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伊芙琳的記憶
伊芙琳在「溫柔」的環境中長大。
這個溫柔指的是全部。
她的家庭儘管不是很好。
塞巴斯蒂安總是惡狠狠盯著她。
艾登總是冷冰冰的樣子。
三代血族們有時會用渴望鮮血的目光窺視她。
但是，有德米安，她的父親在，這一切只是一個「小插曲」。
和諧的家庭，舒心的臥室，她最喜歡的魔法書籍，擺放了一整個書房。
德米安家族與銀月教廷關係良好。
作為血族家族，卻與教廷這麼親近，簡直是奇蹟，她由衷的希望雙方的友誼可以延續到永遠。
德米安的人生信條是：
「家人是最重要的！
「我們要保護家人，就如保護自己一般。
「我們不能輕易傷害別人，因為別人也有他們的家庭，他們發怒，就會傷害我們，傷害我們的家人。
「家庭，家人，更大的家庭，更多的家人，組成了世界的絕大部分。」
血族會周期性需求鮮血，這件事太容易解決了。
只要放下仇恨，溫柔對待這個世界，獲得更多的友誼與信任，想獲取一些血再簡單不過。
德米安付出許多錢，僱傭人類僕人，價格是外地的三倍到五倍。
他僱傭了非常多的僕人，所以家裡的錢，絕大部分都被用來發工資了。
但無所謂。
他的目標不只是讓僕人工作，還有「定期獻血」。
周期很長，確保不會因為獻血而傷害僕人。
周而復始，家族，教廷，普通人，三者形成穩固的聯繫，一切都向好的發展。
直至變化降臨的那一天。
伊芙琳，她病了。
她在生日宴會上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聽說了昨晚自己的惡行，被嚇了一跳。
怎麼會這樣？
她只是稍微討厭那個子爵少爺，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色眯眯的，但她不想殺了他啊！
隨後。
很快，伊芙琳多了一位「朋友」。
並不是陌生人，是她自己。
當她看向鏡子，鏡中的倒影已獲得了生命，呈現出與伊芙琳完全不同的行為。
影子會說話，會嘲笑她，有時甚至會占據她的身體，但影子並不邪惡。
實際上，一開始伊芙琳害怕她。
但很快，她就憑藉自己軟綿綿的溫柔性格，與這位「壞伊芙琳」成了朋友。
她會在夜晚時分，站在落地窗前，藉助倒影與壞伊芙琳談心，傾訴煩惱。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哪怕她生了病，但生活並未發生太大改變。
直至那一天——
「伊芙琳，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只有我們知道的小遊戲。」影子這樣說。
「什麼？」伊芙琳好奇。
「我把它稱作【諫言】，當我說出諫言時，代表我想提醒你某些事……」
影子伊芙琳惡趣味地笑著，指著伊芙琳的枕頭。
「比如說，當你做夢時，我會出現在夢裡，然後說【諫言】，你就得知道我在提醒你，你身處夢境中。」
「不要！」伊芙琳鼓起臉，她才不想做著夢就被影子叫醒。
在夢裡被叫醒，被迫醒來，那感覺也太壞了！
「我們的諫言就是【咚叮咚】。你聽這個節拍，記住後點點頭。」
「好吧……」
簡單的節拍，很容易記住，伊芙琳不費吹灰之力記下，看向影子點頭。
「我記下了！」她驕傲地道，哪怕這沒什麼可驕傲的，但她是有點幼稚在身上的。
「咚叮咚~」
影子笑著念出節拍。
「我記住了，壞伊芙琳，不用再念了！」
