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問對
翌日清晨
至正十四年，十一月十二。
李川頂著兩個黑眼圈跨出門，不是他輾轉反側不想睡，實在是四個的大通鋪太折磨人了。
李川和李保兒、朱文正、沐英四人一起睡一個鋪子，另外三個牲口一樣的人睡的那個叫香。
而在李川腦子裡呈現的是仿佛在一個動物園裡遊玩了一晚上：雷聲般的鼾聲、磨牙聲、夢話低語。
更讓人髮指的是睡在李川旁邊的李保兒時不時翻身過來摟著李川的腰，李川當即嚇得坐起來，飛腳踹過去，關鍵這都沒把李保兒弄醒。
看到這個情況，李川徹底投降了，他不再做無謂的掙扎，既然反抗不了生活，那就好好享受吧，於是便睜著雙眼坐了一晚上，熬著沒有睡覺，關鍵李保兒醒來還一臉無知的問李川，「狗兒哥，你有心事啊，咋眼圈這麼黑。」
李川一臉恨意的看著這個罪魁禍首，「李保兒，我求你做個人吧。」
「狗兒哥，俺咋就不是人了，你這說話得講良心啊。」李保兒懵懂說道。
就這樣，李川也不再言語，起身穿好衣服，徑直走出門去。
清晨的空氣是香甜的，李川伸了個懶腰，稍微活動了下筋骨，便獨自一人去飯堂準備吃點什麼。
李保兒在身後喊道：「狗兒哥，你等等俺，俺和你一起啊。」
「不了，我怕你的鹹豬手。」李川揮了揮手，未做停留。
「鹹豬手是啥？」李保兒內心疑惑道。
約莫過了兩刻鐘，原本空無一人的學堂，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今天李川和李保兒的待遇升級了，終於有桌子了，還配有筆墨紙硯和相關的書籍。
但是對於李川來說，痛苦的日子到來了：他不會寫毛筆字。
上午范先生布置的習字課，將昨天學習的《中庸》內容，抄寫兩遍。
李川握著毛筆，遲遲未動手，給人的感覺是他認識毛筆，毛筆不認識他。
李保兒在一旁看見李川這種狀態，就疑惑道：「狗兒哥，你咋不寫呢？俺都會寫了」
李川轉頭，一臉羨慕的看著李保兒，心想道：「李保兒這傢伙，倒是天縱奇才，一上手就會用毛筆，雖然寫的一板一眼，還算湊合，可是我寫了十幾年的硬筆字，一時半會是改不了這個習慣了。」
「我在想怎麼用毛筆寫，以前沒用過毛筆。」李川回道。
「這不簡單麼，先生都教了，你仔細看，像俺一樣」說著李保兒進行了一次師範。
李保兒將身體坐正，紙張平鋪在桌面上，胸口離桌沿約一拳的距離，手臂自然放鬆，右手握筆，左手輕輕按住紙張，開始慢慢書寫起來。
李川青筋暴起，他說的是這個意思麼，李川真想一腳踢飛這個憨批。
收起想踢人的衝動，李川下定決心，緊握毛筆，開始龍飛鳳舞起來。
嗯，確實是龍飛鳳舞，大大小小，有的字看著就是紙上滴了一大灘墨汁。
右側突然伸出個頭來，李川轉頭看了眼，李保兒開口道：「狗兒哥，你這寫真是狗啃的啊。」
李川再也按捺不住了，放下毛筆朝李保兒頭打去：「老子忍你很久了，今天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我說的。」
「狗兒哥，別打了，你不會用毛筆可以說啊，俺可以教你啊。」李保兒賤兮兮的說道。
「你說的很好，下次不要說了，過來哥哥給你一個愛的擁抱。」
「肅靜！」范先生看著打鬧的兩人嚴厲道。
李川兩人聞言，老實地各自回案桌前繼續練習。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抄寫，范先生讓人將抄寫的紙張交上去，並一一做了點評，當看到李川抄寫的文字，抬頭看了一眼李川，也不做言語，迅速翻閱下一張紙。
李川內心卻是明了，范先生看出李川是初學者，未曾寫過毛筆字，寫的水平大概也就是六七歲啟蒙讀書小孩的水平，為了不打擊李川，就沒有評價。
當翻閱到李保兒的交的作業紙時，范先生詫異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李保兒。
范先生驚訝的是，李保兒前面寫的不算出色，只能說中規中矩，大概也是初學者的水平，後面寫的卻是漸入佳境，像模像樣了。
