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剎車與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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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標題可怕嗎?其實邏輯一點也不可怕。

  本章要談的,是小孩子在切換兩種語言的時候,看似奇奇怪怪,但非常有邏輯的、有道理的translate。

  美國的小學,放學非常早。Frank的學校會在下午三點十分放學,很多父母選擇給孩子接上after school打發時間。

  Q媽覺得,放學早的本意,就是讓家長自己想辦法打發孩子的時間,這時候再送孩子去另一個學校打發時間,有點像在「傳球」。

  於是,Frank小朋友的after school,變成和Q媽一起散步,感受大自然。

  一日,小區散步,Frank非要「走邊邊」,一不小心踩空摔倒了。

  Q媽:哎呀,你咋回事?怎麼摔倒了?

  Frank:哎呀,不就是殺人了嘛,沒殺好,大驚小怪!

  Q媽滿臉驚恐,瞪大雙眼:殺人?什麼殺人?

  (Q媽事後表示,前一秒被嚇死,後一秒可能被笑死!)

  Frank一臉平靜:剎車是什麼意思?

  Q媽:剎車就是突然停車……

  Frank:所以,剎人就是突然停人啊……

  Q媽一時間無言以對,因為他說的很有道理。

  車子突然停住,沒有停好,叫剎車。

  那人要突然停住,但沒有停好,豈不是應該叫「剎人」?

  Q媽仔細想了想,現代漢語中剛剛那種情況,似乎有一個詞可以表達——趔趄。

  想到這個詞的時候,Q媽並沒有立刻教給Frank,因為她本身也對這個詞產生了疑問。

  那就是趔、趄這兩個字分別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結合起來,是表達「身體歪斜,腳步不穩」。

  趔這個字很奇怪,像是硬造出來的,反正和走路有關,和趄(qiè)有關,因為它除了和趄組合,沒有其他場合能看到。

  你或許會說,趔(liè)現代漢語字典釋義,是指身體歪斜,腳步不穩的樣子。

  NO!那是趄(qiè)的釋義。而且,趄這個字,它還讀作(jū)。

  當它讀作(jū)的時候,也只有一個詞,叫趑趄。形容腳步不穩;行走困難。

  好像都能關聯上,又好像沒那麼緊密。

  因為,「趄」的讀音與聲旁「且」表示的讀音有關,簡而言之,讀(jū)是因為趄裡面有個「且」,這個字最早應該是讀(jū)。

  扯遠了,緊接著,Q媽又想到另一個似乎可以形容的詞彙——踉蹌。

  但是踉蹌主要是指「走路不穩,險些跌倒」,好像沒有「突然剎車」這層意思。

  於是,又想著一個英文詞彙——stagger。

  中文釋義是:笨拙地走路或移動,好像失去了平衡,或者導致某人笨拙地移動或失去平衡。

  嗯,這個詞好像又帶有「蹣跚」的意味。

  那蹣跚好像跟趑趄是一個意思……

  完了,這幾個詞邏輯閉環了,但怎麼看都不如「剎人」精準

  自從發現Frank雙語翻譯這方面的「天賦」以後,Q媽愈發愛和Frank聊天,有時候也會聊學校的事情,期待著、冷不防就會有特別的「收穫」。

  Frank:媽媽,你知道嗎?Elizabeth是個女孩的名字!

  老母親立刻豎起耳朵想聽八卦:哦,是嗎?你的新朋友?

  Frank:你知道嗎,她讀書瞎讀!瞎讀就算了,還讓我跟她後面瞎讀!

  Q媽滿頭黑線,並且腹誹:你就跟著哄人家女孩開心不就得了?但嘴上還是要配合著問:啊?怎麼回事?

  Frank:我們去圖書館讀書,讀那個elephant and piggie,結果他連elephant都不認識,還一直要我跟她讀……

  Q媽:會不會她說的是西班牙語?

  Frank:她就是不認識,她elephant都讀what……piggie也不認識讀thank you……

  Q媽瞬間無語,太過正經會失去朋友,太過嚴肅會失去「女朋友」。


  Q媽:那……好吧,那之後呢?

  Frank:我就糾正她,但她還是瞎讀……她讀錯一次,我糾正一次……然後她就喊我Karwa……

  Q媽表示,Karwa是什麼意思一點也不重要,但人家女孩煩你應該是真的!

  Frank:媽媽你知道嗎?Ms.Torres離開了!

  Q媽:啊?去哪裡了?

  Frank:不知道,可能回家了吧,不過Ms.Partida來了……

  Q媽秒懂:換老師了?那Ms.Torres離開的時候,你哭了嗎?

  Frank:沒啊……

  Q媽:班裡有小朋友哭嗎?不是說老師離開大家都會很傷感嗎?

  Frank:不會啊!因為我們都很勇敢啊!

  Q媽:原來「勇敢」一詞,可以這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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