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荒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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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隊轟隆隆的駛出城門,往荒野上而去。

  災變後兩百年間,殘存的人類為了抵禦來自荒野的蠶食,修葺了無數高牆環繞的聚居地。

  但是因為荒野大變異原因,這些聚居地之間很難做到相互無障礙互通。

  117號聚居地位處災變前的大夏中土南山以南,和367號隔著整個南山,僅人跡罕至的山脈叢林就有近三百公里縱深。

  曾經的大夏帝國無比強大,整個南山雖然山勢雄偉,但是公路卻四通八達,想要通行根本沒有困難。

  但是大戰之後,許多公路都被毀壞,尤其是進化後的荒野,植物更是以它前所未有的速度野蠻生長,那些年久失修的公路很快就被植被重新爬滿。

  不過雖然道路被毀,原本的路基卻依稀可辯,這就為改裝車輛的通過創造了一些可能。

  車隊駛出聚居地幾十公里之後,就進入崇山峻岭之間,速度也一下子慢了下來。

  「進入無人區,保持勻速行駛,車距間隔三十米。」

  所有車子的通訊器響起了粟星月的聲音。

  「哎吆……這美女的聲音真是好聽,聽的老子都要想入非非了。」

  坐在惠晨旁邊的嚮導嘀咕道,眼神里透出一絲不知名的光彩,他就是那個被踩斷長矛的嚮導,此刻懷裡抱著一把帶皮套的彎刀。

  生活在末世,人性的劣根被徹底釋放,所有人都把及時行樂發揮的淋漓盡致。

  「你呀,這嘴巴就沒個把門的,啥話都敢往出撂,你不知道這粟大小姐的另一個外號嗎,刁蠻小魔女,小心隔牆有耳。」

  這人說話的時候,刻意看了看惠晨和左相峰倆人。

  頭車裡八個嚮導,就他倆年齡比較小,這也就被自然而然的當成愣頭青的概率大了一些。

  「哎……後邊的,走哪條路?」

  這時駕駛室里司機問道,惠晨往車外看了看,這是通往117聚居地的第一個岔路口,幾乎每個嚮導都清楚。

  「往西是119號聚居地方向,往東南是117號的。」

  有人給出方向。

  惠晨皺眉看了看駕駛室,心裡有些納悶,中土之盾的大本營在079號,但是附近的幾個聚居地都是他們的活動範圍,所以不可能不知道附近的路口。

  「哪個坐在地上拉弓的,還有哪個矮子,你們倆到前邊來。」

  就在惠晨沉思的時候,前邊的司機在通訊器里叫道。

  於是車斗里除了左相峰一臉膩歪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複雜。

  一來是惠晨坐在地上拉弓的一幕太搞笑,二來就是坐在駕駛室里要比車斗里舒服和安全很多,因為駕駛室裡面是全封閉的,再一個就是哪個矮子憑什麼也可以做進駕駛室里。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斯文大叔,不過從剛才不太客氣的聲音大概能判斷出,也不是個什麼容易相處的主。

  倆人從車斗轉移到駕駛室之後,立馬就變得舒服多了,起碼沒有後車斗里那麼顛簸。

  「大叔來根煙!」

  左相峰自來熟的給司機遞上去一根煙,對方板著臉接過去叼在嘴角。

  「你為什麼要表現得那麼不堪,我們傭兵團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別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小姐看不出來那是她的心沒在這。」

  惠晨掏出打火機給司機點上煙:「哪個……呵呵,大叔看出來了,我家裡有兩個病懨懨的父母,我要是走了,他們靠誰去,我們住在貧民區里,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不能不多考慮一些啊!」

  說到這裡,司機嘆了口氣,不再言語,他也是貧民出身,知道住在貧民區裡的無奈。

  「啊……」

  車子嘎吱嘎吱的又開出去十幾公里,後車斗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怎麼回事?」

  司機一腳剎車,然後在通訊頻道里問道。

  「文華洲……怎麼搞的?」

  同時駕駛室也響起了粟星月的問話,這是通用頻道,那麼大慘叫聲誰都能聽得到。

  「去看看!」

  司機文華洲剎住車後對惠晨說道,同時自己也拿了一把大口徑手槍準備下車。


  惠晨在第一時間跳下車跑向車後。

  他並不是對車斗里的人有多上心,而且這條路他走過好幾次了,知道附近有一個碩大的胡蜂群。

  胡蜂屬於膜翅目胡蜂科,腹部尾端內隱藏了一支退化的輸卵管,即有毒蜂針。胡蜂蜇傷會致死的原因是,螫針有倒生刺,不易拔出,毒刺上無毒腺蓋,可對人發動多次襲擊,連續多次向人體注射毒液。所含毒素以組胺毒素、五羥色胺、緩激肽、透明質酸酶等為主,其次是溶血毒素。

