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金剛鸚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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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望被高叔叔派去幫助他捉拿金剛鸚鵡,他希望星寶寶和自己同往,萬一遇到麻煩好有個人商量。不等星寶寶開口,靜綺表示願意和他一起去,還說到時候用不著姚望出手,只要自己一句話,鸚鵡就會乖乖地跟我回家,不信你等著瞧。姚望說:「我信,妹妹的話怎麼能不信,可現在的鸚鵡,已經不是在家做寵物時的鸚鵡了,你沒聽高叔叔說,連他都敢頂撞並揚言要公事公辦,它可是高叔叔親手克隆出來的,對給了它生命的人都這種態度,對你我看也好不到哪去,還是別跟著了,我把它帶回家你就看見了。」姚望這樣說,是出於對靜綺安全的考慮,不想在這個時候出問題,不然會讓自己內疚一輩子的。靜綺見姚望不答應,在一旁撅著嘴不說話。

  星寶寶看在眼裡說:「讓靜綺去吧,有我陪著不會有事的。」它清楚二人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想在姚望和靜綺的心裡留下的遺憾。

  轉天清晨剛蒙蒙亮的時候,姚望被一種奇怪的但又好像在哪聽到過的叫聲吵醒了,「咯——咯——咯,咯——咯——咯。」什麼東西在叫?姚望想起來了,那是自己剛到YW星球不久,在進入六環山科考隊之後,聽到過的『報喜鳥』的叫聲。不知道誰給起的『報喜鳥』這個名字,上次聽見它的叫聲,隨後就發生了巨星逼近YW星球的事,幸虧發現的早,才避免了把這顆有眾多生命依賴它生存的星球烤成焦炭,今天又一次聽到它的叫聲,姚望隱約感覺到並非什麼好兆頭。

  姚望他們一行三人來到大草原,從空中俯瞰,昔日裡被密密麻麻的植物覆蓋著的大草原,如今一片荒涼,陸地上斑斑駁駁黃土裸露,只零星分布著一些綠色的植物,一副破敗的景象,不知道的絕不會把它和大草原聯繫在一起。

  「動物都去什麼地方了,怎麼一隻也看不見?」靜綺問。

  星寶寶說:「不用問,這裡的草吃光了,肯定遷徙到有草的地方去了。」

  靜綺又問:「那別的地方草也吃光了,動物們就只能餓肚子了?」

  「那邊的草吃光了,這邊又長出來了,所以食草動物才需要不斷地遷徙,尋找可供滿足食用的草場,這很正常,但有個問題,食草動物的數量,必須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食草動物的數量有增有減浮動空間大,而草原的面積不可能增加,甚至還會因為人類的因素逐漸縮小。在這片草場上進食,是為先前駐足的草場留出生長時間,不然這邊的草吃光了,那邊的草還沒有長出來,兩頭接不上,到那時真要餓肚子了,這種情況只有在食草動物的數量,超過了草原可供養限度的時候才可能出現。食草動物數量的控制,依賴於食肉動物的捕殺,不久前你家鸚鵡把食草動物團結起來,共同抵抗食肉動物的捕殺,逼得它們無路可走,不得已到草原之外尋找食物,食肉動物離開了草原,擺脫了天敵威脅的食草動物數量暴增,在我看來,現在它們已經接近無草可食的地步了。」

  靜綺說:「無草可吃,不會都餓死了吧。」

  「沒這麼簡單,你太小瞧動物的生存能力了。再說,還有你家的鸚鵡在裡面出謀劃策,哪這麼容易就餓死了。」

  姚望在一邊說:「我猜它們肯定跑到六環山里去了。」

  星寶寶說:「很有可能,我們就到六環山里去找。」

  進了六環山,姚望突然想去昔日留宿過的,科考隊的營房去看一看,心想那房子應該不在了,一場燒了30年的大火,幾間木質的房屋不可能倖存下來,可明知已被燒成了灰燼,還想去看上一眼。他記得營房前不遠處有一個神秘的水塘,當時幾個人跑到水塘邊去玩,挨了科考隊大李叔叔好一頓訓斥,找到水塘也就找到了營房的所在地。讓他意想不到,營房居然毫髮無損還矗立在那裡,上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姚望一眼便認出,那是自己和青青幾個小夥伴住過的科考隊的營房,從遠處看好像一個長方形的土堆。水塘也在,水面依然清澈如鏡,映照出藍天白雲和光禿禿的山峰。營房背後一眼望不到邊的原始森林,早已蕩然無存,誰能想到這裡曾經長滿了十幾米甚至幾十米高的參天大樹。

