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忽做憑空獅子吼
油紙傘在空中翻轉，終於無力跌落，桐油泡過的傘面跌在地上，濺起泥點與草屑。
於是第二刀出！
張教頭沉默地看著那道白青色的旋風再次沖入青衫漢子中，掀起一陣血雨。
為什麼沒有氣血運轉？
明明是肉身殺伐手段，可為什麼沒有一絲氣血的運轉，也沒有靈氣的流動？
甚至全神貫注凝視下瞥到的幾瞬刀影里，竟是找不到半點武學招式的影子！
人影如秋日的麥子一般折斷倒塌，利刃經過骨頭和血肉的聲音混合著慘嚎刺激著張教頭的心臟。
第三刀！
精鋼打造的長刀閃爍著青色的光芒如秋水一般流過，仿佛洪災收割著生命。
十四青衫漢子中最後一人捂著斷了的手腕，厲聲慘嚎。
張教頭依舊沒有動作。
呼吸從急促變得逐漸平穩，聽從心的指揮安靜地按照某種神秘的節奏律動。
青光迴旋，白袍翻動。
胸膛破開的屍身倒在地上。
砰！
怦！
心跳聲終於和某種神奇的節奏開始應和。
四品！
四品武夫！
張教頭感受到了天地和身軀的歡喜！那困住他的藩籬，竟是在看到這既無氣血又無靈氣的少年一刀後轟然破開！
舊日廝殺留下的暗傷與練功不當的內傷在此刻悉數化解，身上仿佛卸下沉重的枷鎖。像是新生的螻蟻第一次爬出洞穴，第一次放下口中的食物，違背身軀的本能，抬起頭顱仰望而見青天！
天地間的靈氣向著經脈湧入，仿佛是大河在夏日暴雨下沖開山嶺，重新通開乾涸的入海河道，歡騰奔流！
張教頭忍不住喜極而泣，而後長嘯，繼而喃喃自語。
「哈哈哈哈哈！」
……
「原來……這就是超凡麼？」
從頭到尾拄著的長刀終於出鞘，那意外得來的一點陽煞鐵精終於在私下裡改過的刀鋒上綻放出猩紅的光芒，氣血混合著天地的靈氣注入長刀，激發出無窮的煞氣。
張教頭提著長刀，雙眸赤紅，笑吟吟走向那場中已經停下的白袍少年。
長刀熾熱已極，以至於雨水甫一落下，便如一粒真珠落在石上四處沸騰滾動，隨即化作一縷白霧蒸騰。
……
江遜拾起落地的油紙傘，重新舉起遮住頭頂。
不好！
剛才出手的時候，光顧著耍刀，沒注意到這傘落地了！傘骨斷了兩根……若是被阿止看到了……定是要絮絮叨叨個沒完。
不成，得想個法子！
江遜垂下傘，偷偷回頭瞥了一眼，發現自家童僕還在專心致志從屍身上摸走銅錢和銀兩，終於放下心來。
張教頭甩一個刀花，空中一道紅光畫出一個橢圓，長刀向下，雙手微抱施禮，從容無比，氣勢昂揚。
既然晉升四品，破開凡俗，自然要有四品超凡的氣度。
「在下張敬山，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江遜垂眸，向著那如山一般的氣勢所在行去。
「江遜。」
很簡單的回答，依舊如前一般清冷，對著這如山一般的氣勢沒有絲毫變化。
張敬山大笑，氣勢愈發圓滿，點頭道：「好名字，好少年，好快的刀。」
張敬山驀地收斂笑容，嚴肅搖頭，微微嘆息道：
「嘖，可惜，可惜。」
「閣下的路數的確詭異，身法和匿氣功夫實在是我平生未見……可只要未入超凡，萬般手段也不過水月鏡花。」
「我已入超凡，今日閣下縱使再有手段，還是要死於此地……豈不是可惜？」
張敬山嘴上不停，腳下已是穩穩站住，手上長刀架勢也隱隱成型。
江遜不答話，只緩緩向前，左腳輕輕一偏，避開腳下的泥坑。
一道紅芒掠過！
張敬山口中雖是風度翩翩，氣度絕佳，可下手卻狠辣至極，只覷得機會便上前偷襲！
像他這樣的人，年少從地痞堆里出來，即便是披上張家教頭的一身半長青衫，擺出一副教頭氣派，前呼後擁受人恭維，可畢竟骨子裡的地痞氣質哪裡是能磨得去的？
愈是自卑的人，往往得了權勢與力量便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派頭，顯露出比常人更謙遜的模樣掩飾。