「李保兒字尚可，仍需勤加練習。」范先生沉默了一會開口道。
「謹記先生教誨。」李保兒得意的看了眼李川。
李川注意到李保兒投來的目光，暗暗下定決心，想著他一定要將毛筆字練好，但轉念一想就放棄了，這個還真不好彎道超車，沒那個天賦啊。
接著范先生讓大家小憩一會，他也走向裡屋，泡了杯茶，悠悠地喝起來。
小憩結束後，范先生就接著給大家講《中庸》里的內容。
李川還是一如昨天的狀態，坐的端正，只是講的內容，左耳進右耳出，待到范先生教課完畢，他長舒了一口氣：「又熬過去了。」
待眾人用過午飯，接著是下午的課程了。
嗯，還是昨天的四次蹲馬步，每次一刻鐘，蹲完兩兩放鬆肌肉，然後就是各種慘叫聲。
回到學堂中，黑臉教頭劉遠開口道：「昨天俺的提問，有誰想好了麼？」
李川看到是昨天那個孟姓少年站了起來。
「回教頭，俺覺得為將者首要是嚴明軍紀，軍紀不明則令不行，令不行則戰必敗。」孟姓少年朗聲回答。
「嗯，很好，還有嗎？」黑臉教頭劉遠劉遠看向其餘人。
「俺覺得為將者應先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為將者克敵制勝，方為根本。」另一個少年回答道。
黑臉教頭劉遠未做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這時朱文正站起來：「俺覺得為將者應奮勇向前，衝鋒陷陣，將是兵膽，將勇則兵勇。」
「說的好。」黑臉教頭劉遠讚許的說道。
黑臉教頭劉遠又看向李川開口說道：「李川你的想法呢？」
「回教頭，我覺得為將者應告知士卒他們為何而戰，所謂師出有名即是如此。」李川站起來回答道。
黑臉教頭劉遠點了點頭，隨即開口道：「你們說的都有理，俺現在教你們的只是最基本的，為將者要因地制宜，善於判斷，要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這其中的內容俺教不了你們，只能等你們各自領兵以後，才有體悟。」
說完，黑臉教頭也不再點名回答，開始講解下一篇兵法。
至正十四年，十一月十二。
李川頂著兩個黑眼圈跨出門，不是他輾轉反側不想睡，實在是四個的大通鋪太折磨人了。
李川和李保兒、朱文正、沐英四人一起睡一個鋪子，另外三個牲口一樣的人睡的那個叫香。
而在李川腦子裡呈現的是仿佛在一個動物園裡遊玩了一晚上：雷聲般的鼾聲、磨牙聲、夢話低語。
更讓人髮指的是睡在李川旁邊的李保兒時不時翻身過來摟著李川的腰，李川當即嚇得坐起來，飛腳踹過去，關鍵這都沒把李保兒弄醒。
看到這個情況，李川徹底投降了，他不再做無謂的掙扎，既然反抗不了生活，那就好好享受吧，於是便睜著雙眼坐了一晚上，熬著沒有睡覺，關鍵李保兒醒來還一臉無知的問李川，「狗兒哥，你有心事啊，咋眼圈這麼黑。」
李川一臉恨意的看著這個罪魁禍首，「李保兒，我求你做個人吧。」
「狗兒哥，俺咋就不是人了，你這說話得講良心啊。」李保兒懵懂說道。
就這樣，李川也不再言語，起身穿好衣服，徑直走出門去。
清晨的空氣是香甜的，李川伸了個懶腰，稍微活動了下筋骨，便獨自一人去飯堂準備吃點什麼。
李保兒在身後喊道：「狗兒哥，你等等俺，俺和你一起啊。」
「不了，我怕你的鹹豬手。」李川揮了揮手，未做停留。
「鹹豬手是啥？」李保兒內心疑惑道。
約莫過了兩刻鐘，原本空無一人的學堂，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今天李川和李保兒的待遇升級了，終於有桌子了，還配有筆墨紙硯和相關的書籍。
但是對於李川來說，痛苦的日子到來了：他不會寫毛筆字。
上午范先生布置的習字課，將昨天學習的《中庸》內容，抄寫兩遍。
李川握著毛筆，遲遲未動手，給人的感覺是他認識毛筆，毛筆不認識他。
李保兒在一旁看見李川這種狀態，就疑惑道：「狗兒哥，你咋不寫呢？俺都會寫了」
李川轉頭，一臉羨慕的看著李保兒，心想道：「李保兒這傢伙，倒是天縱奇才，一上手就會用毛筆，雖然寫的一板一眼，還算湊合，可是我寫了十幾年的硬筆字，一時半會是改不了這個習慣了。」