  「姚望哥這是什麼地方,陰森森的好嚇人。」靜綺拉著姚望的手問。

  「這裡就是我和青青小時候來過的地方。」

  「和青青小時候,你說的青青是青青教授嗎?」靜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姚望不想解釋,他知道和靜綺說不清楚:「我們抓緊時間去找鸚鵡吧。」

  「這麼大一座山到哪裡去找?」

  星寶寶說:「這就要看我的了,跟著我走保准能找到你的鸚鵡。」

  在山腳下一處低洼的空地里,他們發現有大批的動物在那裡悶頭吃草,三個人剛要走上前向它們打聽鸚鵡的下落,突然從旁邊竄出幾隻猴子擋住了去路,它們是專門負責警戒的哨兵。一開始警戒和傳遞消息這種事,全部交給了鳥類負責,猴子們也想為集體出一份力,就自告奮勇接過了這項任務。它們說鳥類飛行速度快,通風報信是它們的長項,至於警戒就強其所難了,因為它們連最基本的抵抗能力都不具備,一旦遇到緊急情況只能一飛了之。而猴子的叫聲大,傳的遠,站在樹頂上視野開闊,並且它們動作靈活頭腦機敏,碰上突發事件可以先抵擋一下,延緩偷襲者進攻的時間。


  「你們是幹什麼的?」猴子一起向姚望他們三個人問到。不等他們回答,中間一隻小點的猴子認出了靜綺:「這不是靜綺老師嗎,在動物語言學校里,你還帶著我們做過遊戲呢,怎麼今天也到山裡來了?」

  靜綺見猴子認出了自己,非常高興:「是嗎,你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了,我最喜歡上你的課了,你總帶著我們做遊戲,還教我們唱兒歌,那些兒歌我現在都沒有忘,不信我給你唱一首。」

  「不用了,」靜綺不想聽它唱兒歌,只想儘快找到她的鸚鵡,把它帶回去交給爸爸,「我問你,你知道鸚鵡在什麼地方嗎?我找它有急事。」

  小猴子不知道鸚鵡的去向,轉頭看其它猴子。它們見來的是動物學校里的老師,再一看只有三個人,緊張的神經放鬆下來了,一個說:「高老師離開不久鸚鵡就走了。」

  星寶寶急切地問道:「它到哪裡去了,走的時候留下什麼話沒有?」

  「它說食肉動物一時半會兒不敢來騷擾你們了,叫我們放心。它還說眼下正是鳥類遷徙的季節,它要抓住這個時機,把天下所有的動物都團結起來,人多力量大不信人類不答應我們的條件。」

  姚望說:「這個鸚鵡雄心不小,還想把天下的動物都團結起來,它究竟想幹什麼?」

  靜綺也說:「以前在家的時候,看見烏鴉勇為被一群粉絲簇擁著它就生氣,想不到它把大草原上的食草動物組織起來了仍然不滿足,居然還想讓所有的動物都聽從它的指揮,它的野心也太大了,這隻臭鸚鵡,等找到了看我怎麼教訓它。星寶寶你快說,我們在哪能找到它,抓回去關在籠子裡再也不放它出來,看它還怎麼折騰。」

  星寶寶無可奈何地晃了晃自己的大腦袋,朝姚望看了一眼,意思在說:怎麼樣,我們來晚了吧。姚望不明白,天下的動物都團結起來有什麼關係,能給人類造成多大的威脅,可當著靜綺的面又不好多問。再一想,這些跟鸚鵡有著直接的關係,只要抓住它一切也就結束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星寶寶你就說,在什麼地方能找到鸚鵡,抓到了它這個主犯把它控制起來,動物們沒有了領頭的也就不會再鬧事了。」

