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幻境
漠塵和趙勝進入了最後的對抗階段。
在靈異糾纏之下，代價不斷出現在了兩人的身上，同時迷離天的靈異也開始影響他們。
他們沉迷其中了。
陷入了一場又一場迷幻的夢境之中。
漠塵站在江東鎮內和趙勝進行著最後的殊死搏鬥，這裡是夢境，雙方都不過是普通人，雖然漠塵只是孩子的身體，但趙勝作為一個沒有靈異支持的垂垂老者，也好不到哪去。
可趙勝還是在反抗，在這裡，雙方進行著最為原始，最為慘烈的對抗。
「相信我吧，迷離天已經完成了，我只要你口中一個承諾，只要你願意繼承這片靈異之地，並且延續下去，我就放手！」幻境之中，趙勝嘴角滲血，滿臉烏青地朝著漠塵喊。
「你做夢，你想的任何一切，我都不會幫你完成，這件事不只是你死我活，我會在之後尋找你的遺物，找到何銀兒招魂，我要讓你看到，我是怎麼摧毀你所做的一切的！」漠塵怒吼道。
他心中的邪氣已經被徹底激發出來了，這一刻，她和他的所想所思，代表著繼承了漠塵名號的這隻厲鬼，最真實的想法。
「那就真的只有你死我活了！」趙勝嘴中吐出這句話。
「試試。」
蒼老的趙勝畢竟是占據了體型的優勢，他不斷揮拳。
嘭——嘭——
漠塵不斷遭受著錘擊，肋骨與內臟被拳頭擠壓、扭曲、破裂，連心跳都幾乎中止。
然後趙勝一頓，拳頭竟然被漠塵那沾滿血跡的手掌抓住了，旋即漠塵當胸一記飛踢，又快又狠正中胸骨！
那是野獸在瀕死之際爆發出的力量，簡直迅猛至極，趙勝只覺胸骨就像被千鈞鐵錘正面擊中，霎時摔出去了十來步！
「咳咳……」趙勝不斷地咳著，嗆咳讓氣管仿佛絞成碎片，他一開口就湧出了一嘴的血。
鮮血灑遍滿地，人骨撞響令人齒縫發冷。
趙勝一咬牙，接著上了。
他暗中觀察了漠塵這麼久，沒人比他更加了解漠塵到底是怎樣的人，她絕不僅僅是一個身體畸形卻外貌精緻的馭鬼者，再從容俊秀的表象、再冷靜平淡的態度，都無法掩蓋漠塵靈魂深處真正的東西——一根浸泡著仇恨濃血，被無時不刻被欺瞞，被掌控的暴怒打磨，因而銳利無比的毒牙。
但這一次，他卻在漠塵的眼中看到了別樣的東西。
那是求生。
並非自己眼中的求死。
趙勝看著漠塵僵冷的側臉，換了個誘勸的語氣：「我以為你很想跟我同歸於盡。」
「……不。」
「哦？」
「我曾經是這麼想的，如果能帶你一道下地獄，那麼死亡對我來說簡直求之不得，但那已經是過去的想法了。後來我才發現，其實我更希望能眼睜睜看著你下地獄，我希望能欣賞你像那些被靈異害死的人一樣，滿心遺憾又不甘願地去死。」
趙勝神情微動。
「人一死就什麼都沒了，活著卻能去做我想做的，沒來得及做完的事情……」漠塵沙啞道：「我的女兒還在上面，活著比死更需要勇氣。」
趙勝默然良久，冷冷道：「但現在再想活已經沒用了。」
「是，的確沒用了，但至少可以讓你知道……」
雙方又動了。
趙勝猛然上前，只聽砰的一聲，他一記老拳揍在漠塵肋下，拳縫間頓時發出了濕潤血肉被擠壓的細微聲響。
漠塵猛地嗆出血星，此刻趙勝已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一拳照臉砸下！
她抬手想擋，然而趙勝卻在轉瞬間掐住了她的咽喉，硬生生把漠塵其中一個上半身抵了起來！
