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晨醒驚覺夢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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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石鎮的清晨,陽光如同金色的紗幔一般,輕柔地灑滿街道。

  那明亮的光線刺得人眼睛有些發疼,王醫生仿佛能看到光線里無數微小的塵埃在歡快地跳動。

  叫賣聲此起彼伏,那聲音就像一群嘰嘰喳喳的鳥兒,喧鬧而又充滿生機,空氣中瀰漫著油條的香氣,那油膩膩的味道直往鼻子裡鑽,還混雜著熙攘的人聲,像潮水一樣湧進耳朵。

  熱鬧喧囂,一派繁華景象。

  與此同時,在悠南山精神療養中心的一間辦公室里,王醫生從沙發上猛地驚醒。

  他的腦袋脹痛得像是有一把小錘子在裡面一下一下地敲打,他皺著眉頭,眼睛因為疼痛和困惑而眯成一條縫,眼中滿是迷茫。

  他揉了揉腦袋,那頭髮糙糙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他不禁疑惑:怎麼回事?

  他記得自己明明是在……

  在家睡覺啊?

  柔軟的床墊就像雲朵一樣包裹著他的身體,妻子溫柔的呼吸聲,如同輕柔的微風拂過耳邊,還有孩子輕輕的鼾聲,就像小貓在打呼嚕一樣,這些都無比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里。

  「嘶……」頭部傳來一陣刺痛,就像有一根針突然扎了進去,王醫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涼氣順著喉嚨涼到心底。

  他緩緩地環顧四周,眼睛掃過每一個角落。

  這裡是他的辦公室,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那刺鼻的氣味衝進鼻腔,讓他忍不住皺了皺鼻子,與他記憶中溫馨的臥室截然不同。

  他下意識地看向垃圾桶,目光猛地一滯,就像突然被定住了一樣。

  一個破碎的畫框靜靜地躺在那裡,畫框裡的小丑畫像被撕成了碎片,那誇張的笑容此刻顯得格外詭異,那碎片的邊緣參差不齊,像是鋒利的牙齒。

  王醫生愣住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他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冰窖里,全身冰冷。

  他明明記得,這畫框應該掛在他家臥室的牆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醫生顫抖著手,那手像風中的樹葉一樣抖個不停,他點開了手機。

  屏幕的亮光一下子照在臉上,有些刺眼。

  屏幕上,一個熟悉的遊戲圖標映入眼帘——「驚夢遊戲」。

  他機械地點擊進去,遊戲界面彈出一條消息:「恭喜您完成副本《白石鎮的寧靜》,評價:F,獎勵:10遊戲幣。」「F?10遊戲幣?」王醫生瞪大了眼睛,眼睛因為驚訝而鼓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盯著屏幕,那屏幕上的字就像一根根刺一樣扎進他的心裡。

  他明明記得,在夢裡,他成功阻止了12號病人請假,還發現了隱藏任務,獲得了豐厚的獎勵,甚至還得到了遊戲系統的特殊稱讚……

  現在,這算什麼?

  一股莫名的恐慌湧上心頭,他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

  王醫生下意識地摸向口袋,那口袋的布料有些粗糙,他掏出一個金屬打火機。

  他用力按下,卻沒有任何火花出現,只聽到「咔噠」一聲,那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突兀。

  再按,依然沒有。

  他反覆嘗試了幾次,打火機就像一塊廢鐵,毫無反應,冰冷的金屬觸感從手指傳遍全身。

  王醫生愣住了,一股寒意從心底蔓延開來,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黑暗的深淵,無盡的絕望將他籠罩。

  他記得,在夢裡,他用這個打火機點燃了香菸,那燃燒的火苗閃爍著溫暖的光,他還能感受到香菸的煙霧繚繞在指尖。

  「王醫生,你醒啦?」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一樣。

  王醫生猛地回頭,看到楊逍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絲疑惑,眼睛微微眯著,像是在探究什麼。

  「您這是……在幹什麼?」王醫生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那椅子的硬邦邦的感覺硌著他的屁股,他目光空洞地望著破碎的小丑畫像。

  海景房,溫柔的妻子,可愛的兒女……

  那些曾經無比真實的畫面,此刻如同泡沫般破碎,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麼,卻只抓到一片虛無,手指在空氣中划過,什麼也沒有碰到。

  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充斥著鼻腔,冰冷的辦公桌硌著他的手臂,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辦公桌堅硬的邊角頂著他的皮膚,這一切都提醒著他,夢醒了,一切都是假的。


  「得而復失的滋味,不好受吧?」楊逍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清晰,就像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王醫生猛地抬起頭,看向楊逍,他想起昨天楊逍說過的話,那些他當時不屑一顧的「夢境」、「遊戲」之類的詞語,現在卻像針一樣扎在他的心頭。

  「是我……是我錯了……」王醫生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就像蚊子在嗡嗡叫。

  他用力地抓著自己的頭髮,手指緊緊揪住頭髮,那頭髮被扯得生疼,悔恨和懊惱像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本可以避免這一切的,他本可以……

  「更新公告出來了!」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那聲音像是洶湧的海浪一下子衝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他茫然地抬起頭,看到幾個護士神色激動地圍在公告欄前,他們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那嘰嘰喳喳的聲音傳進耳朵里。

  楊逍走到門口,看了一眼公告欄,眉頭微微皺起,眉毛就像兩條小蟲子一樣糾結在一起。

  「看來,遊戲又升級了……」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

  王醫生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楊逍……」王醫生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里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聲音就像破舊的風箱拉動時發出的聲音。

