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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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向劉管家道別,後隨那下人一同前往王府,未走幾步,身後傳來一陣鼕鼕鼓聲,伴隨著尖銳的嗩吶聲,百里宋回頭一看,正是那來接親的隊伍,只見一位頭戴烏紗帽、穿著新郎服飾的年輕人,騎一匹白馬走在前頭,真是好不威風,身後是由轎夫抬著的一頂紅呢子八抬龍鳳大轎,更後邊是挑著箱子的隨從,一眾紅紅火火的迎親隊伍正朝小鎮而來。

  王家下人領著大漢和百里宋穿街過巷來到王家,大門前爆竹紅紙鋪滿一地,寬闊的街道扎著一排木棚,當中幾張桌子上擺著茶壺,來來往往的客人或站或坐,在那互相攀談,一行人進了客廳,那下人請兩位貴客落座,斟上茶水,讓他們在此稍稍等待,這就容他去向王老爺稟明二位已到了府上。

  客廳里,就只有百里宋和大漢兩人,這間客廳應是主人親自接見客人而用的,廳內空間不大,擺設極簡,窗明几淨,大漢一手托著茶杯一手拿起杯蓋,用嘴吹著茶水冒出的熱氣,邊吹邊喝,極為悠閒愜意。

  百里宋看大漢真沒把自個當外「壞」人,就沒見這麼囂張的綁匪,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客廳外時不時有人經過,有人說道:「今年田裡的莊稼長得可真是粒大飽滿,老天爺總算知道心疼俺們這些種地的了。」

  另一人道:「是呀,收成比起往年可好太多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當中,唯獨百里宋有苦難言,他這會必須要想怎麼應對王老爺,這王老爺並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喚王嬌彤,二女兒喚王夢嫣,倆姑娘長得明眸皓齒,端莊可愛。

  說來也巧,王老爺為兩個女兒舉辦婚宴都選在同一天,略有不同的是一個是提親出閣,一個是招婿入贅,大女兒王嬌彤嫁給奘鈴鎮的申家公子申墨卿,二女兒的夫婿是上門入贅,叫梁少平。

  那申家公子先不提,就撿你們愛聽的,梁少平為何能被王老爺招上門做女婿呢?其實還是賈老太太不愛看的老掉牙故事,無外乎才子配佳人指腹為婚。

  說那梁少平本是兩間口鎮一戶窮人家的孩子,其父與王老爺在年少時候一見如故成為好友,那時候的王老爺還未有現在的家業,而梁父則參加鄉試中了舉人,被朝廷安排在遠離家鄉的地方做縣丞,官場那是何等之兇險自不用說。

  因不肯和上級同流合污,當官不到一年碰一鼻子灰的梁父辭官回到家鄉,娶妻生下樑少平,自此過上了清貧日子,王老爺閒暇之餘也經常去看望梁父。

  在王夫人懷上第二個孩子的時候,王老爺與梁父商定若生下的再是女兒,便與好友剛滿一歲的兒子梁少平訂下娃娃親。

  果然,王夫人生下的真是女兒,王老爺知梁父博學多才,請好友為小女兒取名,梁父感慨這巧合的如同一場夢,便以夢字開頭末兒添個嫣字,叫夢嫣如何,王老爺聽罷大喜。

  可惜天不佑他老梁家,梁父在少平十三歲時,因病去世,梁母一人撐起了這個家,卻也因操勞過度不久也去了,整個老梁家只剩下了少平一人。

  王老爺見好友遺孤生活困苦,便問少平可否願意住進王家,沒了父母的支撐加年少氣傲的心性,縱然知曉對方好心,他也不願寄人籬下。

  王老爺並未勉強少平,平日時不時幫襯著他,每逢佳節都會來看望,少年也未讓人失望,憑著吃苦耐勞的不屈意志,加上勤學好問的良好品格,日子是一天好過一天,總之,困難的生活並未讓他變得沉默,反而愈發開朗。

  姻緣天定時來運轉,那日少平去湖邊散步,忽遇一少女泛舟落水,少平救人心切入水中將那少女救起,少女被救起後對救命恩人連連道謝,少女追問少年家住哪裡、姓甚名誰,可曾娶妻否,少年拉不下臉自顧自跑遠了,那被少平所救之人正是王家二女兒王夢嫣。

  到這應該有人問是不是就該發生少女愛上少年,去向父親解除娃娃親的烏龍故事,那我只能說您多想了,我這故事簡單得多,懵懵懂懂的年紀就得在一起,甚至只有在一起。

  我們這少女可不是別家姑娘,人姑娘孝順不說,知書達理也有主見,夢嫣早就聽母親講過自己有個指腹為婚的夫婿,她好奇之下偷偷去見過少平,要不看還則罷了,這一看那真是中野夢嫣看上杉少平,心裡全是他啊。

  畢竟少平人長得也俊,加上有其父生前的諄諄教導,年少飽讀詩書一表人才,寫的一手好字,平時就靠上街賣字畫為生。

  當日湖中發生的一幕是其實夢嫣對少平的考驗,這一切都被王老爺看在眼裡,他見少平過了女兒的考驗,趕緊把人小伙子請到府上,好酒好菜招待著,吃到一半問少平願不願意入贅王家,順便讓女兒出來和少平見一面,小伙子一看,呦這不是那天落水的姑娘嗎,今天打扮得可真是漂漂亮亮,當時只顧救人都沒注意人家長得啥樣,更沒成想還和自己定有娃娃親,那敢情好了,可一想自己孤苦伶仃、家徒四壁,怎麼比得上王家,支支吾吾沒好意思答應。

  王老爺看出小伙子的難處,說你也甭不好意思,我同你爹是至交,半輩子的朋友,你倆這娃娃親是我和你爹當初訂下的,所以心裡別有啥負擔,明說我女兒對你也有意,你要不娶我們家姑娘,真怕自家女兒哪天尋了短見,我這家產誰繼承去,說著他不自覺抹了把眼淚兒,王老爺為了自家女兒終身大事,把嘴皮子都說破了,梁少平見王老爺如此情真意切,深受感動兩眼泛紅,往地上撲通一跪說道,「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王老爺見此景,以丞相般的聲音大笑道:「快快請起,我王家得少平為婿,則得一鳳凰,哈哈哈哈。」

  年少便可躺平,要不怎麼叫少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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