「你體格不行，知道你的前世過得有多慘嗎？被帶入畸形馬戲團里日日夜夜地表演，那些觀眾最愛看你這樣的畸形人。」趙勝嘲諷道，他在試著瓦解漠塵的意志。
「或許吧，但她不會在乎，即便我再恐怖，她也只會關心我。」漠塵嘴中吐出一口氣。
她許願了。
在幻境之中，越是許願，沉淪得越深，甚至會直接死去，因此到達一個界限後雙方的靈異都不能再使用，但漠塵這樣用了，意味著自己的意識會徹底沉淪，除非在沉淪之前殺死趙勝，否則最後不許願的趙勝就會變成真正的贏家！
許願成功，雙方墜下了靈異的深淵。
昏沉，劇痛。
就像無數生鏽的鋸子來回拉扯大腦，漠塵慢慢睜開眼睛，視線卻仿佛蒙著磨砂紙一樣模糊。半晌他終於慢慢對準聚焦，四肢百骸的疼痛漸漸爬回神經末梢，卻連叫都叫不出來，滿口裡凝固的鐵腥。
他要死了。
然後他才遲鈍地意識到：「啊，我竟然沒死？」
漠塵看著自己的半個身體，隨後轉動眼珠看向了其餘的位置。
身為主體的女孩還在，只是他們在墜落的時候分開了，不過趙勝哪去了？
男孩磨磨蹭蹭地爬過去，但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一道身影出現在眼中，慢慢走近。
那是趙勝。
他遍體鱗傷且步伐緩慢，走到近前蹲下，盯住漠塵，身後拖著長長的血跡。
「你他媽怎麼還不去死？」漠塵一字一頓從牙縫中擠出聲音。
「心懷堅志者，必將度死生置外，迷離天已經成功了，我就等著你死。」趙勝說。
他猛地撲向男孩，趙勝五指指甲全部翻開，血肉模糊，就像剛從地獄裡爬出來血淋淋的魔鬼。
噗！」
漠塵噴出滿口血，被趙勝抓住脖子扔在地，毫不留情重錘在他不知道已經開裂了幾根的肋骨上。
又是一記拳縫擠壓血肉碎骨，五臟六腑仿佛被絞碎成泥，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
「為什麼壞我的事，啊？」趙勝厲聲吼道：「為什麼偏偏你要出現壞我的事？！」
漠塵頭破血流，面目猙獰，直接撕爛了對方的嘴，怒吼響徹迷離天：「因為你命就該絕！！」
趙勝咳著血俯在地上，漠塵想支起身，但卻因為只有上半身站不起來，胸骨已經顯現出了觸目驚心的微陷。然而在這個時候，疼痛已經從他的所有感官中退卻，只有狂熱的憤怒淹沒頭頂，將怒火灌注在全身上下每根血管里；他幾乎是踉蹌著爬過去，發狠掐住趙勝脖子，死死地把他頭往地上、石頭上砸！
嘭！
嘭！！
每一聲砰響都伴隨著血花飛濺，趙勝已經發不出聲來，手指痙攣著抓住了漠塵咽喉，用盡所有力量掐住了脖子！
趙勝靠近漠塵那滿是血的臉，鮮血從他鼻翼汩汩流淌，每個字都包含著濃烈不加掩飾的惡意：
「從最開始你就註定了只在悲劇中扮演配角，漠塵……你只是個廢物。」
他們兩人無比近距離對視，漠塵十指全部刺進了趙勝脖頸，幾道鮮血順著指印蜿蜒而下。不過在這時候對他們來說，好像肉體上的任何傷害或痛苦都已經不算什麼了，漠塵暴戾兇悍的臉因為使力過度而扭曲，向邊上側了側頭，緩緩做出兩個口型。
——傻、逼。
最終，躺倒在地的女孩站起來了。
但沒有了之前的怒火，而是如厲鬼一樣的平淡。
許願是有代價的，而在此刻，代價就是他們的命，女孩已經先死了，可漠塵生前的本能卻在影響雙身屍。
此刻，這隻厲鬼眼中只有一件事：殺死趙勝，殺死趙勝，殺死趙勝......
