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李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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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是低語的夢支零破碎,林小北只覺腦袋抽痛,仿若有人用狼牙棒刺入自己的太陽穴!

  痛!好痛!頭好痛!

  嘶……迷迷糊糊間,他想捂頭坐起,可就是無法挪動手腳。奶奶的,看樣子只是自以為醒了。

  林小北雜念浮動,大半夜的怎會突然間頭暈?不會是腦溢血了吧?快醒啊!趕緊醒啊!

  咦,好像沒那麼痛了?但腦子裡怎麼像還有把鈍刀子在攪動,看樣子明天是沒法上學了。

  哈哈,滾你爺爺的老班潘西風,囉哩巴嗦的。咱要是每天這麼瘟症突發一次,不是可以天天在家睡大覺了。

  一陣陣的抽痛,終於讓林小北挺動了小蠻腰,張開了紅紅的眼睛,逃離了似睡非睡的狀態。

  目光所及,林小北看見自己肚皮上擱著一坨狗屎,胸口上是一大攤發著餿味的稀飯,他吞了下口氣,突然大叫一聲發著嘔站了起來。

  「是誰,是誰幹的。我,我保證不打死你。」

  吐到腸子快沒的時候,夾著腿的林小北臉瞬間黑了起來,望著眼前一大片聞聲攏向垃圾堆的人群。他低頭,一把搶過那一個沖在最前面的老太太包油餅的紙遮住關鍵部位,準備殺出包圍圈。

  油紙被奪,花衣服大媽一愣,油餅落地,突然鋪天蓋地的正義感爆了出來。「

  」大家快來看呀,這傢伙想非禮我,我活了九十多歲了,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不要臉的。」

  「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天殺的,你們看他摸我。」

  「他摸你哪兒了?」

  「他摸我包油餅的紙把它放在那兒了,呃,噁心死了。」

  「你是誰家的孩子,不知道不穿褲子會著涼嗎?」

  你爺爺,這是我想不穿嗎?林小北鼻血差點都出來了,你看不出來我是被人打暈了,扒光褲子,丟在垃圾堆里的嗎?

  突然旁邊衝出一個小胖子李耳紅,

  「我,我知道他叫啥,他叫林小北,外號大呆瓜,他弟弟叫我吃西蘭花,還有一個傻妹妹叫天饞土豆,他們一家全都是無恥之徒。

  「怎麼無恥了。」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切,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你知道,這傢伙身上的那道疤是怎麼來的嗎?」

  「怎麼來的?」

  「嘻嘻!這傢伙五歲時,還學不會走路,就去偷看了他表妹洗澡。」

  「哦,你不會是神經有毛病吧。」

  「你知道他為啥五歲不會走路嗎?他還沒滿月,她老媽就去打麻將了,他爸是外號李大白的酒鬼,那天喝醉酒回來見不到老婆,就直接拉了被子躺上面睡,然後這傢伙就窒息了。」李耳紅說到這兒,見大家眼睛看了過來,又得意的補充道

  「灌馬尿救活的。他會不穿褲子,我估計是得了馬尿終合症。」

  「哦!那倒是神奇了!「

  「你胡說」林小北氣的沖了過來,可腦袋又是一陣抽痛,腳踩到半那爛西瓜皮,一個狗吃屎差點摔斷了兩門牙,疼的他流著口水半響都未能爬起來,轉頭間就見前面地上一塊寫著古怪文字的破青布里露出小刀的把手。

  赤練蛇標誌!林小北驚愕的回頭,望了眼蒙著緋紅輕紗的白陀山。

  我,我不會是被西毒歐陽鋒算計了吧?林小北嘴巴一點點張開。懷疑自己在做夢。

  冷靜,冷靜,他抓起匕首深呼吸了幾下,努力讓自己不慌亂。隨之一個個記憶片段跳出,呈現於他的腦海之中!

  林小北,原名冬冬,中州大陸夏王國建福省撫州人,現在是藏西文武小學三年紀學生。

  養父是盜墓賊林大白,犧牲於打架運動,換來的撫恤金讓林小北有了進入私立文武學校讀書的機會.

  養母是懶癌患者,在林小北通過文武小學入學考試那年改嫁...

  他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共同住在冬冷夏熱的一間木頭房子裡,全靠在碼頭給人抗麻袋的哥哥林小東維持生活…..

