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阻擊、轉機
隨著秦璃月摔下樓梯進入房屋,外面的人也停止了對她的射擊,她驚訝於對方是怎麼在如此大的暴雨中看清楚自己動向的,然而還來不及多想,又是一片子彈穿透牆體直奔秦璃月而來。
秦璃月一瘸一拐的往一層樓跑去,但一樓已經被洪水淹沒了,自己被堵死在這棟樓裡面,而外面的人在用大口徑子彈穿射其中的秦璃月,搞得秦璃月手忙腳亂的找地方躲。
可看被打出來的大洞應該是.50口徑的大傢伙,自己怎麼想都躲不開啊,而隨著牆上彈孔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她發現最開始對方還只是單純的對房子穿射,到後來,秦璃月但凡出現在彈孔後一點,對方密集的彈雨就飛了過來。
被壓制的秦璃月一時間沒了辦法,她感覺到雨好像是小了一點,但洪水依舊,她將SVD狙擊步槍從背上摘下,自己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冒著危險下到一樓,將整個人泡在水裡,只留下半個腦袋和鼻子。
然後輕手輕腳的拉過一邊的木櫃,在水裡的木櫃沉得要命,不過洪水沖刷下倒是給秦璃月省了不少力氣。她把木柜子擋在自己面前,然後將SVD狙擊步槍架在木柜上,自己隱在水裡,透過瞄準鏡去查看子彈打來的方向。
她在水裡靜靜地等待,將雙腳死死的卡在樓梯拐角和牆上,在一波又一波的洪水中,利用雙肘頂住木櫃,倒也算是穩定的狙擊位。她拉動槍機彈出一枚子彈,將子彈塞到嘴裡咬住,然後眨眨眼,慢慢冷靜下來。
洪水的勢頭沒有減弱,雨水倒是開始慢慢減小,木櫃被牢牢的卡在地上,秦璃月慢慢呼吸著,透過瞄準鏡,再利用對方.50打出的大洞往外面慢慢尋找敵人。
在瞄準鏡里向遠處看,雖然雨水減弱,但情況依舊並不算很明朗,秦璃月儘可能的回憶自己所學的知識,不過上彈道學的那段時間,自己和葉娜每天都在偷懶摸魚,自己用淺顯的知識去判斷子彈是從哪打來的,確實有些麻煩。
她想著自己是真的不能再偷懶了,學的越多,戰場上越有利,像今天這樣被人堵在房子裡打,孤身一身沒有支援還是蠻倒霉的事,她等待著雨水再小一點,等待著對方來找自己,如果他們有膽量進入洪水裡的話。
對秦璃月來說,她早已習慣了被人包圍的感覺,單人行動次數最多的她已經對一群人揍自己一個見怪不怪了。她輕輕的挪動SVD狙擊步槍,盡力讓自己的動作小一點,身子露出的部分也不會太多。
對方能在剛才那麼大的暴雨內看清自己,絕對是有遠程瞄具,說不準是熱成像和動作捕捉計算瞄準鏡,依照軍閥民兵的破爛裝備,他們是沒可能在極端天氣那麼遠看到自己作戰的,除非剛才對自己射擊的是車載或機載熱成像,否則就憑民兵?夜裡都看不清東西,更別提暴雨了。
秦璃月猜測著對方的身份,能在摩加迪沙冒被洪水沖走的危險出來辦事的,不是到處搞事的CIA就是騎士盾的攪屎棍。但是CIA早就放棄了索馬利亞,索馬利亞對美國人來說意義已經不大了,那麼剩下的,就可能是騎士盾的混球。
「嘶.......呼......」
調整呼吸的秦璃月瞄向遠處每一個建築,每一坨垃圾,每一堆碎石,每一個窗口,她都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去檢查一遍,她在水裡沒有感覺太冷,戰鬥針劑起了作用,要不然現在秦璃月會因為泡在寒冷的水裡失溫顫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璃月透過瞄準鏡已經能很好的看清楚遠處建築了,她挪動著肩膀,讓槍托穩住後,她瞄準向剛才直升機懸停方向的建築,隨著瞄準鏡的移動,她看到一個穿著騎士盾的灰色軍裝的傢伙,正跪在樓頂向自己這裡張望。
不過秦璃月只是看了他一會而已,沒有射擊,這個倒霉蛋肯定是誘餌,看他慌裡慌張的樣子就知道真正的獵人在暗中躲藏。秦璃月冷哼一聲,慢慢再次挪動槍口,但是找了一圈她也沒找到對方的重火力手,或者蹲在某個角落的狙擊手。
她回想著遇襲時候的場景,對方是大口徑子彈直接向自己射擊,沒有輕火力和機槍這種壓制火力,那就說明有個用反器材武器的射手,或者大口徑重機槍上面加裝了昂貴的瞄準鏡,熱成像也好,動作捕捉計算瞄準鏡也好,秦璃月總得確認對方手裡是個什麼傢伙。
雨水徹底停下,天空仍然電閃雷鳴,洪水波濤依舊。秦璃月預算著暴雨還會繼續降下,只是更大的暴雨前的休息罷了。她把瞄準鏡的—↑—箭頭對準對面樓房間內,那個房間窗簾拉住,留著一條不大的小縫隙,敵方射手有可能躲在窗戶後面。
不過秦璃月不敢確定,她但凡盲目開槍,對方就能通過穿牆射擊找到自己,到時候除非秦璃月動作快躲到水下,要不然自己會被打碎腦袋,香消玉殞在非洲。
秦璃月咀嚼著香消玉殞這幾個字,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配上這個成語,她覺得有些好笑,慢慢把臉從水裡冒出來一點,隨後貼緊槍托,慢慢吸氣,屏住,隨後緩緩呼出。
打破劣勢局勢的辦法她稍微有點頭緒了,雖然很冒險。秦璃月將瞄準線套在樓頂上倒霉蛋的頭頂上,然後從水下伸出手指,輕輕擰動瞄準鏡歸零距離,調到二百米的刻度後停下。
她調整呼吸,在手中活動下手指後把手指按在扳機上,隨著瞄準線抬到倒霉蛋頭頂左上方後,秦璃月計算著風速和風向,她不敢相信手裡這把SVD狙擊步槍,在民兵手裡那麼久,還能不能精準的擊中對方。她需要測試槍枝,也需要把對方的射手引出來。
秦璃月慢慢平穩有規律的呼氣,然後輕輕扣下扳機。
「鐺————」
噗地吐出嘴裡的子彈,她射擊後憋住氣將鼻子沒入水裡,她看著倒霉蛋胸口有些東西爆出來,倒霉蛋仰面倒下,確認了SVD還能用,至少打中了不是嗎?秦璃月不敢亂動,只輕輕的挪動槍枝,在瞄準鏡里往外窺視。
騎士盾那邊的射手沒有動,看來還是沒有發現自己,不過秦璃月不敢再呆在這裡了,她抓著SVD狙擊步槍抬頭儘自己所能吸滿一口氣,然後憋住潛入洪水裡。她推開作為支架的木櫃,順著洪水的水流向左游去。
水下水流很猛烈,秦璃月強抓著牆壁和水裡的堅固物體才沒被沖走,她努力的在水中找清方向,時不時任由水流沖走自己,讓身體能快速到達有遮擋物的地方。然後再利用這些雜物向左邊的樓房游去。
這條小巷並不遠,不過洪水的水流還是迅猛,在大自然面前,秦璃月猶如一隻螞蟻,被水流捲動著身體很難控制。她悄悄的躲在一輛小手推車後面,把嘴巴和鼻子探出水面,深深吸了口氣後再次潛入水下。
然後秦璃月實在是無法在水裡看清楚對面樓房的距離,索性她在水裡抓住SVD狙擊步槍,拿它當做長杆和支撐,奮力戳在牆壁上,小巷裡失去了可抓穩物的秦璃月,身體迅速被洪水沖走老遠,她在水裡打了兩個圈,然後狠狠的撞在了不知哪裡的牆壁上。
秦璃月趁機抓住牆壁,在水底掙扎著將看向水面,看到上面好像是一個房屋的拐角,這才使勁兒游上去換氣。
「呼.....呼......呼......」
把頭從水底探出的秦璃月看著周圍的環境,應該是一家摩托車修理部,如今一樓讓水淹了一半,自己抓著室內的雜物,把頭仰著前往樓梯的位置,她費力的在水中前行,感覺身體又開始疲勞,趕緊使勁兒劃到樓梯邊,喘著粗氣走上樓梯,硬撐著身子走上二樓檢查有沒有其他人。
不過這裡也沒有人,不知道平民都去哪了,要麼被殺了,要麼逃跑了吧?
