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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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姜弈反覆思忖著如何將那魚鱗甲與幽隱幻月兩件法寶據為己有。這兩件法寶自從入了他的眼,便讓他魂牽夢繞、愛不釋手。

  據他觀察,護甲與斗篷起碼是四階往上五階法寶。若能得此兩件絕世珍寶,往後遭遇危機,魚鱗甲便如同堅不可摧的堡壘,足以抵禦大部分凌厲的攻擊,成為他保命的依仗。而那幽隱幻月披風,能助在關鍵時刻助他金蟬脫殼、順利逃命。

  然而,欣喜之餘,難題也隨之而來。他絞盡腦汁,苦苦思索著該尋何等藉口。若謊稱在與魔物的激烈打鬥中,這兩件法寶不幸受損……或者乾脆說不小心遺失?恐瞞不過司徒驚鴻法眼。

  姜弈帶著滿心糾結一路疾馳,片刻未曾停歇。抬首間已望見上方隱隱亮光。忽然,身後毫無徵兆地爆發出一道刺目的金芒,緊接著,一股雄渾磅礴的波動仿若洶湧澎湃的浪潮,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

  姜弈心下大驚,他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著自己在洞穴里耽擱的時間太久。那司徒老頭該不是以為他已殞命其中。故而不等他出來,便要啟動八卦盤修復法陣?

  這般情形下,他身身處這法陣影響範圍內,豈不是要做池中的殃魚,遭受那莫名的牽連?

  此刻,容不得他再有半分遲疑。也顧不上回頭張望,他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不遠處那出口,緊接著,他再度提氣加速朝著洞口衝去。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雄渾推力從身後洶湧襲來。那股強大的波動,恰似一隻來自深淵地底的無形巨手,毫不留情地將他從幽深的淵底一把狠狠拍了出去。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翻滾著飛出了洞口。

  待姜弈踉蹌著穩住身形,只覺渾身骨頭似斷了數根,劇痛鑽心。本想著此番立下大功,定要風風光光地閃亮登場,如同王者凱旋而歸,卻不想如今這般模樣,竟是如此的狼狽不堪。

  他回首望去,先前那深邃漆黑、仿若無盡深淵的所在,竟突兀地消失不見,唯餘一道溝壑橫亘眼前。姜弈呆呆地站在原地,滿心的疑惑與茫然,口中喃喃自語:「黑淵何在?大陣又去了何處?我究竟是從哪裡出來的?」

  旁側眾人,本皆以為姜弈已葬身那深淵洞中,此刻見他現身,皆是又驚又喜,紛紛圍攏上前。熊劍主大步流星而來,邊走邊放聲大笑,那笑聲震得周圍空氣都似有了波動。

  轉瞬,他已至姜弈身前,抬手便是重重一掌拍在姜弈肩頭。這一掌勁道雄渾,仿若有千鈞之重,姜弈本就受傷的身軀哪堪這般重擊,體內骨骼「咔咔」作響,疼得他臉色瞬間煞白。

  熊劍主卻似未覺,依舊自顧自地說道:「不過是斷了幾根骨頭,小子,你不錯!」

  周圍眾人見狀,亦是連連點頭,皆對熊劍主之言表示贊同。姜弈強忍著疼痛,嘴角擠出一絲笑容,拱手道:「多謝熊劍主誇獎,晚輩不過是盡了些綿薄之力罷了。敢問熊劍主,那血靈宗可是已然退去?」

  熊劍主聞聽此言,臉色瞬間一沉,冷哼一聲道:「哼,那左冷,看似道貌岸然,實則不知耍了些什麼奸詐花招,如今早已不見蹤影。」

  此時,司徒驚鴻面帶微笑,緩緩走上前來,目光溫和地看著姜弈,開口問道:「你與我宗門因果糾纏甚多,如今可願加入我四象劍宗?」

  姜弈心下一動,想到那下方封禁之物,自己與它的關聯尚未明晰,留在這四象劍宗,好歹也算是個不錯的安身之所。再者,日後還能尋機來此吸納些灰氣,擒捉些魔頭,用以提升自身神魂之力。

