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回 端愁酒幾多氣惱 來惡人再度失財
夏世仁講到被麻中才訛走一百塊大洋時，臉上呈現出難以名狀的表情：心痛有之，無奈有之，憤懣更有之。
成俊偉覺得這個傢伙真是王八爬灶坑憋氣又窩火——戴著綠帽不說，而且杜守業還死在了自己家裡。已經是要多晦氣就有多晦氣了，卻又遭麻中才落井下石敲走了整整一百塊大洋。
「夏會長，恐怕讓你憋氣窩火的還不只是麻中才吧，繼續往下說吧。」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夏世仁心裡說完，接下來道：「誰說不是？唉！」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繼續敘述著——
夏世仁有氣也只能和自己生，對依然整天花枝招展的何賽花卻無可奈何。
「這個騷娘們兒，又他媽的跑哪撩騷去了！」有一天，夏世仁張開眼睛坐起，發現老婆還沒回來，便望著窗外罵道。
這天晌午飯後，何賽花說出去一趟，還沒等丈夫搭腔，已經扭出了家門。火冒三丈的夏世仁把鞋子摔在了門上，一頭扎在了枕頭上。
一覺醒來，見老婆還沒有還家，怒氣未消的夏世仁便開始摔東西。當然摔的只是那些掃帚、枕頭等一些不容易損壞的東西。
「啞巴，啞巴——」肚子咕咕叫的夏世仁仿佛對方能聽到一樣，暴躁地狂喚傭人張老實。
張老實還真出現在了夏世仁的面前，但這個又聾又啞的下人可不是被他喊來的，而是因為吃晚飯的時間到了，來喊主人吃飯的。
夏世仁有個習慣，越生氣就越想吃大魚大肉，這幾天，張老實是變著法地給他殺雞宰鴨烹魚燉肉。
此刻，夏世仁獨自一人坐在桌前借酒澆愁。「騷娘們兒，你個騷娘們！」他邊罵邊啃著一隻燒雞，惡狠狠撕咬的勁頭，仿佛咬的是何賽花的肉。
「夏管家在家嗎？」正當夏世仁滋嘍一口酒，吧嗒一口菜的時候，外面傳來了熊天豹的大嗓門兒。
「我的媽呀！剛答對完姓麻的幾天呀，姓熊的又來了。他媽的，這不是走了一個爹，又來了一個爹嘛！」夏世仁舉著滿手是油的雙手，慌忙迎出屋去。
「嘿呀，不知道熊大隊長光臨，有失遠迎。」
看著抱拳拱手的夏世仁，熊天豹也回了個抱拳的動作，但兩手很低，一看就是極不情願做出來的。
「喲哈，他奶奶的！夏管家心情不錯啊，有酒有肉的！」走進屋子裡的熊天豹一眼看見了餐桌上的酒菜，「哎，你老婆不在家？」
「她回娘家了！」夏世仁看到對方臉上的刀疤，心臟不停地撲騰著。
「回娘家？怕是又去找哪個爺們兒去了吧。」
「您真能開玩笑！來，熊大隊長，請坐！喝兩杯！」
夏世仁為對方加了把椅子，爾後，又跑到伙房對張老實比劃著名，讓他再炒兩個菜。
熊天豹毫不客氣，十分傲慢地坐在了夏世仁的對面。「啪！」他有意把從身上拿下的盒子炮，使勁兒摔在了桌子上。
「熊大隊長，我給您滿上！」夏世仁站在地上雙手哆嗦著為熊天豹斟酒，「您先喝著，後面還有菜呢！」
熊天豹喝了一杯，夏世仁就為他倒滿一杯，如此反覆，熊天豹三杯酒已經下肚後，示意夏世仁坐下，說有話跟他講。夏世仁忐忑地坐下，其實，對方想說啥，他心裡早已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
「杜會長死在你家，我是兩天後才知道的！」熊天豹道，「他奶奶的！你和麻中才那小子都瞞著老子，是何居心？」他一仰脖，酒盅又見了底。