管不了那麼多的秦璃月坐了下來,用手擰著衣服上的積水,儘可能讓自己保持乾燥,她嘗試恢復體力,但是身體疲憊不堪,一步也不想走了,自己也不敢再用戰鬥針劑,怕心臟猝停和腎上腺素中毒。
秦璃月靠在牆上發呆,反正對面沒找到自己位置,也不敢主動出擊,自己歇一會,老娘我去主動找你的麻煩!她惡狠狠的想著,開始清除槍枝中的積水,檢查機械運作可靠度,老毛子的東西就是皮實管用,至少SVD在水裡又泡又鑿的,還是正正常常的。
她把身上的武器都確認一遍沒有問題後,輕手輕腳的抓著SVD起身,慢慢的順著樓梯走上房頂的門口,木門早已被狂風吹的撞擊散架,上面只留下了鉸鏈,其他門的部門消失不見。
秦璃月側著身子慢慢側躺下來,用自己的後背作為支撐,靠在樓梯欄杆上,將背包脫下來墊在頭下面,然後躺在樓梯上,把SVD的槍管縮回自己,利用瞄準鏡去觀察對面。
她看著那邊的樓頂,已經沒有人再露頭了,大概見誘餌被打死,都躲了起來吧,秦璃月的腦袋躺在背包里的平板電腦上,她想過要帕魯諾和卡曼來支援,可是他們來更危險,不清不楚的面對狙擊手或者大口徑武器的射手,自己不想害了他們。
反正他們在城外等自己,也不會主動聯繫獨自一人失散的隊員,除非萬分緊急的情況,秦璃月靜下心,心想就讓他們等著去吧,自己搞定了那個射手,立刻轉移撤出摩加迪沙就是了。
秦璃月瞄著一切認為可疑的地方,但摩加迪沙建築群本就是雜亂且沒有任何規律可循,這樣的地方簡直就是狙擊手的天堂,對騎士盾的人是這樣,對秦璃月也是一樣,她將目標鎖定在之前的那個窗口裡,窗口處的窗簾無風自動。
秦璃月瞄著窗簾靠左一點的位置,腦中想像那裡站個人的大概輪廓,不過還不等她細想,窗口的窗簾被拉開,窗子後面的黑人女性顫顫巍巍的推開窗戶,站在窗前不動了。神色驚恐還嘴裡念叨著什麼。
秦璃月皺起眉頭,看來騎士盾的人將她當做人肉盾牌了,秦璃月冷笑一聲,對面是沒有發現自己位置,而那個女人被推出來,很大概率是房間內沒有精確射手,沒有卵蛋的傢伙們只好用平民作為護盾,希望用她來吸引秦璃月開槍,或讓秦璃月看不見屋內的情況。
「這么小兒科的東西你們還拿出來用......」
秦璃月小聲自言自語著把槍口挪開,她重新找著其他目標,不一會,她就發現在之前倒霉蛋的樓頂上,通往樓頂的小房子內有動靜,她看到有人在試圖爬行到樓頂邊緣,似乎是想要拿什麼。
她眯起眼睛仔細看去,原來是剛才被自己擊中的倒霉蛋沒有死,在地上伸出手去要小房子內的友軍去拽他回去。秦璃月慢慢站起身,直立起來把槍貼在牆角,用牆體隱藏自己身體,然後瞄向門口不斷伸手去抓倒霉蛋的傭兵。
狙擊線穩穩的套在那傢伙來回探出的頭上,秦璃月呼出空氣,把槍管卡在門邊的小缺口上,將左手壓在SVD狙擊步槍的護木上,三角一線的穩住槍體,隨後屏住氣,再次平緩呼氣。
「鐺————」
子彈啪地一聲打在救人傭兵的頭頂上,就差一點擊中他的腦袋,傭兵被嚇得縮了回去。秦璃月嘖了聲,抓起背包翻身跳下樓梯,順著樓梯半的窗口快速爬出建築,她猛地停住腳,自己下面是成堆的屍體,秦璃月皺起眉,她不想跳進被洪水泡過的屍體裡。
她把SVD狙擊步槍背在身上,抓著房子邊緣,轉身掛在了牆體上,她努力的在建築上亂七八糟的凸起物上攀爬,鐵桿也好,凸起的磚頭和木板也罷。能讓秦璃月全身重量承載在上面的都行,她就這樣一點一點橫向攀爬,一槍沒中的後果只有逃命。
秦璃月向左爬了兩個房子的距離,用腳踹碎另一座房屋二樓半的玻璃,拿鞋底清理掉玻璃碴,雙手用力扒在窗沿,在樓外掙扎了一會翻滾了進去。這下秦璃月是徹底沒有力氣了,她連喘氣都不想喘了,躺在樓梯上鹹魚一般不動了。
但是外面未知的騎士盾射手還在催命,就算再累也得爬起來和他干一架,秦璃月不得已拿出醫療包,從裡面找出一枚小小的膠囊,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把膠囊放回了醫療包,使勁兒的拍打自己的臉,喃喃自語道:
「現在還不是用這個藥的時候......」
秦璃月不想吃黑色行動組為士兵發放的耐力膠囊,這玩意說白了就是興奮劑和高效止痛粉末,成癮性極高,萬一成了癮,年紀輕輕的就要流著口水,手指頭沒法彎曲,想想就怪噁心的。
她甩著頭,大力錘擊自己的雙腿,使勁兒活動自己的雙手,秦璃月摘下SVD狙擊步槍。順著樓梯走上樓頂,這樓頂出口正好擋住外面大片視野,她趴在地上抱著SVD狙擊步槍,沿著防墜網爬行,尋找到了一小塊缺口後,架住槍,瞄向已經側對著她的樓房。