  作為林大白的義子,林小北很低調。至於他義父為啥會被人叫做大白據李大白的義父講,十個李白捆起來也比不上他兒子。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領居給他送個外號叫大白痴。只是誰都不知道這個大白痴他竟然掌握了號稱中州大陸諸國文字源頭的古狒狒語,以及古代陵寢里經常出現,與祭祀、祈禱相關的木乃伊文…..


  哈,這是木乃伊文?唯一得到義父傳承的林小北心頭一動,伸手按住抽痛的太陽穴,將視線投向了手中那抱著匕首的破布,只覺泛黃布上的那行文字從奇怪變得陌生,從陌生變得熟悉,又從熟悉變得瞭然。

  那文字深黑欲滴:

  「…………」

  嘶!看了上面的文字,林小北櫻桃嘴變成了蛤蟆嘴,驚恐的眼睛差點凸了出來,本能後仰的身體,砸到了地上,只覺耳畔嗡嗡作響,隱約有細密的呢喃在迴蕩。

  「不,不,這不可能。一切只是幻覺。」

  林小北重重搖了下頭,努力將目光從破布上移開,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氣。

  忽然,他發現地上多了半個血手印。」林小北下意識翻開了按在地上的右手,只見掌心和手指滿是血污。

  他抱著頭,腦袋裡的抽痛連綿不絕傳來。

  不會磕破頭了吧?」林小北轉過身,看向身下那灘臭水窪。倒影里一個猙獰的傷口盤踞在他的太陽穴位置,邊緣是燒灼的痕跡,周圍沾滿了血污

  林小北被眼前的景象嚇癱了,擁有這麼嚴重傷口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這…..林小北吸了口氣,伸手按往左邊胸口,感受到些微冰涼皮膚下心臟劇烈的跳動。他的眼角接收到一束微光,

  林小北瞄了一眼,原來垃圾堆里有片圓圓的小東西,它顏色暗黃,閃爍青銅的光澤,正面印刻有戴頭盔的男人頭像,背後麥穗簇擁著「1」字。

  林小北知道這是唐朝王國最小的貨幣,叫做銅小針,100銅小針實際購買力就是一塊饅頭,這種硬幣的幣值有 1,2、5,10,20,50共6種,

  往上就是紙幣叫欠扁,一欠扁就扎一百針。扁有7種面額分別是 1,2,5,10,20,50,100。

  再往上,還有君棍,扎刀,雖然在日常生活里不常用。但也有人用扎刀買兇,一紮刀下去一條命就沒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林小北抓住匕首愣神的一瞬間,李耳紅長滿黑毛的肥腳已經飛了過來,林小北但覺腮幫子一癟,「噗嗤」一聲隨著嘴裡的屁被放出,人也滾回了垃圾堆。

  「哼!就你這弱雞還想當英雄」

  李耳紅是一個此間餓來小鎮上的小混混,經常以欺負弱小為樂。他身形靈活的避開嘴角流血的林小北丟過來的小小爛白菜,上前又是一拳打來。

  「小子,你把那個阮紅袖藏到哪兒去了。」

  「阮紅袖?你是那個用帶屎的內褲蒙面的傢伙?」聽到這個名字,林小北仿佛又回到那個月前。

  那一天,林小北正好路過經常出沒的烏龍巷。他看到李耳紅要把一個紅袖小女孩套到黑麻袋裡,正被同窗范西澤騙走了二十針的林小北,心中一股怒火不由燃起。怎麼到處都是壞人呀!他衝上前去,一腳踢翻了李耳紅。

  李耳紅被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踢得措手不及,一頭撞到了路旁的一塊大青石上,瞬間暈倒。林小北乘機從李耳紅身上搜出來一百二十扁,不僅拿回了損失,還小賺一筆。於是林小北就請阮紅袖到布滿丁香花的福滿樓大吃一頓。

  為了讓李耳紅不好意思來拿錢,他就到處宣揚內褲蒙面賊的惡行。李耳紅也為被林小北這二逼打敗深感恥辱和憤怒,於是他想找到林小北的弱點進行報復。

  然而讓李耳紅的沒想到的是這傢伙唯一的優點就是找不到優點。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那天晚上,李紅耳穿著粉色的夜行鞋和內褲面罩,想潛入范老師的住所劫富濟貧。

