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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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就這麼提心弔膽的過去了,那些搞科研的根本就沒法子睡,就是勉強爬進帳篷里也跟烙餅似的翻來覆去一夜無眠。

  好不容易挨到黎明,那些來自叢林的嘈雜聲才徹底偃旗息鼓。

  粟星月這時才睡意襲來,湊合睡了一個來小時,天色就大亮了。

  於是又開始催促傭兵們收拾裝備,重新上車出發。

  那些搞科研的因為一夜沒怎麼睡,早早地就起來了,他們用一個小型的野炊爐子煮了一壺開水,每人沖了一杯燕麥片喝了,就坐在車上等著。

  安可兒此時沒有上車,睡在車裡沒有聲音打擾,她倒是睡了個踏實覺,此刻顯得神采奕奕,端著燕麥粥四下里打量,觀察這些傭兵們收起露營裝備。

  這些人都是老兵,經常出任務,難免會時不時的在荒野上露營,所以收支帳篷動作都十分嫻熟,非常有觀賞性。

  惠晨和左相峰睡在隊伍中間,似乎沒受到什麼影響,倆人半夜裡甚至還打起了呼嚕。

  早上熙攘的打包裝備聲才把兩個人從睡夢中吵醒。

  「哎吆……你個該死的土行孫,這是流口水了嗎?」

  惠晨推了一把左相峰,這貨不知道啥時候枕到他的腿上了,哈喇子把他的大腿都給打濕了。

  「啊……」

  左相峰吸溜了一下亮晶晶的口水,有些尷尬道。

  「嘿嘿嘿……阿屹哥,不好意思啊,睡得太死了,把你褲子都給弄濕了。」

  惠晨沒好氣道:「你滾一邊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尿褲子了。」

  倆人的行為引起了安可兒的注意,他倆站在一起莫名的有些喜感,一個長得高大英俊,看著就陽光帥氣,另一個矮挫的像個墩子不說,還一臉的猥瑣。

  看著惠晨一臉嫌棄的提著褲子抖落,左相峰獻媚般的道歉,安可兒有些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惠晨早就發覺她的關注了,結果對方這噗嗤一笑,頓時就讓他的臉徹底黑了。

  「哎吆!」

  「吧唧!」

  突然間,昨晚跟張大強一組的劉冬至一聲慘叫,然後一把拍在後脖頸上,整個人像是突然暈厥一般一頭栽倒。

  「怎麼搞的?」

  「老劉!」

  戰友摔倒,立刻有傭兵湊過去幫忙,一個眼疾手快的同伴一把扶住劉冬至身體,沒讓他一頭紮下去。

  此刻的劉冬至有些慘,渾身痙攣不說,面部抽搐說不出話來,而且雙手捂著脖子十分難受,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樣。