這次視野清晰了不少,除了依舊風大會影響射擊準度外,判斷對自己射擊的那片建築,盡收眼底,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躲在成堆報廢電子產品後的傢伙,那人把M99反器材狙擊步槍偽裝的很好,之前在水下的秦璃月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現在那傢伙正認認真真去看剛才秦璃月開槍的位置,秦璃月冷笑著穩住SVD狙擊步槍,展開雙腿支撐,她稍微高一點支起身子,將瞄準線套在那傢伙的腦後左上方,腦中計算著風力和彈道下墜,極端環境下對彈道影響太多,她需要命中對方側身,頭部是不敢想了,自己沒那個技術。
「嘶......呼.....」
秦璃月慢慢呼氣,輕輕將手指放在扳機上,隨著十字線穩住,心跳和呼吸節奏一致,她扣下了扳機。
「鐺————」
這發子彈秦璃月明顯感覺打著弧線撞到傭兵的脖子右側,傭兵腦袋一歪就躺了下去,秦璃月看著傭兵在電子堆里捂著脖子掙扎,大量報廢電視和收音機在他的掙紮下被踢倒,將他埋了起來。
秦璃月哼了聲,調轉槍口對從樓頂冒出頭的傢伙看去,那人拼了命的想要去拽倒下的傭兵,被秦璃月打倒的倒霉蛋眼神悲哀無助,風聲很大,她聽不清那邊的傭兵在叫什麼,她只能看到有個纖細的胳膊試圖去抓倒霉蛋。
「大概是男女朋友吧......」
秦璃月喃喃自語的調整歸零距離,然後再次把槍口對準血流一地的倒霉蛋,她瞄準倒霉蛋伸出的胳膊,慢慢冷靜下來。隨後開槍射擊。
「鐺————」
子彈輕而易舉的打斷了倒霉蛋的小臂,破碎的骨碴裸露在外,倒霉蛋痛的大喊大叫,而小房子內的那條纖細的胳膊一震,秦璃月在二百米外,風力強勁的情況下都聽到了女人的哀嚎,她面無表情的又瞄準倒霉蛋的另一條伸出來的胳膊。吸氣,呼氣,屏住呼吸,射擊。
「鐺————」
倒霉蛋的左手沒有像右手一樣被打斷,但和打斷差不多了,肉皮連接著少數骨頭,血肉模糊的胳膊無力的垂了下來,秦璃月在瞄準鏡里看到那倒霉蛋臉色蒼白,即使是白人男性,因為失血過多而更加慘白的臉上浮現笑容,他坦然的和嚎叫的女人說了些什麼。
秦璃月對此完全沒有負擔,她看過太多的戰場上的友情、親情和愛情,她對利用人性的柔弱處殺傷敵軍這一點,覺得沒什麼不好的,折磨倒霉蛋只為了引出更多的人來救他,然後挨個被秦璃月點名殺死。
很多年前,最開始秦璃月還會為自己所作所為良心不安,自己將他人強烈的羈絆踩在腳下,愧疚和事後煩躁是有過,但是後期,你死好比我死的想法和開始習慣殺戮,秦璃月則有些病態的笑看倒霉蛋的血色越來越慘澹。這是戰場,這是生和死的舞蹈,你跳不下去,你就先被淘汰。
正如秦璃月所預料的那樣,女傭兵最終沒有被同伴拉住,她哭喊著衝出小房子,拽著兩臂噴血的倒霉蛋往後拖,秦璃月冷漠的把瞄準鏡套在女傭兵的後背左上方,她穩住槍身,腦中沒有想任何無聊的事情,自己是冷血變態,殺人兇手之類可笑的東西早就消失了。
她看著女傭兵的笨拙動作,吸氣,呼氣,屏住呼吸,開槍。
「鐺————」
秦璃月開槍後,她看到女傭兵突然回過頭看向自己,臉上突然有了一絲看透世界的微笑,隨後,本會擊中她後背下方的子彈,隨著她的動作幅度,子彈直擊在女傭兵的鼻子上,7.62x51mm的7N1彈瞬間將她的五官打的扭曲,面部骨骼碎裂,子彈在腦中直接穿過,女傭兵面目全非的仰面倒下。
「切......」
沒有打傷女傭兵反而打死她的秦璃月不滿的出聲,她本想再打一個傷員出來,給騎士盾的人造成麻煩,但是現在看來,兩個人都沒有什麼活著的必要了,秦璃月也不想再浪費子彈殺倒霉蛋。
她看著雙臂斷掉的倒霉蛋盡全力撲在女傭兵屍體上嚎啕大哭,面無表情的去查看周圍情況,秦璃月才不會你哭成什麼鬼樣子,自己現在累得要死,趁早休息是她最想的事,殺人和殺條野狗沒什麼區別,她瞄著樓梯半窗戶那裡的人影,靜下心,摘下了SVD狙擊步槍的彈匣。
換上新的後,她看著樓梯半那裡有個穿騎士盾軍服的背影,正不斷揮舞手臂,看樣子是在發號施令,要麼就是在叫別人不要再對倒霉蛋進行救援了。秦璃月瞄著傭兵的背影,稍微側起身子,吸氣,呼氣,屏住呼吸,開槍。
「鐺————」
子彈沒有如秦璃月的願擊中那傢伙,打碎了玻璃擦著傭兵的肩膀飛過去了,那傭兵嚇得一激靈,屁滾尿流的逃到秦璃月看不見的位置了。秦璃月看他嚇得夠嗆,哈哈笑出聲,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如此明顯的入射角,該是跑路的時候了。
秦璃月抓起SVD狙擊步槍,起身就逃向另一座建築的屋頂,她奮力跳過中間狹小的巷子,在對面的樓頂上翻滾了一圈,背上SVD狙擊步槍,邁開長腿使勁兒奔跑,身後沒有人對她開槍,那群傢伙看樣子已經被嚇破了膽子。
神出鬼沒的秦璃月成功的讓他們不敢再露頭找自己了,秦璃月不知道為什麼騎士盾的混蛋會出現在這,說不準和自己幹掉那個騎士盾的黑人壯漢有關係,難道是為了自己拿走他的情報?
