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順便與正巧
三差一湊腿？
我看你是自己癮粗，手癢，自己想打！
朱婷火冒三丈，氣的想掀桌子，但有了過年那次的經驗，朱婷沒有發作。
「好，你打，我先回去！」
冷漠的聲音被麻將的搓洗聲湮沒，朱媽媽頭也沒抬，沉浸在桌上遊戲中！朱婷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雙肩顫抖！
餓，是真餓！
氣，也是真氣！
為娘的怎麼可以丟下休假回來探親的女兒，自己跑去打麻將呢？再者，家還是該有個家的樣子，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打掃衛生都應該有規矩！
現在這叫什麼？叫不務正業！
朱婷美麗的心情被不靠譜的朱媽媽攪得跌到了谷底，原本計劃趁著好天氣在家待上一個星期到十天，現在一刻，一分，一秒也不想待下去了。
朱婷逃也似得離開了家！
往後很多很多年，朱婷一直記得這件事，一直認為朱媽媽口中念叨的「悲慘」生活是她自己作出來的。
十幾天的假期能去哪裡？當年私家車沒有普及，沒有高鐵，坐飛機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所以旅遊也是一件高大上的奢侈事情！
即便兜里有點閒錢，朱婷也沒想過要報一個旅行團出去溜達一圈，在宿舍窩了兩天沒出門，第三天接了劉一鳴電話，打算去工地上看看劉一鳴，順便看看小姑姑。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自從知道MA內幕，對於工作也就僅限於做好自己分內事，無需為了大區的業績和過去一樣義務去門店加班！
……
2005年，房地產行業正發展得如火如荼，前景一片大好光明，劉一鳴的舅舅手中有好幾個基建項目同時開工，劉一鳴也比較忙碌，原來的工作清閒，建材到了項目上，他只要負責清點數量和入庫就行，現在他得根據每個施工班組的進度對比倉庫的材料庫存量，自己給材料商報計劃，還得去市場上詢價。
在朱婷眼中，這是好事，劉一鳴可以從中學習到很多有用的經驗，也可以積累到一定的人脈，眼界跟著也會寬廣一些，好感度又增強了那麼一點。
兩個人的關係很微妙，說是男女朋友吧，並沒有捅破那一張紙，劉一鳴只要工地上不忙，總會想方設法製造各種「偶遇」，比如正巧經過朱婷公司附近，順便給她送餐送水果；正巧在附近詢價，有人請客，順便叫上朱婷部門的兩個同事一起吃飯，……
其實嘛，哪有那麼多「正巧」和「順便」？大家心知肚明，當事人樂在其中，其他人跟著吃瓜，跟著混吃喝而已！
……
劉一鳴前一天加了一通宵班，朱婷到工地上時，正在補覺，外面來了一車水電材料需要清點簽收，供貨商等得有點久了，不停的催促，清點貨物的事，朱婷很熟悉，採購每月到到後倉督促盤點庫存，於是擼起袖子主動幫忙。
按著清單和供貨商的幫助，朱婷很快熟悉了水電材料的品名，PVC管，鍍鋅管，三通，線管直接，彎頭，球閥……，分門別類，每清點好一種材料就在清單上標記，非常仔細認真，沒有半點拈輕怕重的矯情姿態。
五月的天氣已經開始炎熱，太陽底下，朱婷一張俏臉曬得微紅，高高的馬尾辮在清風中揚起，既青春，又活力四射。
「那是誰在收貨？鳴子呢？」
「那是……？沒見過，不認識，鳴子昨天晚上通宵班，這會兒應該還在睡覺！」
劉一鳴的大老闆舅舅從一輛黑色高級橋車上走下來，一眼看見有個陌生女孩在清點水電材料，隨口問了一下身邊的工作人員。
這是新的一個工地項目，朱婷以往都是下班後才過來看看小姑姑，這還是第一次白天過來，所以基本沒人認識她。