這一刀來的刁鑽！
自下而上撩刀，靈氣與氣血附在其上，熾熱的刀芒比長刀本身更為先至！
江遜回退不及，手忙腳亂，右腳還未上步踏實，只好半途落下，踏入泥濘之中。江遜左手揮傘先行遮蔽，右手長刀隨即架上。
在漫天的雨絲中，那油紙傘竟是承受不住那極致的溫度，竹製的傘骨與桐油泡製的傘面燃起火焰，轉瞬便燒做黑炭白灰！
附著著熾熱靈氣與氣血的長刀連片刻的阻擋也沒有便向著傘後的江遜斬去！
江遜連忙轉手變招，揮刀格擋。
張敬山低哼一聲，手中長刀愈發熾熱，竟是將江遜手中長刀斬成兩截！
江遜退後半步，鬢邊的發有一絲焦灼。
張敬山得勢不饒人，欺身又是一刀斬下！
江遜左足發力，輕飄飄向後躍出三丈。
本來只想著掩飾一下那油紙傘不小心被摔斷，可眼前這個叫張什麼山的人竟然臨陣突破，玩了一手火刀，將它燒成灰燼。
這就再好不過了，阿止定然看不出來自己先前疏忽將傘不小心摔壞，簡直妙哉！
江遜微笑大讚道：
「好刀！好刀！那個張什麼三，你的刀不錯，我很喜歡。」
張敬山不答，臉上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
眼前這小鬼，偶然靠身法輕功躲開一刀，居然如此囂張！自己向他通報姓名，卻如此羞辱自己，接下來擒住他，定要叫這小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敬山運起體內靈氣，足下狠狠在草地上踏出一個足印，整個人仿佛一隻怪鳥凌空撲食，急向江遜攻去。
江遜方欲後退，便聽得空中紅芒處一聲斷吼！
武夫如超凡，豈止是靈氣附著攻擊一途？諸多神通自然也隨功法流傳修行。
張敬山當年所得的功法，便有附著克敵的絕妙神通！
獅子吼！
胸腹間靈氣激盪，一股音浪隨著按照某種玄妙的律動如潮汐，轟然向四周擴散，震的人靈台錯亂，元神動盪！
於是第二刀出！
張教頭沉默地看著那道白青色的旋風再次沖入青衫漢子中，掀起一陣血雨。
為什麼沒有氣血運轉？
明明是肉身殺伐手段，可為什麼沒有一絲氣血的運轉，也沒有靈氣的流動？
甚至全神貫注凝視下瞥到的幾瞬刀影里，竟是找不到半點武學招式的影子！
人影如秋日的麥子一般折斷倒塌，利刃經過骨頭和血肉的聲音混合著慘嚎刺激著張教頭的心臟。
第三刀！
精鋼打造的長刀閃爍著青色的光芒如秋水一般流過，仿佛洪災收割著生命。
十四青衫漢子中最後一人捂著斷了的手腕，厲聲慘嚎。
張教頭依舊沒有動作。
呼吸從急促變得逐漸平穩，聽從心的指揮安靜地按照某種神秘的節奏律動。
青光迴旋，白袍翻動。
胸膛破開的屍身倒在地上。
砰！
怦！
心跳聲終於和某種神奇的節奏開始應和。
四品！
四品武夫！
張教頭感受到了天地和身軀的歡喜！那困住他的藩籬，竟是在看到這既無氣血又無靈氣的少年一刀後轟然破開！
舊日廝殺留下的暗傷與練功不當的內傷在此刻悉數化解，身上仿佛卸下沉重的枷鎖。像是新生的螻蟻第一次爬出洞穴，第一次放下口中的食物，違背身軀的本能，抬起頭顱仰望而見青天！
天地間的靈氣向著經脈湧入，仿佛是大河在夏日暴雨下沖開山嶺，重新通開乾涸的入海河道，歡騰奔流！
張教頭忍不住喜極而泣，而後長嘯，繼而喃喃自語。
「哈哈哈哈哈！」
……
「原來……這就是超凡麼？」
從頭到尾拄著的長刀終於出鞘，那意外得來的一點陽煞鐵精終於在私下裡改過的刀鋒上綻放出猩紅的光芒，氣血混合著天地的靈氣注入長刀，激發出無窮的煞氣。
張教頭提著長刀，雙眸赤紅，笑吟吟走向那場中已經停下的白袍少年。
長刀熾熱已極，以至於雨水甫一落下，便如一粒真珠落在石上四處沸騰滾動，隨即化作一縷白霧蒸騰。
……
江遜拾起落地的油紙傘，重新舉起遮住頭頂。
不好！