不過不管怎樣,秦璃月腳步不停,越跑越快,沒了暴雨阻擋視野,她順利的逃走出該區域,最後兜兜轉轉從樓頂上走下,順著水流少的地方,淌水走過街道,尋找地勢高的路邊,一路離開了卡拉特軍閥的地盤。
她心情又開始開心起來,她逃出危險區域後拿出醫療包給自己又吃了一顆抗病菌的藥片,將SVD狙擊步槍和彈匣扔掉,換成KSG-12散彈槍趕路。散彈槍很沉,但能打出成片殺傷,而SVD太長太礙事,背著也沒有什麼作用了。趁早扔掉比較好。
秦璃月腳下生風,越跑越輕鬆,想到很快就能和秦小麼見面,嘴角揚起微笑,即使天上又開始稀稀落落的降下雨水,也阻擋不了秦璃月的好心情,她倒是被雨澆習慣了,濕透就濕透吧。
隨著秦璃月小跑著離開街區,走向郊外,她看到遠處自己的機器狗道哥正朝自己跑來,她嘿嘿笑著和鐵皮狗子打招呼,然後隨手丟掉手裡的散彈槍,一槍沒開也沒用上,怪沉的,自己著實累壞了,自己身上越輕鬆越好。
她蹲下來摸著道哥的腦袋,道哥莫名其妙的發出貓的呼嚕聲,秦璃月摸不著頭腦的仔細看了看道哥,沒錯啊,怎麼還發出貓的聲音了?不過現在沒時間管這些事了,秦璃月直接把背包扔在道哥的儲物袋裡,本想兩腿跨坐在道哥身上,讓它帶自己回去的,但是。
「騎狗爛褲襠。」這句根深蒂固刻進秦璃月DNA里的話讓秦璃月有些頭大,她側過身子,坐在道哥身上後,抓住道哥身體兩側的把手,伸出手指著遠處興奮的大叫:
「道哥!我們走!」
「嗡嗡——」
道哥邁開四條機械腿,飛速的向前衝刺,差一點把秦璃月甩下去,風呼呼的吹動秦璃月的身體,她的衣服隨著風嘩啦嘩啦作響,濕透的衣服開始冷起來,她趕緊拍著道哥的腦袋讓它慢點跑。道哥才小跑著帶秦璃月向城外而去。
一路上,秦璃月看到大量摩加迪沙的平民向高低走去,他們雙眼無神,拖家帶口的拽著行李,在稍微不那麼泥濘的地方行走,平民們根本對路過坐著機器狗的秦璃月提不起興趣,他們自顧自的照顧家人,儘可能的遠離被水淹一片的摩加迪沙,在二次暴雨來臨之前找到安全的地方。
沒有政府,沒有秩序,沒有幫助,平民們在憑藉本能的生活,軍閥們的民兵不會在乎這群綿羊的死活,平民只是他們用來斂財和壓榨的消耗品,死的人越多,平民還是會生下一代,繼續奴役就是了。
秦璃月沉默著經過長長的難民潮,在道路上面看到帕魯諾和卡曼開著悍馬車向自己這邊趕來,平民們看到悍馬車後紛紛讓路,生怕車裡的人突然伸出槍管,對著他們掃射,秦璃月略微對這些可憐人感到悲哀,年老一代一生水深火熱,新生兒將會面臨更加破敗的國家。
隨著悍馬車停下,秦璃月從道哥身上跳下,她見到帕魯諾和卡曼後直接豎起中指表達自己不滿,但自己也知道,他們兩個沒辦法再回來救自己,她將背包塞給一臉歉意的卡曼,甩著頭髮里的雨水說:
「我在裡面遇到騎士盾的雜種了,從他們那裡拿到了一些情報,上報米斯非吧,我累壞了......」
秦璃月說著打開悍馬車後備箱,讓道哥跳進去後關機,秦璃月從後備箱爬進車裡,爬過后座,一頭躺在后座上不願意動彈了。帕魯諾和卡曼走上車,兩人見秦璃月這幅樣子,知道她肯定又遭了不少罪,帕魯諾沉默著發動悍馬,向摩加迪沙外的方向開去。
「換身衣服吧,我給你弄了點熱牛奶,喝了吧,米斯非下了新命令。」
帕魯諾邊開車邊對後面腦袋昏昏沉沉的秦璃月說,卡曼給秦璃月遞過保溫杯,秦璃月撐起身子小口小口喝著熱牛奶,臉色疲憊的問道:
「什麼命令?」
帕魯諾臉上浮現難看的笑容,他看向卡曼,卡曼笑嘻嘻的遞給秦璃月毛巾說:
「米斯非要我們即刻送你到海岸,黑色行動組的直升機會送你到最近的機場。」
卡曼說完,臉上的笑容發自內心的舒緩開來,秦璃月不知道這傢伙在笑啥,大概是又在犯傻了吧,她盯著卡曼,等著他繼續說,不過卡曼那副賤兮兮的樣子,不斷用眼神暗示秦璃月,秦璃月翻了個白眼,把保溫杯扣上,歪頭勉強擠出微笑嘻嘻哈哈的說道:
「怎麼?究竟是什麼事呢?卡曼先生?」
卡曼將秦璃月手裡的毛巾一把搶走然後大力拍在秦璃月臉上,秦璃月剛要發火,卡曼直接抓住秦璃月的肩膀哈哈大笑。
「米斯非命令你回家!讓你在一星期內安頓好家裡的事再回來!你弟弟在回中國的飛機上了!你要回家了!小架子!」
秦璃月的表情逐漸僵住,眼神中帶著懷疑和遲滯,她不可置信的啪的給了卡曼一巴掌,卡曼愣在原地,摸著被打紅的臉怔怔的看著秦璃月,秦璃月激動的顫抖身體,猛地抱住卡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哇啊啊啊啊啊......」
秦璃月哭的梨花帶雨,她的眼淚混合在濕透的軍服上,卡曼看著秦璃月的樣子心裡不是滋味。他回頭向帕魯諾求援,帕魯諾哈哈笑著伸出手拍著秦璃月肩膀。
「別這樣,秦璃......」
卡曼被秦璃月死死的抱住,他雙手無措的僵在半空,秦璃月的哭聲之大,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卡曼甚至分不清自己身上濕了一片是秦璃月的淚水還是雨水。他在秦璃月身上輕輕拍了拍,這段時間的苦難終於結束了,秦璃月也終於解脫出來了。
秦璃月依舊大聲哭著,她發泄著這段時間的壓抑和痛處,她發泄著自己身上所有新舊傷疤帶來的苦難,她將心中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憂愁全部釋放了出去,卡曼安慰著秦璃月把秦璃月輕輕推開,讓秦璃月換好衣服休息好,精神頭足才能和自己弟弟見面不是?
