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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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大草原沒多遠,高先生吩咐一同前來的助手停車,他注意到,有不少鳥雀在空中穿梭忙碌,儘管從外形上一時分辨不清它們的相貌特徵,但在它們中間總有幾隻聽過我的課,一定認識自己,看見我不會連個招呼都不打。高先生站在車旁仰望天空等待著,果然,不一會有幾隻雲雀朝他們飛來了,嘴裡還不住地嚷嚷著:「我說是高老師你們不信,我沒看錯吧。」

  另一個說:「沒有不信,我在想高老師那麼忙,怎麼有時間來我們草原上。算你猜對了,誰讓我的眼神兒不如你好呢。高老師,你來我們大草原有事嗎?」

  高先生對它們說:「我來找那伙偷襲牧場的動物,你們知道它們在哪嗎?」

  「偷襲人類的牧場,沒聽說呀。不過沒關係,一猜就知道誰幹的,除了那些食肉動物沒有別人。」

  「那麻煩你,幫我叫它們過來一下,我想和它們談談。」

  「它們做了壞事,不知道跑哪去了,肯定躲起來了。」

  高先生說:「我想它們不會走的太遠,連續兩天夜襲牧場,如果想躲就不會有第二次了,至少要摸摸情況緩幾天再行動。」

  「好吧,高老師,我現在就發動大家分頭去找,找到了告訴它們你的位置,叫它們過來給你回話。」說完各自朝四面八方飛去了。

  聽說高老師要找偷襲牧場的動物問話,狐狸小五主動要求前往,雄獅也想跟著,但被狐狸攔下了,擔心它講話粗魯把事情搞砸了不好收拾,自己則可以根據當時情況隨機應變,如果是來興師問罪的,必要時可以哀求人類請求原諒,給偷襲者爭取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老遠看見加高老師一共才來了三個人,心說:問題還不至於太嚴重。狐狸小五陪著笑臉跑過來:「高老師您來了,找我有事嗎?」

  高先生看見一隻狐狸向自己跑過來,起初以為它只是路經此地沒當回事,直到狐狸開了口,才知道它是代表偷襲牧場的食肉動物來的,一臉的疑惑,心想:就憑這麼一隻小小的狐狸,也能帶領成群兇猛的食肉動物偷襲牧場?都說人不可貌相,看來動物也不能以形體的大小判斷其能力了。他蹲下身子問:「襲擊牧場裡的牲畜這件事,是你們幹的?」

  「是我們幹的!」狐狸小五回答的很乾脆,它知道瞞不住,不如直接承認免得以後被動。

  高先生並沒有生氣,而是和顏悅色地問:「這麼說你就是組織者嘍,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們沒有組織者,大家是自願的,因為要填飽肚子。」

  「沒有組織者,我不信。你們之前怎麼解決食物問題的,為什麼這次改成襲擊牧場裡的牲畜了?」

  狐狸小五兩隻前爪撐著地面,後腿蜷縮著坐在草地上,一臉委屈地說:「您是研究動物的專家,不用我說您也明白,我們動物除了吃和養育下一代,沒有別的追求,一直以來我們都生活的中規中矩。問題出在前段時間,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來一隻鸚鵡,鼓動那些食草動物團結起來和我們作對,弄得我們一隻獵物也捕不到,萬般無奈只好想其它辦法。」

  「一隻鸚鵡?」高先生心想事情越來越離奇了,剛剛才了解到,是一隻狐狸率領著食肉動物偷襲了牧場裡的牲畜,這邊又冒出來一隻鸚鵡,組織食草動物抗擊食肉動物的捕殺,難道這一切的發生,就因為動物們掌握了語言的緣故嗎?語言確實在人類的進化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那需要時間的沉澱和積累,而動物們只掌握了很短的時間就變化這麼大,太匪夷所思了。並且已經開始拉幫結派建立起自己的帝國了,這和人類早期集體捕獵的原始部落沒什麼區別。

  「你說是一隻鸚鵡攪亂了你們的生活規律,讓你們不能像以前那樣獲取食物了,這才改成襲擊牧場的,可你們這些獵食者從來不會固定自己食譜,只要能捕到的都是你們的獵物,為什麼現在只捕殺食草動物呢?」