在靈異糾纏之下，代價不斷出現在了兩人的身上，同時迷離天的靈異也開始影響他們。
他們沉迷其中了。
陷入了一場又一場迷幻的夢境之中。
漠塵站在江東鎮內和趙勝進行著最後的殊死搏鬥，這裡是夢境，雙方都不過是普通人，雖然漠塵只是孩子的身體，但趙勝作為一個沒有靈異支持的垂垂老者，也好不到哪去。
可趙勝還是在反抗，在這裡，雙方進行著最為原始，最為慘烈的對抗。
「相信我吧，迷離天已經完成了，我只要你口中一個承諾，只要你願意繼承這片靈異之地，並且延續下去，我就放手！」幻境之中，趙勝嘴角滲血，滿臉烏青地朝著漠塵喊。
「你做夢，你想的任何一切，我都不會幫你完成，這件事不只是你死我活，我會在之後尋找你的遺物，找到何銀兒招魂，我要讓你看到，我是怎麼摧毀你所做的一切的！」漠塵怒吼道。
他心中的邪氣已經被徹底激發出來了，這一刻，她和他的所想所思，代表著繼承了漠塵名號的這隻厲鬼，最真實的想法。
「那就真的只有你死我活了！」趙勝嘴中吐出這句話。
「試試。」
蒼老的趙勝畢竟是占據了體型的優勢，他不斷揮拳。
嘭——嘭——
漠塵不斷遭受著錘擊，肋骨與內臟被拳頭擠壓、扭曲、破裂，連心跳都幾乎中止。
然後趙勝一頓，拳頭竟然被漠塵那沾滿血跡的手掌抓住了，旋即漠塵當胸一記飛踢，又快又狠正中胸骨！
那是野獸在瀕死之際爆發出的力量，簡直迅猛至極，趙勝只覺胸骨就像被千鈞鐵錘正面擊中，霎時摔出去了十來步！
「咳咳……」趙勝不斷地咳著，嗆咳讓氣管仿佛絞成碎片，他一開口就湧出了一嘴的血。
鮮血灑遍滿地，人骨撞響令人齒縫發冷。
趙勝一咬牙，接著上了。
他暗中觀察了漠塵這麼久，沒人比他更加了解漠塵到底是怎樣的人，她絕不僅僅是一個身體畸形卻外貌精緻的馭鬼者，再從容俊秀的表象、再冷靜平淡的態度，都無法掩蓋漠塵靈魂深處真正的東西——一根浸泡著仇恨濃血，被無時不刻被欺瞞，被掌控的暴怒打磨，因而銳利無比的毒牙。
但這一次，他卻在漠塵的眼中看到了別樣的東西。
那是求生。
並非自己眼中的求死。
趙勝看著漠塵僵冷的側臉，換了個誘勸的語氣：「我以為你很想跟我同歸於盡。」
「……不。」
「哦？」
「我曾經是這麼想的，如果能帶你一道下地獄，那麼死亡對我來說簡直求之不得，但那已經是過去的想法了。後來我才發現，其實我更希望能眼睜睜看著你下地獄，我希望能欣賞你像那些被靈異害死的人一樣，滿心遺憾又不甘願地去死。」
趙勝神情微動。
「人一死就什麼都沒了，活著卻能去做我想做的，沒來得及做完的事情……」漠塵沙啞道：「我的女兒還在上面，活著比死更需要勇氣。」
趙勝默然良久，冷冷道：「但現在再想活已經沒用了。」
「是，的確沒用了，但至少可以讓你知道……」
雙方又動了。
趙勝猛然上前，只聽砰的一聲，他一記老拳揍在漠塵肋下，拳縫間頓時發出了濕潤血肉被擠壓的細微聲響。
漠塵猛地嗆出血星，此刻趙勝已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一拳照臉砸下！
她抬手想擋，然而趙勝卻在轉瞬間掐住了她的咽喉，硬生生把漠塵其中一個上半身抵了起來！
「你體格不行，知道你的前世過得有多慘嗎？被帶入畸形馬戲團里日日夜夜地表演，那些觀眾最愛看你這樣的畸形人。」趙勝嘲諷道，他在試著瓦解漠塵的意志。
