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審
見我進屋，那軍官模樣的紅軍戰士站起身笑臉相迎，客氣地說道，
「不好意思張同志，這麼晚還要你來。有些事找你了解一下。」
見他態度和藹，不似針對敵人的架勢，我心稍安。說道，
「沒關係，一定全力配合。」
可是，他說出的下一句話又讓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請坐，我是保衛局王明全。」
保衛局？這是甄別特務的機關啊。我一下子心很虛，臉色變得煞白，呆呆地忘了坐下。
王明全注意到了我的緊張，他的圓臉上露出笑意，抬起手往下壓了壓，示意我坐下。
我木木地坐下，腦袋有些空，但又覺得少了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意識到，我的身邊缺少韓唯。此時此刻，我多麼希望韓唯能在身邊啊。
「張同志，別緊張，咱們就是隨意聊聊，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王明全繼續微笑著說。
「好的，一定知無不言。」我勉強鎮定下來說道。
「聽說你們是信陽師範的學生？」王明全說的「你們」顯然指我和韓唯。
「是的，我們都在信陽師範讀書，嚮往革命才來根據地的。」
「哦，說說你們為什麼嚮往革命啊？」
「共產黨、紅軍代表窮苦老百姓的利益，反抗地主老財的壓迫，通過革命要建設一個沒有壓迫的新世界。」
「嗯，懂得挺多。」王明全讚許地說，「這些都是誰教你們的啊？」
聽到王明全這句話，我的心裡「格登」一下子，他顯然是不信任我啊。
我大腦極速運轉，記起第一次問話時韓唯專門提到的一位老師，好像姓「周」，於是說，
「那位老師可能姓周吧，韓唯帶著我聽過他幾次課。」
這個時候我不得不把韓唯推到前台。同時，為了對可能出現的記憶錯誤進行解釋，我又補充道，
「韓唯說他的身份保密，其實關於周老師我知道的並不多。」
說完這句話，我膽顫心驚地望著王明全，以為他會拍案而起說，
「你們上次不是這樣說的！」
可是這樣的場面並沒有出現，王明全仍然微笑著，旁邊的書記員也只是在進行簡單的記錄。
「也是這位周老師介紹你們來根據地的嘍？」
王明全繼續問道。
「是的，是周老師介紹我們來的。」
這個時候，我只能硬撐著用肯定的語氣進行回答。
「你們參加紅軍之後的表現我都看到了，作戰勇敢，還有謀略，大家都誇你們呢。」
王明全轉移了話題，繼續說道。
「不敢，不敢，以後一定更加努力。」我謙虛地說道。
「希望你們加入紅軍！」王明全仍然微笑著，但口氣有些嚴肅。
「是，是......」
我口中答應著，但心裡覺出了王明全話語中的一絲異樣。希望我們加入紅軍？難道我們現在還不是紅軍嗎？我疑惑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我是說希望你們真正地加入紅軍，主要是心理上。」
王明全不愧是抓特務工作的，非常敏銳地發現了我的疑惑，及時進行了解答。
「哦，我明白，我們心理上也早是紅軍了。」
我笑了起來，如釋重負。我們不能僅僅從形式上加入紅軍，更應該從心理上加入紅軍，真正成為紅軍中的一員。
可王明全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我意識到，面對這位經歷過複雜鬥爭形勢的紅軍特工，我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
「很多從那邊過來的人都主動加入紅軍了。」王明全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對我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還是不相信我們嗎？
王明全沒理會我的疑惑，站起身向我伸出手，說，
「今天先談到這裡，張同志早點兒回去休息，我的話你好好想想，咱們有時間再談。」
我機械地和王明全握了握手，帶著疑惑回到了住處。
第二天晚上，我又被「請」到了昨晚的房間，問話者還是王明全。我已經覺得事情很不對了，或者說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到底哪裡不對、哪裡複雜我也說不準，只是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張同志，想的怎麼樣？」