「我在想怎麼用毛筆寫，以前沒用過毛筆。」李川回道。
「這不簡單麼，先生都教了，你仔細看，像俺一樣」說著李保兒進行了一次師範。
李保兒將身體坐正，紙張平鋪在桌面上，胸口離桌沿約一拳的距離，手臂自然放鬆，右手握筆，左手輕輕按住紙張，開始慢慢書寫起來。
李川青筋暴起，他說的是這個意思麼，李川真想一腳踢飛這個憨批。
收起想踢人的衝動，李川下定決心，緊握毛筆，開始龍飛鳳舞起來。
嗯，確實是龍飛鳳舞，大大小小，有的字看著就是紙上滴了一大灘墨汁。
右側突然伸出個頭來，李川轉頭看了眼，李保兒開口道：「狗兒哥，你這寫真是狗啃的啊。」
李川再也按捺不住了，放下毛筆朝李保兒頭打去：「老子忍你很久了，今天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我說的。」
「狗兒哥，別打了，你不會用毛筆可以說啊，俺可以教你啊。」李保兒賤兮兮的說道。
「你說的很好，下次不要說了，過來哥哥給你一個愛的擁抱。」
「肅靜！」范先生看著打鬧的兩人嚴厲道。
李川兩人聞言，老實地各自回案桌前繼續練習。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抄寫，范先生讓人將抄寫的紙張交上去，並一一做了點評，當看到李川抄寫的文字，抬頭看了一眼李川，也不做言語，迅速翻閱下一張紙。
李川內心卻是明了，范先生看出李川是初學者，未曾寫過毛筆字，寫的水平大概也就是六七歲啟蒙讀書小孩的水平，為了不打擊李川，就沒有評價。
當翻閱到李保兒的交的作業紙時，范先生詫異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李保兒。
范先生驚訝的是，李保兒前面寫的不算出色，只能說中規中矩，大概也是初學者的水平，後面寫的卻是漸入佳境，像模像樣了。
「李保兒字尚可，仍需勤加練習。」范先生沉默了一會開口道。
「謹記先生教誨。」李保兒得意的看了眼李川。
李川注意到李保兒投來的目光，暗暗下定決心，想著他一定要將毛筆字練好，但轉念一想就放棄了，這個還真不好彎道超車，沒那個天賦啊。
接著范先生讓大家小憩一會，他也走向裡屋，泡了杯茶，悠悠地喝起來。
小憩結束後，范先生就接著給大家講《中庸》里的內容。
李川還是一如昨天的狀態，坐的端正，只是講的內容，左耳進右耳出，待到范先生教課完畢，他長舒了一口氣：「又熬過去了。」
待眾人用過午飯，接著是下午的課程了。
嗯，還是昨天的四次蹲馬步，每次一刻鐘，蹲完兩兩放鬆肌肉，然後就是各種慘叫聲。
回到學堂中，黑臉教頭劉遠開口道：「昨天俺的提問，有誰想好了麼？」
李川看到是昨天那個孟姓少年站了起來。
「回教頭，俺覺得為將者首要是嚴明軍紀，軍紀不明則令不行，令不行則戰必敗。」孟姓少年朗聲回答。
「嗯，很好，還有嗎？」黑臉教頭劉遠劉遠看向其餘人。
「俺覺得為將者應先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為將者克敵制勝，方為根本。」另一個少年回答道。
黑臉教頭劉遠未做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這時朱文正站起來：「俺覺得為將者應奮勇向前，衝鋒陷陣，將是兵膽，將勇則兵勇。」
「說的好。」黑臉教頭劉遠讚許的說道。
黑臉教頭劉遠又看向李川開口說道：「李川你的想法呢？」
「回教頭，我覺得為將者應告知士卒他們為何而戰，所謂師出有名即是如此。」李川站起來回答道。
黑臉教頭劉遠點了點頭，隨即開口道：「你們說的都有理，俺現在教你們的只是最基本的，為將者要因地制宜，善於判斷，要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這其中的內容俺教不了你們，只能等你們各自領兵以後，才有體悟。」
說完，黑臉教頭也不再點名回答，開始講解下一篇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