  狐狸小五抖了抖耳朵說:「食草動物一直就是我們主要的食物來源,以前都這樣。但現在不行了,無論單兵作戰或小集團捕獵都很難獲得成功,即使僥倖成功一次也沒時間進食,馬上就會有大批的食草動物圍攏過來,搶奪被捕殺的獵物,逼迫你必須馬上撤離,稍一遲疑連小命都得留下。捕到的獵物吃不到嘴又不能帶走,只好選擇放棄,長此以往也就沒人敢打食草動物的主意了。後來大家一商量,它們可以團結起來我們也能,可試了幾次效果依然不理想,萬不得已這才盯上了牧場裡的牲畜。如果有一點辦法,我們也不願意偷人類的東西,這不等於自尋死路嗎!」

  「明知自尋死路可你們還是幹了,既然做了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提到的那隻鸚鵡有這麼厲害,我到想見識見識。」

  狐狸小五說:「可不是,自從它一來,草原上的格局都被打亂了,如果沒有它,我們也不會團結在一起捕獵,還像以前那樣各自為戰,也就不至於去偷襲人類的牧場,捅這麼大婁子了。」狐狸小五一句沒提,統領食草動物的鸚鵡,就是高老師自己家的那隻鸚鵡,它認為人都是自私的,倘若知道是自己家的鸚鵡,必然要袒護它,即使闖出再大的禍也不會受到責備,說不定還為它的所作所為沾沾自喜:看我們家的鸚鵡多有出息,都能統領草原上的食草動物了。所以狐狸小五把自己一方惹出事端的責任,一股腦推在了鸚鵡身上,看看高老師怎麼處理這件事。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我是您一名忠實的學生,不知道您有沒有印象?我記得您在課堂上講過,世界上所有的動物,包括人類在內都是平等的,都有生存的權利。現在我們遇上了生存危機,得不到足夠的食物,隨時面臨被餓死的危險,勞煩高老師為我們呼籲一下,幫我們解決食物問題。」

  高先生說:「沒有問題,作為你們的老師我有這個義務,但主要還得依靠你們自己。誰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有壓力,不排除人類,不努力就會被淘汰,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適者生存是永恆不變的真理。仔細想想,食草動物的通力合作不失為一種進步,你們也要與時俱進跟緊時代步伐,不然就會被歷史所拋棄。你知道嗎,在我們這個星球上,每過一小時就會有不少於3個物種滅絕,這是真事我沒有嚇唬你。」

  狐狸小五說:「靠我們自己,那我們只能繼續襲擊你們人類的牧場,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其它獲取食物的辦法了。」

  高先生把臉一沉:「這樣做的下場,只能讓你們死的更快,這是我的忠告,你最好別當耳旁風。人類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樣,不要自討苦吃。其實競爭一直都存在著,之前你們捕獵時要追上獵物,必須在速度上超過對方,而獵物想要保命不被吃掉,就要拼盡全力奔跑。被捕到的也就是被淘汰的,逃脫追捕的才是勝利者,這就是競爭,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人人都要遵守,也必須遵守。我說這些是想奉勸你們不要亂來,免得惹火燒身,到時候倒霉的是你們自己。不過我還是會為你們呼籲的,讓更多的人了解你們目前的艱難處境,儘可能想出好的解決辦法,在這段時間裡你們好自為之吧,我要回去了。」

  狐狸小五見高老師要走,急忙問:「您現在就走,不去見那隻鸚鵡了?」

  「今天就算了,有時間再說。」高先生上車吩咐一起來的兩個人:「我們回去。

  動物在這段時間裡的變化讓高先生吃驚不小,在狐狸面前他儘量忍住,不讓自己激動的情緒表現出來。原本以為發生在牧場裡的事只是個意外,他甚至懷疑過牧場裡牛仔的描述,故意誇大了動物們的能力,用來降低自己沒有保護好牲畜的責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動物們已經懂得團結就是力量的道理了,這無疑是自己在動物教學領域裡的一大突破,一個新時代的開始,作為這些動物的老師,他有理由為自己學生取得的進步感到驕傲。可這一進步所帶來的問題仍然要解決,而且一定得快。食肉動物再不能像以往那樣,輕易捕捉到自己需要的獵物是不爭的事實,捕不到獵物就要餓肚子,餓著肚子就無法哺育下一代,這樣下去它們的數量就會隨之快速減少甚至滅絕。當然,它們不會坐以待斃等著餓死,肯定要另謀出路,比如攻擊牧場裡的牲畜,這種事註定是要發生的,俗話說兔子急了咬人,何況一群天生兇殘的猛獸。食肉動物主導地位的喪失,必然造成食草動物種群的暴增,這樣一來,草原上原本和諧的生態環境就被打亂了,一定要在短時間內想出解決的辦法,不然自己不僅得不到應有的讚賞,還會成為眾人指責的對象。對於這一點高先生沒什麼可擔心的,動物們在沒有人直接授意的情況下都懂得團結了,而在講明道理之後,也一定會接受勸說恢復原來的秩序,高先生堅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自己的主人高先生來到了大草原,鸚鵡知道的比狐狸它們還早,傳話的雲雀里飛的最快的一隻,首先把消息報告給了它:「動物學校里的高老師來咱的大草原了,詢問偷襲牧場的那幫傢伙在哪,找它們了解情況。」