坐下後，王明全單刀直入，問了個既突兀又順理成章的問題。
「想什麼？」
我明白王明全問的是什麼，但我不敢貿然肯定，我需要進一步得到他的確認。
「加入紅軍的事啊。」
王明全似笑非笑地望著我，仿佛洞悉了我的明知故問。
「當然參加紅軍啊。」
在得到王明全肯定的答覆後，我的心裡是有逆反情緒的，不禁又脫口而出補了一句，
「我參加的不是紅軍嗎？！」
「張同志！」王明全提高了聲音，「你參加的當然是紅軍，現在問的是你願不願意加入紅軍。」
「我當然願意加入紅軍了，而且我已經是紅軍了啊。」
對王明全的問話我覺得莫名其妙，不覺說話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張同志，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王明全一拍桌子，站起來大聲喝道。
拍桌子倒嚇不到我，我本想應聲而起，針尖對麥芒，但一想到在人家的時空，還是老實些吧。於是我硬壓著火沒起身，也沒再說話。
見我沒有說話，王明全態度也緩和了些，又坐回到桌前，儘量用平復的語氣說道，
「你在大王寨和雙樓鎮都立了功，紅軍愛惜你是個人才，希望你能斬斷以前的關係，真心實意加入紅軍，紅軍還是很歡迎的。」
斬斷以前的關係？你是不知道我斬斷的有多徹底哦。我在心裡冷笑道，依然沒有說話。
王明全繼續說，
「你只要把以前的事情交代清楚，紅軍歡迎投誠的人。」
投誠？我算是徹底明白了，也算是徹底確認了，王明全夜裡把我喊過來是把我當特務了啊。
我不禁熱血上涌，站起身來憤怒地說道，
「你不要污衊人，我一個共產黨員、一個紅軍戰士向誰投誠？！」
王明全倒沒有生氣，也沒有站起身，而是坐在凳子上翻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說，
「共產黨員？哪一年入的黨？在哪兒入的黨？入黨介紹人是誰？」
王明全的一連串問話讓我冷汗直冒，因為他的問題我一個也回答不出來。我不僅暗自後悔，自己太大意了，說禿嚕嘴了，當然也可能是中了王明全的套路。
「不好意思張同志，這麼晚還要你來。有些事找你了解一下。」
見他態度和藹，不似針對敵人的架勢，我心稍安。說道，
「沒關係，一定全力配合。」
可是，他說出的下一句話又讓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請坐，我是保衛局王明全。」
保衛局？這是甄別特務的機關啊。我一下子心很虛，臉色變得煞白，呆呆地忘了坐下。
王明全注意到了我的緊張，他的圓臉上露出笑意，抬起手往下壓了壓，示意我坐下。
我木木地坐下，腦袋有些空，但又覺得少了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意識到，我的身邊缺少韓唯。此時此刻，我多麼希望韓唯能在身邊啊。
「張同志，別緊張，咱們就是隨意聊聊，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王明全繼續微笑著說。
「好的，一定知無不言。」我勉強鎮定下來說道。
「聽說你們是信陽師範的學生？」王明全說的「你們」顯然指我和韓唯。
「是的，我們都在信陽師範讀書，嚮往革命才來根據地的。」
「哦，說說你們為什麼嚮往革命啊？」
「共產黨、紅軍代表窮苦老百姓的利益，反抗地主老財的壓迫，通過革命要建設一個沒有壓迫的新世界。」
「嗯，懂得挺多。」王明全讚許地說，「這些都是誰教你們的啊？」
聽到王明全這句話，我的心裡「格登」一下子，他顯然是不信任我啊。
我大腦極速運轉，記起第一次問話時韓唯專門提到的一位老師，好像姓「周」，於是說，
「那位老師可能姓周吧，韓唯帶著我聽過他幾次課。」
這個時候我不得不把韓唯推到前台。同時，為了對可能出現的記憶錯誤進行解釋，我又補充道，
「韓唯說他的身份保密，其實關於周老師我知道的並不多。」
說完這句話，我膽顫心驚地望著王明全，以為他會拍案而起說，
「你們上次不是這樣說的！」
可是這樣的場面並沒有出現，王明全仍然微笑著，旁邊的書記員也只是在進行簡單的記錄。
「也是這位周老師介紹你們來根據地的嘍？」
王明全繼續問道。
「是的，是周老師介紹我們來的。」