不認識？不認識會給劉一鳴那小子幫忙收貨？隔著一段距離，舅舅老道的眼光打量著忙碌的朱婷，心裡大約知道肯定是劉一鳴的女朋友了。
嗯，眼光還算不錯，確實比足浴城那些妹子強些！
……
朱婷清點完一車材料，又指揮工人幫忙將材料搬進倉庫，風風火火，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
當年還是手工記帳，從倉庫翻出劉一鳴記的台帳，朱婷簡直要翻白眼，那字體歪歪斜斜的像蚯蚓一樣就算了，隨手一翻，其中一張計量單上，應該是螺紋鋼8.8噸（8.8T），也可用大寫：捌點捌噸，而劉一鳴寫出來的是：八噸八！大部分單子上都是這樣奇葩的書寫方式！
文盲……！
朱婷心裡暗罵！也不知道他們的會計算起帳來會不會頭大！
吐槽歸吐槽，朱婷細心的將今天到的水電材料填好驗收單，將倉庫稍稍打掃了一下，一直忙到臨近中午，劉一鳴才起床，聽說有人幫他把貨收了，急忙跑進倉庫。
「婷，婷婷，怎麼是你？」
看見是朱婷，心裡又激動，又驚喜，差點就衝上來要給朱婷一個大熊抱了。
「聽說你昨晚通宵加班，我正好沒事過來看姑姑，順便就幫你清點了一下，你看看有沒有搞錯的地方？收貨單上需要你本人簽字確認，供應商把底單留下了，面單說下次送貨過來一起簽。」
「沒關係，沒關係，你這麼細心的人怎麼會搞錯？晚點有空我再稍微清點一下就行了，我請你吃飯，叫上你姑姑和姑父一起。」
如果劉一鳴這一點聰明勁都沒有，那和沈平沒區別了！
這段時間沒少跟劉一鳴接觸，朱婷很自然的點頭答應了，見到此情此景，朱姐兩口子心裡樂開了花，看來離「水到渠成」不遠了！
朱姐很有眼力見，越是這個時候越裝迷糊，假裝不清楚他倆走得密切，免得當事人尷尬。
一頓飯，劉一鳴和朱姐兩口子談論的都是工地上最近發生的瑣事，朱婷完全插不上話，也沒興趣聽，無聊至極！
哎！
看來是沒有當個「閒人」的命了，還是去上班，去門店裡幫忙的好！
當天回到宿舍，朱婷就收拾好心情，第二天直接去了公司在步行街新開的旗艦店，到賣場上幫忙去了。
初夏，各大專賣店都推出了夏季最新款，款式繁多，每一款主打款式都要分別穿在塑料模特上展示，至於顏色上怎麼搭配，就需要採購們按照總公司給的海報來調整了。
沒有電商的年代，實體店人流如織，生意很是火爆，門店的營業員們個個忙著接待顧客，給模特換裝的工作一般只能等到晚上下班後，或者第二天早上開門前，朱婷的到來正好可以幫他們解決。
「終於可以按時下班，婷姐萬歲，婷姐你真是個好人！」
「婷姐，你不是休年假嗎？你可真敬業，難怪一年多時間就升到採購部去了，我們要向你學習啊！」
「婷姐，你的午餐我們包了，店裡有活動經費，你想吃什麼點什麼，千萬別跟我們客氣，千萬別給我們省錢！」
「婷姐，你這麼認真負責的人，我愣是沒想通上次MA計劃你怎麼會落選的，上面那些人眼睛長到後腦勺上去了吧？」
……
門店裡大伙兒左一聲「婷姐」，右一聲「婷姐」，看得出來大家都很喜歡朱婷，是真心感謝她來幫忙。
旗艦店一共三層，總面積超過一千平米，朱婷一層一層的給模特們搭配好款式換裝，一個個呆板的塑料模特在朱婷的巧手之下被打扮得栩栩如生。
換到第三層，朱婷有些乏力了，在舉起一個塑料男模特的時候，重心不穩，「嘭」的一聲，男模特摔倒在地上，連帶著朱婷撲倒在男模特仿真的胸膛上。
突然一種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異樣感覺湧上心頭，雖然是假人，是仿真塑料模特，那結實的男性胸膛是那麼寬廣，讓朱婷有那麼一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基於父親或者丈夫懷抱的「安全感」錯覺。