  王醫生顫抖著手,摸索著拿起手機,那手機的外殼有些滑膩,他撥通了楊逍的號碼。

  等待的嘟聲每一聲都像敲擊在他心頭的鼓點,讓他愈發不安。

  終於,電話接通了,楊逍平靜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餵?」這熟悉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王醫生原本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楊逍啊……你,你沒事吧?」王醫生語氣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關切,甚至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依賴。

  「我?我能有什麼事?」楊逍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王醫生,你不會是還在做夢吧?」王醫生乾笑了兩聲,那笑聲有些乾澀,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啊,哈哈,可能吧,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匆匆掛斷了電話,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那口氣從嘴裡呼出,帶著身體裡的疲憊。

  放下手機,王醫生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頭痛欲裂,那疼痛就像有無數隻螞蟻在腦袋裡爬來爬去。

  他總覺得楊逍的語氣有些怪異,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難道,他也……

  ?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王醫生猛地搖了搖頭,將這個荒謬的想法甩出腦海。

  「阿嚏!」一個突如其來的噴嚏打斷了王醫生的思緒,那噴嚏的力量讓他的身體微微晃動。

  他揉了揉鼻子,鼻子有些痒痒的,有些煩躁地再次點開「驚夢遊戲」。

  他想看看這次通關副本的玩家都有誰,或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然而,遊戲界面還沒加載出來,一個紅色的彈窗便跳了出來——「緊急熱更公告」。

  王醫生愣了一下,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那好奇就像一隻小手在撓他的心。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指,那手指有些猶豫地點擊公告……

  公告鮮紅的標題刺痛了王醫生的眼睛,那紅色就像血一樣扎眼——「版本更新:淨土計劃」。

  公告內容簡短卻震撼:本次更新將開放全新遊戲模式「淨土」,進入「淨土」的玩家將獲得永久的幸福和安寧。

  公告下方,是一張「淨土」的概念圖:金碧輝煌的宮殿,綠草如茵的原野,清澈見底的河流……

  那宮殿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原野的綠色像是最濃郁的顏料塗抹而成,河流的水仿佛在流動著歡快的音符,宛如天堂般的景象,與王醫生此刻身處的冰冷辦公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辦公室外,喧譁聲更大了。

  王醫生聽到護士們興奮的討論聲:「天哪!『淨土』!聽起來好棒!」那聲音里滿是憧憬。

  「據說進入『淨土』後就不用再玩遊戲了,可以直接享受生活!」「不知道怎麼才能進入『淨土』啊……」那聲音就像一群歡快的小鳥在嘰嘰喳喳。


  王醫生關掉公告,無力地靠在椅背上,那椅背抵著他的後背,他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和挫敗感,就像被一座大山壓著。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拼盡全力卻只得到了F的評價和10個遊戲幣,而別人卻有機會進入「淨土」,享受永恆的幸福?

  這不公平!

  「王醫生,你也看到了公告吧?」一個年輕的護士走到王醫生身邊,語氣中難掩興奮,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淨土』啊!想想就激動!」王醫生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朵即將枯萎的花。

  「是啊,挺好的……」

  「你難道不羨慕嗎?」護士似乎察覺到了王醫生語氣中的異樣,眼睛裡帶著一絲疑惑。

  「羨慕?我有什麼好羨慕的?」王醫生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肩膀有些僵硬。

  「遊戲而已,認真你就輸了。」護士狐疑地看了王醫生一眼,轉身離開了。

  王醫生看著護士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就像潮水退去後的沙灘。

  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肉里,他能感覺到指甲刺破皮膚的疼痛。

  不羨慕?

  怎麼可能不羨慕!

  他做夢都想進入「淨土」,逃離這個該死的遊戲,回到他夢中的家……

  「滴滴滴——」手機提示音響起,那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

  王醫生打開一看,是遊戲社區的推送消息:「恭喜玩家『逍遙散人』獲得S級評價,成為首位獲得『淨土』資格的玩家!」王醫生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他的心像是突然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逍遙散人……

  不就是楊逍嗎?

  !

  一股酸澀的滋味湧上心頭,他感覺喉嚨一陣發緊,幾乎喘不過氣來,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嚨。

  他用力地捶打著辦公桌,那辦公桌發出沉悶的響聲,就像打雷一樣在辦公室里迴蕩。

  「該死!該死!該死!」他低聲咒罵著,為什麼?

  為什麼是他?

  !

  就在這時,突然遊戲系統彈出一個提示,那提示的亮光一下子照亮了王醫生憤怒的臉。

  上面顯示之前對他的評價F是系統錯誤,實際上他才是真正完成隱藏任務最多的人,他的獎勵應該是直接獲得「淨土」資格並且額外獲得1000遊戲幣。

  王醫生先是一愣,眼睛裡滿是不敢置信,隨後那不敢置信就變成了驚喜,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就像兩顆明亮的星星。

  周圍的人都露出震驚和羨慕的表情,護士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張成了「O」型。

  三天過去了。

  楊逍坐在電腦前,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屏幕,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臉上,他看似平靜,但是心裡卻對這個遊戲的「淨土」計劃有著深深的疑慮,他懷疑這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危險,他的眉頭微微皺著,手指在滑鼠上輕輕滑動著,瀏覽著遊戲社區的帖子,試圖了解更多關於「淨土」的信息。

  突然,一個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震驚!

  「淨土」疑似存在巨大陰謀!

  》。

  楊逍皺了皺眉,那眉毛皺成了一個疙瘩,他有些擔憂地輕點滑鼠,點開了帖子……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楊逍的思緒,那敲門聲有節奏地響著。

  他抬起頭,看向門口,「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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