這個時候，我只能硬撐著用肯定的語氣進行回答。
「你們參加紅軍之後的表現我都看到了，作戰勇敢，還有謀略，大家都誇你們呢。」
王明全轉移了話題，繼續說道。
「不敢，不敢，以後一定更加努力。」我謙虛地說道。
「希望你們加入紅軍！」王明全仍然微笑著，但口氣有些嚴肅。
「是，是......」
我口中答應著，但心裡覺出了王明全話語中的一絲異樣。希望我們加入紅軍？難道我們現在還不是紅軍嗎？我疑惑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我是說希望你們真正地加入紅軍，主要是心理上。」
王明全不愧是抓特務工作的，非常敏銳地發現了我的疑惑，及時進行了解答。
「哦，我明白，我們心理上也早是紅軍了。」
我笑了起來，如釋重負。我們不能僅僅從形式上加入紅軍，更應該從心理上加入紅軍，真正成為紅軍中的一員。
可王明全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我意識到，面對這位經歷過複雜鬥爭形勢的紅軍特工，我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
「很多從那邊過來的人都主動加入紅軍了。」王明全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對我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還是不相信我們嗎？
王明全沒理會我的疑惑，站起身向我伸出手，說，
「今天先談到這裡，張同志早點兒回去休息，我的話你好好想想，咱們有時間再談。」
我機械地和王明全握了握手，帶著疑惑回到了住處。
第二天晚上，我又被「請」到了昨晚的房間，問話者還是王明全。我已經覺得事情很不對了，或者說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到底哪裡不對、哪裡複雜我也說不準，只是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張同志，想的怎麼樣？」
坐下後，王明全單刀直入，問了個既突兀又順理成章的問題。
「想什麼？」
我明白王明全問的是什麼，但我不敢貿然肯定，我需要進一步得到他的確認。
「加入紅軍的事啊。」
王明全似笑非笑地望著我，仿佛洞悉了我的明知故問。
「當然參加紅軍啊。」
在得到王明全肯定的答覆後，我的心裡是有逆反情緒的，不禁又脫口而出補了一句，
「我參加的不是紅軍嗎？！」
「張同志！」王明全提高了聲音，「你參加的當然是紅軍，現在問的是你願不願意加入紅軍。」
「我當然願意加入紅軍了，而且我已經是紅軍了啊。」
對王明全的問話我覺得莫名其妙，不覺說話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張同志，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王明全一拍桌子，站起來大聲喝道。
拍桌子倒嚇不到我，我本想應聲而起，針尖對麥芒，但一想到在人家的時空，還是老實些吧。於是我硬壓著火沒起身，也沒再說話。
見我沒有說話，王明全態度也緩和了些，又坐回到桌前，儘量用平復的語氣說道，
「你在大王寨和雙樓鎮都立了功，紅軍愛惜你是個人才，希望你能斬斷以前的關係，真心實意加入紅軍，紅軍還是很歡迎的。」
斬斷以前的關係？你是不知道我斬斷的有多徹底哦。我在心裡冷笑道，依然沒有說話。
王明全繼續說，
「你只要把以前的事情交代清楚，紅軍歡迎投誠的人。」
投誠？我算是徹底明白了，也算是徹底確認了，王明全夜裡把我喊過來是把我當特務了啊。
我不禁熱血上涌，站起身來憤怒地說道，
「你不要污衊人，我一個共產黨員、一個紅軍戰士向誰投誠？！」
王明全倒沒有生氣，也沒有站起身，而是坐在凳子上翻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說，
「共產黨員？哪一年入的黨？在哪兒入的黨？入黨介紹人是誰？」
王明全的一連串問話讓我冷汗直冒，因為他的問題我一個也回答不出來。我不僅暗自後悔，自己太大意了，說禿嚕嘴了，當然也可能是中了王明全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