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憤怒
王重樓見門口無聲的出現一位婦人之時，就敏感的發覺不對，雖然滿臉寒霜卻無殺意，顯然不是敵人。
特別是注意到自己沒話找話的誇讚之後，還微微頜首，顯然是打招呼的意思，看年齡估摸著應該是長輩。
誰也沒想到，本來聊的好好的，何成也還沒有開始喝酒，就開始瘋狂作死，拉都拉不住。
不用介紹，王重樓都能猜到，這位嬤嬤八成是何成他娘身邊的人，武功已經見識到了，地位多半也低不了。
看何成現在這個慫樣，這位嬤嬤恐怕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至於他娘怎麼樣，呵！哪家主子真這麼怕下人了？
任嬤嬤與三人見禮完畢，轉頭望向何成，道：「主母也好些年沒見著少爺了，這次特意來陪少爺過『中秋』。
只是沒想到，少爺離了家，就完全釋放了天性，也不知道成個家，讓主母好生失望。
少爺，這些話本不該老身一個下人來說，只是主母一直掛念著少爺的終身大事，老身實在忍不住多兩句嘴！」
王重樓在一邊大感奇怪，這個世界也有催婚？
這不是直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定下來了麼？
怎麼這畫風有些不對啊？
這裡估計是沒希望繼續下去了，真是遺憾，先前還琢磨著今晚在這裡犒勞犒勞一下自己的兄弟，畢竟最近老是「罰站」，需要適當的實戰激勵，現在看來這打算也落空了。
王重樓正打算找個藉口起身告辭，任嬤嬤轉身對著他與何管事道：「老身心憂主母，對少爺多有不敬，倒是讓兩位看笑話了。」
何管事急忙道：「嬤嬤教訓的是，阿城最近的確有些忘乎所以，您老只管收拾，讓他清醒清醒。」
何成忍不住隱蔽的怒視何管事，憤憤道：「嬤嬤別聽他顛倒黑白的一通胡話，我正在工坊，是他硬拖著我來的，很多人可以作證。」
王重樓看著互相甩鍋的二人，心底直犯嘀咕，這位下人的威勢也太大了吧？
何成還好說，畢竟這是他娘身邊的人，何管事這番表現，倒是大大出乎意料。
看來何成他娘，那位「羅剎天鉤」的威懾力，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強的多。
一直沒見何成顯露武功，看他娘身邊的人推算，他的武功絕對不差，他家裡人放他出來，也沒擔心過武功，只擔心遭了算計。
而當初山道那一戰，何管事的表現也很有意思，自始至終都冷靜的過了分。
記得當初分別的時候，無論何管事還是何成，與自己好像都沒這麼深的交情。
而這次重逢，他們卻自然而然的表現出異常熟絡，自己一時居然都沒反應過來。
看來，世家弟子的心胸手段，的確非同一般，自己都在不知不覺中被繞了進去。
心底的念頭電光石火的一閃，王重樓一臉笑意打斷二人道：「今日是老友重逢，免不了的賀一賀。
只是家人終究是最重要的，何成兄弟還是要先陪伴家人為上，咱們的酒不急，什麼時候都能喝。」
隨即王重樓不顧二人挽留，執意先行一步，任嬤嬤免不了自責賠罪一番。
任嬤嬤為表歉意，親自送王重樓出了門，躬身道：「都是老身來的不是時候，攪擾了貴客興致，老身……」
王重樓急忙伸手攙扶，這麼一個頭髮花白的人對自己客氣施禮，著實有些不習慣。
伸手攙扶一個人，手掌一般是攤開向上，任嬤嬤行禮之時，王重樓攙扶的手還距離約莫有一尺左右。
攤開的雙手驟然感覺到了一座山壓下，雙臂一緊，猝不及防的王重樓沉腰坐馬，悶哼一聲，抵住了下壓的勢頭。