夏世仁趕緊為他再次把酒盅添滿，又為他舀過去一勺炸花生米，道：「熊大隊長誤會夏某了！最初的兩天，我和賤內都在配合官家緝拿真兇，實在不敢脫身。至於，麻局長為何沒早告訴您，夏某真的不知道。」
「緝拿真兇？好一個緝拿真兇！你他奶奶的意思是，殺害杜會長的事情，與你無關唄。」熊天豹連吃兩口張老實新端上來的一盤驢板腸。他最喜歡這口。
「您大概也聽說了，兇手已經留下了字條。是，是飛虎大俠乾的。」
「少他奶奶的跟我扯JB蛋！飛虎大俠要殺漢奸不假，可平陽的漢奸多了，他那天為何偏偏殺了杜會長？」熊天豹瞪著眼珠子道，「飛虎大俠如果想除掉他在哪不能？怎麼非得在你家？你以為有什麼字條，老子就會相信是他幹的嗎？你和麻中才唱雙簧想騙熊某，真他奶奶的瞎了你們的狗眼！」
夏世仁暗暗叫苦，心說：他媽的！杜守業啊杜守業，你死在誰家不好，幹嘛非要死在我家？這下可倒好，這幫傢伙明知道人不可能是我殺的，為了訛錢卻非得逼著叫我承認，而我他~媽渾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
「熊大隊長，您真是冤枉夏某了，我沒和麻局長唱什麼雙簧啊！」夏世仁帶著哭腔，臉上卻強擠出笑容。指著張老實端上來的第二盤新菜蔥爆羊肉~道，「來，您嘗嘗。咱們再干兩杯！」
夏世仁真想把熊天豹灌醉，好讓他忘了這個茬兒。可他哪知道對方的酒量，熊天豹喝多少酒，說話都不帶走板的。
「少他奶奶的跟老子來這套！姓夏的，你說你受了冤枉？那好，我限你明天太陽落山前，把真兇交出來。否則，老子就把你交給日本人，不，老子親自斃了你！。」熊天豹拔出來盒子炮繼續道。
艹你祖宗的熊大疤瘌，警察局和治安軍司令部抓了這麼多天，都沒有個眉目，你讓我明天交人，這他媽的不是往死里逼老子嘛。唉，認頭吧！看來，裝沒心眼子是不行了，我他媽的主動往「大洋」二字上說吧。
夏世仁心裡嘀咕完，道：「熊大隊長，您知道夏某沒有那個能力，這樣好不好，我出些錢，您安排人手如何？」
熊天豹一看目的達到了，便把槍放入槍套里，揮起了筷子叨了幾口蔥爆羊肉。道：「你這個辦法熊某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不過，我手下的人挺多。三瓜兩棗的恐怕不行。」
夏世仁說他願意拿出三十塊大洋。
「夏會長，杜會長死在你們家裡，你就出三十塊大洋按理說是少了點兒，可是，你也不容易…呃。」熊天豹打了一個嗝。
「謝謝熊大隊長開恩！」夏世仁還未等對方把話說完，就搶著感謝道。
「可是你不容易是不容易，怎麼也得出點錢去安慰一下我的那位老姐姐吧。」
你媽的，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
在心裡罵完，夏世仁對熊天豹繼續道：「杜會長下葬那天，我已經把安葬費和慰問金給了令姐了，總計是三十塊大洋。」
熊天豹卻搖搖頭：「夏會長，下葬那天，熊某可沒看見你給我姐錢，我也沒聽我姐說起過這檔子事。」
熊大疤瘌你他媽的是瞪著眼睛說瞎話啊！我怕你不認這個帳，才當著你的面給熊天鳳那個老寡婦的。罷了！
「那可能是夏某忙活忘了。可是，我手裡實在沒有那麼多了，您看我總共給您湊五十塊大洋怎樣？夏某不會忘記熊大隊長您的大恩大德！」夏世仁說著，又一次給熊天豹倒滿了酒。
熊天豹佯裝思考了一陣，道：「人死不能復生，錢也是身外之物。兄弟我也想抓住飛虎大俠好洗清你的嫌疑。還望夏會長放心，熊某一定會組織人手幫忙。」
