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何紀湯的童年時光
「衣服！快給我衣服！」余家寶激動的叫起來，像個木乃伊一樣蹦到窗戶前。
「好啦好啦，給你。」我隨手從馬宇手捧的那堆衣服中抽了一件，打開窗戶扔進去，又飛快的把窗戶關上。
「別扔我臉上啊！！」余家寶甩甩腦袋，蓋在他臉上的那件衣服被甩到床上。
「呦！我的褲衩子！」何紀湯定睛一看，露著大牙齦就開始笑。
額...寶哥，我能解釋...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在余家寶用眼神殺死我之前，我決定做點什麼...
「寶啊，你看那件衣服是你的？」我賠著笑臉，笑眯眯的把臉湊過去。
「呵！」余家寶眯著眼睛盯著我，冷笑一聲。
「咳咳」我摸了摸鼻尖，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什麼討好的話，只好跳過他，朝另外兩個人問道：「既然你們早就認識，那為什麼你們兩個在班裡幾乎不交流？」
「過」穿完褲衩的何紀湯快人快語。
「高亢的摩托車是從哪來的？」我條件反射的問出下一個問題。
嗯？我為什麼要跳過上一個？
「你們以為這是綜藝節目嗎？還能跳過不想回答的問題？沒有這個選項！快給我說！」我後知後覺，像一隻被戲耍的猴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兩個問題，我一起給你回答了。」高亢蓋著被子，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
「摩托不是我的，摩托的所有人是余萬里，也就是他爸。」高亢把手從被窩裡伸出來，指了一下余家寶。
「余叔也算我們家裡人，從小照顧我們兩個長大，這些年何家在捉鬼上的花銷，都是余叔出的錢。」
「至於他們兩個為什麼不交流...」剛剛看了一眼，已經穿好褲衩的何紀湯，還有依然死盯著我不放的余家寶，若有所思的說道：「大概是因為這兩年何家花銷太大，連萬里集團都入不敷出，所以小寶總覺得是何家偷了他們家的錢。」
「......」
「我是不是挖的有點太狠了？」我抿了抿嘴，看了一眼滿臉八卦像的吳亮和馬宇。
「沒事，繼續，往祖墳里刨！」馬宇兩眼放光，連衣服都不捧了，直接往沙發上一扔，兩隻手扒著窗戶。
「......」我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把沙發上那一堆衣服捧了起來。
「算了，沒啥想問的了，就這樣吧。」我邊說著，邊用屁股頂開了門。
「靠！門沒鎖啊？！」高亢一拳頭砸在床墊上，臉上帶著一絲慍色。
「我什麼時候說過門鎖了？」我一臉人畜無害，笑眯眯的把衣服拿了過去。
「寶哥？嘿嘿...」我笑嘻嘻的朝余家寶湊過去，手裡拿著高亢和何紀湯挑剩的衣服。
「您看要不要我伺候您更衣啊？」我微彎著腰，像一個經過專業培訓的管家，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穿衣服？我先弄死你丫的！」余家寶一巴掌把我手裡的衣服拍飛，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就把我往床上按。
......
「你屁股沒事吧？」馬宇捧著一碗米飯，扒了兩口，擺出一副擔心的樣子問我。
我翹起一側身體，一副怪異的坐姿坐在凳子上，伸手夾菜。
「啊？你屁股怎麼了？」劉思廣臉上還帶著朦朧的睡意，夾了一口菜，抬起頭來問我。
「嘖，這麼多菜堵不住你的嘴？」吳亮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從盤子裡夾起兩塊豬肝蓋在他飯上。
高亢和余家寶臉上帶著幾分笑意，一言不發，只顧低頭扒飯。
「對了，老何呢？」我吃了一口雞蛋，滿臉疑惑的向高亢問到。
「他說他沒胃口，自己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呢。」高亢搖了搖頭，繼續夾菜。
「不吃飯怎麼行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把碗放下，慢悠悠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往馬宇的房間走去。
「老何啊，你幹嘛呢？」我直接推門，門沒鎖，何紀湯坐在床邊，雙眼通紅，臉上帶著明顯的淚痕。
「你...還好吧？」我愣了一下，越過被我一屁股坐爛的床頭櫃，走到他身邊。
「哈...呼...」何紀湯挑起眉毛看了我一眼，張開嘴呼出一口長氣。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難過，我...我也沒什麼能夠幫你的，但是如果你想說...我願意聽...」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安慰他什麼，說了一段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坐在他身邊。
「呼......」
何紀湯還是沒有說話，我只能聽到他在我身邊不停地吸氣嘆氣，我也沒說話，就這樣陪他坐著。直到太陽落山，光線消散，屋子裡漆黑的什麼也看不見。
「我小的時候...」
黑暗中，何紀湯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我渾身一個機靈，豎起耳朵仔細的聽。