誰知剛把力道接實，那股下壓的力量與突然出現時一樣，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下，王重樓就硬生生的吃了個悶虧。
只是危機還沒有完全過去，驟然消失的力量讓他雙手托空，向上提起雙掌，胸腹就完全暴露在對方攻擊範圍。
王重樓雖驚不亂，身子強行一扭，右臂順勢打開手掌前伸，右腿略微前伸，後跟上提腳尖點地，擺了個虛步。
口中言詞謙和，絲毫沒有被算計的火氣，道：「嬤嬤客氣了，作為朋友兄弟，理解對方家人的關心，也是朋友之誼的體現不是嗎？」
任嬤嬤神色如常，呵呵道：「少爺有你們這些朋友陪伴，主母在家也可放心了，至少知道他吃得好睡得好，走到哪裡都不會太過孤單煩悶。」
王重樓心底暗道，皮裡陽秋是「嬤嬤」這個職業的必備技能嗎？我又沒幹什麼，怎麼說話夾槍帶棒的？
當即含笑道：「嬤嬤謬讚了，我哪有那本事？嬤嬤留步，您年紀大了，多走的幾步，萬一有個閃失就不好了。留步！」
拱拱手，轉身就走。
任嬤嬤手中的長杖在地上輕微一頓，「砰」輕微聲響中，在身後道：「老身這身子骨還算硬朗，多謝郎君關心了。
只是江湖風浪大，您多保重才是！」
王重樓頭也不回隨意的朝身後揮揮手，感覺腳下的波動，心下暗惱，腳步重了幾分一腳踏下，隨即快步離去。
任嬤嬤手中長杖微微一晃，隨即恢復一副世家下人的姿態，避在一旁讓何成二人先行。
口中恭謹道：「主母在路上偶然遇上了一位故人，稍微要耽擱一會兒，老身先行來給少爺稟報。」
何成一笑，不以為然道：「又是哪個這麼倒霉，她都這麼多年不在江湖行走，還不知道找個地方貓起來，還到處瞎晃蕩？」
任嬤嬤呵呵一笑，岔開話題道：「少爺這位朋友身手不錯，不知是哪裡來的豪傑？以前在江湖上沒聽說這麼一號人物。」
何管事凝視著王重樓消失的方向，道：「現在應該聽說過了，從『落星箭』下無傷脫身的是他，把許家大旗用許家人的血染了一遍的，多半也是他。」
何成一愣，道：「你們都已經確定了？」
何管事隨手打了個響指，道：「許家的缺德事很多人都知道，看不過眼的也不在少數，可人家就是幹了這麼多年什麼事都沒有。為什麼？」
不屑的冷笑一聲，道：「沒實力的遇上了只有哭的份，有實力的大多翻不下臉罷了。
他是從雲州出來的，還練了一身不俗的武功，雖然年齡已經不小，可從當初一路上的接觸來看，他的血還未冷。
遇上了看不慣的事，他這種人肯定會拔刀的，並且不會深思對方有什麼背景。」
何成點頭道：「不錯，為了接觸不久的商隊，就敢朝『落星箭』揮刀，這種人以前別說見了，聽都沒聽過。」
任嬤嬤嘆了口氣，道：「那倒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只是在雲州，他從未見識過世家的厲害，希望他在江湖混過幾年之後，還能保持這份熱血吧！」
何成略微點頭，何管事卻搖頭道：「他的年齡就決定了，他的做事手段可能會進步，但是做事的目的，他恐怕已經改不了。」
任嬤嬤嘆息道：「人是很複雜的，以後的事，誰能說的准呢？現在高高在上的許家，當年不也一樣滿腔熱血，唉！」
何管事道：「他能在雲州練武練到這個高度，可見資質心性都不差，這種人偶爾兩個挫折，沒什麼大用，只會越來越堅韌。」
幾人低聲閒聊著上了馬車，慢慢遠去，周圍僕從隨行，行人如織，卻沒人聽到三人的隻言片語。
王重樓此時並不急著回去面對一屋子的白衣女子，因此一路閒逛下來，倒是好好領略了一下青雲城的繁華。
