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老鼠怕貓本是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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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栩站在船頭,遙望逐漸遠去夕陽中的瓜洲渡感慨萬千。

  穿越十幾個小時,何其漫長,經歷的事和結識的人令人目不暇接,關鍵這是他首次觸摸到了歷史記載背後真實的歷史,所以苗栩急需復盤,找出其中關鍵點和相互的聯繫。

  前世苗栩在牛市時也炒過股,當時的專家就說每日復盤是必須的,能發現當天的關鍵點和主線,以及龍頭和板塊的相互聯繫,苗栩天真地照做了,可牛市時間短暫,復盤沒有賺到錢,他的帳戶在漫漫熊市中日益縮水。

  於是,苗栩問專家怎麼天天復盤賠錢了,專家曰:「復盤不一定能讓你賺錢,但不復盤肯定賺不了錢。」

  這句話苗栩思索良久,對照自己經歷得出一個結論,

  「復盤不一定讓你賺錢,也可能讓你賠錢,不復盤肯定賺不了錢,但也有可能不賠錢。」話是這麼說,但苗栩就此養成了凡事復盤的習慣,不包括炒股,那次賠光了也就戒了。

  復盤首先看結果,今天瓜洲渡的結果證明歷史確實已經發生改變,避免了歷史上的集體踩踏事件的發生,作為穿越者的自己應該是是主因。

  而無意潑灑的一碗稀粥,則是自己穿越後首次影響這個時空,後果就是晏婉兒和楊再興能夠相遇,並與自己發生聯繫。

  楊再興歷史有名,確有其人,送上門的猛將苗栩自然想收於麾下,可陰差陽錯地與晏婉兒一併結拜。

  安義校尉的初識是無意,但當安義接應自己射退金騎後,苗栩才記起歷史上確有其事,而且因此被奪情擢升為江北統制,故而苗栩要為安義請功,順水推舟地接下這份人情,以結善緣。但晏婉兒的建議,讓苗栩又多了安義這位結義兄弟。

  這時回過頭才發現,人物聯繫的關鍵點,居然是當初招攬楊再興時買一送一的晏婉兒。

  而作為穿越者,苗栩自以為的金手指,是先進軍事思想和龐大的戰法庫,可今天實戰狠狠地扇了自己兩記響亮的耳光,紙上談兵簡直就是對號入座,戰法雖多,都是生硬照搬,沒有料敵先機,沒有雷霆一擊的後手,就連和初出茅廬的晏婉兒相比,自己用計都如同兒戲。

  苗栩曾以為熟讀歷史,能未卜先知,可在第一天歷史就發生偏移,好的是制止了瓜洲渡自相踩踏擁擠落水的慘案,壞的是金兵五百騎進犯揚州城的時間提前了,不知道是史書記載有誤,還是歷史的偏移,本應晚上到達的金騎,今天中午就到了,自己想要改變揚州之變悲慘結局的計劃便落空了。

  歷史向來有真有假,比如歷史評價王淵輕財好義,而苗劉兵變中的王淵貪財棄軍民於不顧,同樣是歷史,就自相矛盾。

  這樣金手指可怎麼用啊,歷史本身真假難辨,而自己的出現就在改變歷史,改變得越多,歷史更是難以預測。

  苗栩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復盤結束,目前關鍵點是晏婉兒,我是穿越者,主線自然是我,可穿越者的金手指在哪,真的是我熟讀的那些歷史記載嗎?

  「少將軍,婉兒姑娘請你過去一敘。」

  苗一諾的聲音打斷了苗栩的思緒,苗栩回身看見苗一諾站在橫七豎八躺著休息侃大山的將士中間,有點扭捏地向他稟報。

  苗栩好奇地低頭湊到苗一諾跟前,想看清他躲閃的眼神。

  「告訴我你又幹了什麼壞事」

  苗栩見此神情,篤定苗一諾心虛干錯事了。

  「也……也沒啥,就是剛才我們幾個擠在艙房等你時聊了聊天。」

  苗栩敏銳地抓住了關鍵,

  「你胡說了啥」

  「不知怎地,就聊到大苗將軍,我就說漏了嘴,說大苗將軍可凶了,少將軍就像老鼠看見貓。」

  猝不及防「嘭」的一腳,苗一諾就被苗栩踹翻到軍士中間,周邊嘈雜的聊天聲戛然而止,將士們或摸鼻子或掏耳朵,或眺望江景,假裝視而不見。

  苗栩也不言語,從苗一諾身上跨過揚長而去,苗一諾迅速起身一溜煙地跟了上去,待他二人離開,周邊緊張的軍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嗡嗡地低語聲逐漸再度響起。