剛才出手的時候，光顧著耍刀，沒注意到這傘落地了！傘骨斷了兩根……若是被阿止看到了……定是要絮絮叨叨個沒完。
不成，得想個法子！
江遜垂下傘，偷偷回頭瞥了一眼，發現自家童僕還在專心致志從屍身上摸走銅錢和銀兩，終於放下心來。
張教頭甩一個刀花，空中一道紅光畫出一個橢圓，長刀向下，雙手微抱施禮，從容無比，氣勢昂揚。
既然晉升四品，破開凡俗，自然要有四品超凡的氣度。
「在下張敬山，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江遜垂眸，向著那如山一般的氣勢所在行去。
「江遜。」
很簡單的回答，依舊如前一般清冷，對著這如山一般的氣勢沒有絲毫變化。
張敬山大笑，氣勢愈發圓滿，點頭道：「好名字，好少年，好快的刀。」
張敬山驀地收斂笑容，嚴肅搖頭，微微嘆息道：
「嘖，可惜，可惜。」
「閣下的路數的確詭異，身法和匿氣功夫實在是我平生未見……可只要未入超凡，萬般手段也不過水月鏡花。」
「我已入超凡，今日閣下縱使再有手段，還是要死於此地……豈不是可惜？」
張敬山嘴上不停，腳下已是穩穩站住，手上長刀架勢也隱隱成型。
江遜不答話，只緩緩向前，左腳輕輕一偏，避開腳下的泥坑。
一道紅芒掠過！
張敬山口中雖是風度翩翩，氣度絕佳，可下手卻狠辣至極，只覷得機會便上前偷襲！
像他這樣的人，年少從地痞堆里出來，即便是披上張家教頭的一身半長青衫，擺出一副教頭氣派，前呼後擁受人恭維，可畢竟骨子裡的地痞氣質哪裡是能磨得去的？
愈是自卑的人，往往得了權勢與力量便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派頭，顯露出比常人更謙遜的模樣掩飾。
這一刀來的刁鑽！
自下而上撩刀，靈氣與氣血附在其上，熾熱的刀芒比長刀本身更為先至！
江遜回退不及，手忙腳亂，右腳還未上步踏實，只好半途落下，踏入泥濘之中。江遜左手揮傘先行遮蔽，右手長刀隨即架上。
在漫天的雨絲中，那油紙傘竟是承受不住那極致的溫度，竹製的傘骨與桐油泡製的傘面燃起火焰，轉瞬便燒做黑炭白灰！
附著著熾熱靈氣與氣血的長刀連片刻的阻擋也沒有便向著傘後的江遜斬去！
江遜連忙轉手變招，揮刀格擋。
張敬山低哼一聲，手中長刀愈發熾熱，竟是將江遜手中長刀斬成兩截！
江遜退後半步，鬢邊的發有一絲焦灼。
張敬山得勢不饒人，欺身又是一刀斬下！
江遜左足發力，輕飄飄向後躍出三丈。
本來只想著掩飾一下那油紙傘不小心被摔斷，可眼前這個叫張什麼山的人竟然臨陣突破，玩了一手火刀，將它燒成灰燼。
這就再好不過了，阿止定然看不出來自己先前疏忽將傘不小心摔壞，簡直妙哉！
江遜微笑大讚道：
「好刀！好刀！那個張什麼三，你的刀不錯，我很喜歡。」
張敬山不答，臉上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
眼前這小鬼，偶然靠身法輕功躲開一刀，居然如此囂張！自己向他通報姓名，卻如此羞辱自己，接下來擒住他，定要叫這小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敬山運起體內靈氣，足下狠狠在草地上踏出一個足印，整個人仿佛一隻怪鳥凌空撲食，急向江遜攻去。
江遜方欲後退，便聽得空中紅芒處一聲斷吼！
武夫如超凡，豈止是靈氣附著攻擊一途？諸多神通自然也隨功法流傳修行。
張敬山當年所得的功法，便有附著克敵的絕妙神通！
獅子吼！
胸腹間靈氣激盪，一股音浪隨著按照某種玄妙的律動如潮汐，轟然向四周擴散，震的人靈台錯亂，元神動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