「我小的時候，總喜歡跟我哥他們出去玩，跟在他們屁股後面，他們去哪兒，我去哪。」何紀湯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但是有一天，我哥不在，我閒著無聊，就偷偷溜進我二太爺的臥室。我二太爺是個精神病人，家裡的人除了照顧他飲食起居，也都很少去他的臥室。」何紀湯說話速度很慢，像是在努力的回憶。
「我在他臥室裡面看到那把金劍，覺得很好看，於是把它從牆上摘了下來。劍很沉，我兩隻手也拿不動，剛把劍抬起來，手就酸了，結果一揮就把我二太爺臥室的木門給劈爛了。」何紀湯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調侃，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家裡人都嚇壞了，趕快跑過來看。我爸看見我做的好事，抬起手要揍我，被我爺爺攔下來了，爺爺還特別高興地把我抱在懷裡，舉得老高。」
「從那天起，我就再也沒跟我哥出去玩過。只要放假在家，我爸就一定把我關在書房裡面，給我準備上幾大摞厚厚的本子，讓我對著那些莫名其妙的鬼畫符臨摹。」
「你童年....還挺悲慘的哈...」這話說完，我都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但是何紀湯並沒有在意，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每天早上六點，我爸就準時把我叫起床，先是盯著家裡一副畫著龍和虎的畫看半個小時，然後再拉著我在大院一圈一圈的跑，跑夠一百圈就把我扔進書房裡。」
「我很討厭這樣的生活，沒有一點自由，像是一個木偶，於是就跟我爸對著幹。裝睡，賴床，在我爸來叫我之前偷偷躲起來，但每一次他都能找到我，然後揪著我的耳朵就要打我。」何紀湯聲音漸漸變小，甚至有些顫抖。
「每次他打我，都會把我嚇得半死，一瞪眼一揚巴掌都能把我嚇哭，所以我雖然討厭這樣的生活，卻沒有一次成功的躲掉。可現在...現在...」何紀湯的聲音重新掛上哭腔，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在我身邊顫抖。
「現在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不會被他從床上拖起來了...」何紀湯話說到最後，淚水像決堤的洪水，止不住地從眼眶裡流出來。一點沒有在天台上威風凜凜的樣子，無助的像一個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我心裡也像壓著塊石頭，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輕輕抱住他。
「好啦好啦，給你。」我隨手從馬宇手捧的那堆衣服中抽了一件，打開窗戶扔進去，又飛快的把窗戶關上。
「別扔我臉上啊！！」余家寶甩甩腦袋，蓋在他臉上的那件衣服被甩到床上。
「呦！我的褲衩子！」何紀湯定睛一看，露著大牙齦就開始笑。
額...寶哥，我能解釋...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在余家寶用眼神殺死我之前，我決定做點什麼...
「寶啊，你看那件衣服是你的？」我賠著笑臉，笑眯眯的把臉湊過去。
「呵！」余家寶眯著眼睛盯著我，冷笑一聲。
「咳咳」我摸了摸鼻尖，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什麼討好的話，只好跳過他，朝另外兩個人問道：「既然你們早就認識，那為什麼你們兩個在班裡幾乎不交流？」
「過」穿完褲衩的何紀湯快人快語。
「高亢的摩托車是從哪來的？」我條件反射的問出下一個問題。
嗯？我為什麼要跳過上一個？
「你們以為這是綜藝節目嗎？還能跳過不想回答的問題？沒有這個選項！快給我說！」我後知後覺，像一隻被戲耍的猴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兩個問題，我一起給你回答了。」高亢蓋著被子，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
「摩托不是我的，摩托的所有人是余萬里，也就是他爸。」高亢把手從被窩裡伸出來，指了一下余家寶。
「余叔也算我們家裡人，從小照顧我們兩個長大，這些年何家在捉鬼上的花銷，都是余叔出的錢。」
「至於他們兩個為什麼不交流...」剛剛看了一眼，已經穿好褲衩的何紀湯，還有依然死盯著我不放的余家寶，若有所思的說道：「大概是因為這兩年何家花銷太大，連萬里集團都入不敷出，所以小寶總覺得是何家偷了他們家的錢。」
「......」
「我是不是挖的有點太狠了？」我抿了抿嘴，看了一眼滿臉八卦像的吳亮和馬宇。
「沒事，繼續，往祖墳里刨！」馬宇兩眼放光，連衣服都不捧了，直接往沙發上一扔，兩隻手扒著窗戶。
「......」我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把沙發上那一堆衣服捧了起來。
「算了，沒啥想問的了，就這樣吧。」我邊說著，邊用屁股頂開了門。
「靠！門沒鎖啊？！」高亢一拳頭砸在床墊上，臉上帶著一絲慍色。
「我什麼時候說過門鎖了？」我一臉人畜無害，笑眯眯的把衣服拿了過去。
「寶哥？嘿嘿...」我笑嘻嘻的朝余家寶湊過去，手裡拿著高亢和何紀湯挑剩的衣服。
「您看要不要我伺候您更衣啊？」我微彎著腰，像一個經過專業培訓的管家，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穿衣服？我先弄死你丫的！」余家寶一巴掌把我手裡的衣服拍飛，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就把我往床上按。
......
