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回 勘現場局長問案 見物證潑婦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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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胡林病房的成俊偉決定再找一下夏世仁,以取得他的口供。因為自己知道的情況,只是出自何賽花和菜英子之口,畢竟這兩個人只是證人而非當事人。成找夏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或許從夏的口中能夠得到有關《橘中秘》的訊息。

  白底黑字的「平陽地區礦業商會」的牌子,懸掛在一幢紅色牆磚罩面的歐式建築上。

  商會收發室的門衛黃永發一看見成俊偉,趕忙迎出了屋子。這個腰別短槍器宇不凡的長官,來了可不止一次了,黃永發知道該不速之客是為何人而來,便一直躬著身把他領到了會長辦公室門前。

  「夏管家,噢,不,應該叫夏會長了,成某想見你一面真不容易啊。」推門而進的成俊偉說道。

  「喲,不知成副官大駕光臨,未能遠迎,還望恕罪!」坐在太師椅上抽菸的夏世仁趕緊把水菸袋放下,站起身請成俊偉就坐。

  「忙完了?夏會長!」

  「夏某從繼任平陽地區礦業商會會長以來,因為要熟悉、掌握好多情況,可謂是忙得腳打後腦勺啊。我聽下人講了,成副官來找過我幾次,我也正準備去見您呢。」

  成俊偉道:「呵呵,豈敢勞動夏會長大駕?夏會長,皇軍對杜會長死在你家的案子,一直很關心,胡司令也說,我們既然參與了就要把它儘快了結。可你始終沒有講實話啊,夏會長。」他坐在左側的太師椅上摘下軍帽拿在手中,翹起了二郎腿。

  夏世仁道:「成副官,夏某豈敢說謊?案子不是很清楚嗎?兇手是抗日鋤奸隊,飛虎大俠所留字條就是證據啊。」

  「就算杜會長罪大惡極,抗日鋤奸隊一直想除掉他,可飛虎為什麼不在商會或者是杜家動手,而偏偏選在你家呢?難不成是你告訴兇手那天晚上杜會長住在你家嗎?」

  「成副官,這你可真是冤枉夏某了,杜會長可是一直要提拔我當分會會長啊!」

  成俊偉聽夏世仁這樣說,「哈哈」大笑起來:「可是他死了以後,你卻坐上了會長的交椅。」

  「夏世仁,你因為老婆和杜會長有染早就懷恨在心,所以,以飛虎大俠的名義殺了他,此舉不僅解了你的心頭之恨,而且得以順利篡位。怎麼,我說的有錯嗎?」成俊偉臉色驟變。

  夏世仁道:「成副官,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要不是我家那個臭婆娘非讓我當這個會長,我才不干呢!」

  成俊偉道:「夏世仁,我剛才所講的是大部分人的想法,成某知道不是你雇的凶,更不是你殺的人。可算上這次我都找你三次了,你卻始終沒把你所知道的真相告訴我。杜守業死了沒幾天何賽花就上了熊天豹的床,而且很快開了個酒樓並且讓你當上了這個會長。或許在外人看起來,這些事與杜會長的死沒有多大關係,但依成某看絕非那麼簡單,怎麼,你非得把自己和兇手牽扯在一起嗎?」

  「成副官,您不會也是來……」

  「把話說明白點兒!夏世仁,我不會是什麼?」

  「您不會也和麻局長、熊大隊長一樣,以說我是兇手的名義來訛我錢財的吧。」夏世仁道,「其實,你們誰都知道我不是兇手,卻非得往我身上栽贓,我…反正我是一文錢也沒有了,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這裡面果然也有故事。

  「夏世仁,胡司令和我做事與那些人可不一樣,查明事情的真相是我們唯一的目的。我們既然插手此案,就一定把事情弄清楚。你如果想證明自己的無辜與清白,就立刻把掌握的詳情告訴我,否則,你不僅白白損失了錢財而且永遠要背這個黑鍋。而『背黑鍋』的結果你知道是什麼嗎?那就是即便我和胡司令放過你,日本人也不會放過你。」

  「好,夏某把所經歷的來龍去脈,如實相告。」夏世仁回憶起來——

  杜守業死在夏家的那天早晨,麻中才領著一幫手下跟隨報案人夏世仁來到了夏家。

  杜守業住的那間屋子,是夏家夫妻平時住的地方。別看夏世仁只是杜守業的管家,可正如常言所說,主多大奴就有多大。因此,平日裡麻中才與夏世仁也多有來往,對彼此的情況自然十分了解。

  看著赤裸的屍體和濺得滿床的血跡,麻中才似乎明白了什麼,在地上的角落裡,發現了飛虎大俠留下的字條後,突然大吼,問夏世仁:「杜會長怎麼死在你的屋子裡了?說!」

  夏世仁連忙解釋,說昨晚上杜守業來家喝酒,因為喝多了要住在夏家。又因為杜是貴客,自己便和何賽花商量,把家裡最好的房間讓給了主子住,他和老婆去了東廂房平時不大住的房間裡。


  「去把你老婆喊來…」麻中才道,「不,還是我親自去問她吧。你老婆在哪個屋呢?」

  「她聽說死了人,一直在東廂房裡沒敢出來。」

  夏世仁剛才領麻中才進屋時沒有看到何賽花,就已經猜出,她一定是早就溜回東廂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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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經大亮了。晨光自東廂房的窗戶里灑進,屋子裡亮堂堂的。何賽花早已換好了一身衣服,坐在床裡邊。看到麻中才等人進來,她慢悠悠地下了床。

  「麻局長,辛苦啦!」何賽花道。

  然而,她再怎麼濃妝艷抹也無法遮蓋住憔悴的容顏。

  「夏太太眼圈發黑,眼珠通紅。是昨晚上沒睡好覺還是今天早晨哭的啊?」麻中才使勁盯著何賽花道。

  「喲,麻局長,到底是破案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出問題來了。」何賽花道,「昨天晚上我和當家的陪著杜會長喝了不少酒,麻局長,我想你也知道酒可是催情的好玩意兒哦。尤其是我,年紀不大癮頭不小。怎麼,我們行了一宿夫妻之事,犯法嗎?」

  麻中才冷笑道:「呵呵,這個警察局管不著。不過,我想問問,你累成這樣,可夏管家好像沒太累著啊。」

  「男人擺弄女人,非得耗用自己的體力嗎?看來尊夫人在這方面,沒得到過什麼樂趣啊。」

  「那,這…」麻中才竟有點不知如何應對,便不再與她搭話,而是在裡屋外屋轉悠起來。

  突然,走到外屋的麻中才紅色鼻頭抽動了兩下。他戴白手套的右手,從灶坑裡拽出兩件女人衣物,一件是白色的內褲,一件是淺粉色的肚兜。他拿在陽光下,仔細看了起來。

  「夏太太,這兩件衣物是你的吧。上面的血跡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夏管家用其他什麼法子給你弄出的血吧。」麻中才重又走進裡屋,拎著兩件衣物問何賽花。

  「天啊!這可不干我什麼事兒啊,我那是命大撿了一條命呀,嗚…嗚…」何賽花坐在地上嚎啕撒起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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