隨手買了些路邊小吃邊吃邊逛，路過一個茶館，見裡面熙熙攘攘的甚是熱鬧，便進去落座要了一壺茶。
茶館占地不小，桌椅擺放的密密麻麻，小二穿行其中不少地方還得側著身子。
這個茶館不售主食，各色小吃著實不少，三面桌椅簇擁著一個不大的舞台。
此時舞台上是一對祖孫，老頭手裡的樂器讓王重樓頗為熟悉，穿越前看的影視作品裡，高手的標配樂器——二胡。
孫女的樂器名氣更大，至少大唐唐太宗都頗為喜愛，那當然是——琵琶了。
二人應該不是正式表演的，二人雖然表演的頗為賣力，可下面鬧哄哄的幹什麼的都有，從旁人隻言片語推斷，他倆就就是暖場過渡的。
王重樓找的座正好離舞台不遠，由於對這兩樣樂器的關注，倒是輕易聽清了那少女的唱詞。
唱詞淺顯易懂，很可能是他們自己編纂的，當然有人幫忙也說不定，因為他們「緊跟時事」。
他們這種表演形式，王重樓以前沒見過，是以一種一問一答的方式講一段故事。
王重樓慢慢剝著面前的鹽水毛豆，微眯著眼有一下沒一下的丟進嘴裡，咀嚼的越來越用力。
隨著二人的問答故事走到尾聲，二胡與琵琶的樂聲越發哀切，坐在王重樓周邊的客人，莫名感到沉重的壓力。
沉甸甸的壓在胸口，讓人呼吸都感到吃力，漸漸的周圍人不停的擦汗，卻不知莫名的心慌從何而來。
眾人漸漸發覺不對，驚疑不定的四處張望，直到一個滿臉風霜之色的挎刀漢子在王重樓邊上坐下，令人不安的異象才慢慢消失。
一切恍如錯覺一般，但還是有幾桌客人臉色蒼白的匆匆離去，先前那一瞬間，他們起身欲逃都做不到，著實嚇得狠了。
那滿臉風霜之色的漢子坐下後，毫不見外的拿過王重樓的茶壺，給自己斟滿一杯。
摩挲著手中滾燙的茶杯，在王重樓探尋的視線中，微微一笑，道：「我看你好像很憤怒，可這裡都是一些普通人，嚇著他們，他們的家人也會很憤怒，雖然他們的憤怒，好像奈何不了你！」
特別是注意到自己沒話找話的誇讚之後，還微微頜首，顯然是打招呼的意思，看年齡估摸著應該是長輩。
誰也沒想到，本來聊的好好的，何成也還沒有開始喝酒，就開始瘋狂作死，拉都拉不住。
不用介紹，王重樓都能猜到，這位嬤嬤八成是何成他娘身邊的人，武功已經見識到了，地位多半也低不了。
看何成現在這個慫樣，這位嬤嬤恐怕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至於他娘怎麼樣，呵！哪家主子真這麼怕下人了？
任嬤嬤與三人見禮完畢，轉頭望向何成，道：「主母也好些年沒見著少爺了，這次特意來陪少爺過『中秋』。
只是沒想到，少爺離了家，就完全釋放了天性，也不知道成個家，讓主母好生失望。
少爺，這些話本不該老身一個下人來說，只是主母一直掛念著少爺的終身大事，老身實在忍不住多兩句嘴！」
王重樓在一邊大感奇怪，這個世界也有催婚？
這不是直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定下來了麼？
怎麼這畫風有些不對啊？
這裡估計是沒希望繼續下去了，真是遺憾，先前還琢磨著今晚在這裡犒勞犒勞一下自己的兄弟，畢竟最近老是「罰站」，需要適當的實戰激勵，現在看來這打算也落空了。
王重樓正打算找個藉口起身告辭，任嬤嬤轉身對著他與何管事道：「老身心憂主母，對少爺多有不敬，倒是讓兩位看笑話了。」
何管事急忙道：「嬤嬤教訓的是，阿城最近的確有些忘乎所以，您老只管收拾，讓他清醒清醒。」
何成忍不住隱蔽的怒視何管事，憤憤道：「嬤嬤別聽他顛倒黑白的一通胡話，我正在工坊，是他硬拖著我來的，很多人可以作證。」