  「偷襲牧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那群食肉動物被我們逼的沒有辦法,走投無路狗急跳牆,盯上了人類牧場裡的牲畜,這叫罪有應得,等著看人類怎麼收拾它們吧。」鸚鵡想起自己找它們談判時的情景,當時一個個不可一世的樣子,想起來就讓人生氣,看不起我,你們誰都別想好過!高先生來到了大草原,自己是不是應該去見上一面,讓他看看我現在已經成了食草動物的統帥,不再是原來那隻嘰嘰喳喳惹人厭煩的寵物了。高先生如果知道我的近況會怎麼想,接受還是反對,會因為自己家的寵物有了今天的地位感到驕傲呢,還是會指責我破壞了草原上的平靜,而有損他的社會形象?應該讓他知道,我鸚鵡的能力一點不比他那個烏鴉勇為差,甚至更強。它的擁護者僅限於飛禽,而草原上的食草動物包括部分飛禽都聽從我的指揮,並且成績斐然,已經逼得食肉動物,不得不離開草原把目標轉向其它地方去了。正在猶豫的時候又得到消息,高先生已經乘車離開大草原了。鸚鵡心想:走就走吧,以後有的是機會,問題沒有解決之前肯定會再來的。

  看見高先生回來了,大夥都圍攏過來尋問:「怎麼樣,調查清楚了嗎?是所有的動物聯合在一起,襲擊了牧場裡的牲畜嗎?」高先生臉上堆笑:「搞清楚了,牧場裡的牛仔沒有撒謊,確實是動物們合夥襲擊的牧場,但不是全部,來的都是食肉動物,食草動物吃草不吃肉,它們不會參加這樣的行動。」


  得到了高先生的證實,人們更加驚奇了:「世界上果然有這麼離奇的事,簡直讓人沒辦法接受。」

  「還有比這離奇的,你們知道食肉動物為什麼會團結在一起,襲擊牧場裡的牲畜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猜不出個所以然,都把眼睛盯著高先生。

  「因為它們捕不到獵物餓得受不了,萬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不對呀,大草原上有那麼多野生動物,怎麼會挨餓呢?」

  高先生得意地說:「因為食草動物先團結起來了,它們有組織的共同抵禦食肉動物的捕殺,而且異常勇猛,食肉動物招架不住,這才轉移目標盯上了牧場裡的牲畜。」

  「越說越離奇了,它們哪裡還是動物哇,這不和早期的原始人類,部落之間的爭鬥差不多了,應該叫戰爭才對。」

  高先生說:「我也這樣認為,應該是發生在動物之間的一場原始戰爭。」

  「高先生你一定要想辦法解決,不能讓它們像這樣發展下去,到時候那些在大草原上生活不下去的野生動物,到處亂跑可就麻煩了。」

  「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動物終究是動物,怎麼可能斗得過我們人類。我現在馬上去相關部門做詳細的說明,商量出一個具體的解決辦法。大草原上的動物多數都聽過我的課,是我的學生,我想它們應該能接受我的建議,恢復原來的生活秩序,那才是屬於它們自己生活。」

  第二天,自認為做足了充分準備的高先生,又帶著兩個人來到了大草原,他吩咐雲雀分別通知食肉動物和食草動物,在事先選好的一處寬敞的場地上聽他講話。時間不長狐狸小五和雄獅帶著它們的團隊來了,緊跟著食草動物也來了,從遠處看食草動物的隊伍,確實比人們印象里兇狠殘忍的食肉動物威猛的多,而且數量龐大是食肉動物的十幾倍,怪不得自從食草動物組織起來之後,它們只能餓肚子了。