  靜綺也說:「對呀,鸚鵡是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把它關起來就沒事了。」

  星寶寶說:「你們把鸚鵡想的太簡單了,它已經不是在家做寵物時的那隻鸚鵡了。既然你們倆都這麼認為,我就做到仁至義盡,幫你們把鸚鵡捉回去,咱可說好了,以後再有什麼事,可別怪到我頭上,沒有我的責任。你倆等在這別動,我去去就來。」說完眨眼就不見了。

  姚望知道星寶寶行動起來速度有多快,靜綺可頭一回見,還以為它在變魔術,轉著身體找了一圈:「哎,星寶寶呢?」

  姚望一抬手:「這不回來了嗎。」

  靜綺朝他指的方向一看,來的不只有星寶寶,還有離家出走多日的鸚鵡。到了近前,靜綺指著鸚鵡的腦袋說:「好你個『狗頭軍師』,這回真做了『軍師』了,大草原上的食草動物被你指揮的團團轉了仍然不滿足,還想指揮全天下的動物,你賊心不小哇!」

  鸚鵡不吵不鬧也不申辯,還禮貌地向姚望和靜綺問了一聲好:「靜綺你好!姚望哥好!」

  「行,算你有良心,還知道問我好。走,跟我回去,今後別想再出來給我惹是生非,永遠沒有機會了!」

  三個人帶著鸚鵡回到家裡的時候,高先生還沒有出門,看見靜綺的爸爸媽媽,鸚鵡依然很客氣地和他們打著招呼。靜綺媽媽說:「回來了,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隨後抓來了一把花生給它。這是鸚鵡尋常最愛吃的食物,在家的時候趁人不備,總要溜到廚房裡偷幾粒,今天送到了面前,受此禮遇有點受寵若驚,連聲說道:「謝謝!謝謝!」

  高先生走過來對著正在貪吃的鸚鵡說:「跟你商量個事情,你可不可以放棄正在著手的計劃,回到家裡安心做你的寵物,我們還是一家人。」

  鸚鵡咽下嘴裡的食物,睜著滾圓的眼珠瞧著高先生,像個哲人思考片刻說:「對不起我做不到,不是我狡辯,是我現在想停也停不下來,我已經沒有能力左右事態的發展了,我說的是實話。動物們嘗到了團結的甜頭,和你們人類一樣,加入一個組織就有了依靠,相互幫助,相互提攜,還可以共同抵禦獵食者的追捕,不像單打獨鬥很容易被食肉動物殺掉,因而常常賠上了性命。團結起來的食草動物,幼崽的死亡率大大降低了,讓自己的兒女健康存活下去,是天下所有做父母的共同心愿,動物也不例外。」

  高先生眉頭緊鎖:「你的話我能理解,可你看那些食肉動物現在多可憐,它們一個個餓的皮包著骨頭,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你不該鼓動牧場裡的牛羊,和你們一起抵制餵養那些飢腸轆轆的食肉動物,連我們想幫助它們盡點微薄之力,都要看那些牲畜的臉色。」


  鸚鵡頭上的冠直立著,眼睛裡似乎要噴出火來,氣憤地說:「高老師,你可能覺得自己的話很有道理,那麼我來問你,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食草動物一直都是它們食肉動物捕殺的對象,你們人類可憐過我們沒有?我們為什麼天生就應該是它們的食物?如果弱肉強食是自然規律,那為什麼我們如今強大起來了,有能力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了,你們人類還要強迫我們犧牲自己的生命,來延續它們食肉動物的生命,難道這就是你們要盡的義務?我們食草動物的利益和權利誰來維護?另外牲畜這個詞,本身就是對生活在牧場裡牛羊的一種歧視,牛羊不叫牛羊,為什麼要叫它們牲畜?牲畜的含義就是可以任意宰殺的私有財產,沒有絲毫的自主權,好像之前的奴隸一樣。」

  靜綺聽到這笑了:「好你個『狗頭軍師』,這些東西你從哪學來的,我可從來沒教過你。還知道奴隸,牧場裡的牛羊可比奴隸強多了,它們不用辛苦地勞作,有專人提供飲食,並且定期檢查身體,奴隸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待遇。」

