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說書人
在奧特蘭克或索拉爾，基本上每個城鎮都有圖書館。
大部分屬於宮廷和領主財產，但有錢的學者或法師也會打造私人的藏書庫。
不凍港的圖書館較另類，完全是由巴菲特伯爵出資修建，卻作為公用設施對平民開發。
圖書館管理員們也是受伯爵委託打理此處，日常養護書卷本冊，閒時抄寫典籍副本售賣給有意求購者。
但荊誠得到系統信息，知道實際掌控圖書館的，即【賢者】組成的說書人組織。
咿呀。
推開圖書館大門，內部空間不算巨大，只比普通的書店更寬敞一些。
不過，這片區域是開放區，平民可以自由閱覽和購買，真正的藏書庫在開放區背後，規模幾乎和教堂內殿相當。
外人想進入藏書庫，必須通過伯爵的許可，以及管理員們的審核。
從大門到尾牆的櫃檯間鋪著毛毯，沒有放置書架，可以看到彼端的牆面上，畫著一把碩大的青銅鎖，被紫色氤氳包裹其中。
「知識之鎖。」
荊誠並不陌生，知識和魔法，是命運神後阿南刻的領域。
作為一名傳送師，自然熟知阿南刻的象徵物。
走向櫃檯，各往左右張望，偌大的開放區沒幾個顧客，只有巡視書架並往書架上添加或歸還新書的管理員。
港口工人和商人居多，普遍沒看書的習慣，圖書館的擁有者巴菲特伯爵更是享樂都來不及，從未踏足過知識的殿堂。
「能說服一個吃喝玩樂的大佬，投資他不感興趣的項目，這麼看說書人還挺有本事的。」
荊誠來到櫃檯之前。
有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地中海髮型，圓臉上最顯眼的，是兩道彎曲成月牙的鬍鬚。
但明明這麼一副看似滑稽的外表，卻令人不敢小覷。
他端坐的姿勢，拿筆的動作，專注的眼神，還有波瀾不驚的表情，讓荊誠聯想到學生時代的教導主任，不好意思打擾他。
「二位有何貴幹？」
對方早已覺察到荊誠和瑪爾蘭，依然不慌不忙抄寫完手中工作，才將羽毛筆擱在筆架上，抬頭詢問。
「借書？買書？還是尋求書信文字方面的幫助？」
「我們不是來圖書館。」
「嗯？」
「我們是來找『說書人』的。」
「哦哦。」
胖男人絲毫不驚訝，點了點頭，拱起手擱在雙下巴下面。
「那麼，你們是來購買情報？出售情報？還是想僱傭一位專屬顧問？」
「情報都有什麼價位？」
荊誠反而好奇了。
胖男人嘴角浮現出笑容：「得分情況，只涉及私人恩怨的話，想捏住某個平民的把柄，你需要支付一枚金幣，貴族隱私則至少十枚金幣；牽扯到領主勢力間的利益，一百金幣起步；皇室和宮廷的隱秘，不會低於一千金幣，我們可以確保你滿意為止。你若打算出售情報，我們給的價格同樣會讓你滿意的。」
好貴！
荊誠熱愛收集情報，可這麼花錢還是算了。
「顧問呢？」
「呵呵，我瞧得出你身上的貴族氣質，說書人樂意為你服務。在顧問的派遣上，我們也一向明碼標價：軍事方面的顧問酬薪每日20金幣，協助領地管理是每日10金幣，律法諮詢每日5金幣。而有關繼承權和封地的問題，價錢則需要細談，我們支持兌現後再付款。當然，你也可指定一位全能型顧問，能提供上述所有服務。」
「全能型顧問的工資怎麼開？」
「一般來說......喂，那邊那位可愛的小姐，你的借閱時間到了。超時繼續閱讀，就得支付我1枚銀幣。」
胖子才說幾個字，忽然把臉龐轉向右側。
右數第三列書架的前方，有個衣衫襤褸的少女，背著大袋子，聞言不情願合上書本，戀戀不捨放回架子上。
荊誠略掃一眼。
封皮上的書名是《交涉的藝術》。
但少女沒離開圖書館，而是走向相鄰書架，又抓出一本書，靠著書架坐下來，將書本擱在膝頭翻開。
「喂！」
胖子不滿地呼喚她。
「怎麼啦？借閱時間是按書本來算，又不是按人來算，我看不同的書難道也不允許嗎？這可是伯爵定下的規矩！」
少女的回答帶著理直氣壯，還有一絲絲狡黠。
「唉......記住，這一本也只准看半小時。」
胖子無可奈何搖搖頭，重新看向荊誠。
「全能型顧問會常駐在你身邊，所以酬薪至少得按月結付，視你爵位高低而定。敢問，你是已受封或繼承了領地的貴族嗎？」
「的確，不過，我領地的環境比較惡劣，我想你們大概沒人願意去吧。」
「不，只要你肯加錢的話，哪怕你是地獄和深淵的領主，我們也不懼為魔鬼或惡魔出謀劃策。」
這話有點過分了吧......