影子盯著她，笑容有些憂傷，她重複著那個節拍，名為【諫言】的節拍。
「……咚叮咚。」
——伊芙琳與影子的小遊戲。當伊芙琳處於夢境時，影子就會念這個節拍，告訴伊芙琳她在做夢。
於是，影子繼續念：
「咚叮咚。」
詭異，古怪，伊芙琳害怕了。
她縮起腦袋，不知道是影子表現得嚇人，還是她意識到了什麼……
「你不要嚇我，這裡怎麼可能是夢？我很清醒！」
影子沉默了半秒，神色更加哀傷，並非為自己哀傷，而是為伊芙琳。
她乖巧得令人心碎，卻又遭遇這種命運。
「這裡是夢……嗎？」
「是【靈魂迴響】，伊芙琳，我們在靈魂迴響里，這裡不是現實。」
就像站在山谷中喊話，可以聽到聲音不斷迴蕩，那就是迴響。
而靈魂迴響，指的是當某個強者死亡後，她的靈魂吸引其他靈魂組成大合唱。
她的記憶，其他靈魂的記憶，將共同塑造出與現實無異，且必定發生過的舊日場景。
伊芙琳知道這個知識點。
「那……誰死了，哪些人死了？」
她為死去的人悲哀，儘管從未見過面，但她性格如此。
影子張了張嘴。
不願多說。
只是用哀傷的神色，望著伊芙琳，這位與她長著同一副面容，卻善良得令她生起慈悲之心的少女。
——伊芙琳，不必為他人悲傷，因為，這是我們的靈魂迴響。
這一天，伊芙琳「醒了」。
傍晚，她在書房翻閱書籍。
神秘的來客，闖入了她的房間。
伊芙琳望著那個男性。
他看起來像是艾登，但隨後她看穿了幻覺，他不是艾登，名叫羅伊。
經過與羅伊的見面，伊芙琳第一反應是驚喜，她太喜悅了！
「影子！壞伊芙琳！你看見了嗎？羅伊哥哥朝我笑了，他笑得好溫柔！」
「你配得上那樣的微笑。」
「我堅信，他一定是我的王子殿下！」
「哈……」幼稚。
隨後的幾天。
伊芙琳快樂不再了。
影子讓她看見了羅伊為了活下去，他在血泊中掙扎，與強大的對手戰鬥。
每一次刀刃相向，他處於生死之間，伊芙琳都提心弔膽。
她向影子哭訴：
「我不要羅伊當哥哥了，放他走吧，他會死在這裡的！」
「伊芙琳……靈魂迴響不屬於個人，這是群體的『夢境』，我無法改變它。」
「太殘忍了吧？明明是虛假的世界，為什麼他要在這裡垂死掙扎？這不公平！他不應該死在這種虛假的地方！」
伊芙琳傷透了心，她必須幫羅伊，讓羅伊活著離開這裡，他們會醒來，在真實的世界裡相遇，乃至相戀！
「影子，羅伊哥哥被困在靈魂迴響里了，我要幫他出去，你告訴我這是誰創造的迴響？」
「……恕我拒絕，這會讓你痛苦的，我不能那麼做。」
「沒有商量的餘地？」
「嗯。」
「我不在乎痛苦！哥哥需要我，我要幫他，你想想辦法！」
辦法……總是有的。
影子柔聲問：
「你要救出你的王子殿下？
「哪怕…這會讓你痛苦，失去一切，都要堅持這樣做？」
伊芙琳用力點頭。
她絕不容忍，給她溫柔微笑的王子殿下，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
這到底是誰的靈魂迴響，等她知道後，一定要狠狠地淨化掉！
「或許，最後會被背叛的，伊芙琳……」
「背叛？」這個詞有些陌生。
伊芙琳從未被背叛過，她甚至不知道背叛是什麼感覺。
「背叛很可怕嗎？」
「可怕。令人無法呼吸，絕望，痛苦，灰心喪氣。」
伊芙琳害怕地縮起腦袋，但還是鼓起勇氣：
「哪怕有人背叛我，我也要幫哥哥的忙，我不怕！」
——她誤解了。
不是其他人背叛，而是羅伊會背叛她。
影子把這些話堵在心裡，不能說出口。
伊芙琳有些淚汪汪的。
「可是，我不想有人背叛我，我害怕，它聽起來真的很可怕……」