「或許吧，但她不會在乎，即便我再恐怖，她也只會關心我。」漠塵嘴中吐出一口氣。
她許願了。
在幻境之中，越是許願，沉淪得越深，甚至會直接死去，因此到達一個界限後雙方的靈異都不能再使用，但漠塵這樣用了，意味著自己的意識會徹底沉淪，除非在沉淪之前殺死趙勝，否則最後不許願的趙勝就會變成真正的贏家！
許願成功，雙方墜下了靈異的深淵。
昏沉，劇痛。
就像無數生鏽的鋸子來回拉扯大腦，漠塵慢慢睜開眼睛，視線卻仿佛蒙著磨砂紙一樣模糊。半晌他終於慢慢對準聚焦，四肢百骸的疼痛漸漸爬回神經末梢，卻連叫都叫不出來，滿口裡凝固的鐵腥。
他要死了。
然後他才遲鈍地意識到：「啊，我竟然沒死？」
漠塵看著自己的半個身體，隨後轉動眼珠看向了其餘的位置。
身為主體的女孩還在，只是他們在墜落的時候分開了，不過趙勝哪去了？
男孩磨磨蹭蹭地爬過去，但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一道身影出現在眼中，慢慢走近。
那是趙勝。
他遍體鱗傷且步伐緩慢，走到近前蹲下，盯住漠塵，身後拖著長長的血跡。
「你他媽怎麼還不去死？」漠塵一字一頓從牙縫中擠出聲音。
「心懷堅志者，必將度死生置外，迷離天已經成功了，我就等著你死。」趙勝說。
他猛地撲向男孩，趙勝五指指甲全部翻開，血肉模糊，就像剛從地獄裡爬出來血淋淋的魔鬼。
噗！」
漠塵噴出滿口血，被趙勝抓住脖子扔在地，毫不留情重錘在他不知道已經開裂了幾根的肋骨上。
又是一記拳縫擠壓血肉碎骨，五臟六腑仿佛被絞碎成泥，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
「為什麼壞我的事，啊？」趙勝厲聲吼道：「為什麼偏偏你要出現壞我的事？！」
漠塵頭破血流，面目猙獰，直接撕爛了對方的嘴，怒吼響徹迷離天：「因為你命就該絕！！」
趙勝咳著血俯在地上，漠塵想支起身，但卻因為只有上半身站不起來，胸骨已經顯現出了觸目驚心的微陷。然而在這個時候，疼痛已經從他的所有感官中退卻，只有狂熱的憤怒淹沒頭頂，將怒火灌注在全身上下每根血管里；他幾乎是踉蹌著爬過去，發狠掐住趙勝脖子，死死地把他頭往地上、石頭上砸！
嘭！
嘭！！
每一聲砰響都伴隨著血花飛濺，趙勝已經發不出聲來，手指痙攣著抓住了漠塵咽喉，用盡所有力量掐住了脖子！
趙勝靠近漠塵那滿是血的臉，鮮血從他鼻翼汩汩流淌，每個字都包含著濃烈不加掩飾的惡意：
「從最開始你就註定了只在悲劇中扮演配角，漠塵……你只是個廢物。」
他們兩人無比近距離對視，漠塵十指全部刺進了趙勝脖頸，幾道鮮血順著指印蜿蜒而下。不過在這時候對他們來說，好像肉體上的任何傷害或痛苦都已經不算什麼了，漠塵暴戾兇悍的臉因為使力過度而扭曲，向邊上側了側頭，緩緩做出兩個口型。
——傻、逼。
最終，躺倒在地的女孩站起來了。
但沒有了之前的怒火，而是如厲鬼一樣的平淡。
許願是有代價的，而在此刻，代價就是他們的命，女孩已經先死了，可漠塵生前的本能卻在影響雙身屍。
此刻，這隻厲鬼眼中只有一件事：殺死趙勝，殺死趙勝，殺死趙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