  「像是中毒了?」

  一個傭兵看著他這幅慘狀猜測,同時翻看他的身體,想要找出有什麼傷口沒有。

  「哎……這是蜂尾針嗎?」

  劉冬至的脖頸處,一根近兩公分的刺狀物扎進肌肉,此刻還不停的抖動著。

  「看這個!」

  另一個人也看見劉冬至的掌心了,那裡黏糊糊的一坨子,還有幾對透明的翅膀,分明是一隻膜翅目昆蟲被拍成了漿糊。

  「是馬蜂沒錯了,泥馬的這玩意現在毒性大著呢!」

  這個傭兵一邊說一邊拔出軍刀,在劉冬至脖頸打量著,似乎在找下刀子的位置。

  「你幹什麼?」

  另一個同伴見狀問道。

  「你沒看他要窒息了嗎,我打算切開他的氣管,要不然會死掉的。」

  結果他話音落地,哪個問話就苦笑了一聲。

  「我看不用了,給老劉留個全屍吧,這會已經咽氣了。」

  這時文華洲也趕了過來,打量了一下劉冬至的屍體後,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來。

  「昨天哪個莫名其妙死了的,是被胡蜂給蟄了,屍體症狀都是一個樣子。」

  恐怖的氣氛再次瀰漫了整個隊伍,小小的胡蜂居然蟄死了兩個人。

  還有傭兵張大強被幾團黑影給擄走,那些未知生物擄走他顯然不是請他去做客的。

  惠晨這時也擠在一群傭兵中間看熱鬧,聽到文華洲的話後他默不作聲的擠出人群,拉著左相峰往人群之外走了幾步。

  「把這個嚼碎了塗抹到身上。」


  說話的同時,惠晨已經開始往嘴巴里塞薄荷的葉子和嫩莖了。

  「這是薄荷嗎?」

  左相峰問道。

  「嗯……不想死就快點,白天拍死胡蜂是很危險的行為,這些傢伙會釋放某種信息素,同伴聞到之後會爭相趕來的。」

  「啊……好好好!」

  左相峰忙不迭的加快動作,沒一會功夫,倆人的臉上胳膊上就塗滿了綠色的薄荷汁液。

  這時所有人已經獲悉有胡蜂蟄死人的消息,尤其是一些嚮導臉色難看,對於經常在荒野刨食的他們來說,很清楚招惹到胡蜂的是個什麼下場。

  同時也有人反應過來,開始在附近尋找可以驅蟲的草藥。

  「阿屹哥,昨天那個人不是也拍死了一隻胡蜂嗎,怎麼那時候就沒事呢?」

  「蜂類昆蟲夜裡不活動,昨天那個人被蟄是在黃昏,所以不用擔心被蜂群報復,而盛夏的時候,胡蜂都是早上和下午出來覓食,現在正是早上,所以有很大概率這不是單獨的胡蜂。」

  「嗚……」

  就在惠晨話音落地的時候,一陣低頻率的嗚嗚聲響起。

  他抬頭看向空中,不自覺一陣頭皮發麻。

  「媽呀!」

  「快上車,所有人上車,車隊立即出發。」

  粟星月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大聲發號施令讓所有人上車出發。

  車子是密封的,上車後胡蜂就是毒性再大也無濟於事。

  於是所有人著急忙慌的處理完手裡的東西,急匆匆上車躲避蜂群。

  然而上車的行為讓一群嚮導們頓時就尿了,他們乘坐的運兵車是半封閉式的,車斗後邊是帆布苫起來的,後門處就只有兩扇布帘子,根本做不到密封。於是一群嚮導們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車斗不是密封的,咱們怎麼辦?」

  「粟小姐,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先上車再說,用手按住帆布帘子,希望可以擋住蜂群吧!」

  這時候就充分顯示出貧民的命賤了,根本沒有人會考慮到他們的生死。

  惠晨和左相峰第一時間跟著文華洲上了運兵車的駕駛室,倒不是太擔心其他。

  但是聽著那些嚮導們的鬼哭狼嚎,倆人心裡也不是滋味,因為沒有文華洲的邀請,他們也會跟那群人一個下場,坐進半封閉的車斗,跟一群要命的胡蜂鬥智鬥勇。

  胡蜂群速度極快,眨眼就是黑壓壓一大片,像是黑風一樣的撲向車隊。

  所有人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玩意可是會要人命的。

  而且它們體積小,又會飛行,用槍械根本使不上勁,這就讓一群武裝到牙齒的傭兵麻了爪子。

  文華洲抽動著鼻子看向惠晨:「你身上塗抹的是薄荷汁子?」

  「嗯……這玩意對於胡蜂來說,有著較強的驅散力,不過像這麼大的胡蜂群就不清楚效果了。」

  惠晨說著,把一把薄荷葉子遞到文華洲面前。

  「你最好也塗抹一點,這玩意種群太大,難免有漏網的,萬一有附在車體上的,給蟄到就有可能小命不保。」

  文華洲並沒有抗拒,很自然的接過來,捋下一把葉子放進嘴裡咀嚼起來。

  「啊……」

  車斗里,一個倒霉蛋因為手抓帆布帘子,被一隻胡蜂蟄在手上,他慘叫著甩手,打算抖落手背上的胡蜂。

  「別鬆手啊!」

  有人立刻過來幫手,因為隨著被蟄人的甩手動作,帆布帘子已經掀開。

  「啊,小心,胡蜂進來了。」

  蜂群圍著車隊飛了一圈,只有三輛半封閉的卡車有縫隙,所以它們分成三批,圍著這三輛車子上下翻飛,尋找可以鑽進去的機會。

  「啊!」

  「媽呀!」

  隨即就有兩個倒霉催的被蟄傷,不過都是在手上或者腿上,雖然劇痛卻沒有脖子上那麼致命。

  這些人慘兮兮的大叫著,同時也不自覺的拍死了幾隻胡蜂。

  這下子頓時就麻煩大了,蜂群徹底被激怒,一下子都朝著最前方的這輛車子涌過來。


  「嗚……嗚……」

  低頻率的振翅聲越來越響,文華洲滿臉塗抹了薄荷汁子都覺的不安全了。

  「後邊的忍一忍,把帆布帘子按住了,沒有蟄到脖頸或者大動脈就死不了。」

  惠晨朝車斗里大喊道。

  然而後邊那些人聽的都要罵娘了,這泥馬的簡直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被胡蜂蟄了,那種劇痛根本難以忍受。

  不過有句話說的好,有你享不了的福,卻沒有吃不了的苦,被蜂蟄了你不忍著還能咋,直接去死嗎,恐怕誰也沒有立刻去死的勇氣吧!