影子急忙安慰她：「好好，我發誓，不會有別人背叛你的，好了吧？」
——小小的語言陷阱。
是的，不會有別人背叛。
但羅伊不是別人，所以他背叛，殺死了塞巴斯蒂安與德米安，並不作數。
壞伊芙琳沒有撒謊。
只是伊芙琳太蠢，她沒聽出弦外音。
「好了，伊芙琳，我們還有其他工作要忙活。」
「唉？沒有吧。」
「有。」
影子指向伊芙琳的枕頭，那個柔軟的蓬鬆粉白枕頭，寄宿著少女的夢。
下面壓著的是一個嶄新未寫字的日記本。
「既然你有了一位王子殿下，那麼就得有一個新的日記本，記載你的秘密，你覺得呢？」
「非常好的建議！」
記憶到這裡就即將結束了。
伊芙琳小跑著去寫【伊芙琳公主的日記】去了。
她就是幼稚，覺得自己是公主殿下，而羅伊就是跑進她房間裡的帥氣王子。
但在記憶的最後一刻。
羅伊通過伊芙琳的視角，余光中，看見影子站在窗前，指著日記本，面帶哀傷。
她用無聲的口吻說：
「日記本。」
「羅伊，去找日記本。」
……
羅伊從夢中醒來。
並非驚醒，而是仿佛被伊芙琳的手溫柔划過臉頰。
他醒了。
伊芙琳也「醒了」。
所以，沒有突如其來的關心，不是兄妹之間的關愛。
他早就暴露了，因為伊芙琳擁有【該隱之印】，她從一開始就看穿了自己不是艾登。
可是，只是一個笑容，一點微不足道的關照，她就發了瘋地把一切都獻上，想幫助他的忙……
她甚至並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她甚至在幻想，等羅伊離開了靈魂迴響，去找她，兩人在現實中相識……
「這就是【諫言】的效果？」
羅伊想起白衣主教問他的話語。
——你知道諫言嗎？
原來，醒的不止他一人。
現在。
他要去找伊芙琳的日記本，他一定要讓伊芙琳活過來。
不惜一切代價。
這個溫柔指的是全部。
她的家庭儘管不是很好。
塞巴斯蒂安總是惡狠狠盯著她。
艾登總是冷冰冰的樣子。
三代血族們有時會用渴望鮮血的目光窺視她。
但是，有德米安，她的父親在，這一切只是一個「小插曲」。
和諧的家庭，舒心的臥室，她最喜歡的魔法書籍，擺放了一整個書房。
德米安家族與銀月教廷關係良好。
作為血族家族，卻與教廷這麼親近，簡直是奇蹟，她由衷的希望雙方的友誼可以延續到永遠。
德米安的人生信條是：
「家人是最重要的！
「我們要保護家人，就如保護自己一般。
「我們不能輕易傷害別人，因為別人也有他們的家庭，他們發怒，就會傷害我們，傷害我們的家人。
「家庭，家人，更大的家庭，更多的家人，組成了世界的絕大部分。」
血族會周期性需求鮮血，這件事太容易解決了。
只要放下仇恨，溫柔對待這個世界，獲得更多的友誼與信任，想獲取一些血再簡單不過。
德米安付出許多錢，僱傭人類僕人，價格是外地的三倍到五倍。
他僱傭了非常多的僕人，所以家裡的錢，絕大部分都被用來發工資了。
但無所謂。
他的目標不只是讓僕人工作，還有「定期獻血」。
周期很長，確保不會因為獻血而傷害僕人。
周而復始，家族，教廷，普通人，三者形成穩固的聯繫，一切都向好的發展。
直至變化降臨的那一天。
伊芙琳，她病了。
她在生日宴會上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聽說了昨晚自己的惡行，被嚇了一跳。
怎麼會這樣？
她只是稍微討厭那個子爵少爺，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色眯眯的，但她不想殺了他啊！