  這般想著,他當即不再猶豫,上前一步,恭敬地作揖行禮,回道:「弟子願意加入四象劍宗!」

  司徒驚鴻手撫下頜那一小撮鬍鬚,微微點頭,眼中滿是欣慰之色,說道:「甚好。掌門一脈至今尚無弟子傳承。當初掌門將令牌交予你帶回,便意味著你已是掌門親定的傳人了。」

  姜弈聞言,不禁微微一訝,心中暗自思忖:上一次來這四相劍宗時,這老頭對此事可是隻字未提。想必是上次見他定是上次看他資質普通其貌不揚,故而未將此事放在心上。此番自己為四相劍宗立下大功,這才得了重視!

  姜弈面上並未顯露出絲毫不滿之色,只是開口問道:「這血氣究竟從何而來?為何撞上大陣後,會化作灰氣湧入那深淵之中?」

  司徒驚鴻聞言,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此血氣之中,摻雜了太多的怨念、憤怒、不甘以及諸般欲望等不潔之物。我宗大陣雖有抵禦外物之力,卻也並非萬能。至於這血氣的源頭……」司徒驚鴻說到此處,便止住了話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姜弈心中實則有諸多疑問,比如那血靈宗一直進行的血祭之舉,是否與這封印的怪物有所關聯?這血氣是機緣巧合被吸引至此,還是血靈宗蓄意謀劃的結果?他本欲繼續追問,可抬眼間看到周圍眾多弟子,便強忍住了滿心的好奇。


  很顯然,這些弟子也是才知曉後山出現了黑淵之事,至於那深處封禁之物,更是無人知曉其存在。

  司徒驚鴻仿若看透了姜弈的心思,微微點頭,目光重新在姜弈身上打量一番,然後緩緩開口道:「這深淵之事,往後莫要再提。明日便正式為你辦理掌門收徒的事宜。至於那兩件法寶……」

  未等司徒驚鴻把話說完,姜弈心中一急,連忙開口打斷道:「弟子此番冒險深入絕地,所幸未曾辜負司徒劍主的囑託。在折返途中,卻遭遇魔頭的拼死阻攔。弟子一路與其苦苦周旋,也不知為何突發爆炸,弟子險些就難以脫身命喪其中。」

  司徒驚鴻聞聽此言,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愧色。他心中清楚,當初自己以為姜弈已死在洞內,故而貿然開啟了八卦盤,險些將姜弈置於險地。

  姜弈抓住司徒驚鴻慚愧的時機,手中亮出魚鱗甲與幽隱幻月兩件法寶,臉上擺出一副頗為感慨的神情,醞釀了一下情緒後,說道:

  「當時弟子被那魔頭緊緊糾纏,多虧了這件斗篷,多次在生死關頭護住了弟子性命。後來爆炸發生之時,又是這件護甲挺身而出,為弟子擋住了那致命一擊。這兩件法寶,對弟子而言,猶如救命恩人一般……」

  姜弈一邊說著,一邊滿臉不舍地望著手中兩件法寶,一隻手還輕輕在其上摩挲著,那神情仿若這兩件法寶是他的心肝寶貝,恨不得時刻與之相伴,同食同寢,片刻也不分離。

  姜弈這般直白的「想要」之意,被三位劍主瞧得清清楚楚,三人臉上神色各異……。

  熊劍主剛剛誇讚完姜弈,此刻卻張大了嘴巴,滿臉皆是吃驚之色;一旁的女子胡銳兒,貝齒輕咬下唇,臉上滿是鄙夷不屑的神情;司徒驚鴻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

  「咳咳……」司徒驚鴻輕咳兩聲,打破了這略顯尷尬的局面,開口說道:「關於這兩件法寶,本就是掌門留下之物。老夫原本的意思,便是交由掌門一脈保管……」

  姜弈一聽,滿臉羞愧,只覺自己剛才的那番表演實在是太過浮誇,仿若一個跳樑小丑一般,尷尬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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