荊誠對說書人的理性觀念有了深刻認識。
至於買情報和僱傭顧問，他暫時付不起這個錢，否則還挺想通過租賃的方式，為領地補充合適人才。
「感謝您熱情的解答。」
他微微頷首，接著切入正題。
「事實上，我更感興趣的是你們『說書人』本身，您是這兒的負責人嗎？我期盼和說書人建立合作同盟的關係。」
「......唉。」
胖子沒有立刻回應他，解開頸部衣扣，往內側扇了扇風。
「實話實說，我一開始就該意識到，你的目的只是旁敲側擊試探，根本沒有消費欲望......換個人這麼浪費我的口舌，我大概會喊衛兵把他扔出去。可奇怪的是，我並不反感你，或許你還算是位頗有魅力的貴族吧。」
......過獎了，只是我自帶【友善】聲望而已。
荊誠心中吐槽。
胖子涼快完了系上衣扣，將粗短的手臂探出櫃檯。
「喔！」
荊誠愣了一下子，才醒悟過來，也伸出胳膊和他握手。
「雷蒙德——說書人在不凍港的主管，大賢者不在的時候由我全權負責。」
「所羅門·佩因雷斯，我身邊的這位是瑪爾蘭·克里斯蒂小姐。」
「......舊帝國的那個佩因雷斯？真的還是假的？」
「您相信我是真的，我就是真的。」
荊誠不動聲色。
不愧是賢者構成的組織，一聽自己姓氏，立馬就反應過來。
「我們倒是略有耳聞，有部分早已消失的古老家族，其名頭又再次出現在了奧特蘭克宮廷的議論之中。」
說書人主管雷蒙德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沉思片刻，抬頭正視荊誠。
「你想怎麼合作？你應該明白合作的前提是信任。」
「我非常渴望得到說書人的信任。」
荊誠彎腰行禮，「您有什麼可以讓我和我的騎士效勞嗎？」
大部分屬於宮廷和領主財產，但有錢的學者或法師也會打造私人的藏書庫。
不凍港的圖書館較另類，完全是由巴菲特伯爵出資修建，卻作為公用設施對平民開發。
圖書館管理員們也是受伯爵委託打理此處，日常養護書卷本冊，閒時抄寫典籍副本售賣給有意求購者。
但荊誠得到系統信息，知道實際掌控圖書館的，即【賢者】組成的說書人組織。
咿呀。
推開圖書館大門，內部空間不算巨大，只比普通的書店更寬敞一些。
不過，這片區域是開放區，平民可以自由閱覽和購買，真正的藏書庫在開放區背後，規模幾乎和教堂內殿相當。
外人想進入藏書庫，必須通過伯爵的許可，以及管理員們的審核。
從大門到尾牆的櫃檯間鋪著毛毯，沒有放置書架，可以看到彼端的牆面上，畫著一把碩大的青銅鎖，被紫色氤氳包裹其中。
「知識之鎖。」
荊誠並不陌生，知識和魔法，是命運神後阿南刻的領域。
作為一名傳送師，自然熟知阿南刻的象徵物。
走向櫃檯，各往左右張望，偌大的開放區沒幾個顧客，只有巡視書架並往書架上添加或歸還新書的管理員。
港口工人和商人居多，普遍沒看書的習慣，圖書館的擁有者巴菲特伯爵更是享樂都來不及，從未踏足過知識的殿堂。
「能說服一個吃喝玩樂的大佬，投資他不感興趣的項目，這麼看說書人還挺有本事的。」
荊誠來到櫃檯之前。
有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地中海髮型，圓臉上最顯眼的，是兩道彎曲成月牙的鬍鬚。
但明明這麼一副看似滑稽的外表，卻令人不敢小覷。
他端坐的姿勢，拿筆的動作，專注的眼神，還有波瀾不驚的表情，讓荊誠聯想到學生時代的教導主任，不好意思打擾他。
「二位有何貴幹？」
對方早已覺察到荊誠和瑪爾蘭，依然不慌不忙抄寫完手中工作，才將羽毛筆擱在筆架上，抬頭詢問。
「借書？買書？還是尋求書信文字方面的幫助？」
「我們不是來圖書館。」
「嗯？」
「我們是來找『說書人』的。」
「哦哦。」
胖男人絲毫不驚訝，點了點頭，拱起手擱在雙下巴下面。
「那麼，你們是來購買情報？出售情報？還是想僱傭一位專屬顧問？」