  見地面有人,他潛入地下室百無聊奈的來到第二層,昏暗的過道上他隔著玻璃窗看見一個可愛的小姑娘被捆綁在椅子上,大眼睛不停地流淚。

  李紅耳望著她,嘴巴中湧起了口水。

  於是他就撬鎖進入房間,來到她身旁,關切地詢問是怎麼回事兒。原來這位姑娘是阮院長的女兒阮紅袖

  她的母親卡有錢,據說是豆包大王的女兒,仗著自己漂亮到處奚落人。使得族中女子很生氣,便請求爺爺阮小五約束阮院長和他老婆。

  阮小五讓每天都吃鼻涕蟲的表弟,怪咔朱無能從酒座上爬起來,讓他沖入學校將阮院長從他的地下室揪出來。教導主任告訴阮院長,要想學校不變成酒鬼朱無能罵街的地方,必須讓女兒小紅袖去安撫他。

  嚇的阮院長將小紅袖鎖到地下二層。怕被朱無能拉走,儘管小安安滿懷恐懼,也只得沉重的躲在地下室的椅子上,絕望地祈求怪咖別來。


  她還未述說完,滾滾酒氣就來了,一個禿頭怪咖從樓梯上晃了下來,看著怪咖大嘴裡的黃色大牙,嚇得小紅袖尖叫起來。院長和他老婆也趕到了,他們看著傻笑的大板牙悲痛欲絕,摟著女兒發瘋般痛哭。

  看到這副情景,李耳紅開口說道:你們要淌眼淚,以後有的是時間,眼下必須趕快把你們女兒救出來。

  我是李耳紅,我們家是酒鬼世家,喝酒是我的專長,。你們的女兒如果能答應做我女朋友,我負責把怪咖喝趴下。

  院長和他老婆一口答應,甚至許諾讓李耳紅當副院長。

  只是李耳紅沒想到他剛剛完成任務約了美女出來,小紅袖還沒穿好夜行衣,自己就被林小北打暈,成了被劫富濟貧的對象。

  這次見林小北受傷,李耳紅又怎麼會放過這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冷笑地站起來,拿起垃圾堆旁一根棗木棍向林小北沒頭沒腦的打了過去。林小北躲開,一路狂奔,圍觀的路人見林小北手中拿著匕首。頭上頂著魚骨頭,紛紛避開。

  李耳紅看林小北逃了,一路尾隨,林小北滿臉的汗水一頭鑽進了菜市場。

  上午,耶耶和歡歡和往常一樣靜靜地走在野歌集市買東西。剛在胡蘿蔔攤拿起一根,前方就傳來乒桌球乓的響聲,一個耳朵紅紅的傢伙和一個光溜溜的神經病沖了進來。

  「林小北,阮紅袖到底在哪兒?」

  紅耳朵的傢伙抓著神經病的大蘿蔔大叫。

  「李紅耳,是不是你乾的。」

  那神經病大聲咳嗽著要脫紅耳朵的褲子,紅耳朵死死抓著不放。

  他們兩位你追我趕,拳打腳踢,一路扭打進了菜市場,一腳踢倒了這菜攤,一屁股又撞翻了那包子籠,把耶耶和歡歡都給頂的壓到鄭屠夫身上,嚇的本想過來阻止的鄭屠夫殺豬刀一個不穩,掉到地上,把自己的腳趾頭劈成兩半,聽到慘叫聲,大家嚇懵了。

  更可貴的是他們逮著什麼扔什麼,不但把賣雞蛋的籃子不知道丟哪兒去了。還在上前討要雞蛋的攤主圓臉上敷上了厚厚的雞蛋面膜。

  害的眼睛上都是蛋黃的雞蛋姐姐一下沖入了挑糞的胡大爺的懷裡,這胡大爺單身了三十年,一下子抱著這飛來艷福腦子都漿糊了,死不放手。

  肉攤上的豬肉也不知道被哪條狗子給趁亂叼走了,全市場雞飛狗跳。

  攤子都東倒西歪的,好像龍捲風來過一樣。歡歡大喊:「耶耶姐姐快躲開,快躲開,兩頭瘋牛又過來了!」耶耶姐姐捂著眼睛,目瞪口呆看著神經病的那兒流著口水,「哎呀,好醜啊!」

  好端端的菜市場怎麼眨眼間亂成這樣了。歡歡看著在胡大爺的懷裡尖叫的蛋姐姐腦袋好像短路了。

  林小北被打出了真火,拿起餅攤上的羅框向李紅耳腦袋丟去。

  李耳紅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看門邊正好有杆鎏金的公平秤,隨手抓起就向林小北砸去。