「熊大隊長，您先慢慢用著，夏某這就去給您取錢。「夏世仁步出了餐廳向上房走去。
成俊偉覺得這個傢伙真是王八爬灶坑憋氣又窩火——戴著綠帽不說，而且杜守業還死在了自己家裡。已經是要多晦氣就有多晦氣了，卻又遭麻中才落井下石敲走了整整一百塊大洋。
「夏會長，恐怕讓你憋氣窩火的還不只是麻中才吧，繼續往下說吧。」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夏世仁心裡說完，接下來道：「誰說不是？唉！」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繼續敘述著——
夏世仁有氣也只能和自己生，對依然整天花枝招展的何賽花卻無可奈何。
「這個騷娘們兒，又他媽的跑哪撩騷去了！」有一天，夏世仁張開眼睛坐起，發現老婆還沒回來，便望著窗外罵道。
這天晌午飯後，何賽花說出去一趟，還沒等丈夫搭腔，已經扭出了家門。火冒三丈的夏世仁把鞋子摔在了門上，一頭扎在了枕頭上。
一覺醒來，見老婆還沒有還家，怒氣未消的夏世仁便開始摔東西。當然摔的只是那些掃帚、枕頭等一些不容易損壞的東西。
「啞巴，啞巴——」肚子咕咕叫的夏世仁仿佛對方能聽到一樣，暴躁地狂喚傭人張老實。
張老實還真出現在了夏世仁的面前，但這個又聾又啞的下人可不是被他喊來的，而是因為吃晚飯的時間到了，來喊主人吃飯的。
夏世仁有個習慣，越生氣就越想吃大魚大肉，這幾天，張老實是變著法地給他殺雞宰鴨烹魚燉肉。
此刻，夏世仁獨自一人坐在桌前借酒澆愁。「騷娘們兒，你個騷娘們！」他邊罵邊啃著一隻燒雞，惡狠狠撕咬的勁頭，仿佛咬的是何賽花的肉。
「夏管家在家嗎？」正當夏世仁滋嘍一口酒，吧嗒一口菜的時候，外面傳來了熊天豹的大嗓門兒。
「我的媽呀！剛答對完姓麻的幾天呀，姓熊的又來了。他媽的，這不是走了一個爹，又來了一個爹嘛！」夏世仁舉著滿手是油的雙手，慌忙迎出屋去。
「嘿呀，不知道熊大隊長光臨，有失遠迎。」
看著抱拳拱手的夏世仁，熊天豹也回了個抱拳的動作，但兩手很低，一看就是極不情願做出來的。
「喲哈，他奶奶的！夏管家心情不錯啊，有酒有肉的！」走進屋子裡的熊天豹一眼看見了餐桌上的酒菜，「哎，你老婆不在家？」
「她回娘家了！」夏世仁看到對方臉上的刀疤，心臟不停地撲騰著。
「回娘家？怕是又去找哪個爺們兒去了吧。」
「您真能開玩笑！來，熊大隊長，請坐！喝兩杯！」
夏世仁為對方加了把椅子，爾後，又跑到伙房對張老實比劃著名，讓他再炒兩個菜。
熊天豹毫不客氣，十分傲慢地坐在了夏世仁的對面。「啪！」他有意把從身上拿下的盒子炮，使勁兒摔在了桌子上。
「熊大隊長，我給您滿上！」夏世仁站在地上雙手哆嗦著為熊天豹斟酒，「您先喝著，後面還有菜呢！」
熊天豹喝了一杯，夏世仁就為他倒滿一杯，如此反覆，熊天豹三杯酒已經下肚後，示意夏世仁坐下，說有話跟他講。夏世仁忐忑地坐下，其實，對方想說啥，他心裡早已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
「杜會長死在你家，我是兩天後才知道的！」熊天豹道，「他奶奶的！你和麻中才那小子都瞞著老子，是何居心？」他一仰脖，酒盅又見了底。
夏世仁趕緊為他再次把酒盅添滿，又為他舀過去一勺炸花生米，道：「熊大隊長誤會夏某了！最初的兩天，我和賤內都在配合官家緝拿真兇，實在不敢脫身。至於，麻局長為何沒早告訴您，夏某真的不知道。」
