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報團
「現在怎麼辦...」余家寶灰頭土臉的蹲在一個土堆上，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一口。輕薄的防風衣已經撕開了一道口子，自肩膀至後腰，露出裡面白色的短袖襯衫。
「怎麼辦？涼拌！」我湊過去，一屁股墩在地上。右手舉到鼻子前，來回扇了幾下。
「涼拌怎麼拌？」何紀湯用鞋尖輕輕踢了踢我的小腿，示意我給他讓個位置。
「問小寶啊！問問他是怎麼把車開進溝里的！」我一邊說著，一邊回頭指著半個車身都栽進排水渠里的悍馬車。
「瑪德，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想不到我餘三萬縱橫車場這麼多年，今天在小溪邊濕了鞋。」余家寶猛吸一口煙，一臉難以相信的表情。
「都怪那個司機，突然咳嗽一聲嚇死老子了！」余家寶把煙扔在地上，指著躺在一旁的司機破口大罵。
「你得了吧，跟人家司機有啥關係，不是你自己看見排水渠要找刺激嗎？一邊加速還一邊跟我倆喊：『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雲霄飛車！』我這回可是長了見識了。」我坐在地上，伸出腳去踩滅那根煙。
「行了，車都栽了，還糾結誰的錯幹嘛？休息一會兒，我們把司機扛回去。」何紀湯制止我們倆繼續鬥嘴，然後脫下鞋子，抖了抖裡面的沙塵。
「扛什麼扛，他差點害死咱們幾個，把他扔在這餵狼就行了。」余家寶說著，又要掏出一根新的煙點上。
「又不是城鄉結合部，哪來的狼？再說人家也不是故意害你的啊，老何剛才不是說了嗎？司機是被人下了降頭，說不定是你爸的競爭對手下的絆子，我們只是充其量就算是替死鬼。」我伸手擋下他的打火機，阻止他繼續吸菸。
「瑪德，有拿自己親兒子當替死鬼的嗎？！」余家寶看了我一眼，然後把打火機揣回口袋，隨手把煙扔在土堆上。
「奶奶的，這幾天是怎麼了？怎麼天天都有被下降頭的人？」何紀湯穿上鞋子，從地上站起來，雙手拍著褲子後面粘著的土。
「出師不利啊，你說去個武當咋就這麼難？天意如此？」我伸手拉住何紀湯的胳膊，把自己拽了起來。
「天個屁！老子這就去打電話叫吊車來，我就不信去不了！」余家寶從土堆上跳下來，摸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烤麵筋～烤麵筋～我的烤麵筋～」
「......」
何紀湯跟余家寶滿臉黑線的看著我，大概是搞不懂新時代進步好青年的品味為何如此獨特。
「咳咳...」我裝模作樣額的咳嗽兩聲，然後接起電話。
「餵？」
「亮子啊！咋了？」
「沒走啊，啥？在哪？」
「那好，我這就過去看看。」
我掛掉電話，轉身朝他們倆擠眉弄眼。「有個好消息，要不要聽？」
「有屁快放。」余家寶不耐煩的看著我。
「剛才吳亮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在學校附近的旅行社看到有去武當的旅遊公告，發車日期就是明天。」我把手機揣回口袋，「要不要去看看？」
「明天？我這就叫車，今天就能走！」余家寶握著手機在我面前比劃。
「那司機呢？你現在能把他叫起來嗎？」我指了指地上依然在昏迷的司機。
「可以再叫一個啊！」余家寶回頭看了司機一眼，轉回頭朝我說到。
「別，我可不敢坐了，誰知道會不會再發生點什麼。」我連連擺手。
「哪有那麼背？」余家寶反駁到。
「可能真的有，不信你問老何，我們這兩天遇見仨了。」我點點頭，指了指身旁的何紀湯。
「其實...」何紀湯拇指和食指捏著下巴，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跟團也不是不行，反正就是明天嘛，也不算耽誤事。」
「行吧行吧，何紀湯你做主。」余家寶抖著腿，把褲子上的灰塵抖下去，「我叫個車，我可不想抬著他回去。」
余家寶邊說著，邊鼓搗起手機來。
......