秦璃月頭一次像她這個年紀的姑娘,紅著臉趕緊連連點頭,也不管那麼多,翻身跳進後備箱就換衣服,不一會秦璃月穿著新一套的軍服爬了回來,卡曼把被秦璃月踹到地上的抱枕撿起來,扔給秦璃月,笑著別過頭看向前面的路。
秦璃月把抱枕墊在腦袋下,激動地心讓她精神了好一會,她從又哭又笑的狀態變成傻笑,又轉為小聲啜泣,最後沉寂下來。帕魯諾伸出大拇指往後指指,卡曼偏頭看了眼秦璃月,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軍服外套脫下,輕輕蓋在了蜷縮在一起的秦璃月身上。
「睡著了?」帕魯諾問道。
「嗯,頭一次見她睡得這麼踏實,沒有把槍和刀放身邊。」卡曼嘆了口氣,看向窗外的風景說。
「讓她睡吧,她性格蠻像我上天堂的妹妹的,唉。黑色行動組欠她太多了......」
帕魯諾點上煙,小小的給車窗開了個縫隙,他從後視鏡看秦璃月睡得香甜的臉,不忍心看下去。卡曼嘖了聲,抬拳錘了下帕魯諾,讓他別說那些爛事,然後悄悄回頭看著秦璃月的樣子,煩躁的看著大雨再次落下,低聲說道:
「如果不是以回家為藉口讓她在那邊單人行動就好了......」
秦璃月一瘸一拐的往一層樓跑去,但一樓已經被洪水淹沒了,自己被堵死在這棟樓裡面,而外面的人在用大口徑子彈穿射其中的秦璃月,搞得秦璃月手忙腳亂的找地方躲。
可看被打出來的大洞應該是.50口徑的大傢伙,自己怎麼想都躲不開啊,而隨著牆上彈孔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她發現最開始對方還只是單純的對房子穿射,到後來,秦璃月但凡出現在彈孔後一點,對方密集的彈雨就飛了過來。
被壓制的秦璃月一時間沒了辦法,她感覺到雨好像是小了一點,但洪水依舊,她將SVD狙擊步槍從背上摘下,自己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冒著危險下到一樓,將整個人泡在水裡,只留下半個腦袋和鼻子。
然後輕手輕腳的拉過一邊的木櫃,在水裡的木櫃沉得要命,不過洪水沖刷下倒是給秦璃月省了不少力氣。她把木柜子擋在自己面前,然後將SVD狙擊步槍架在木柜上,自己隱在水裡,透過瞄準鏡去查看子彈打來的方向。
她在水裡靜靜地等待,將雙腳死死的卡在樓梯拐角和牆上,在一波又一波的洪水中,利用雙肘頂住木櫃,倒也算是穩定的狙擊位。她拉動槍機彈出一枚子彈,將子彈塞到嘴裡咬住,然後眨眨眼,慢慢冷靜下來。
洪水的勢頭沒有減弱,雨水倒是開始慢慢減小,木櫃被牢牢的卡在地上,秦璃月慢慢呼吸著,透過瞄準鏡,再利用對方.50打出的大洞往外面慢慢尋找敵人。
在瞄準鏡里向遠處看,雖然雨水減弱,但情況依舊並不算很明朗,秦璃月儘可能的回憶自己所學的知識,不過上彈道學的那段時間,自己和葉娜每天都在偷懶摸魚,自己用淺顯的知識去判斷子彈是從哪打來的,確實有些麻煩。
她想著自己是真的不能再偷懶了,學的越多,戰場上越有利,像今天這樣被人堵在房子裡打,孤身一身沒有支援還是蠻倒霉的事,她等待著雨水再小一點,等待著對方來找自己,如果他們有膽量進入洪水裡的話。
對秦璃月來說,她早已習慣了被人包圍的感覺,單人行動次數最多的她已經對一群人揍自己一個見怪不怪了。她輕輕的挪動SVD狙擊步槍,盡力讓自己的動作小一點,身子露出的部分也不會太多。
對方能在剛才那麼大的暴雨內看清自己,絕對是有遠程瞄具,說不準是熱成像和動作捕捉計算瞄準鏡,依照軍閥民兵的破爛裝備,他們是沒可能在極端天氣那麼遠看到自己作戰的,除非剛才對自己射擊的是車載或機載熱成像,否則就憑民兵?夜裡都看不清東西,更別提暴雨了。
秦璃月猜測著對方的身份,能在摩加迪沙冒被洪水沖走的危險出來辦事的,不是到處搞事的CIA就是騎士盾的攪屎棍。但是CIA早就放棄了索馬利亞,索馬利亞對美國人來說意義已經不大了,那麼剩下的,就可能是騎士盾的混球。
「嘶.......呼......」
調整呼吸的秦璃月瞄向遠處每一個建築,每一坨垃圾,每一堆碎石,每一個窗口,她都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去檢查一遍,她在水裡沒有感覺太冷,戰鬥針劑起了作用,要不然現在秦璃月會因為泡在寒冷的水裡失溫顫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璃月透過瞄準鏡已經能很好的看清楚遠處建築了,她挪動著肩膀,讓槍托穩住後,她瞄準向剛才直升機懸停方向的建築,隨著瞄準鏡的移動,她看到一個穿著騎士盾的灰色軍裝的傢伙,正跪在樓頂向自己這裡張望。
不過秦璃月只是看了他一會而已,沒有射擊,這個倒霉蛋肯定是誘餌,看他慌裡慌張的樣子就知道真正的獵人在暗中躲藏。秦璃月冷哼一聲,慢慢再次挪動槍口,但是找了一圈她也沒找到對方的重火力手,或者蹲在某個角落的狙擊手。
她回想著遇襲時候的場景,對方是大口徑子彈直接向自己射擊,沒有輕火力和機槍這種壓制火力,那就說明有個用反器材武器的射手,或者大口徑重機槍上面加裝了昂貴的瞄準鏡,熱成像也好,動作捕捉計算瞄準鏡也好,秦璃月總得確認對方手裡是個什麼傢伙。
雨水徹底停下,天空仍然電閃雷鳴,洪水波濤依舊。秦璃月預算著暴雨還會繼續降下,只是更大的暴雨前的休息罷了。她把瞄準鏡的—↑—箭頭對準對面樓房間內,那個房間窗簾拉住,留著一條不大的小縫隙,敵方射手有可能躲在窗戶後面。
不過秦璃月不敢確定,她但凡盲目開槍,對方就能通過穿牆射擊找到自己,到時候除非秦璃月動作快躲到水下,要不然自己會被打碎腦袋,香消玉殞在非洲。
秦璃月咀嚼著香消玉殞這幾個字,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配上這個成語,她覺得有些好笑,慢慢把臉從水裡冒出來一點,隨後貼緊槍托,慢慢吸氣,屏住,隨後緩緩呼出。
打破劣勢局勢的辦法她稍微有點頭緒了,雖然很冒險。秦璃月將瞄準線套在樓頂上倒霉蛋的頭頂上,然後從水下伸出手指,輕輕擰動瞄準鏡歸零距離,調到二百米的刻度後停下。
她調整呼吸,在手中活動下手指後把手指按在扳機上,隨著瞄準線抬到倒霉蛋頭頂左上方後,秦璃月計算著風速和風向,她不敢相信手裡這把SVD狙擊步槍,在民兵手裡那麼久,還能不能精準的擊中對方。她需要測試槍枝,也需要把對方的射手引出來。
秦璃月慢慢平穩有規律的呼氣,然後輕輕扣下扳機。
「鐺————」
噗地吐出嘴裡的子彈,她射擊後憋住氣將鼻子沒入水裡,她看著倒霉蛋胸口有些東西爆出來,倒霉蛋仰面倒下,確認了SVD還能用,至少打中了不是嗎?秦璃月不敢亂動,只輕輕的挪動槍枝,在瞄準鏡里往外窺視。
騎士盾那邊的射手沒有動,看來還是沒有發現自己,不過秦璃月不敢再呆在這裡了,她抓著SVD狙擊步槍抬頭儘自己所能吸滿一口氣,然後憋住潛入洪水裡。她推開作為支架的木櫃,順著洪水的水流向左游去。
水下水流很猛烈,秦璃月強抓著牆壁和水裡的堅固物體才沒被沖走,她努力的在水中找清方向,時不時任由水流沖走自己,讓身體能快速到達有遮擋物的地方。然後再利用這些雜物向左邊的樓房游去。
這條小巷並不遠,不過洪水的水流還是迅猛,在大自然面前,秦璃月猶如一隻螞蟻,被水流捲動著身體很難控制。她悄悄的躲在一輛小手推車後面,把嘴巴和鼻子探出水面,深深吸了口氣後再次潛入水下。
然後秦璃月實在是無法在水裡看清楚對面樓房的距離,索性她在水裡抓住SVD狙擊步槍,拿它當做長杆和支撐,奮力戳在牆壁上,小巷裡失去了可抓穩物的秦璃月,身體迅速被洪水沖走老遠,她在水裡打了兩個圈,然後狠狠的撞在了不知哪裡的牆壁上。
秦璃月趁機抓住牆壁,在水底掙扎著將看向水面,看到上面好像是一個房屋的拐角,這才使勁兒游上去換氣。
「呼.....呼......呼......」
把頭從水底探出的秦璃月看著周圍的環境,應該是一家摩托車修理部,如今一樓讓水淹了一半,自己抓著室內的雜物,把頭仰著前往樓梯的位置,她費力的在水中前行,感覺身體又開始疲勞,趕緊使勁兒劃到樓梯邊,喘著粗氣走上樓梯,硬撐著身子走上二樓檢查有沒有其他人。
不過這裡也沒有人,不知道平民都去哪了,要麼被殺了,要麼逃跑了吧?
