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玩家代號：超-25473
綺江市，第一醫院，住院部。
夜。
師宇天坐在病床旁，兩手撐著額頭，滿是血絲的雙眼向病床擠出些許視線。
膝蓋上，平放著一把血色的長刀。
他不知道符瑾璃還能活多久。
胃癌晚期，將死的青梅。
無能的十八歲看著無救的十八歲。
符瑾璃在一年前因重病住院，病癒出院後，每過七天，身體就會再次染病。病症隨機，輕重不定，唯有痊癒後固定的七日平安讓她得以喘息。直到她第二次染病，重至瀕死。
師宇天不記得自己當時做了什麼，回憶里，只有自己驚慌無力，想要替符瑾璃承擔病痛的心情。
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唯一能被觀測到的是，病症從符瑾璃轉移到了師宇天身上。病號變成了師宇天，他代符瑾璃熬過了必死的重症。
今夜。
師宇天嘗試了無數次，也無法重現曾經的奇蹟。
直到困意侵蝕，大腦混沌。
師宇天深吸一口氣，沒有消毒水的味道，只有濃重的血腥味。
市醫院的醫療環境向來很好……
等等？
血腥味！
他猛的抬起頭，望向病床上的符瑾璃。
血，到處是血。
還有床邊，一身血紅的斗篷人，以及那把插在符瑾璃心臟的黑色短矛。
「啊呀，還有一個？」
全身籠罩著血色的斗篷人緩緩扭頭，看向面目猙獰的師宇天。
突如其來的，未知的惡意。
我殺你的媽！
師宇天右手隨即摸住膝蓋上的刀。
他目眥欲裂，但還沒有來得及起身，一股巨力已然貫穿了他的身體。
噗嗤、噗嗤。
幾乎是同時的兩道響聲。
師宇天摸刀的右臂被斬斷，他低頭，發現自己胸前不知何時，也插著一把黑矛，撕裂心臟，貫穿牆壁，將他死死釘在椅子上。
「無所謂，都一樣，早晚都要殺。」
好快。
劇痛難忍，師宇天大口嘔出鮮血。
是在什麼時候？
意識漸漸模糊，眼前只剩下難以分辨的昏暗光影。
記住。紅色。兇手。紅色的兇手。
爾後，心跳停止。
……
【編號「超-25473」，師宇天，是否接受系統徵召？】
叫醫生，搶救……
【編號「超-25473」，師宇天，你可接受徵召，恢復軀體致命傷。】
救她……
【編號「超-25473」，師宇天，僅有你可接受治療。】
耳邊只有不斷重複的冰冷聲音。
師宇天睜開眼，視野內的一切都停止了運動，仿佛一個難以描述的領域與病房重合，一切陷入了無休止的停滯。
他看向病床上的符瑾璃，她黑色的長髮已經被血染紅，雙眼緊閉，尚未染上鮮血的白皙雙手死死攥緊床單。
師宇天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靜止的慘劇。
師宇天深吸一口氣，試圖奪回一絲理智，艱難問道：
「你是誰，徵召又是什麼意思？」
【破碎陣營向你發出徵召。簽訂契約，穿梭異界，化解……危機。】
冰冷的機械音迅速回復，在末尾，似乎有些卡頓。
師宇天強忍劇痛，話語中帶上了幾分怒意：「你說化解危機，那我的危機……」
【簽訂契約，成為玩家。】
【超-25473，師宇天，你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成為玩家，或通過破碎試煉，激發你的命運潛能，作為守誓人，抵達更加遙遠的彼岸。】
【問答次數已耗盡，請於倒計時結束前，做出抉擇。】
沒有給他追問的機會，系統徹底安靜，只在師宇天面前留下一個淡藍色面板。
五分鐘倒計時。
只有接受徵召，才能獲得所謂的恢復。
只要自己還沒有死……
那麼符瑾璃就不會死。
毫無根據的，他如此想道。
血液逐漸冰冷，已然破碎的心臟似乎開始躁動。
這是一個無法反駁的選擇。
師宇天隨手揮去面前的倒計時面板，輕聲開口：「接受……我接受徵召。」
【徵召已響應。】
【超-25473，你所受致命傷已恢復。】
綠色光芒爆發，一陣酥麻感洗刷著他的全身。