王重樓看著互相甩鍋的二人，心底直犯嘀咕，這位下人的威勢也太大了吧？
何成還好說，畢竟這是他娘身邊的人，何管事這番表現，倒是大大出乎意料。
看來何成他娘，那位「羅剎天鉤」的威懾力，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強的多。
一直沒見何成顯露武功，看他娘身邊的人推算，他的武功絕對不差，他家裡人放他出來，也沒擔心過武功，只擔心遭了算計。
而當初山道那一戰，何管事的表現也很有意思，自始至終都冷靜的過了分。
記得當初分別的時候，無論何管事還是何成，與自己好像都沒這麼深的交情。
而這次重逢，他們卻自然而然的表現出異常熟絡，自己一時居然都沒反應過來。
看來，世家弟子的心胸手段，的確非同一般，自己都在不知不覺中被繞了進去。
心底的念頭電光石火的一閃，王重樓一臉笑意打斷二人道：「今日是老友重逢，免不了的賀一賀。
只是家人終究是最重要的，何成兄弟還是要先陪伴家人為上，咱們的酒不急，什麼時候都能喝。」
隨即王重樓不顧二人挽留，執意先行一步，任嬤嬤免不了自責賠罪一番。
任嬤嬤為表歉意，親自送王重樓出了門，躬身道：「都是老身來的不是時候，攪擾了貴客興致，老身……」
王重樓急忙伸手攙扶，這麼一個頭髮花白的人對自己客氣施禮，著實有些不習慣。
伸手攙扶一個人，手掌一般是攤開向上，任嬤嬤行禮之時，王重樓攙扶的手還距離約莫有一尺左右。
攤開的雙手驟然感覺到了一座山壓下，雙臂一緊，猝不及防的王重樓沉腰坐馬，悶哼一聲，抵住了下壓的勢頭。
誰知剛把力道接實，那股下壓的力量與突然出現時一樣，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下，王重樓就硬生生的吃了個悶虧。
只是危機還沒有完全過去，驟然消失的力量讓他雙手托空，向上提起雙掌，胸腹就完全暴露在對方攻擊範圍。
王重樓雖驚不亂，身子強行一扭，右臂順勢打開手掌前伸，右腿略微前伸，後跟上提腳尖點地，擺了個虛步。
口中言詞謙和，絲毫沒有被算計的火氣，道：「嬤嬤客氣了，作為朋友兄弟，理解對方家人的關心，也是朋友之誼的體現不是嗎？」
任嬤嬤神色如常，呵呵道：「少爺有你們這些朋友陪伴，主母在家也可放心了，至少知道他吃得好睡得好，走到哪裡都不會太過孤單煩悶。」
王重樓心底暗道，皮裡陽秋是「嬤嬤」這個職業的必備技能嗎？我又沒幹什麼，怎麼說話夾槍帶棒的？
當即含笑道：「嬤嬤謬讚了，我哪有那本事？嬤嬤留步，您年紀大了，多走的幾步，萬一有個閃失就不好了。留步！」
拱拱手，轉身就走。
任嬤嬤手中的長杖在地上輕微一頓，「砰」輕微聲響中，在身後道：「老身這身子骨還算硬朗，多謝郎君關心了。
只是江湖風浪大，您多保重才是！」
王重樓頭也不回隨意的朝身後揮揮手，感覺腳下的波動，心下暗惱，腳步重了幾分一腳踏下，隨即快步離去。
任嬤嬤手中長杖微微一晃，隨即恢復一副世家下人的姿態，避在一旁讓何成二人先行。
口中恭謹道：「主母在路上偶然遇上了一位故人，稍微要耽擱一會兒，老身先行來給少爺稟報。」
何成一笑，不以為然道：「又是哪個這麼倒霉，她都這麼多年不在江湖行走，還不知道找個地方貓起來，還到處瞎晃蕩？」
任嬤嬤呵呵一笑，岔開話題道：「少爺這位朋友身手不錯，不知是哪裡來的豪傑？以前在江湖上沒聽說這麼一號人物。」
何管事凝視著王重樓消失的方向，道：「現在應該聽說過了，從『落星箭』下無傷脫身的是他，把許家大旗用許家人的血染了一遍的，多半也是他。」
