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塊石頭
時間空間————
卜揭昏迷在一無所有的空間中，沒有日月在，沒有生命在，沒有風雨，沒有塵埃。
「醒來...醒來...」
不知何處響起的聲音迴蕩在整個空間，卜揭在迷迷糊糊中被吵醒，睜開眼看見一片沒有任何雜色的白，不似陽光般的刺眼，不似月光般的輕柔。
「我死了？」
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安靜的接受，不驚訝，不失望。
這是來自一個與時間賽跑失敗的病人，所具有的獨特品質。
卜揭的視線還有些模糊，也許作為已經死去的人就應該好好的閉眼休息，都已經看了一輩子了，也不能太貪心了。
想來也對，還是閉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一下，不辜負四周安靜的氛圍。
「醒來...醒來...」
莫名的聲音又在空間中響起，再次把卜揭喚醒。
這次聽的真切，聲音中沒有任何的情緒，不急切，不浮躁，也聽不出是男聲還是女聲，是老年還是少年。
撐起沉重的眼皮，一片白再次映入眼帘，對比上一次倒是清楚了不少，調轉視線卻什麼也沒有看到，除了白色還是白色。
單單是張開嘴也費了不少的力氣，對於一個死去的人來說，開口說話已經是破了天條了，不過天罰沒有降下罷了。
「你是誰？」
卜揭問起空間中另一個存在，卻沒聽到自己的聲音，也就不確定自己說了沒說，畢竟身體的各個設施早就已經壞掉了。
「我是時間...我是時間...」
莫名的聲音在空間中響起來回答問題。
聽到聲音的回答，思緒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飛的不知去向，腦海與眼前的一片白一模一樣，一時沒有辦法去思考。
許是心中勾起了什麼，許是腦中想起了什麼。
卜揭再次費力張開嘴，說出自己聽不到的聲音。
「我已經輸給你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這次莫名的聲音許久都沒有響起，卜揭以為是被問的啞口無言了，卻不知自己已經懸浮在空中，並且還在緩緩升高。
不過由於卜揭的身體機能已經失去了知覺，眼前只有一片白而又沒有參照物，所以一直沒有發現。
直到升高了十幾米，才停下不再上升。
「你沒輸...你沒輸...」
莫名的聲音回答了問題，並讓卜揭翻了個身，一睹身處空間的全貌。
直到此刻，卜揭才明白自己一直躺在一片無際的黑色水池上，水面倒映著一片無際的白色，還有正對著自己的倒影。
許是升的太高，許是視力本就不好。
望眼欲穿也看不清倒映出來的模糊身影。
不過，也不想去看身影是什麼樣了，死後就留給死後該有的體面，什麼樣子都不重要，是美是丑，是胖是瘦。
卜揭看著此方的天地，是非，對錯，陰陽，黑白。
回想自己的一生，卻又想不起來什麼了。
「你若是想讓我轉世，就讓我變成一塊石頭吧。」
不知冷熱，不知壽命，不會生病，不會哭泣。
這是卜揭生前就許下的願望。
莫名的聲音再次響起，回應著卜揭說出的要求。
「好，我等你...好，我等你...」
話落，卜揭從懸浮的空中迅速下墜，直直砸向黑色的池塘，砸進池塘中沒有任何的聲音，也沒有水中該有的窒息。
睜不開眼，聽不到聲，不見光，不知苦。
直到一片光亮奪目刺眼，此行的路途已到盡頭。
「二狗哥，嬸子叫你回家吃飯了。」
孩童稚嫩的聲音傳到耳朵中，卜揭睜開眼睛看到高聳入雲又枝繁葉茂的大樹，還有被樹枝擋住一部分的蔚藍天空。
真是久違的天空了，但看上去貌似沒有回憶中的天空美，不過對於死掉的人來說還有什麼可要求的呢。
緊接著，一股水柱澆到卜揭的頭上，感覺不到是冷是熱，也感覺不到任何的別樣感受。
「二狗哥，別尿了，嬸子催你回家，說再不回去打斷你的狗腿！」孩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似是帶著一些急切。
「知道了，知道了。」
這道聲音倒是離的很近，卜揭轉移了一下視線，看到一個正在提褲子的孩童，應該就是遠處所喊的二狗了。