從受傷最嚴重的心臟開始。
濃郁的生命力出現在致命傷處，師宇天閉上眼，靜靜感受著心臟的變化。
並非是在遊戲內點一下「刷新」，整顆心臟就直接重置為健康狀態，而是某種力量，沿著特定的軌跡，遊動，恢復，不斷反覆，這種軌跡最終組成一個難以分辨的圖案。
這就是契約嗎？
師宇天感受著完好的心臟，迅速抬起左臂，曲於胸前，掐了一個難以分辨的手訣。
劇痛襲來。
「嘔！」
一剎那，時間恢復流動。
心臟再次破裂，師宇天吐出一大口鮮血。
紅斗篷看著師宇天的眼神突然多了一絲驚訝，爾後瞬間定格。
【超-25473，你所受致命傷已恢復。】
心臟再次恢復。
契約的勾勒再次進行，難以想像出完整的圖案……不，或許這個圖案本身就是破碎的。
爾後，是斷開的右臂。
最後是全身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再次煥發生機。
【徵召已響應。】
系統的提示音再度響起，師宇天嘔出的鮮血停滯在空中。
賭對了。
他已經接受這個所謂系統的徵召，系統能救他第一次，就能救他第二次。
沒有時間再思考任何關於這個系統的事情，直覺告訴師宇天，二度停滯的時間馬上將再次流轉，但他不能賭。
符瑾璃被自己從死亡拉回來，系統對自己進行了二次治療，徵召的恢復機會已經消失，如果這一類似時停的效果馬上就要解除……
唯一的，最大的危機，那個一身血紅的斗篷男。
如果系統能給他第三次治療，師宇天可以保證符瑾璃活著，自己拼死換掉那個男人。
他忽然想起，系統給自己的編號，前綴是「超」。
果然……
還沒來得及深入思考下去，系統冰冷的機械聲再次傳來。
【發現入侵者。】
【主線任務已更改。】
【傳送預熱已完成，目的地：73號轉送星。】
【現世時間即將進行二度封鎖。】
【傳送開始。】
「二度封鎖」，中斷治療時，強制突破的那一次時間封鎖，系統似乎並沒有發現。
師宇天眯著眼，黑色的眸子與血色的雙眼對視。
白光爆發，傳送開始。
夜。
師宇天坐在病床旁，兩手撐著額頭，滿是血絲的雙眼向病床擠出些許視線。
膝蓋上，平放著一把血色的長刀。
他不知道符瑾璃還能活多久。
胃癌晚期，將死的青梅。
無能的十八歲看著無救的十八歲。
符瑾璃在一年前因重病住院，病癒出院後，每過七天，身體就會再次染病。病症隨機，輕重不定，唯有痊癒後固定的七日平安讓她得以喘息。直到她第二次染病，重至瀕死。
師宇天不記得自己當時做了什麼，回憶里，只有自己驚慌無力，想要替符瑾璃承擔病痛的心情。
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唯一能被觀測到的是，病症從符瑾璃轉移到了師宇天身上。病號變成了師宇天，他代符瑾璃熬過了必死的重症。
今夜。
師宇天嘗試了無數次，也無法重現曾經的奇蹟。
直到困意侵蝕，大腦混沌。
師宇天深吸一口氣，沒有消毒水的味道，只有濃重的血腥味。
市醫院的醫療環境向來很好……
等等？
血腥味！
他猛的抬起頭，望向病床上的符瑾璃。
血，到處是血。
還有床邊，一身血紅的斗篷人，以及那把插在符瑾璃心臟的黑色短矛。
「啊呀，還有一個？」
全身籠罩著血色的斗篷人緩緩扭頭，看向面目猙獰的師宇天。
突如其來的，未知的惡意。
我殺你的媽！
師宇天右手隨即摸住膝蓋上的刀。
他目眥欲裂，但還沒有來得及起身，一股巨力已然貫穿了他的身體。
噗嗤、噗嗤。
幾乎是同時的兩道響聲。
師宇天摸刀的右臂被斬斷，他低頭，發現自己胸前不知何時，也插著一把黑矛，撕裂心臟，貫穿牆壁，將他死死釘在椅子上。
「無所謂，都一樣，早晚都要殺。」
好快。
劇痛難忍，師宇天大口嘔出鮮血。
是在什麼時候？
意識漸漸模糊，眼前只剩下難以分辨的昏暗光影。
記住。紅色。兇手。紅色的兇手。
爾後，心跳停止。
……
【編號「超-25473」，師宇天，是否接受系統徵召？】
叫醫生，搶救……