  歡歡和耶耶姐姐都尖叫起來,「沒命嘍,快逃呀!」

  「呼」

  可還沒等歡歡跑到門後,耶耶姐姐就見那黑漆漆的秤砣衝出了秤桿飛過歡歡的頭頂,砸到衝進來維持治安的葉玄捕頭上。

  「呃呃呃」

  隨著一聲悶響,一代吹水仙王白眼一翻不見了眼仁,一下吐著狗舌頭倒在地上,整個市場立刻安靜下來了,李紅耳和大家的注意力全被倒地上的葉玄給吸引過去了。

  林小北乘機把一不知是誰丟的灰布包背在身上,把匕首塞了進去,顧盼間又見地上有兩錢袋,順手也放了進去。

  這不會是死人了吧,市場上的人都伸長脖子看熱鬧,林小北見有人向他看來也停止了搜索,和李紅耳一起默默的抬頭看起了市場守則,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心裡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李耳紅一馬當先拔腿就逃,林小北見狀也一步跟上,轉過一個街角悄悄子跳入了附近的子沐河中,遊走了。

  林小北濕淋淋的回到家,等他換好衣服從房間裡出來,就見妹妹小雨正蹲在柴火灶前做晚餐。

  看到哥哥包著頭,滿臉是水,小雨伸出手摸他的額頭,關切問道:

  「哥哥,你怎麼渾身發抖,不會是生病了吧?」

  林小北往爐灶里塞了兩塊干木,被煙霧熏嗆著咳嗽,他硬擠出笑容:「小雨,哥沒事,只是今天在菜市場賺錢袋,游泳回來的時候抽了筋。」

  「掙錢袋?你怕是又做白日夢了吧。」


  妹妹往他嘴裡塞了個大土豆。堵住他的嘴,

  「哇,小雨,又是土豆這個月都吃了32天了,還吃,怪不得大家叫你」天饞土豆。」

  林小北抬起頭望向屋子裡的那個背包不由嘀咕了起來。唐家川少,辰西,我吃西藍花,江北,以後跟哥混,哥保你以後全去喝西北風,哦不,吃香的喝辣的。

  說起唐家川少,林小北覺的有些內疚,唐家川少他爺爺是掃廁所的,唐少在挑糞被林小北撞翻了。一身都是屎,於是他就把自己決定用來擦屁股的三字經送給了他。

  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唐少勵志自從讀了它,他就當上了坐家不再幹活。喊出了那一句震撼大江南北的名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氣的他老媽差點進了義莊,但所謂讀屎明志,聞屎飄香,林小北還是非常佩服的,沒有反骨,不都是奴隸如何做的了主人。

  趁著妹妹做飯的空閒,林小北走出了屋外來到不到50步遠的映月塘,就見昨天剛做完衛生的水面今天又浮起了灰塵。

  這世上的塵土在清潔工死的第二天還會生出來,既然事情是千秋萬代都做不完的,而命又只有三萬多天,幹嘛要在乎別的鳥蛋怎麼想,讓我一個傻子過的不舒服,這本身就是罪不容誅啊。坐在青石台階上,林小北解開了包頭布。

  看著水潭裡的倒影,林小北幾經比較,他發現除開最初的血污,猙獰的傷口並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癒合。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恢復力,林小北想不明白索性暫時不去想它,管它呢,既然還活著,自己還是想想怎麼搞點錢吃香的喝辣的才是正道。這回雖然靠李紅耳的幫助,摸到了兩錢袋,但總歸會用完的。

  用什麼辦法賺錢呢?替別人打工?不行,這些傢伙的錢還不是靠最大化壓榨勞動力得到的,賺這樣的錢咱就像白老鼠踩車,一身辛苦給別人做了嫁衣,最後很可能因為積勞成疾,沒錢看病飲恨西北,那自己不是對不起父母,對不起老天,更對不起觀眾了。林小北摸著後腦勺陷入了沉思。

  天上不會掉餡餅,有人輸才會有人贏,沒有機遇那就自己創造機遇,所謂慈不帶兵,義不養財,善不為官,情不立事,仁不從政,這世界弱肉強食,與其被別人忽悠,還不如咱也去畫個月亮。招這利慾薰心的名利之徒做炮灰,這也算是咱傻叉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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