隨後。
很快，伊芙琳多了一位「朋友」。
並不是陌生人，是她自己。
當她看向鏡子，鏡中的倒影已獲得了生命，呈現出與伊芙琳完全不同的行為。
影子會說話，會嘲笑她，有時甚至會占據她的身體，但影子並不邪惡。
實際上，一開始伊芙琳害怕她。
但很快，她就憑藉自己軟綿綿的溫柔性格，與這位「壞伊芙琳」成了朋友。
她會在夜晚時分，站在落地窗前，藉助倒影與壞伊芙琳談心，傾訴煩惱。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哪怕她生了病，但生活並未發生太大改變。
直至那一天——
「伊芙琳，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只有我們知道的小遊戲。」影子這樣說。
「什麼？」伊芙琳好奇。
「我把它稱作【諫言】，當我說出諫言時，代表我想提醒你某些事……」
影子伊芙琳惡趣味地笑著，指著伊芙琳的枕頭。
「比如說，當你做夢時，我會出現在夢裡，然後說【諫言】，你就得知道我在提醒你，你身處夢境中。」
「不要！」伊芙琳鼓起臉，她才不想做著夢就被影子叫醒。
在夢裡被叫醒，被迫醒來，那感覺也太壞了！
「我們的諫言就是【咚叮咚】。你聽這個節拍，記住後點點頭。」
「好吧……」
簡單的節拍，很容易記住，伊芙琳不費吹灰之力記下，看向影子點頭。
「我記下了！」她驕傲地道，哪怕這沒什麼可驕傲的，但她是有點幼稚在身上的。
「咚叮咚~」
影子笑著念出節拍。
「我記住了，壞伊芙琳，不用再念了！」
影子盯著她，笑容有些憂傷，她重複著那個節拍，名為【諫言】的節拍。
「……咚叮咚。」
——伊芙琳與影子的小遊戲。當伊芙琳處於夢境時，影子就會念這個節拍，告訴伊芙琳她在做夢。
於是，影子繼續念：
「咚叮咚。」
詭異，古怪，伊芙琳害怕了。
她縮起腦袋，不知道是影子表現得嚇人，還是她意識到了什麼……
「你不要嚇我，這裡怎麼可能是夢？我很清醒！」
影子沉默了半秒，神色更加哀傷，並非為自己哀傷，而是為伊芙琳。
她乖巧得令人心碎，卻又遭遇這種命運。
「這裡是夢……嗎？」
「是【靈魂迴響】，伊芙琳，我們在靈魂迴響里，這裡不是現實。」
就像站在山谷中喊話，可以聽到聲音不斷迴蕩，那就是迴響。
而靈魂迴響，指的是當某個強者死亡後，她的靈魂吸引其他靈魂組成大合唱。
她的記憶，其他靈魂的記憶，將共同塑造出與現實無異，且必定發生過的舊日場景。
伊芙琳知道這個知識點。
「那……誰死了，哪些人死了？」
她為死去的人悲哀，儘管從未見過面，但她性格如此。
影子張了張嘴。
不願多說。
只是用哀傷的神色，望著伊芙琳，這位與她長著同一副面容，卻善良得令她生起慈悲之心的少女。
——伊芙琳，不必為他人悲傷，因為，這是我們的靈魂迴響。
這一天，伊芙琳「醒了」。
傍晚，她在書房翻閱書籍。
神秘的來客，闖入了她的房間。
伊芙琳望著那個男性。
他看起來像是艾登，但隨後她看穿了幻覺，他不是艾登，名叫羅伊。
經過與羅伊的見面，伊芙琳第一反應是驚喜，她太喜悅了！
「影子！壞伊芙琳！你看見了嗎？羅伊哥哥朝我笑了，他笑得好溫柔！」
「你配得上那樣的微笑。」
「我堅信，他一定是我的王子殿下！」
「哈……」幼稚。
隨後的幾天。
伊芙琳快樂不再了。
影子讓她看見了羅伊為了活下去，他在血泊中掙扎，與強大的對手戰鬥。
每一次刀刃相向，他處於生死之間，伊芙琳都提心弔膽。
她向影子哭訴：