「緝拿真兇？好一個緝拿真兇！你他奶奶的意思是，殺害杜會長的事情，與你無關唄。」熊天豹連吃兩口張老實新端上來的一盤驢板腸。他最喜歡這口。
「您大概也聽說了，兇手已經留下了字條。是，是飛虎大俠乾的。」
「少他奶奶的跟我扯JB蛋！飛虎大俠要殺漢奸不假，可平陽的漢奸多了，他那天為何偏偏殺了杜會長？」熊天豹瞪著眼珠子道，「飛虎大俠如果想除掉他在哪不能？怎麼非得在你家？你以為有什麼字條，老子就會相信是他幹的嗎？你和麻中才唱雙簧想騙熊某，真他奶奶的瞎了你們的狗眼！」
夏世仁暗暗叫苦，心說：他媽的！杜守業啊杜守業，你死在誰家不好，幹嘛非要死在我家？這下可倒好，這幫傢伙明知道人不可能是我殺的，為了訛錢卻非得逼著叫我承認，而我他~媽渾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
「熊大隊長，您真是冤枉夏某了，我沒和麻局長唱什麼雙簧啊！」夏世仁帶著哭腔，臉上卻強擠出笑容。指著張老實端上來的第二盤新菜蔥爆羊肉~道，「來，您嘗嘗。咱們再干兩杯！」
夏世仁真想把熊天豹灌醉，好讓他忘了這個茬兒。可他哪知道對方的酒量，熊天豹喝多少酒，說話都不帶走板的。
「少他奶奶的跟老子來這套！姓夏的，你說你受了冤枉？那好，我限你明天太陽落山前，把真兇交出來。否則，老子就把你交給日本人，不，老子親自斃了你！。」熊天豹拔出來盒子炮繼續道。
艹你祖宗的熊大疤瘌，警察局和治安軍司令部抓了這麼多天，都沒有個眉目，你讓我明天交人，這他媽的不是往死里逼老子嘛。唉，認頭吧！看來，裝沒心眼子是不行了，我他媽的主動往「大洋」二字上說吧。
夏世仁心裡嘀咕完，道：「熊大隊長，您知道夏某沒有那個能力，這樣好不好，我出些錢，您安排人手如何？」
熊天豹一看目的達到了，便把槍放入槍套里，揮起了筷子叨了幾口蔥爆羊肉。道：「你這個辦法熊某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不過，我手下的人挺多。三瓜兩棗的恐怕不行。」
夏世仁說他願意拿出三十塊大洋。
「夏會長，杜會長死在你們家裡，你就出三十塊大洋按理說是少了點兒，可是，你也不容易…呃。」熊天豹打了一個嗝。
「謝謝熊大隊長開恩！」夏世仁還未等對方把話說完，就搶著感謝道。
「可是你不容易是不容易，怎麼也得出點錢去安慰一下我的那位老姐姐吧。」
你媽的，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
在心裡罵完，夏世仁對熊天豹繼續道：「杜會長下葬那天，我已經把安葬費和慰問金給了令姐了，總計是三十塊大洋。」
熊天豹卻搖搖頭：「夏會長，下葬那天，熊某可沒看見你給我姐錢，我也沒聽我姐說起過這檔子事。」
熊大疤瘌你他媽的是瞪著眼睛說瞎話啊！我怕你不認這個帳，才當著你的面給熊天鳳那個老寡婦的。罷了！
「那可能是夏某忙活忘了。可是，我手裡實在沒有那麼多了，您看我總共給您湊五十塊大洋怎樣？夏某不會忘記熊大隊長您的大恩大德！」夏世仁說著，又一次給熊天豹倒滿了酒。
熊天豹佯裝思考了一陣，道：「人死不能復生，錢也是身外之物。兄弟我也想抓住飛虎大俠好洗清你的嫌疑。還望夏會長放心，熊某一定會組織人手幫忙。」
「熊大隊長，您先慢慢用著，夏某這就去給您取錢。「夏世仁步出了餐廳向上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