眼見二狗孩童的背影漸行漸遠，樹下也恢復了平靜，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沒有吵鬧，沒有人往。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喘氣聲把卜揭吵醒，睜開眼睛一看，是一條大黃狗在對著自己聞來聞去。
最後，很幸運。
卜揭被大黃狗選中，叼在嘴裡帶回了主子家，扔在院子中央的一地石頭中，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大黃，你這死狗又亂跑，再晚點回來就不給你吃飯了。」
一個孩童端著飯碗從屋子中走出來，嘴裡還在教訓著大黃狗，狗窩前有一個葫蘆瓢，沒猜錯就是狗的飯碗了。
「你今天有福氣了，你二狗哥給你留下一塊肉片，慢點吃別噎著。」
許是大黃狗聽懂了，尾巴搖的像是一個電風扇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孩童手裡的碗。
卜揭則是安靜的在一旁看著，認出了孩童是誰，正是在樹下看到的二狗孩童，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遇上了他，不過也無所謂了。
在把碗倒在瓢中後，二狗拍了拍大黃狗的狗頭，倒是頗似一個家長。
「大黃，我早就說過，跟著我混，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
這邊還在激情演講，屋中那邊已經破空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渾厚。
「二狗，你又死哪去了，碗拿回來！」
聽到女子的聲音，二狗孩童渾身一抖，立刻馬不停蹄的拿著碗跑回屋中，全然沒有剛才耀武揚威的模樣。
自然是少不了一頓責罵，屋子中傳出女子充滿怒氣的聲音，還有二狗孩童膽怯辯解的聲音。
家中的勞務活忙完，下午就是二狗孩童的遊玩時間，一出家裡的大門就能聽到響徹雲霄的笑聲，可以說是天大地大任他遨遊了。
二狗孩童出去沒多久，幾個婦人就來到家中，衝著屋子裡叫喊。
「春梅！春梅，我們來了！」
聽到幾個婦人的叫喊聲，屋子中走出來一個皮膚有些黑的女子，應該就是家裡的女主人，二狗孩童的母后了。
卜揭昏迷在一無所有的空間中，沒有日月在，沒有生命在，沒有風雨，沒有塵埃。
「醒來...醒來...」
不知何處響起的聲音迴蕩在整個空間，卜揭在迷迷糊糊中被吵醒，睜開眼看見一片沒有任何雜色的白，不似陽光般的刺眼，不似月光般的輕柔。
「我死了？」
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安靜的接受，不驚訝，不失望。
這是來自一個與時間賽跑失敗的病人，所具有的獨特品質。
卜揭的視線還有些模糊，也許作為已經死去的人就應該好好的閉眼休息，都已經看了一輩子了，也不能太貪心了。
想來也對，還是閉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一下，不辜負四周安靜的氛圍。
「醒來...醒來...」
莫名的聲音又在空間中響起，再次把卜揭喚醒。
這次聽的真切，聲音中沒有任何的情緒，不急切，不浮躁，也聽不出是男聲還是女聲，是老年還是少年。
撐起沉重的眼皮，一片白再次映入眼帘，對比上一次倒是清楚了不少，調轉視線卻什麼也沒有看到，除了白色還是白色。
單單是張開嘴也費了不少的力氣，對於一個死去的人來說，開口說話已經是破了天條了，不過天罰沒有降下罷了。
「你是誰？」
卜揭問起空間中另一個存在，卻沒聽到自己的聲音，也就不確定自己說了沒說，畢竟身體的各個設施早就已經壞掉了。
「我是時間...我是時間...」
莫名的聲音在空間中響起來回答問題。
聽到聲音的回答，思緒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飛的不知去向，腦海與眼前的一片白一模一樣，一時沒有辦法去思考。
許是心中勾起了什麼，許是腦中想起了什麼。
卜揭再次費力張開嘴，說出自己聽不到的聲音。
「我已經輸給你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這次莫名的聲音許久都沒有響起，卜揭以為是被問的啞口無言了，卻不知自己已經懸浮在空中，並且還在緩緩升高。