  苗栩在艙房門前站定,深吸氣,抹抹了一把板著的臉,換了一副笑臉推門進入艙房。

  三米見方的艙室僅有一張長桌,晏婉兒和楊再興相對而坐,晏婉兒正和楊再興說些什麼,楊再興一臉崇拜地盯著晏婉兒,角落裡黑蛋抱著小福貴,兩人都已酣然入睡。

  見到苗栩和苗一諾入內,楊再興騰地起身,正欲開口,苗栩指指黑蛋和小富貴,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噤聲,並摟住楊再興一起並排坐下,低聲問:「二妹和三弟聊什麼啊」


  晏婉兒用溺愛地眼神看了下楊再興,回答道:「三弟性格單純,耿直勇武,不諳戰陣兇險,故此閒聊幾句,何為匹夫之勇,何為萬人敵。」

  苗栩贊道:「二妹心思縝密,三弟猶如一張白紙,若得二妹悉心指導,一代名將指日可待。只是不知二妹現在有何要事相商?」

  晏婉兒輕挽雲鬢,掃視艙內幾人,顧盼之間,竟是風情萬種,這才開口道:「這裡都是自己人,妹妹斗膽問句,大哥過江後有何打算,未來如何謀劃,妹妹才疏學淺,可赤心可鑑,願為大哥畫策。」

  苗栩大笑道:「你我兄妹,如何這般客套,有話直說。今日對敵,妹妹心細如髮,精思入微,哥哥領教了,只不知對如今天下亂局,妹妹可有高見?」

  晏婉兒幽然道:「妹妹愚鈍,現人在棋中,如馬前卒被人推著走,信息不明,真假難辨,如何能判天下局。」

  苗栩心中一動,大喜撫掌道:「妹妹此話深得我心,站的高看的遠,掌握棋局方能判研局勢,定輸贏,是哥哥我好高騖遠了,哈哈!」

  心中暗忖,這個二妹不簡單啊,畢竟是歷史卡出的BUG,太過妖孽,半天時間從一個惶恐逃難的小丫頭就成長為智珠在握的小諸葛,言語間充滿對上位的渴望,權力可真是春藥,小丫頭用兵一次,嘗到甜頭就一發不可收拾,自信得連顏值魅力都呈幾何倍數增長,靜時如嬌花照水,動則似弱柳扶風,面對這樣的寶藏尤物,苗栩甚至有種無力掌握的感覺。

  晏婉兒綻開笑顏,淺映梨渦。朱唇微啟道:「我們兄妹四人,哥哥乃濟世大才,大巧若拙,可判天下局,妹妹自當為哥哥穿針引線,拾遺補缺,掃清眼前事。」

  忽覺言語不妥,紅暈飛上兩頰,急忙掩面低頭。

  苗栩見她此時破了軍師的架子,露出一番少女姿態,煞是可愛,哈哈大笑道:「妹妹尚且年幼,不必老氣橫秋,自當如此真性情。」

  楊再興聽了半天不大明白,此時方能搭嘴道:「大哥說的對,姐姐這般最好看。」

  晏婉兒此刻俏臉通紅,聽了二人的話,放下遮擋的衣袖,佯嗔道:「罷罷罷,你們喜歡便讓你們看個夠。」

  說完,揚起紅彤彤的粉面懟在兩人面前。苗栩繃不住了,側身掩面,伸出右手阻止:「別別別!」

  楊再興欣喜道:「姐姐真好看,以後誰敢欺負你,我把他錘扁。」

  三人這樣一鬧,氣氛輕鬆了很多。

  苗栩正色道:「雖有江防之險,但朝廷不敢身居危地,必然繼續後撤,據說有錢塘之威的杭州才是朝廷首選之地。此時趁著聖駕尚在鎮江,上岸我就稟報兄長,替安義和我請功,如此亂局尚不明朗,唯有兵權在握,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晏婉兒頻頻點頭,輕笑道,「可大哥畏兄如老鼠見貓,奈之若何?」

  苗栩惡狠狠地盯了身旁守衛的苗一諾,淡淡地說:「老鼠怕貓本是謠言,長兄如父,愛之深責之切,若我們兄妹四人大有作為,大苗將軍高興還來不及呢!」

  接著苗栩輕咳了一聲,

  「只是大苗將軍不喜婦人亂兵,軍營不可留宿,委屈妹妹女扮男裝,和三弟一起以親兵身份留在我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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