  狐狸小五顛顛地跑到高先生面前,先問了一聲好:「高老師好!我們的人都到齊了。」

  高先生讓它在一旁等著,再看食草動物的隊伍,始終沒有一個站出來和自己打招呼,低頭問狐狸:「你說的那隻鸚鵡來了嗎,我怎麼沒看見?」

  「它一定不敢見您。」

  「不敢見我,為什麼?」

  「因為——因為它就是你們家養的那隻鸚鵡。」

  「啊!我們家的那隻鸚鵡,你肯定?」高先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事你早就知道,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狐狸小五磨嘰半天才說:「早說出來怕您偏袒它們。」

  「就你賊心眼多!」高先生此時的心情很複雜,說不清到底什麼滋味:自己家那隻整天喋喋不休吵得人心煩的鸚鵡,離家出走之後,居然在外邊拉起隊伍來了,真想不到。昨天狐狸代表食肉動物來和自己見面,就夠出乎意料的了,今天又冒出來自己家的鸚鵡,看來這個世界確實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大喊一聲:「金剛鸚鵡,你給我出來!」

  聽見高先生叫自己,鸚鵡這才從長頸鹿頭上的鹿角後邊探出身來:「高老師,你好!」

  「高老師,在家時你不總叫我靜綺爸爸嗎,怎麼今天改稱呼高老師了?」

  鸚鵡說:「大家都叫你高老師,我也只能這麼跟著叫,再稱呼靜綺爸爸,顯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比別人近,」鸚鵡指指對面的雄獅,「那樣你再說什麼,它們就會覺得帶有傾向性認為不公平,事情就變複雜了。另外,我確實和你學了不少的知識,叫一聲老師也是應該的。」

  高先生知道鸚鵡在故意疏遠自己,也是一種示威:如今我率領著這麼一支聲勢浩大的團隊,你能把我怎麼樣?我再也不是你們家那隻,隨便被人指責嘲諷的鸚鵡了。想到這裡高先生說:「你多慮了,今天我是為了恢復這片大草原上安定祥和的秩序來的,不是來和你敘舊的。雖然你是我克隆出來的,我也為自己能克隆出,像你這樣一隻有作為的鸚鵡感到驕傲,但我絕不會為了你帶半點的私心。好了,你們誰先說?」

  「我來!」雄獅第一個搶著說道:「草原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它鸚鵡一手造成的,在它沒來之前我們一直生活的很幸福,大家吃喝不愁安居樂業,可以無憂無慮地生兒育女撫養自己的下一代。可自從它來到以後,這裡的一切都改變了,我們連基本的飲食都無法保證,更別提其它的了。它就是破壞草原安定團結大好局面的罪魁禍首,我們強烈要求把它趕出大草原,永遠不要再回來!」

  「你胡說!什麼安居樂業,你們食肉動物的安居樂業,是建立在我們食草動物生死離別痛苦之上的。殺害我們的幼崽,用來哺育你們自己的兒女,還說什麼安居樂業,那叫喪心病狂!連最起碼的同情心都沒有,你們懂得什麼叫平等嗎?生存是我們應有的權利,誰都別想剝奪我們的生存權!你們倒安居樂業了,可誰來關心我們的死活,難道我們只能用任人宰割,來換取大草原上的安定祥和嗎?像這樣血淋淋的安定祥和,是你們想要的不是我們!高老師你說,我們要求平等有錯嗎?要求維護我們生存的權利有錯嗎?」


  高先生萬萬沒想到,它們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它們還是動物嗎?看來今天的問題沒辦法解決,只能改日再說了,面對鸚鵡的步步緊逼,他只好說:「你說的沒錯。」

  鸚鵡不肯輕易罷手,繼續說道:「動物語言學校里明文規定,傷害其它動物性命者死,並且要被當眾分食,所以在學校里才很少出現相互傷害的行為。我們要求在大草原上也實行這一規定,像你們人類法律里講的,殺人者償命,只有這樣才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平等祥和的局面,高老師你說對嗎?」

  鸚鵡的話剛說完,雄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緒,它猛地往前一躥,就要撲向頭上站著鸚鵡的長頸鹿,被獵豹在身後死死地咬住尾巴才沒有得逞。狐狸小五連忙勸道:「獅兄,要冷靜,現在雙方在商量解決問題的辦法,不能動武,你這樣做只會讓我們陷入被動,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雄獅雙掌刨地怒吼道:「我就算讓它們當場踢死,也比慢慢的餓死強。我看出來了,這隻破鸚鵡一點活路都不給咱們留,按照它的邏輯我們只能等死了!」