  「啊……啊!」

  又是兩聲慘叫,車斗里的五個人幾乎人人帶傷,有個傢伙被蟄在臉上的三角區,頓時就不省人事了,其他幾個人又被多蟄了幾下,痛不欲生已經不足以形容慘狀了,這些人身體不可控的痙攣,意識逐漸模糊,按住帆布帘子的手也不自覺放開。

  然後幾分鐘後就徹底沒有然後了,車斗里直接多了六具抽搐成一團的屍體。

  「老文,情況怎麼樣?」

  這一切都發生在幾分鐘內,只有文華洲這輛頭車發生了胡蜂侵入的情況。

  險情發生後幾分鐘,粟星月在通訊頻道里詢問情況。

  「車斗里的嚮導全軍覆沒了。」

  頻道里徹底安靜下來,像是電台靜默了一樣。

  文華洲扭頭看了看惠晨和左相峰,沉默了一會後接著說道:「惠晨和哪個矮子沒事,他們坐在駕駛室里。」

  雖是正常的說辭,但是文華洲的話讓左相峰有些想哭的感覺,這泥馬的土行孫都比矮子好聽吧,就不能好好的說話嗎?

  「繼續前進吧,後邊的路就讓他們坐在駕駛室里,等到了合適宿營的地方再說。」

  粟星月的話明顯發生了一些變化,她信心滿滿帶隊出發,結果第二天嚮導就死了三成,自信心都被打擊了。

  胡蜂群追著車隊飛了大概五公里,車隊經過一條河流後,它們才依依不捨的放棄目標。

  「走左邊。」

  傭兵團剛鬆了一口氣,打算原地休息一下的時候,惠晨突然指著左側的一片密林說道。

  文華洲看了看他有些皺眉:「你確定,那是叢林根本就沒有路,這是車隊不是徒步。」

  「這片林子具體怎麼來的我不知道,但是它後邊有條基本完好的路徑,最多只有一些藤蔓類,我走過幾次,那裡正是這條路徑的延伸。」

  文華洲看了看密林沉思了片刻,然後繼續發動車子,直接往密林而去。

  「老文,怎麼回事,路不是在右邊嗎?」

  隨即李大壯的聲音就響起來了,當前是個人都覺得右側的道路更容易一些。

  「惠晨說的,他走過這條路。」

  密林大概只有三五十米,都是一些多年生的灌木,紫絮槐、構樹又或者是女貞。

  「那好吧,我讓工程車過去開路。」

  李大壯瓮聲瓮氣道。

  工程車也是當前聚居地之間通行必不可少的措施之一。

  隨後密林被推平,車隊得以接著前進。

  惠晨看了看右側的大路,眼神頗有些陰鬱。

  過了密林的範圍,腳下的道路果然跟另一條路基連通。

  文華洲這才有些相信惠晨的話了。

  「你果然走過這條路,不過我有些納悶,你一個普通人,憑什麼穿越幾百公里的荒野呢!」

  惠晨把頭往後一靠,嘴裡戲謔道:「憑什麼,憑我的帥氣行不行?」

  「呵呵……」

  文華洲只能抱以這兩個字,然後掏出香菸點上,完了看了看惠晨和左相峰,想了想才把煙盒丟給兩個人。

  「不是哥們小氣,這些菸草中加了提神的東西,我們也是有配額的。」

  惠晨直接丟給左相峰:「我不抽菸,你自己抽吧!」

  「加了什麼東西,成癮性更大的玩意嗎?」

  左相峰一邊點上煙一邊問道,其實對加了什麼東西並不是多在意。

  文華洲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惠晨問道。

  「右邊有什麼?」

  「一群山魈,大概有幾百頭吧!」

  他說的稀鬆平常,但是文華洲卻聽的都要驚了。

  山魈在災變前就是最大的靈長類動物,進化後防禦力和攻擊力翻了數倍,智力更是直逼人類。

  當前熟悉荒野的人有句俗語,寧遇豺狼不碰山魈,足以說明它們的恐怖。

  「泥馬的,這些傢伙是怎麼橫跨大陸來到亞洲版塊的,真是令人費解啊!」

  根據有關記錄,山魈在災變前數量銳減,一度成了瀕危物種,據統計只有非洲大陸才有很少的群體存在。

  但是災變後兩百年間,它們的數量又突然泛濫起來,所有的大陸版塊都發現了它們的族群,而且一經發現,數量還十分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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