【編號「超-25473」，師宇天，你可接受徵召，恢復軀體致命傷。】
救她……
【編號「超-25473」，師宇天，僅有你可接受治療。】
耳邊只有不斷重複的冰冷聲音。
師宇天睜開眼，視野內的一切都停止了運動，仿佛一個難以描述的領域與病房重合，一切陷入了無休止的停滯。
他看向病床上的符瑾璃，她黑色的長髮已經被血染紅，雙眼緊閉，尚未染上鮮血的白皙雙手死死攥緊床單。
師宇天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靜止的慘劇。
師宇天深吸一口氣，試圖奪回一絲理智，艱難問道：
「你是誰，徵召又是什麼意思？」
【破碎陣營向你發出徵召。簽訂契約，穿梭異界，化解……危機。】
冰冷的機械音迅速回復，在末尾，似乎有些卡頓。
師宇天強忍劇痛，話語中帶上了幾分怒意：「你說化解危機，那我的危機……」
【簽訂契約，成為玩家。】
【超-25473，師宇天，你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成為玩家，或通過破碎試煉，激發你的命運潛能，作為守誓人，抵達更加遙遠的彼岸。】
【問答次數已耗盡，請於倒計時結束前，做出抉擇。】
沒有給他追問的機會，系統徹底安靜，只在師宇天面前留下一個淡藍色面板。
五分鐘倒計時。
只有接受徵召，才能獲得所謂的恢復。
只要自己還沒有死……
那麼符瑾璃就不會死。
毫無根據的，他如此想道。
血液逐漸冰冷，已然破碎的心臟似乎開始躁動。
這是一個無法反駁的選擇。
師宇天隨手揮去面前的倒計時面板，輕聲開口：「接受……我接受徵召。」
【徵召已響應。】
【超-25473，你所受致命傷已恢復。】
綠色光芒爆發，一陣酥麻感洗刷著他的全身。
從受傷最嚴重的心臟開始。
濃郁的生命力出現在致命傷處，師宇天閉上眼，靜靜感受著心臟的變化。
並非是在遊戲內點一下「刷新」，整顆心臟就直接重置為健康狀態，而是某種力量，沿著特定的軌跡，遊動，恢復，不斷反覆，這種軌跡最終組成一個難以分辨的圖案。
這就是契約嗎？
師宇天感受著完好的心臟，迅速抬起左臂，曲於胸前，掐了一個難以分辨的手訣。
劇痛襲來。
「嘔！」
一剎那，時間恢復流動。
心臟再次破裂，師宇天吐出一大口鮮血。
紅斗篷看著師宇天的眼神突然多了一絲驚訝，爾後瞬間定格。
【超-25473，你所受致命傷已恢復。】
心臟再次恢復。
契約的勾勒再次進行，難以想像出完整的圖案……不，或許這個圖案本身就是破碎的。
爾後，是斷開的右臂。
最後是全身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再次煥發生機。
【徵召已響應。】
系統的提示音再度響起，師宇天嘔出的鮮血停滯在空中。
賭對了。
他已經接受這個所謂系統的徵召，系統能救他第一次，就能救他第二次。
沒有時間再思考任何關於這個系統的事情，直覺告訴師宇天，二度停滯的時間馬上將再次流轉，但他不能賭。
符瑾璃被自己從死亡拉回來，系統對自己進行了二次治療，徵召的恢復機會已經消失，如果這一類似時停的效果馬上就要解除……
唯一的，最大的危機，那個一身血紅的斗篷男。
如果系統能給他第三次治療，師宇天可以保證符瑾璃活著，自己拼死換掉那個男人。
他忽然想起，系統給自己的編號，前綴是「超」。
果然……
還沒來得及深入思考下去，系統冰冷的機械聲再次傳來。
【發現入侵者。】
【主線任務已更改。】
【傳送預熱已完成，目的地：73號轉送星。】
【現世時間即將進行二度封鎖。】
【傳送開始。】
「二度封鎖」，中斷治療時，強制突破的那一次時間封鎖，系統似乎並沒有發現。
師宇天眯著眼，黑色的眸子與血色的雙眼對視。
白光爆發，傳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