  狐狸小五說:「瞧你說的,它鸚鵡來大草原這麼長時間了,咱不都活的好好的嗎,哪能讓它幾句話就把咱說死了,你先聽聽高老師什麼意思。」

  高先生意識到問題很棘手,無論怎麼解決都會傷害到另外一方的利益,要想做到雙方都滿意根本不可能。他對鸚鵡說:「你說它們的安居樂業,是建立在以你們生命為代價的基礎上的,這沒錯,事實的確如此。你要求獲得生存的權利,這也沒錯。可你想過沒有,你們的生存權得到保證了,而它們的生存權就被剝奪了呀。」

  「它們的生存權誰剝奪的,是我們嗎?」

  「得不到食物它們就會挨餓,生命就會受到威脅,這不等於被剝奪了生存的權利嗎?」

  鸚鵡說:「高老師我問你,是我們的生命重要,還是它們的食物重要?你們人類也需要食物,倘若大家為了獲取食物,都去傷害別人的生命,還要法律幹什麼,誰還會努力工作?食物要用勞動去換取,比如你們人類,而不應該靠掠奪和殺戮來獲得。」

  「你們也沒有付出勞動,為什麼就可以得到食物?」雄獅大聲說道。

  鸚鵡「哼」了一聲:「我們吃的是草,草屬於植物,是天然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它沒有生命,感覺不到痛苦,它是上帝賜予我們用來做食物的,願意的話你們也可以吃草,沒有人攔著你們。」

  狐狸小五搶在雄獅前面說:「誰說植物沒有生命,有生死過程的物質就有生命,樹上的年輪就是最好的證明。你們食草動物有生存權,我們也要捍衛自己得到食物的權利,獲取應得的食物屬於天賦權利,和生存權一樣神聖不可侵犯,任何人都無權剝奪!說草是上帝賜予你們的食物,要我說你們和那些草沒有區別,也是天然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是上帝賜給我們的食物。」

  「說的好!」狐狸小五的隊友在身後給它鼓勁。

  高先生想這樣吵來吵去沒個頭了,打斷它們話:「你們都給我住口,不要吵了!我聽出來了,你們雙方誰都不願意放棄自己的權利,我警告你們,照這樣爭吵下去只能兩敗俱傷,作為你們的老師,我不想看到事情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他看眼站在長頸鹿頭上趾高氣揚的金剛鸚鵡:「表面上看你們一方現在占了上風,可事實上沒那麼簡單,時間一長問題就會暴露出來了。」

  鸚鵡不服:「在成功阻止它們的捕殺之後,我們的數量得以迅速增長;數量增長了,說明我們的實力在加強;實力加強了,才沒有人敢欺負我們,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會出現什麼問題?」

  高先生說:「你認為數量增長是實力的體現,我告訴你,草原的面積只有這麼大,你們食草動物如果像現在這樣,毫無節制地增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和它們一樣餓肚子。食肉動物的捕殺,對於你們來講也不全是壞事,它對你們自身的進化,身體素質的提高,都有很好的促進作用,可以保證存活下來的都是身強體壯健康的個體。」

  「高老師你什麼意思,這麼說我們還得感謝它們了?那麼我問你,如果一個歹徒用刀去砍了人,是不是也應該判他無罪呢,因為他的行為可以幫助被砍者跑得更快,身體變得更健康。」

  高先生被鸚鵡的話徹底激怒了:「豈有此理!動物就是動物和你們講不清楚。」想不到曾經的寵物在得勢之後,會變得如此狂妄自大,和小人得志窮人咋富一個德性。高先生一生氣轉身回到車裡,吩咐道:「我們走!」

  狐狸小五和雄獅一看高老師要走,急了:「高老師您別走哇,我們的食物問題還沒解決呢。」

  高先生隔著車窗好像在和鸚鵡慪氣,說道:「放心,我會通知牧場先幫你們解決一部分,其它的以後再想辦法。」

  鸚鵡飛到行駛的車頂上說:「高老師,不好意思惹你生氣了,我也是沒有辦法,事關兄弟們的身家性命不得不這樣,和在你們家做寵物的時候不一樣,我既然坐在了在這個位置上,就要盡我的職責。你跟狐狸說,要用牧場裡的牲畜幫它們解決食物問題,我覺得這事有些欠妥,牧場裡的牛羊也屬於食草動物,你這不是拿我們食草動物的生命送人情嗎。」

  高先生說:「我想做什麼還要得到你的同意嗎?鸚鵡你現在了不起了,管起我的事情來了。你給我記住,以後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我們認識。」說完不再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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