何成一愣，道：「你們都已經確定了？」
何管事隨手打了個響指，道：「許家的缺德事很多人都知道，看不過眼的也不在少數，可人家就是幹了這麼多年什麼事都沒有。為什麼？」
不屑的冷笑一聲，道：「沒實力的遇上了只有哭的份，有實力的大多翻不下臉罷了。
他是從雲州出來的，還練了一身不俗的武功，雖然年齡已經不小，可從當初一路上的接觸來看，他的血還未冷。
遇上了看不慣的事，他這種人肯定會拔刀的，並且不會深思對方有什麼背景。」
何成點頭道：「不錯，為了接觸不久的商隊，就敢朝『落星箭』揮刀，這種人以前別說見了，聽都沒聽過。」
任嬤嬤嘆了口氣，道：「那倒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只是在雲州，他從未見識過世家的厲害，希望他在江湖混過幾年之後，還能保持這份熱血吧！」
何成略微點頭，何管事卻搖頭道：「他的年齡就決定了，他的做事手段可能會進步，但是做事的目的，他恐怕已經改不了。」
任嬤嬤嘆息道：「人是很複雜的，以後的事，誰能說的准呢？現在高高在上的許家，當年不也一樣滿腔熱血，唉！」
何管事道：「他能在雲州練武練到這個高度，可見資質心性都不差，這種人偶爾兩個挫折，沒什麼大用，只會越來越堅韌。」
幾人低聲閒聊著上了馬車，慢慢遠去，周圍僕從隨行，行人如織，卻沒人聽到三人的隻言片語。
王重樓此時並不急著回去面對一屋子的白衣女子，因此一路閒逛下來，倒是好好領略了一下青雲城的繁華。
隨手買了些路邊小吃邊吃邊逛，路過一個茶館，見裡面熙熙攘攘的甚是熱鬧，便進去落座要了一壺茶。
茶館占地不小，桌椅擺放的密密麻麻，小二穿行其中不少地方還得側著身子。
這個茶館不售主食，各色小吃著實不少，三面桌椅簇擁著一個不大的舞台。
此時舞台上是一對祖孫，老頭手裡的樂器讓王重樓頗為熟悉，穿越前看的影視作品裡，高手的標配樂器——二胡。
孫女的樂器名氣更大，至少大唐唐太宗都頗為喜愛，那當然是——琵琶了。
二人應該不是正式表演的，二人雖然表演的頗為賣力，可下面鬧哄哄的幹什麼的都有，從旁人隻言片語推斷，他倆就就是暖場過渡的。
王重樓找的座正好離舞台不遠，由於對這兩樣樂器的關注，倒是輕易聽清了那少女的唱詞。
唱詞淺顯易懂，很可能是他們自己編纂的，當然有人幫忙也說不定，因為他們「緊跟時事」。
他們這種表演形式，王重樓以前沒見過，是以一種一問一答的方式講一段故事。
王重樓慢慢剝著面前的鹽水毛豆，微眯著眼有一下沒一下的丟進嘴裡，咀嚼的越來越用力。
隨著二人的問答故事走到尾聲，二胡與琵琶的樂聲越發哀切，坐在王重樓周邊的客人，莫名感到沉重的壓力。
沉甸甸的壓在胸口，讓人呼吸都感到吃力，漸漸的周圍人不停的擦汗，卻不知莫名的心慌從何而來。
眾人漸漸發覺不對，驚疑不定的四處張望，直到一個滿臉風霜之色的挎刀漢子在王重樓邊上坐下，令人不安的異象才慢慢消失。
一切恍如錯覺一般，但還是有幾桌客人臉色蒼白的匆匆離去，先前那一瞬間，他們起身欲逃都做不到，著實嚇得狠了。
那滿臉風霜之色的漢子坐下後，毫不見外的拿過王重樓的茶壺，給自己斟滿一杯。
摩挲著手中滾燙的茶杯，在王重樓探尋的視線中，微微一笑，道：「我看你好像很憤怒，可這裡都是一些普通人，嚇著他們，他們的家人也會很憤怒，雖然他們的憤怒，好像奈何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