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京都,馬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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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室燭影搖曳,數位身影隱匿於京都宅邸的密室之內,氣氛凝重而詭譎。

  「二皇子早已遠避朝堂、隱於他方,可其成年之子,若能為我等所用,於大業必有助益。」一人低聲說道,聲音在寂靜中隱隱透著幾分算計。

  「哼!」另一人不屑冷哼,「那小子不過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只曉得花天酒地,能有何作為?純粹是塊廢料!」言辭間滿是鄙夷與唾棄。

  「是廢是寶,試過才知。」又一人緩緩開口,語調平和卻暗藏玄機。暗影之下,一場針對某人的權謀布局,正於無聲中徐徐展開,其絲線將伸向何方,無人能曉。

  ……

  景升年,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

  江南作為大景王朝除京都外最繁華的地區,無論是在政治、經濟還是文化上,都占據著及其重要的地位。而臨安城更是在江南地區占據著核心地位。

  此時,臨安城內最大的青樓攬月樓內,一位身著華服、衣冠散亂的青年男子癱臥在椅榻上,一手拎酒杯、一手扶額、半條腿懸在榻外。身前獻藝的均是臨安城內最具才情的歌妓,四周坐著的都是臨安城內最頂尖的勛貴子弟。

  「素來聽聞這臨安城內,以徐公子酒量為首,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嘛。」一位身穿錦袍,腰佩玉帶的權貴子弟調侃道。其餘人聞言也跟著哈哈大笑。

  「你們懂個屁,本少爺是怕把你們都喝趴了,以後在這臨安城內再也找不到人喝酒了。」

  椅榻上的男子艱難站起身後,勉強穩住身形,但依舊是垂著頭,看起來似乎是在醞釀什麼。忽然,男子舉杯向天,嘴裡大喊著「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京都眠,臨安城內一青樓,萬樹桃花月滿天。」說罷,男子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塌上。

  「好!好!好詩啊!」「徐公子果真是大才,這酒量已然驚人,不想這詩才更是冠絕古今,我等佩服佩服」「同為紈絝子弟,吾等自愧不如。」一群子弟跟著溜須拍馬。

  「少...少爺,這話傳到京都去,可是要殺頭的。」徐公子身旁站著一位書童模樣的少年緊張的提醒道。

  「你才紈絝,你全家都紈絝,沒文化,拍馬屁都拍不到點上。」被眾人稱作徐公子的青年此時心裡想著,同時斜了一眼周圍的這些勛貴子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少爺?」書童看少爺沒反應,又小心提醒了一句。

  徐景寧回過神來。「就你事多。」說罷,他隨意地抬起手,朝著身旁一位正撫琴的歌妓揮了揮,不耐煩地說道:「你,把他帶到廂房裡去,好生伺候著。」

  「是,公子。」那歌妓聞言,停下手中的琴音,緩緩站起身來,蓮步輕移,朝著書童走去。

  書童一邊抗拒著一邊嚷嚷著「放...放開我,我不去。」少年抓著椅榻的扶手,任憑歌姬怎麼拉都拉不走。「夫人特意叮囑我,要我好生看著你。」

  於此同時,房門被人推開,推門的聲響驚動了所有人。「少爺,夫人喊你回府。」一位丫鬟打扮,與徐景寧年齡相仿的女子站在門口說到。

  ......

  徐府正堂內,徐世勣與夫人顧月娥正忙著會見一位重要的客人。

  「雲溪啊,多年未見,不知道你父親近來身體可好?」徐世勣放下手中茶杯,問向前來做客的女子。

  「多謝伯父掛念,家父一切都好,還時常念叨著伯說要找機會再一起切磋棋藝吶。」柳雲溪一襲月白羅衣,端坐在椅子上輕聲笑著回答道。

  「哈哈哈哈,這個老匹夫,當年打架打不過我,罵也罵不過我,後來不知道跑去跟誰學的下棋,只要一有機會,就抓著我下棋,可惜我實在是學不來下棋,算是讓你父親扳回一局。」

  顧月娥翻了個白眼,誰家好人在別人女兒面前說她父親是老匹夫的。「他就是個莽夫,就知道打打殺殺,雲溪莫要放在心上。」

  柳雲溪說到「伯父跟家父關係一向要好。」

  徐世勣聽到夫人拆台也不反駁,說到打打殺殺,夫人怕是沒資格說我吧。「轉眼過去這麼多年了,當初我離開京都的時候,你和景寧都才及膝,現在都長這麼大了。」徐世勣感慨道。

  對於徐景寧,柳雲溪唯一的印象就是年幼時見過幾面,一個愚蠢的小屁孩,沒想到如今卻成了一個臭名昭著的紈絝子弟。

  「對了,雲溪此次前來,父親還讓我給伯父帶了一句話,說是臨安城發生的事,請伯父早做決斷。」柳雲溪微微皺眉,眼中透著些許疑惑,輕聲說道,顯然她對父親這句話的深意並不甚明了。


