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籠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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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話語後,庭院內寂靜無聲。

  就連一些年紀稍長的族人彼此對視,隱隱傳達著心中的不安與震驚。

  一部分族人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但他們很清楚——這代表著第一次有人正面對抗家主的權威。

  寧次站在庭院的一側,面色凝重。

  「雛田,你想過後果嗎?!」

  日足握緊了拳頭,神情嚴肅地望向雛田。

  庭院中充斥著沉重的氣氛,沒有人敢出聲打破這份靜謐。

  族人的目光集中在他們之間,每個人都懷揣著不同的想法。

  有的惶恐不安,有的則是隱約期待著什麼改變。

  面對質問,雛田依然平靜,反而說道:

  「後果是什麼?家族能夠變得更強,不是很好嗎?」

  日足沉默地注視著雛田,盯著看了許久,依然未曾言語。

  隨後,微微側過頭,注視著庭院中其他族人,眼神中夾雜著複雜的情緒。

  「雪風,你出來。」

  他沉聲喊道,帶著一絲急迫。

  在那寂靜的庭院中,日向雪風緩步走出人群。

  略顯緊張地打量著雛田。

  是位年齡和日足相仿的男子,身形瘦削。

  但站姿筆挺,顯示出內心的緊繃。

  日向雪風微微低頭,目光在雛田與日足之間游移不定:「家主。」

  分家的成員?

  雛田站在庭院中央,目光與雪風短暫相接,卻迅速移開。

  「家主……這要不要……」

  日足冷冷地揮了揮手,截斷了雪風的話。

  不能再這麼失控下去了。

  揮手示意,沒有多餘的話,但意圖已經很明顯。

  雪風微微點頭,緩慢而謹慎地朝雛田走去。

  日足站在一旁,目光陰沉如墨,雙手緊握成拳,在袖中隱隱顫抖著。

  「小姐,那個……」

  身為特別上忍,他實力絕對算不上弱。

  此時,面對一位連下忍都不是的雛田,卻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雪風微微躬身,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歉意:

  「請務必賜教。」

  隨後,便瞬身過去,一掌轟出。

  與此同時,他連忙閉住眼睛,不敢去看雛田。

  自己不能違抗家主,也不願傷害到大小姐。

  家主希望能夠挫敗大小姐,但又不能是他自己親手來做。

  年輕一代沒辦法做到。

  就只能這樣……

  大小姐她真的至於這樣針對嗎?

  猶豫之際,雪風的動作稍顯遲緩。

  掌勢在即將觸及雛田面門的一瞬間停滯。

  沒有任何阻滯感,並非被招式擋住。

  雛田只是站在原地,連躲閃都未曾動作,淡然地注視著眼前的雪風。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庭院中的空氣愈發凝固。

  「為什麼?」

  雪風看著只到自己胸口的大小姐,雙目中透出困惑與複雜。

  他能夠感覺到,確實沒有任何躲閃或格擋的意圖。

  即使自己只用了三成力,也無法理解她為何不避開。

  「不繼續嗎?」

  雛田看著滿臉糾結的雪風,笑著問道。

  身為術士,想要布局,便要先入局。

  沒有人比術士更加慎重,越想改變什麼,就會被承擔更多的運勢。

  但是,就像武侯一樣。

  自己也想試著拯救這個破舊的家族。

  「繼續就好,這是家主的要求不是嗎?」

  她站定在原處,明明沒有任何防備,卻讓雪風沒辦法動手。

  雪風的掌心猶豫地懸在半空,微微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內心的紛亂。

  動呀!

  只需要一掌就可以!

  怎麼就無法繼續下去?!

  那雙眼睛,就像看穿了一切,清澈而堅定,卻不帶一絲恐懼。

  他的手掌微微顫抖著,無法再前進半分。

  「雪風,繼續動手!」

  他伸手過去,對準雪風的面門,似是在做什麼。

  幾乎是同時,雪風頓時感到無比的頭痛,身體止不住晃動起來。

  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冷汗滲出額頭。

  雛田站在他面前,眉頭緊鎖。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籠中鳥發動的情景。

  「日足大人……」

  他無力地呢喃著,額頭青筋暴露。

  不過片刻,雪風的身體如同失去支撐,單膝跪倒在地,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繼續!」

  日足毫無浮動的聲音,再次傳入庭院的每一個角落,令人不寒而慄。

  雪風慢慢抬起頭,蒼白的面容透出一絲痛苦。

  雛田靜默地望著他,並未移動分毫。

  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

  父親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她確實在「逼迫」這些人,讓他們懷疑柔拳,懷疑白眼。

  乃至於懷疑一直以來的傳統。

  自己做不到一下子將籠之鳥廢除。

  但,在能力範圍內,讓那些願意接受改變的人,邁出第一步。

  或者說,給他們一個不同以往的選擇。

  一步步走到雪風的面前,雛田微微抬頭看著他。

  「大小姐……」

  他的聲音嘶啞,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

  這樣也不願傷害我嗎?

  被一直壓迫下來。

  就算自己只是簡單地給予一絲好意。

  也被當做珍貴無比的恩賜。

  不過,不應該是恩賜。

  而是理所當然才對。

  她輕輕地抬起手,目光在雪風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指尖聚集出一點炁,點在對方額頭。

  靜心咒!

  雛田嘴唇輕啟,聲音低如呢喃。

  這樣應該就好了。

  她對籠中鳥的了解,只能算很籠統。

  應該算是很奇特的封印術。

  按照異人的說法,應該是失傳的禁制類的術法。

  並非簡單的封印。

  而是,一種將靈魂深處攫住的桎梏。

  她沒辦法解除封印,但清心咒可以緩解靈魂上的隱痛。

  「謝謝……」

  雪風微微顫抖,低聲道。

  「就這樣吧,我累了。」

  她想拍拍對方肩膀,踮踮腳,沒有摸到。

  轉而拍了拍手,笑盈盈地往房間方向走去。

  再待在這也沒什麼意義了。

  不管父親怎麼做,自己依然是家主繼承人。

  這就夠了

  庭院中,微風輕拂,一片寂靜。

  日足注視著雛田離去的背影,不帶一絲言語。

  花火站在人群中,緊握雙拳,臉上寫滿了不甘和失落。

  而寧次則有些莫名地放鬆。

  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在黑白色的白眼視野之中。

  竟成了唯一的色彩。

  其他族人,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族人們默不作聲,各自思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日向一族,第一次出現這種的局面。

  家主和繼承人不和,卻根本無可奈何。

  以後,日向家會變成什麼樣呢?

  這個疑問懸在眾人的心頭,始終無法釋懷。

  日足轉過身,冷靜地注視著庭院中的族人,目光掃過每一位家族成員。

  「今天的事情,不得向外人透露。」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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