕上，正準備給李嵐發送消息。
就在這時，他的眼神突然在人群中搜尋起來，似乎在尋找一個熟悉的身影。韓婉儀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不遠處，一個看起來六十歲左右的婦女正彎著腰，仔細地翻檢著菜販子剝下的菜葉。她的衣著樸素，頭髮略顯凌亂，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那雙眼睛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堅韌與不屈。
趙明法的臉色瞬間變得複雜起來，他疑惑地猛然回頭，目光定格在那個婦女身上，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立當場。韓婉儀察覺到他的異樣，更加好奇地問道：「你認識這個人？也許她只是拿回去餵兔子。」
趙明法的聲音低沉而遙遠，像是從記憶的深處傳來：「她最討厭兔子。」這四個字簡短卻充滿了無盡的意味，仿佛揭開了一段塵封的往事。
韓婉儀聞言，心中的疑惑更甚。她看著趙明法那張寫滿複雜情緒的臉，試圖從他的眼神中尋找答案。但趙明法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個婦女身上，仿佛在回憶著過去。
「那是我媽。」趙明法聲音有點沙啞。
「她回來了？怎麼不去找你爸？難道是偷偷去看了，發現你爸跟李阿姨一起了就沒有露面？」韓婉儀發揮著律師的縝密思維。
「上去問一下就知道了。」趙明法剛要上前。
「明法，這麼巧，你也在菜市場。」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
趙明法一看正是李嵐。
「李老師好，我待會再跟你聊。我找個人。」趙明法有點著急，那人已經開始往菜市場門口那邊走去了。
「陳文秀。」趙明法大聲喊了起來。
前面那名婦女身子一震，沒有回頭，卻是加快了腳步。
趙明法急了，剛要大喊起來，卻是被韓婉儀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