管不了那麼多的秦璃月坐了下來,用手擰著衣服上的積水,儘可能讓自己保持乾燥,她嘗試恢復體力,但是身體疲憊不堪,一步也不想走了,自己也不敢再用戰鬥針劑,怕心臟猝停和腎上腺素中毒。
秦璃月靠在牆上發呆,反正對面沒找到自己位置,也不敢主動出擊,自己歇一會,老娘我去主動找你的麻煩!她惡狠狠的想著,開始清除槍枝中的積水,檢查機械運作可靠度,老毛子的東西就是皮實管用,至少SVD在水裡又泡又鑿的,還是正正常常的。
她把身上的武器都確認一遍沒有問題後,輕手輕腳的抓著SVD起身,慢慢的順著樓梯走上房頂的門口,木門早已被狂風吹的撞擊散架,上面只留下了鉸鏈,其他門的部門消失不見。
秦璃月側著身子慢慢側躺下來,用自己的後背作為支撐,靠在樓梯欄杆上,將背包脫下來墊在頭下面,然後躺在樓梯上,把SVD的槍管縮回自己,利用瞄準鏡去觀察對面。
她看著那邊的樓頂,已經沒有人再露頭了,大概見誘餌被打死,都躲了起來吧,秦璃月的腦袋躺在背包里的平板電腦上,她想過要帕魯諾和卡曼來支援,可是他們來更危險,不清不楚的面對狙擊手或者大口徑武器的射手,自己不想害了他們。
反正他們在城外等自己,也不會主動聯繫獨自一人失散的隊員,除非萬分緊急的情況,秦璃月靜下心,心想就讓他們等著去吧,自己搞定了那個射手,立刻轉移撤出摩加迪沙就是了。
秦璃月瞄著一切認為可疑的地方,但摩加迪沙建築群本就是雜亂且沒有任何規律可循,這樣的地方簡直就是狙擊手的天堂,對騎士盾的人是這樣,對秦璃月也是一樣,她將目標鎖定在之前的那個窗口裡,窗口處的窗簾無風自動。
秦璃月瞄著窗簾靠左一點的位置,腦中想像那裡站個人的大概輪廓,不過還不等她細想,窗口的窗簾被拉開,窗子後面的黑人女性顫顫巍巍的推開窗戶,站在窗前不動了。神色驚恐還嘴裡念叨著什麼。
秦璃月皺起眉頭,看來騎士盾的人將她當做人肉盾牌了,秦璃月冷笑一聲,對面是沒有發現自己位置,而那個女人被推出來,很大概率是房間內沒有精確射手,沒有卵蛋的傢伙們只好用平民作為護盾,希望用她來吸引秦璃月開槍,或讓秦璃月看不見屋內的情況。
「這么小兒科的東西你們還拿出來用......」
秦璃月小聲自言自語著把槍口挪開,她重新找著其他目標,不一會,她就發現在之前倒霉蛋的樓頂上,通往樓頂的小房子內有動靜,她看到有人在試圖爬行到樓頂邊緣,似乎是想要拿什麼。
她眯起眼睛仔細看去,原來是剛才被自己擊中的倒霉蛋沒有死,在地上伸出手去要小房子內的友軍去拽他回去。秦璃月慢慢站起身,直立起來把槍貼在牆角,用牆體隱藏自己身體,然後瞄向門口不斷伸手去抓倒霉蛋的傭兵。
狙擊線穩穩的套在那傢伙來回探出的頭上,秦璃月呼出空氣,把槍管卡在門邊的小缺口上,將左手壓在SVD狙擊步槍的護木上,三角一線的穩住槍體,隨後屏住氣,再次平緩呼氣。
「鐺————」
子彈啪地一聲打在救人傭兵的頭頂上,就差一點擊中他的腦袋,傭兵被嚇得縮了回去。秦璃月嘖了聲,抓起背包翻身跳下樓梯,順著樓梯半的窗口快速爬出建築,她猛地停住腳,自己下面是成堆的屍體,秦璃月皺起眉,她不想跳進被洪水泡過的屍體裡。
她把SVD狙擊步槍背在身上,抓著房子邊緣,轉身掛在了牆體上,她努力的在建築上亂七八糟的凸起物上攀爬,鐵桿也好,凸起的磚頭和木板也罷。能讓秦璃月全身重量承載在上面的都行,她就這樣一點一點橫向攀爬,一槍沒中的後果只有逃命。
秦璃月向左爬了兩個房子的距離,用腳踹碎另一座房屋二樓半的玻璃,拿鞋底清理掉玻璃碴,雙手用力扒在窗沿,在樓外掙扎了一會翻滾了進去。這下秦璃月是徹底沒有力氣了,她連喘氣都不想喘了,躺在樓梯上鹹魚一般不動了。
但是外面未知的騎士盾射手還在催命,就算再累也得爬起來和他干一架,秦璃月不得已拿出醫療包,從裡面找出一枚小小的膠囊,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把膠囊放回了醫療包,使勁兒的拍打自己的臉,喃喃自語道:
「現在還不是用這個藥的時候......」
秦璃月不想吃黑色行動組為士兵發放的耐力膠囊,這玩意說白了就是興奮劑和高效止痛粉末,成癮性極高,萬一成了癮,年紀輕輕的就要流著口水,手指頭沒法彎曲,想想就怪噁心的。
她甩著頭,大力錘擊自己的雙腿,使勁兒活動自己的雙手,秦璃月摘下SVD狙擊步槍。順著樓梯走上樓頂,這樓頂出口正好擋住外面大片視野,她趴在地上抱著SVD狙擊步槍,沿著防墜網爬行,尋找到了一小塊缺口後,架住槍,瞄向已經側對著她的樓房。