「我不要羅伊當哥哥了，放他走吧，他會死在這裡的！」
「伊芙琳……靈魂迴響不屬於個人，這是群體的『夢境』，我無法改變它。」
「太殘忍了吧？明明是虛假的世界，為什麼他要在這裡垂死掙扎？這不公平！他不應該死在這種虛假的地方！」
伊芙琳傷透了心，她必須幫羅伊，讓羅伊活著離開這裡，他們會醒來，在真實的世界裡相遇，乃至相戀！
「影子，羅伊哥哥被困在靈魂迴響里了，我要幫他出去，你告訴我這是誰創造的迴響？」
「……恕我拒絕，這會讓你痛苦的，我不能那麼做。」
「沒有商量的餘地？」
「嗯。」
「我不在乎痛苦！哥哥需要我，我要幫他，你想想辦法！」
辦法……總是有的。
影子柔聲問：
「你要救出你的王子殿下？
「哪怕…這會讓你痛苦，失去一切，都要堅持這樣做？」
伊芙琳用力點頭。
她絕不容忍，給她溫柔微笑的王子殿下，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
這到底是誰的靈魂迴響，等她知道後，一定要狠狠地淨化掉！
「或許，最後會被背叛的，伊芙琳……」
「背叛？」這個詞有些陌生。
伊芙琳從未被背叛過，她甚至不知道背叛是什麼感覺。
「背叛很可怕嗎？」
「可怕。令人無法呼吸，絕望，痛苦，灰心喪氣。」
伊芙琳害怕地縮起腦袋，但還是鼓起勇氣：
「哪怕有人背叛我，我也要幫哥哥的忙，我不怕！」
——她誤解了。
不是其他人背叛，而是羅伊會背叛她。
影子把這些話堵在心裡，不能說出口。
伊芙琳有些淚汪汪的。
「可是，我不想有人背叛我，我害怕，它聽起來真的很可怕……」
影子急忙安慰她：「好好，我發誓，不會有別人背叛你的，好了吧？」
——小小的語言陷阱。
是的，不會有別人背叛。
但羅伊不是別人，所以他背叛，殺死了塞巴斯蒂安與德米安，並不作數。
壞伊芙琳沒有撒謊。
只是伊芙琳太蠢，她沒聽出弦外音。
「好了，伊芙琳，我們還有其他工作要忙活。」
「唉？沒有吧。」
「有。」
影子指向伊芙琳的枕頭，那個柔軟的蓬鬆粉白枕頭，寄宿著少女的夢。
下面壓著的是一個嶄新未寫字的日記本。
「既然你有了一位王子殿下，那麼就得有一個新的日記本，記載你的秘密，你覺得呢？」
「非常好的建議！」
記憶到這裡就即將結束了。
伊芙琳小跑著去寫【伊芙琳公主的日記】去了。
她就是幼稚，覺得自己是公主殿下，而羅伊就是跑進她房間裡的帥氣王子。
但在記憶的最後一刻。
羅伊通過伊芙琳的視角，余光中，看見影子站在窗前，指著日記本，面帶哀傷。
她用無聲的口吻說：
「日記本。」
「羅伊，去找日記本。」
……
羅伊從夢中醒來。
並非驚醒，而是仿佛被伊芙琳的手溫柔划過臉頰。
他醒了。
伊芙琳也「醒了」。
所以，沒有突如其來的關心，不是兄妹之間的關愛。
他早就暴露了，因為伊芙琳擁有【該隱之印】，她從一開始就看穿了自己不是艾登。
可是，只是一個笑容，一點微不足道的關照，她就發了瘋地把一切都獻上，想幫助他的忙……
她甚至並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她甚至在幻想，等羅伊離開了靈魂迴響，去找她，兩人在現實中相識……
「這就是【諫言】的效果？」
羅伊想起白衣主教問他的話語。
——你知道諫言嗎？
原來，醒的不止他一人。
現在。
他要去找伊芙琳的日記本，他一定要讓伊芙琳活過來。
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