「情報都有什麼價位？」
荊誠反而好奇了。
胖男人嘴角浮現出笑容：「得分情況，只涉及私人恩怨的話，想捏住某個平民的把柄，你需要支付一枚金幣，貴族隱私則至少十枚金幣；牽扯到領主勢力間的利益，一百金幣起步；皇室和宮廷的隱秘，不會低於一千金幣，我們可以確保你滿意為止。你若打算出售情報，我們給的價格同樣會讓你滿意的。」
好貴！
荊誠熱愛收集情報，可這麼花錢還是算了。
「顧問呢？」
「呵呵，我瞧得出你身上的貴族氣質，說書人樂意為你服務。在顧問的派遣上，我們也一向明碼標價：軍事方面的顧問酬薪每日20金幣，協助領地管理是每日10金幣，律法諮詢每日5金幣。而有關繼承權和封地的問題，價錢則需要細談，我們支持兌現後再付款。當然，你也可指定一位全能型顧問，能提供上述所有服務。」
「全能型顧問的工資怎麼開？」
「一般來說......喂，那邊那位可愛的小姐，你的借閱時間到了。超時繼續閱讀，就得支付我1枚銀幣。」
胖子才說幾個字，忽然把臉龐轉向右側。
右數第三列書架的前方，有個衣衫襤褸的少女，背著大袋子，聞言不情願合上書本，戀戀不捨放回架子上。
荊誠略掃一眼。
封皮上的書名是《交涉的藝術》。
但少女沒離開圖書館，而是走向相鄰書架，又抓出一本書，靠著書架坐下來，將書本擱在膝頭翻開。
「喂！」
胖子不滿地呼喚她。
「怎麼啦？借閱時間是按書本來算，又不是按人來算，我看不同的書難道也不允許嗎？這可是伯爵定下的規矩！」
少女的回答帶著理直氣壯，還有一絲絲狡黠。
「唉......記住，這一本也只准看半小時。」
胖子無可奈何搖搖頭，重新看向荊誠。
「全能型顧問會常駐在你身邊，所以酬薪至少得按月結付，視你爵位高低而定。敢問，你是已受封或繼承了領地的貴族嗎？」
「的確，不過，我領地的環境比較惡劣，我想你們大概沒人願意去吧。」
「不，只要你肯加錢的話，哪怕你是地獄和深淵的領主，我們也不懼為魔鬼或惡魔出謀劃策。」
這話有點過分了吧......
荊誠對說書人的理性觀念有了深刻認識。
至於買情報和僱傭顧問，他暫時付不起這個錢，否則還挺想通過租賃的方式，為領地補充合適人才。
「感謝您熱情的解答。」
他微微頷首，接著切入正題。
「事實上，我更感興趣的是你們『說書人』本身，您是這兒的負責人嗎？我期盼和說書人建立合作同盟的關係。」
「......唉。」
胖子沒有立刻回應他，解開頸部衣扣，往內側扇了扇風。
「實話實說，我一開始就該意識到，你的目的只是旁敲側擊試探，根本沒有消費欲望......換個人這麼浪費我的口舌，我大概會喊衛兵把他扔出去。可奇怪的是，我並不反感你，或許你還算是位頗有魅力的貴族吧。」
......過獎了，只是我自帶【友善】聲望而已。
荊誠心中吐槽。
胖子涼快完了系上衣扣，將粗短的手臂探出櫃檯。
「喔！」
荊誠愣了一下子，才醒悟過來，也伸出胳膊和他握手。
「雷蒙德——說書人在不凍港的主管，大賢者不在的時候由我全權負責。」
「所羅門·佩因雷斯，我身邊的這位是瑪爾蘭·克里斯蒂小姐。」
「......舊帝國的那個佩因雷斯？真的還是假的？」
「您相信我是真的，我就是真的。」
荊誠不動聲色。
不愧是賢者構成的組織，一聽自己姓氏，立馬就反應過來。
「我們倒是略有耳聞，有部分早已消失的古老家族，其名頭又再次出現在了奧特蘭克宮廷的議論之中。」
說書人主管雷蒙德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沉思片刻，抬頭正視荊誠。
「你想怎麼合作？你應該明白合作的前提是信任。」
「我非常渴望得到說書人的信任。」
荊誠彎腰行禮，「您有什麼可以讓我和我的騎士效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