這次視野清晰了不少,除了依舊風大會影響射擊準度外,判斷對自己射擊的那片建築,盡收眼底,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躲在成堆報廢電子產品後的傢伙,那人把M99反器材狙擊步槍偽裝的很好,之前在水下的秦璃月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現在那傢伙正認認真真去看剛才秦璃月開槍的位置,秦璃月冷笑著穩住SVD狙擊步槍,展開雙腿支撐,她稍微高一點支起身子,將瞄準線套在那傢伙的腦後左上方,腦中計算著風力和彈道下墜,極端環境下對彈道影響太多,她需要命中對方側身,頭部是不敢想了,自己沒那個技術。
「嘶......呼.....」
秦璃月慢慢呼氣,輕輕將手指放在扳機上,隨著十字線穩住,心跳和呼吸節奏一致,她扣下了扳機。
「鐺————」
這發子彈秦璃月明顯感覺打著弧線撞到傭兵的脖子右側,傭兵腦袋一歪就躺了下去,秦璃月看著傭兵在電子堆里捂著脖子掙扎,大量報廢電視和收音機在他的掙紮下被踢倒,將他埋了起來。
秦璃月哼了聲,調轉槍口對從樓頂冒出頭的傢伙看去,那人拼了命的想要去拽倒下的傭兵,被秦璃月打倒的倒霉蛋眼神悲哀無助,風聲很大,她聽不清那邊的傭兵在叫什麼,她只能看到有個纖細的胳膊試圖去抓倒霉蛋。
「大概是男女朋友吧......」
秦璃月喃喃自語的調整歸零距離,然後再次把槍口對準血流一地的倒霉蛋,她瞄準倒霉蛋伸出的胳膊,慢慢冷靜下來。隨後開槍射擊。
「鐺————」
子彈輕而易舉的打斷了倒霉蛋的小臂,破碎的骨碴裸露在外,倒霉蛋痛的大喊大叫,而小房子內的那條纖細的胳膊一震,秦璃月在二百米外,風力強勁的情況下都聽到了女人的哀嚎,她面無表情的又瞄準倒霉蛋的另一條伸出來的胳膊。吸氣,呼氣,屏住呼吸,射擊。
「鐺————」
倒霉蛋的左手沒有像右手一樣被打斷,但和打斷差不多了,肉皮連接著少數骨頭,血肉模糊的胳膊無力的垂了下來,秦璃月在瞄準鏡里看到那倒霉蛋臉色蒼白,即使是白人男性,因為失血過多而更加慘白的臉上浮現笑容,他坦然的和嚎叫的女人說了些什麼。
秦璃月對此完全沒有負擔,她看過太多的戰場上的友情、親情和愛情,她對利用人性的柔弱處殺傷敵軍這一點,覺得沒什麼不好的,折磨倒霉蛋只為了引出更多的人來救他,然後挨個被秦璃月點名殺死。
很多年前,最開始秦璃月還會為自己所作所為良心不安,自己將他人強烈的羈絆踩在腳下,愧疚和事後煩躁是有過,但是後期,你死好比我死的想法和開始習慣殺戮,秦璃月則有些病態的笑看倒霉蛋的血色越來越慘澹。這是戰場,這是生和死的舞蹈,你跳不下去,你就先被淘汰。
正如秦璃月所預料的那樣,女傭兵最終沒有被同伴拉住,她哭喊著衝出小房子,拽著兩臂噴血的倒霉蛋往後拖,秦璃月冷漠的把瞄準鏡套在女傭兵的後背左上方,她穩住槍身,腦中沒有想任何無聊的事情,自己是冷血變態,殺人兇手之類可笑的東西早就消失了。
她看著女傭兵的笨拙動作,吸氣,呼氣,屏住呼吸,開槍。
「鐺————」
秦璃月開槍後,她看到女傭兵突然回過頭看向自己,臉上突然有了一絲看透世界的微笑,隨後,本會擊中她後背下方的子彈,隨著她的動作幅度,子彈直擊在女傭兵的鼻子上,7.62x51mm的7N1彈瞬間將她的五官打的扭曲,面部骨骼碎裂,子彈在腦中直接穿過,女傭兵面目全非的仰面倒下。
「切......」
沒有打傷女傭兵反而打死她的秦璃月不滿的出聲,她本想再打一個傷員出來,給騎士盾的人造成麻煩,但是現在看來,兩個人都沒有什麼活著的必要了,秦璃月也不想再浪費子彈殺倒霉蛋。
她看著雙臂斷掉的倒霉蛋盡全力撲在女傭兵屍體上嚎啕大哭,面無表情的去查看周圍情況,秦璃月才不會你哭成什麼鬼樣子,自己現在累得要死,趁早休息是她最想的事,殺人和殺條野狗沒什麼區別,她瞄著樓梯半窗戶那裡的人影,靜下心,摘下了SVD狙擊步槍的彈匣。
換上新的後,她看著樓梯半那裡有個穿騎士盾軍服的背影,正不斷揮舞手臂,看樣子是在發號施令,要麼就是在叫別人不要再對倒霉蛋進行救援了。秦璃月瞄著傭兵的背影,稍微側起身子,吸氣,呼氣,屏住呼吸,開槍。
「鐺————」
子彈沒有如秦璃月的願擊中那傢伙,打碎了玻璃擦著傭兵的肩膀飛過去了,那傭兵嚇得一激靈,屁滾尿流的逃到秦璃月看不見的位置了。秦璃月看他嚇得夠嗆,哈哈笑出聲,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如此明顯的入射角,該是跑路的時候了。
秦璃月抓起SVD狙擊步槍,起身就逃向另一座建築的屋頂,她奮力跳過中間狹小的巷子,在對面的樓頂上翻滾了一圈,背上SVD狙擊步槍,邁開長腿使勁兒奔跑,身後沒有人對她開槍,那群傢伙看樣子已經被嚇破了膽子。
神出鬼沒的秦璃月成功的讓他們不敢再露頭找自己了,秦璃月不知道為什麼騎士盾的混蛋會出現在這,說不準和自己幹掉那個騎士盾的黑人壯漢有關係,難道是為了自己拿走他的情報?