不過由於卜揭的身體機能已經失去了知覺，眼前只有一片白而又沒有參照物，所以一直沒有發現。
直到升高了十幾米，才停下不再上升。
「你沒輸...你沒輸...」
莫名的聲音回答了問題，並讓卜揭翻了個身，一睹身處空間的全貌。
直到此刻，卜揭才明白自己一直躺在一片無際的黑色水池上，水面倒映著一片無際的白色，還有正對著自己的倒影。
許是升的太高，許是視力本就不好。
望眼欲穿也看不清倒映出來的模糊身影。
不過，也不想去看身影是什麼樣了，死後就留給死後該有的體面，什麼樣子都不重要，是美是丑，是胖是瘦。
卜揭看著此方的天地，是非，對錯，陰陽，黑白。
回想自己的一生，卻又想不起來什麼了。
「你若是想讓我轉世，就讓我變成一塊石頭吧。」
不知冷熱，不知壽命，不會生病，不會哭泣。
這是卜揭生前就許下的願望。
莫名的聲音再次響起，回應著卜揭說出的要求。
「好，我等你...好，我等你...」
話落，卜揭從懸浮的空中迅速下墜，直直砸向黑色的池塘，砸進池塘中沒有任何的聲音，也沒有水中該有的窒息。
睜不開眼，聽不到聲，不見光，不知苦。
直到一片光亮奪目刺眼，此行的路途已到盡頭。
「二狗哥，嬸子叫你回家吃飯了。」
孩童稚嫩的聲音傳到耳朵中，卜揭睜開眼睛看到高聳入雲又枝繁葉茂的大樹，還有被樹枝擋住一部分的蔚藍天空。
真是久違的天空了，但看上去貌似沒有回憶中的天空美，不過對於死掉的人來說還有什麼可要求的呢。
緊接著，一股水柱澆到卜揭的頭上，感覺不到是冷是熱，也感覺不到任何的別樣感受。
「二狗哥，別尿了，嬸子催你回家，說再不回去打斷你的狗腿！」孩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似是帶著一些急切。
「知道了，知道了。」
這道聲音倒是離的很近，卜揭轉移了一下視線，看到一個正在提褲子的孩童，應該就是遠處所喊的二狗了。
眼見二狗孩童的背影漸行漸遠，樹下也恢復了平靜，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沒有吵鬧，沒有人往。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喘氣聲把卜揭吵醒，睜開眼睛一看，是一條大黃狗在對著自己聞來聞去。
最後，很幸運。
卜揭被大黃狗選中，叼在嘴裡帶回了主子家，扔在院子中央的一地石頭中，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大黃，你這死狗又亂跑，再晚點回來就不給你吃飯了。」
一個孩童端著飯碗從屋子中走出來，嘴裡還在教訓著大黃狗，狗窩前有一個葫蘆瓢，沒猜錯就是狗的飯碗了。
「你今天有福氣了，你二狗哥給你留下一塊肉片，慢點吃別噎著。」
許是大黃狗聽懂了，尾巴搖的像是一個電風扇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孩童手裡的碗。
卜揭則是安靜的在一旁看著，認出了孩童是誰，正是在樹下看到的二狗孩童，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遇上了他，不過也無所謂了。
在把碗倒在瓢中後，二狗拍了拍大黃狗的狗頭，倒是頗似一個家長。
「大黃，我早就說過，跟著我混，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
這邊還在激情演講，屋中那邊已經破空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渾厚。
「二狗，你又死哪去了，碗拿回來！」
聽到女子的聲音，二狗孩童渾身一抖，立刻馬不停蹄的拿著碗跑回屋中，全然沒有剛才耀武揚威的模樣。
自然是少不了一頓責罵，屋子中傳出女子充滿怒氣的聲音，還有二狗孩童膽怯辯解的聲音。
家中的勞務活忙完，下午就是二狗孩童的遊玩時間，一出家裡的大門就能聽到響徹雲霄的笑聲，可以說是天大地大任他遨遊了。
二狗孩童出去沒多久，幾個婦人就來到家中，衝著屋子裡叫喊。
「春梅！春梅，我們來了！」
聽到幾個婦人的叫喊聲，屋子中走出來一個皮膚有些黑的女子，應該就是家裡的女主人，二狗孩童的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