我看你是自己癮粗，手癢，自己想打！
朱婷火冒三丈，氣的想掀桌子，但有了過年那次的經驗，朱婷沒有發作。
「好，你打，我先回去！」
冷漠的聲音被麻將的搓洗聲湮沒，朱媽媽頭也沒抬，沉浸在桌上遊戲中！朱婷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雙肩顫抖！
餓，是真餓！
氣，也是真氣！
為娘的怎麼可以丟下休假回來探親的女兒，自己跑去打麻將呢？再者，家還是該有個家的樣子，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打掃衛生都應該有規矩！
現在這叫什麼？叫不務正業！
朱婷美麗的心情被不靠譜的朱媽媽攪得跌到了谷底，原本計劃趁著好天氣在家待上一個星期到十天，現在一刻，一分，一秒也不想待下去了。
朱婷逃也似得離開了家！
往後很多很多年，朱婷一直記得這件事，一直認為朱媽媽口中念叨的「悲慘」生活是她自己作出來的。
十幾天的假期能去哪裡？當年私家車沒有普及，沒有高鐵，坐飛機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所以旅遊也是一件高大上的奢侈事情！
即便兜里有點閒錢，朱婷也沒想過要報一個旅行團出去溜達一圈，在宿舍窩了兩天沒出門，第三天接了劉一鳴電話，打算去工地上看看劉一鳴，順便看看小姑姑。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自從知道MA內幕，對於工作也就僅限於做好自己分內事，無需為了大區的業績和過去一樣義務去門店加班！
……
2005年，房地產行業正發展得如火如荼，前景一片大好光明，劉一鳴的舅舅手中有好幾個基建項目同時開工，劉一鳴也比較忙碌，原來的工作清閒，建材到了項目上，他只要負責清點數量和入庫就行，現在他得根據每個施工班組的進度對比倉庫的材料庫存量，自己給材料商報計劃，還得去市場上詢價。
在朱婷眼中，這是好事，劉一鳴可以從中學習到很多有用的經驗，也可以積累到一定的人脈，眼界跟著也會寬廣一些，好感度又增強了那麼一點。
兩個人的關係很微妙，說是男女朋友吧，並沒有捅破那一張紙，劉一鳴只要工地上不忙，總會想方設法製造各種「偶遇」，比如正巧經過朱婷公司附近，順便給她送餐送水果；正巧在附近詢價，有人請客，順便叫上朱婷部門的兩個同事一起吃飯，……
其實嘛，哪有那麼多「正巧」和「順便」？大家心知肚明，當事人樂在其中，其他人跟著吃瓜，跟著混吃喝而已！
……
劉一鳴前一天加了一通宵班，朱婷到工地上時，正在補覺，外面來了一車水電材料需要清點簽收，供貨商等得有點久了，不停的催促，清點貨物的事，朱婷很熟悉，採購每月到到後倉督促盤點庫存，於是擼起袖子主動幫忙。
按著清單和供貨商的幫助，朱婷很快熟悉了水電材料的品名，PVC管，鍍鋅管，三通，線管直接，彎頭，球閥……，分門別類，每清點好一種材料就在清單上標記，非常仔細認真，沒有半點拈輕怕重的矯情姿態。
五月的天氣已經開始炎熱，太陽底下，朱婷一張俏臉曬得微紅，高高的馬尾辮在清風中揚起，既青春，又活力四射。
「那是誰在收貨？鳴子呢？」
「那是……？沒見過，不認識，鳴子昨天晚上通宵班，這會兒應該還在睡覺！」
劉一鳴的大老闆舅舅從一輛黑色高級橋車上走下來，一眼看見有個陌生女孩在清點水電材料，隨口問了一下身邊的工作人員。
這是新的一個工地項目，朱婷以往都是下班後才過來看看小姑姑，這還是第一次白天過來，所以基本沒人認識她。
不認識？不認識會給劉一鳴那小子幫忙收貨？隔著一段距離，舅舅老道的眼光打量著忙碌的朱婷，心裡大約知道肯定是劉一鳴的女朋友了。