  鸚鵡的話被靜綺抓住了把柄,它一點不覺得難堪,反而因為自己知道奴隸沾沾自喜:「你不教我就不能知道了,你還沒教過我如何統領比我高大壯碩的食草動物呢,我不也做到了。人類給牧場裡的牛羊提供飲食,是為了確保出欄的日期;給它們定期體檢,是為了你們食用起來安全,歸根結底就是為了吃它們的肉,目的還是為了你們自己。如果發現牧場裡的牛羊感染了疾病,就算把它們全部殺掉也在所不惜,這就是你們人類對我們動物所做的事,這些牛羊的生命就這麼不值錢嗎?你所說的待遇和生命比起來那個更重要,用生命和自由的代價換來的待遇我們寧可不要!」

  高先生臉色鐵青:「鸚鵡你給我記住了,無論你認為自己的行為多麼的合乎情理,甚至完全出於正義,人類也不會由著你的性子胡來,必要時會強制你按照我們的意志去做,如果要頑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條了!」高先生萬萬想不到,自己從小養大的,平時只知道頑皮油嘴滑舌的鸚鵡,會一條路跑到黑。

  「這個我早有準備,我的生命是你給的,什麼時候想要隨時可以拿回去,我無怨無悔,但我們動物追求權利的決心,不會因為我生命的結束而終止。離開這個家在外邊生活的這段時間,有些事讓我很不理解,你們人類總說愛護動物尊重每一個生命,可實際上又是怎麼做的?為了滿足你們自己的食慾可以隨意殺生,用煎、炒、烹、炸各種方法,做成美味可口的食物,就連做善事去幫助那些得不到食物的食肉動物,也要拿我們做犧牲品,功德卻要記在你們人類頭上,這公平嗎?你們不是認為那些得不到食物的食肉動物可憐嗎,星球上每天平均要死亡十幾萬人,可你們寧肯把他們的屍體白白地埋掉或燒掉,也不願送給你們認為可憐的食肉動物做食物,這算哪門子的平等?」

  鸚鵡的話讓高先生聽了心裡直冒涼氣,顫抖著聲音問:「你想把人類的屍體,提供給那些食肉動物們做食物?」

  「對呀,只有這樣才能稱得上公平。不一樣是,你們人類為了食用而殺生,我們動物要求的卻是你們死亡後的屍體,這叫禮尚往來,總比埋入地下浪費了好。」

  高先生兩眼發直,一句話說不出來,心想:這隻鸚鵡一定是瘋了,居然妄想依靠動物自身的實力,挑戰人類在星球上的霸主地位,太不自量力了。

  「鸚鵡我可以告訴你,我現在非常後悔把你克隆到這個世界上來。既然你鐵了心要把這件事做下去,我也無話可說,從今天起不許你再走出這幢房子,你的自由被剝奪了!」為了防止鸚鵡逃跑,高先生把它關進一隻鐵籠。鸚鵡既不吵鬧也不反抗,自己乖乖地進到籠子裡面,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姚望背後悄悄對星寶寶說:「這回好了,鸚鵡被關起來了,沒有了領頭的,動物們應該回到從前安分的生活軌跡上去了,被鸚鵡擠兌出大草原的食肉動物,也可以重新回到那裡生活,一切恢復正常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才能找到鸚鵡。」

  星寶寶說:「不用謝,功勞我不要都算在你頭上,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你,希望在你離開子宇宙回到地球的時候,不會因為某個沒有完成的心愿落下終身遺憾。其實我清楚的很,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情全都是徒勞的,可以說毫無意義。」

  姚望不明白,星寶寶為什麼在這個問題上總是吞吞吐吐,不把話說在明處,問過它幾次都是這樣,他生氣地說:「請你把話說清楚好不好,別老是徒勞哇來不及的,叫人聽著起火。」

  「這種事讓我怎麼說,說出來只會讓你更但心。你聽說過扁鵲和蔡桓公的故事吧,扁鵲看出蔡桓公身體有病,提醒他抓緊醫治,說了兩次蔡桓公都不信,第三次扁鵲再見到蔡桓公掉頭就跑,為什麼?因為這時候蔡桓公的病已深入骨髓無法醫治了。我現在就好比扁鵲,YW星球上的人類就是蔡桓公,我看出了問題,但又解決不了,說出來有什麼用?」姚望生星寶寶的氣,可又毫無辦法,只好隨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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