  「讓你父親費心了,這件事情我已經有打算了。」徐世勣語氣平靜。

  徐景寧剛跨過正堂台階,就看見屋內坐著父親母親正和一名女子言談甚歡,女子側對著大門,單單只看身形,就可知其容貌俏麗。徐景寧正準備說出一兩句放蕩之詞,此時徐母看見兒子回來了,清聲道「是寧兒回來啦,快進來看看這是誰。」

  「哼,小兔崽子,惹出這麼大動靜,自己倒是躲出去了,這下好了。」徐世勣看見兒子沒好氣道。

  聽見父親說話,徐景寧一下子泄了氣,到嘴邊的話也咽了回去,隨意的給父母請了個安,就坐到女子對面的椅子上了。

  聽到徐父這段話,再聯想到父親讓自己帶的話。柳雲溪就感覺徐景寧肯定沒幹什麼好事,於是對他的的印象差到極點。

  眼見氣氛不對,顧月娥連忙轉移話題「寧兒,這位是雲溪,就是你柳伯伯的女兒,你們倆小時候見過的。」

  柳雲溪雖然對徐景寧的印象很差,但是礙於徐父徐母都在場,於是對徐景寧微笑示意。

  柳雲溪?柳伯伯的女兒?想起來了,她小時候不是個很腹黑的小丫頭嗎,剛見面就被她坑的被父親打了一頓,如今看著倒挺像個大家閨秀,挺會裝的嗎。徐景寧眯著眼睛對著柳雲溪拱了個手算作回應。

  「天色不早了,雲溪你今日就留下來住吧,伯母還有好多關於你母親的事情要問你吶,待會我下人安排你去廂房。」

  「那就有勞伯母了。」柳雲溪起身向顧月娥行禮。

  「我去我去,我帶她去。」徐景寧連忙跟著起身,他實在是受不了父母的雙重壓力,藉機溜了出去。

  徐府後院,一男一女,一前一後的走在路上,一路無言。將柳雲溪送到廂房門口後,徐景寧說到「喏,就是這了,等會會有下人過來,你有什麼需要就安排他們吧。」柳雲溪沒有理會他,徑直往廂房走去。

  ???徐景寧一頭霧水,自己好像沒招惹她吧,這麼多年沒見,莫不是還在記仇,要說記仇也應該是自己記仇才對啊。

  當年自己第一次跟著父親去柳府的時候,父親被柳伯伯拉著下棋,自己百無聊賴就在柳府到處瞎轉悠,路過一處花園看見一個小女孩正在練拳,打的有模有樣,於是忍不住出聲道「想必將來也是位悍婦」,沒成想被小女孩聽到了,轉身就跑去告狀,恰巧被與柳伯伯下棋的父親聽到後胖揍了一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算又讓我遇到你了。」徐景寧越想越氣,咬牙切齒想道。

  晚飯過後,徐景寧被父親叫到書房內。

  「你乾的那件事,那位已經知道了」

  徐景寧剛踏入書房就聽見父親低沉的聲音。

  「知道了?不是說已經處理乾淨了嗎,他怎麼知道的?」徐景寧很是疑惑。

  「不僅他知道了,如今京都諸多人士都已有所耳聞。。」徐世勣放下手中的筆,將面前剛寫完的紙遞給了徐景寧。

  「這麼多年來,無數雙眼睛一直盯著臨安,盯著徐府這麼大點的地方,這次你鬧出的動靜太大了,事已至此我們必須作出抉擇了。」說完又將另一張先前寫完的紙也遞給了徐景寧。

  徐景寧接過兩張紙後,看著上面的四個大字陷入了沉思。

  兩張紙上分別寫著

  「京都」「馬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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