「你屁股沒事吧？」馬宇捧著一碗米飯，扒了兩口，擺出一副擔心的樣子問我。
我翹起一側身體，一副怪異的坐姿坐在凳子上，伸手夾菜。
「啊？你屁股怎麼了？」劉思廣臉上還帶著朦朧的睡意，夾了一口菜，抬起頭來問我。
「嘖，這麼多菜堵不住你的嘴？」吳亮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從盤子裡夾起兩塊豬肝蓋在他飯上。
高亢和余家寶臉上帶著幾分笑意，一言不發，只顧低頭扒飯。
「對了，老何呢？」我吃了一口雞蛋，滿臉疑惑的向高亢問到。
「他說他沒胃口，自己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呢。」高亢搖了搖頭，繼續夾菜。
「不吃飯怎麼行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把碗放下，慢悠悠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往馬宇的房間走去。
「老何啊，你幹嘛呢？」我直接推門，門沒鎖，何紀湯坐在床邊，雙眼通紅，臉上帶著明顯的淚痕。
「你...還好吧？」我愣了一下，越過被我一屁股坐爛的床頭櫃，走到他身邊。
「哈...呼...」何紀湯挑起眉毛看了我一眼，張開嘴呼出一口長氣。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難過，我...我也沒什麼能夠幫你的，但是如果你想說...我願意聽...」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安慰他什麼，說了一段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坐在他身邊。
「呼......」
何紀湯還是沒有說話，我只能聽到他在我身邊不停地吸氣嘆氣，我也沒說話，就這樣陪他坐著。直到太陽落山，光線消散，屋子裡漆黑的什麼也看不見。
「我小的時候...」
黑暗中，何紀湯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我渾身一個機靈，豎起耳朵仔細的聽。
「我小的時候，總喜歡跟我哥他們出去玩，跟在他們屁股後面，他們去哪兒，我去哪。」何紀湯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但是有一天，我哥不在，我閒著無聊，就偷偷溜進我二太爺的臥室。我二太爺是個精神病人，家裡的人除了照顧他飲食起居，也都很少去他的臥室。」何紀湯說話速度很慢，像是在努力的回憶。
「我在他臥室裡面看到那把金劍，覺得很好看，於是把它從牆上摘了下來。劍很沉，我兩隻手也拿不動，剛把劍抬起來，手就酸了，結果一揮就把我二太爺臥室的木門給劈爛了。」何紀湯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調侃，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家裡人都嚇壞了，趕快跑過來看。我爸看見我做的好事，抬起手要揍我，被我爺爺攔下來了，爺爺還特別高興地把我抱在懷裡，舉得老高。」
「從那天起，我就再也沒跟我哥出去玩過。只要放假在家，我爸就一定把我關在書房裡面，給我準備上幾大摞厚厚的本子，讓我對著那些莫名其妙的鬼畫符臨摹。」
「你童年....還挺悲慘的哈...」這話說完，我都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但是何紀湯並沒有在意，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每天早上六點，我爸就準時把我叫起床，先是盯著家裡一副畫著龍和虎的畫看半個小時，然後再拉著我在大院一圈一圈的跑，跑夠一百圈就把我扔進書房裡。」
「我很討厭這樣的生活，沒有一點自由，像是一個木偶，於是就跟我爸對著幹。裝睡，賴床，在我爸來叫我之前偷偷躲起來，但每一次他都能找到我，然後揪著我的耳朵就要打我。」何紀湯聲音漸漸變小，甚至有些顫抖。
「每次他打我，都會把我嚇得半死，一瞪眼一揚巴掌都能把我嚇哭，所以我雖然討厭這樣的生活，卻沒有一次成功的躲掉。可現在...現在...」何紀湯的聲音重新掛上哭腔，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在我身邊顫抖。
「現在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不會被他從床上拖起來了...」何紀湯話說到最後，淚水像決堤的洪水，止不住地從眼眶裡流出來。一點沒有在天台上威風凜凜的樣子，無助的像一個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我心裡也像壓著塊石頭，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輕輕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