「您好，我是來報團的。」
我敲了敲辦公桌邊緣，朝櫃檯裡面吆喝著。
「你好，請問您要報那個旅行？」桌子後面，一名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從轉椅上站起來，面帶微笑，手裡拿著一大摞用檔案夾夾在一起的宣傳單。
「我要報明天去武當的。」我朝她點點頭。
「明天是嗎？」工作人員翻了翻手冊，從大摞的宣傳單中抽出一張，放在桌子上。「是這個嗎？」
「對，是這個。」我拿過宣傳單，朝她點了點頭。
「這個延後了，明天發不了團。」
「為什麼？」我抬頭問她。
「這個要人滿才能發團的，現在缺七個人，加上您兩位也還差五個人。」工作人員朝我笑了一下，耐心的給我解釋。
「人滿發團？」我皺著眉頭重複了一遍，上牙輕咬著下唇。
「人正好啊！」一旁的何紀湯拍了拍我的胳膊，「你，我，小寶，我哥，亮子跟二羊，再加上胖子，正好七個。」
「對啊！」我一拍腦門，朝著面前的工作人員說到，「那我們現在訂位置可以嗎？」
「可以的，但是您必須保證明天人是齊的，不然我們沒辦法發車。」工作人員朝我笑了一下，然後把手指向另一邊，「請您跟我來這邊交一下費用。」
「我來。」何紀湯拿出錢包，跟在工作人員的身後走向繳費台。
「嘖，大戶人家出手就是闊綽！」我在他背後小聲說了一句，氣的何紀湯轉頭就要揍我。
我一縮頭，躲在報紙架後面。
「唔...這是啥？」我側頭看著一張報紙的一角，伸手把它從報紙架上取下來。
「本市某高中全校師生一夜間離奇失蹤！」
「這不是那天沒看完的報紙嗎？」我自言自語的說著，把報紙展開，仔細閱讀著上面的小字。
「本市某高中全校師生一夜間離奇失蹤，學校樓頂血流成河，屍骨露野！本報記者欲深入調查，竟遭到多方阻止，這場靈異事件的背後，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什麼垃圾媒體，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我把報紙放回展架，何紀湯已經拿著一沓車票回來了。
「怎麼辦？涼拌！」我湊過去，一屁股墩在地上。右手舉到鼻子前，來回扇了幾下。
「涼拌怎麼拌？」何紀湯用鞋尖輕輕踢了踢我的小腿，示意我給他讓個位置。
「問小寶啊！問問他是怎麼把車開進溝里的！」我一邊說著，一邊回頭指著半個車身都栽進排水渠里的悍馬車。
「瑪德，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想不到我餘三萬縱橫車場這麼多年，今天在小溪邊濕了鞋。」余家寶猛吸一口煙，一臉難以相信的表情。
「都怪那個司機，突然咳嗽一聲嚇死老子了！」余家寶把煙扔在地上，指著躺在一旁的司機破口大罵。
「你得了吧，跟人家司機有啥關係，不是你自己看見排水渠要找刺激嗎？一邊加速還一邊跟我倆喊：『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雲霄飛車！』我這回可是長了見識了。」我坐在地上，伸出腳去踩滅那根煙。
「行了，車都栽了，還糾結誰的錯幹嘛？休息一會兒，我們把司機扛回去。」何紀湯制止我們倆繼續鬥嘴，然後脫下鞋子，抖了抖裡面的沙塵。
「扛什麼扛，他差點害死咱們幾個，把他扔在這餵狼就行了。」余家寶說著，又要掏出一根新的煙點上。
「又不是城鄉結合部，哪來的狼？再說人家也不是故意害你的啊，老何剛才不是說了嗎？司機是被人下了降頭，說不定是你爸的競爭對手下的絆子，我們只是充其量就算是替死鬼。」我伸手擋下他的打火機，阻止他繼續吸菸。
「瑪德，有拿自己親兒子當替死鬼的嗎？！」余家寶看了我一眼，然後把打火機揣回口袋，隨手把煙扔在土堆上。
「奶奶的，這幾天是怎麼了？怎麼天天都有被下降頭的人？」何紀湯穿上鞋子，從地上站起來，雙手拍著褲子後面粘著的土。
「出師不利啊，你說去個武當咋就這麼難？天意如此？」我伸手拉住何紀湯的胳膊，把自己拽了起來。