不過不管怎樣,秦璃月腳步不停,越跑越快,沒了暴雨阻擋視野,她順利的逃走出該區域,最後兜兜轉轉從樓頂上走下,順著水流少的地方,淌水走過街道,尋找地勢高的路邊,一路離開了卡拉特軍閥的地盤。
她心情又開始開心起來,她逃出危險區域後拿出醫療包給自己又吃了一顆抗病菌的藥片,將SVD狙擊步槍和彈匣扔掉,換成KSG-12散彈槍趕路。散彈槍很沉,但能打出成片殺傷,而SVD太長太礙事,背著也沒有什麼作用了。趁早扔掉比較好。
秦璃月腳下生風,越跑越輕鬆,想到很快就能和秦小麼見面,嘴角揚起微笑,即使天上又開始稀稀落落的降下雨水,也阻擋不了秦璃月的好心情,她倒是被雨澆習慣了,濕透就濕透吧。
隨著秦璃月小跑著離開街區,走向郊外,她看到遠處自己的機器狗道哥正朝自己跑來,她嘿嘿笑著和鐵皮狗子打招呼,然後隨手丟掉手裡的散彈槍,一槍沒開也沒用上,怪沉的,自己著實累壞了,自己身上越輕鬆越好。
她蹲下來摸著道哥的腦袋,道哥莫名其妙的發出貓的呼嚕聲,秦璃月摸不著頭腦的仔細看了看道哥,沒錯啊,怎麼還發出貓的聲音了?不過現在沒時間管這些事了,秦璃月直接把背包扔在道哥的儲物袋裡,本想兩腿跨坐在道哥身上,讓它帶自己回去的,但是。
「騎狗爛褲襠。」這句根深蒂固刻進秦璃月DNA里的話讓秦璃月有些頭大,她側過身子,坐在道哥身上後,抓住道哥身體兩側的把手,伸出手指著遠處興奮的大叫:
「道哥!我們走!」
「嗡嗡——」
道哥邁開四條機械腿,飛速的向前衝刺,差一點把秦璃月甩下去,風呼呼的吹動秦璃月的身體,她的衣服隨著風嘩啦嘩啦作響,濕透的衣服開始冷起來,她趕緊拍著道哥的腦袋讓它慢點跑。道哥才小跑著帶秦璃月向城外而去。
一路上,秦璃月看到大量摩加迪沙的平民向高低走去,他們雙眼無神,拖家帶口的拽著行李,在稍微不那麼泥濘的地方行走,平民們根本對路過坐著機器狗的秦璃月提不起興趣,他們自顧自的照顧家人,儘可能的遠離被水淹一片的摩加迪沙,在二次暴雨來臨之前找到安全的地方。
沒有政府,沒有秩序,沒有幫助,平民們在憑藉本能的生活,軍閥們的民兵不會在乎這群綿羊的死活,平民只是他們用來斂財和壓榨的消耗品,死的人越多,平民還是會生下一代,繼續奴役就是了。
秦璃月沉默著經過長長的難民潮,在道路上面看到帕魯諾和卡曼開著悍馬車向自己這邊趕來,平民們看到悍馬車後紛紛讓路,生怕車裡的人突然伸出槍管,對著他們掃射,秦璃月略微對這些可憐人感到悲哀,年老一代一生水深火熱,新生兒將會面臨更加破敗的國家。
隨著悍馬車停下,秦璃月從道哥身上跳下,她見到帕魯諾和卡曼後直接豎起中指表達自己不滿,但自己也知道,他們兩個沒辦法再回來救自己,她將背包塞給一臉歉意的卡曼,甩著頭髮里的雨水說:
「我在裡面遇到騎士盾的雜種了,從他們那裡拿到了一些情報,上報米斯非吧,我累壞了......」
秦璃月說著打開悍馬車後備箱,讓道哥跳進去後關機,秦璃月從後備箱爬進車裡,爬過后座,一頭躺在后座上不願意動彈了。帕魯諾和卡曼走上車,兩人見秦璃月這幅樣子,知道她肯定又遭了不少罪,帕魯諾沉默著發動悍馬,向摩加迪沙外的方向開去。
「換身衣服吧,我給你弄了點熱牛奶,喝了吧,米斯非下了新命令。」
帕魯諾邊開車邊對後面腦袋昏昏沉沉的秦璃月說,卡曼給秦璃月遞過保溫杯,秦璃月撐起身子小口小口喝著熱牛奶,臉色疲憊的問道:
「什麼命令?」
帕魯諾臉上浮現難看的笑容,他看向卡曼,卡曼笑嘻嘻的遞給秦璃月毛巾說:
「米斯非要我們即刻送你到海岸,黑色行動組的直升機會送你到最近的機場。」
卡曼說完,臉上的笑容發自內心的舒緩開來,秦璃月不知道這傢伙在笑啥,大概是又在犯傻了吧,她盯著卡曼,等著他繼續說,不過卡曼那副賤兮兮的樣子,不斷用眼神暗示秦璃月,秦璃月翻了個白眼,把保溫杯扣上,歪頭勉強擠出微笑嘻嘻哈哈的說道:
「怎麼?究竟是什麼事呢?卡曼先生?」
卡曼將秦璃月手裡的毛巾一把搶走然後大力拍在秦璃月臉上,秦璃月剛要發火,卡曼直接抓住秦璃月的肩膀哈哈大笑。
「米斯非命令你回家!讓你在一星期內安頓好家裡的事再回來!你弟弟在回中國的飛機上了!你要回家了!小架子!」
秦璃月的表情逐漸僵住,眼神中帶著懷疑和遲滯,她不可置信的啪的給了卡曼一巴掌,卡曼愣在原地,摸著被打紅的臉怔怔的看著秦璃月,秦璃月激動的顫抖身體,猛地抱住卡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哇啊啊啊啊啊......」
秦璃月哭的梨花帶雨,她的眼淚混合在濕透的軍服上,卡曼看著秦璃月的樣子心裡不是滋味。他回頭向帕魯諾求援,帕魯諾哈哈笑著伸出手拍著秦璃月肩膀。
「別這樣,秦璃......」
卡曼被秦璃月死死的抱住,他雙手無措的僵在半空,秦璃月的哭聲之大,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卡曼甚至分不清自己身上濕了一片是秦璃月的淚水還是雨水。他在秦璃月身上輕輕拍了拍,這段時間的苦難終於結束了,秦璃月也終於解脫出來了。
秦璃月依舊大聲哭著,她發泄著這段時間的壓抑和痛處,她發泄著自己身上所有新舊傷疤帶來的苦難,她將心中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憂愁全部釋放了出去,卡曼安慰著秦璃月把秦璃月輕輕推開,讓秦璃月換好衣服休息好,精神頭足才能和自己弟弟見面不是?
秦璃月頭一次像她這個年紀的姑娘,紅著臉趕緊連連點頭,也不管那麼多,翻身跳進後備箱就換衣服,不一會秦璃月穿著新一套的軍服爬了回來,卡曼把被秦璃月踹到地上的抱枕撿起來,扔給秦璃月,笑著別過頭看向前面的路。
秦璃月把抱枕墊在腦袋下,激動地心讓她精神了好一會,她從又哭又笑的狀態變成傻笑,又轉為小聲啜泣,最後沉寂下來。帕魯諾伸出大拇指往後指指,卡曼偏頭看了眼秦璃月,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軍服外套脫下,輕輕蓋在了蜷縮在一起的秦璃月身上。
「睡著了?」帕魯諾問道。
「嗯,頭一次見她睡得這麼踏實,沒有把槍和刀放身邊。」卡曼嘆了口氣,看向窗外的風景說。
「讓她睡吧,她性格蠻像我上天堂的妹妹的,唉。黑色行動組欠她太多了......」
帕魯諾點上煙,小小的給車窗開了個縫隙,他從後視鏡看秦璃月睡得香甜的臉,不忍心看下去。卡曼嘖了聲,抬拳錘了下帕魯諾,讓他別說那些爛事,然後悄悄回頭看著秦璃月的樣子,煩躁的看著大雨再次落下,低聲說道:
「如果不是以回家為藉口讓她在那邊單人行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