嗯，眼光還算不錯，確實比足浴城那些妹子強些！
……
朱婷清點完一車材料，又指揮工人幫忙將材料搬進倉庫，風風火火，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
當年還是手工記帳，從倉庫翻出劉一鳴記的台帳，朱婷簡直要翻白眼，那字體歪歪斜斜的像蚯蚓一樣就算了，隨手一翻，其中一張計量單上，應該是螺紋鋼8.8噸（8.8T），也可用大寫：捌點捌噸，而劉一鳴寫出來的是：八噸八！大部分單子上都是這樣奇葩的書寫方式！
文盲……！
朱婷心裡暗罵！也不知道他們的會計算起帳來會不會頭大！
吐槽歸吐槽，朱婷細心的將今天到的水電材料填好驗收單，將倉庫稍稍打掃了一下，一直忙到臨近中午，劉一鳴才起床，聽說有人幫他把貨收了，急忙跑進倉庫。
「婷，婷婷，怎麼是你？」
看見是朱婷，心裡又激動，又驚喜，差點就衝上來要給朱婷一個大熊抱了。
「聽說你昨晚通宵加班，我正好沒事過來看姑姑，順便就幫你清點了一下，你看看有沒有搞錯的地方？收貨單上需要你本人簽字確認，供應商把底單留下了，面單說下次送貨過來一起簽。」
「沒關係，沒關係，你這麼細心的人怎麼會搞錯？晚點有空我再稍微清點一下就行了，我請你吃飯，叫上你姑姑和姑父一起。」
如果劉一鳴這一點聰明勁都沒有，那和沈平沒區別了！
這段時間沒少跟劉一鳴接觸，朱婷很自然的點頭答應了，見到此情此景，朱姐兩口子心裡樂開了花，看來離「水到渠成」不遠了！
朱姐很有眼力見，越是這個時候越裝迷糊，假裝不清楚他倆走得密切，免得當事人尷尬。
一頓飯，劉一鳴和朱姐兩口子談論的都是工地上最近發生的瑣事，朱婷完全插不上話，也沒興趣聽，無聊至極！
哎！
看來是沒有當個「閒人」的命了，還是去上班，去門店裡幫忙的好！
當天回到宿舍，朱婷就收拾好心情，第二天直接去了公司在步行街新開的旗艦店，到賣場上幫忙去了。
初夏，各大專賣店都推出了夏季最新款，款式繁多，每一款主打款式都要分別穿在塑料模特上展示，至於顏色上怎麼搭配，就需要採購們按照總公司給的海報來調整了。
沒有電商的年代，實體店人流如織，生意很是火爆，門店的營業員們個個忙著接待顧客，給模特換裝的工作一般只能等到晚上下班後，或者第二天早上開門前，朱婷的到來正好可以幫他們解決。
「終於可以按時下班，婷姐萬歲，婷姐你真是個好人！」
「婷姐，你不是休年假嗎？你可真敬業，難怪一年多時間就升到採購部去了，我們要向你學習啊！」
「婷姐，你的午餐我們包了，店裡有活動經費，你想吃什麼點什麼，千萬別跟我們客氣，千萬別給我們省錢！」
「婷姐，你這麼認真負責的人，我愣是沒想通上次MA計劃你怎麼會落選的，上面那些人眼睛長到後腦勺上去了吧？」
……
門店裡大伙兒左一聲「婷姐」，右一聲「婷姐」，看得出來大家都很喜歡朱婷，是真心感謝她來幫忙。
旗艦店一共三層，總面積超過一千平米，朱婷一層一層的給模特們搭配好款式換裝，一個個呆板的塑料模特在朱婷的巧手之下被打扮得栩栩如生。
換到第三層，朱婷有些乏力了，在舉起一個塑料男模特的時候，重心不穩，「嘭」的一聲，男模特摔倒在地上，連帶著朱婷撲倒在男模特仿真的胸膛上。
突然一種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異樣感覺湧上心頭，雖然是假人，是仿真塑料模特，那結實的男性胸膛是那麼寬廣，讓朱婷有那麼一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基於父親或者丈夫懷抱的「安全感」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