「天個屁！老子這就去打電話叫吊車來，我就不信去不了！」余家寶從土堆上跳下來，摸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烤麵筋～烤麵筋～我的烤麵筋～」
「......」
何紀湯跟余家寶滿臉黑線的看著我，大概是搞不懂新時代進步好青年的品味為何如此獨特。
「咳咳...」我裝模作樣額的咳嗽兩聲，然後接起電話。
「餵？」
「亮子啊！咋了？」
「沒走啊，啥？在哪？」
「那好，我這就過去看看。」
我掛掉電話，轉身朝他們倆擠眉弄眼。「有個好消息，要不要聽？」
「有屁快放。」余家寶不耐煩的看著我。
「剛才吳亮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在學校附近的旅行社看到有去武當的旅遊公告，發車日期就是明天。」我把手機揣回口袋，「要不要去看看？」
「明天？我這就叫車，今天就能走！」余家寶握著手機在我面前比劃。
「那司機呢？你現在能把他叫起來嗎？」我指了指地上依然在昏迷的司機。
「可以再叫一個啊！」余家寶回頭看了司機一眼，轉回頭朝我說到。
「別，我可不敢坐了，誰知道會不會再發生點什麼。」我連連擺手。
「哪有那麼背？」余家寶反駁到。
「可能真的有，不信你問老何，我們這兩天遇見仨了。」我點點頭，指了指身旁的何紀湯。
「其實...」何紀湯拇指和食指捏著下巴，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跟團也不是不行，反正就是明天嘛，也不算耽誤事。」
「行吧行吧，何紀湯你做主。」余家寶抖著腿，把褲子上的灰塵抖下去，「我叫個車，我可不想抬著他回去。」
余家寶邊說著，邊鼓搗起手機來。
......
「您好，我是來報團的。」
我敲了敲辦公桌邊緣，朝櫃檯裡面吆喝著。
「你好，請問您要報那個旅行？」桌子後面，一名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從轉椅上站起來，面帶微笑，手裡拿著一大摞用檔案夾夾在一起的宣傳單。
「我要報明天去武當的。」我朝她點點頭。
「明天是嗎？」工作人員翻了翻手冊，從大摞的宣傳單中抽出一張，放在桌子上。「是這個嗎？」
「對，是這個。」我拿過宣傳單，朝她點了點頭。
「這個延後了，明天發不了團。」
「為什麼？」我抬頭問她。
「這個要人滿才能發團的，現在缺七個人，加上您兩位也還差五個人。」工作人員朝我笑了一下，耐心的給我解釋。
「人滿發團？」我皺著眉頭重複了一遍，上牙輕咬著下唇。
「人正好啊！」一旁的何紀湯拍了拍我的胳膊，「你，我，小寶，我哥，亮子跟二羊，再加上胖子，正好七個。」
「對啊！」我一拍腦門，朝著面前的工作人員說到，「那我們現在訂位置可以嗎？」
「可以的，但是您必須保證明天人是齊的，不然我們沒辦法發車。」工作人員朝我笑了一下，然後把手指向另一邊，「請您跟我來這邊交一下費用。」
「我來。」何紀湯拿出錢包，跟在工作人員的身後走向繳費台。
「嘖，大戶人家出手就是闊綽！」我在他背後小聲說了一句，氣的何紀湯轉頭就要揍我。
我一縮頭，躲在報紙架後面。
「唔...這是啥？」我側頭看著一張報紙的一角，伸手把它從報紙架上取下來。
「本市某高中全校師生一夜間離奇失蹤！」
「這不是那天沒看完的報紙嗎？」我自言自語的說著，把報紙展開，仔細閱讀著上面的小字。
「本市某高中全校師生一夜間離奇失蹤，學校樓頂血流成河，屍骨露野！本報記者欲深入調查，竟遭到多方阻止，這場靈異事件的背後，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什麼垃圾媒體，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我把報紙放回展架，何紀湯已經拿著一沓車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