  這玩意災變前就能蟄死人,進化後的蜂毒更是恐怖無比,有一次他甚至看見有隻棕熊被撂倒。

  車斗里剩下的五個人一臉驚恐的看著倒在車廂里的同伴,剛才太突然了,哪個人一聲慘叫,然後直接就倒地不起了。

  他們翻看了一下那人的身體,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

  然而此刻這個人呼吸急促,蜷縮成一團躺在車裡,眼瞅著就有出氣沒進氣了。

  惠晨的速度很快,在文華洲之前直接跳上車斗,然後跟其他人一樣,翻看了一下倒地者的身體。

  在文華洲爬上車斗之前,他在哪個人的掌心發現一團黏糊糊的東西,脖頸處也有一根細小的蜂尾針,於是他不動聲色的抹去了兩處痕跡。

  別人不知道那是什麼,他心裡清楚,這分明就是一隻胡蜂被人一巴掌拍成了漿糊。

  「怎麼回事?」

  文華洲看向其他人,他檢查了一下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是這人明顯是不行了。

  「不知道啊,就聽到一聲慘叫,人就成了這鬼樣子了。」

  被踩斷長矛的傢伙回答道。

  「老文,咋回事?」

  跟粟星月坐一起的李大壯也發話了,他是這次行動的副隊長兼小姐保鏢。

  「還不清楚,看樣子應該是中毒了,目前表現為呼吸困難,身體痙攣……嗯……意識已經模糊,瞳孔正在放大……」

  文華洲把檢查結果報告給同頻道里的傭兵團成員。

  「要不要派醫生過去?」

  粟星月問道。

  文華洲看了一眼倒地的人,然後冷漠道:「不用了,已經死了。」

  這句話讓頻道里安靜了幾十秒,從發出慘叫才過去了兩三分鐘而已,一個大活人就死了。

  一股恐怖的氣息立刻在嚮導中蔓延開來,大概是個人都會對這種未知的死亡充滿恐懼心理。

  「把屍體處理一下,繼續出發。」

  粟星月沒有遲疑,立刻做出處理決定。

  文華洲指著兩個嚮導:「坐椅下有斂屍袋,把屍體裝起來,回去的時候帶給他的家人。」

  傭兵團乾的都是刀口舔血的差事,見慣了生死,對死個把人根本不會在意,尤其是死的還是一個貧民。

  幾個嚮導手忙腳亂的將死者裝進斂屍袋,然後驚魂未定的呆坐在車斗里,跟一個死人坐在一起,讓他們心裡有些膈應。

  「剛才是什麼東西攻擊了他?」

  坐回駕駛室里,文華洲關閉了通訊後看向惠晨,剛才這傢伙一臉淡然,似乎是有什麼發現了。

  「可能是有鬼吧!」

  這貨胡謅道。

  之前他也不是刻意隱藏真相,只是那團黏糊糊的胡蜂屍體入手後,居然有一絲淡淡的涼意透過掌心的皮膚,朝著血液中侵入。

  這種感覺以前有過一次,那是自己第一次獵殺山魈成功,當他的手接觸到山魈的血液時,就有這種涼意透過掌心入體。

  那次事件之後,他發現自己的速度和力量突然就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仿佛自己吸收了山魈的某種東西似的,而且再遇到山魈群時,它們對自己居然沒有敵意了。

  所以當胡蜂屍體有這種感覺時,他突然有種欣喜的感覺。

  「你再跟我這裡胡說八道,就坐回到車斗里去。」

  文華洲黑著臉道,他才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呢!

  「就是阿屹哥,你看出什麼了,這傢伙死的不明不白,讓人瘮得慌呢!」

  左相峰也問道,剛才死去的人臉色猙獰,看著非常的恐怖讓他也有些心裡發怵。

  「可能是胡蜂,我在他的掌心裡發現了這個。」


  惠晨說著攤開手心,此時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已經沒有了,他也準備清理一下手心。

  文華洲看了一眼他的掌心,表情頗有些噁心道:「泥馬的跟一坨屎一樣還不扔了去。」

  車隊又往前開了幾公里之後,右前方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空曠地帶。

  「哪裡是個災變前的服務區,可以讓車隊宿營的,要是錯過了這裡,在夜幕降臨之前恐怕就找不到宿營地了。」

  惠晨指著空曠地帶說道。

  文華洲一邊減速一邊伏低腦袋往車外打量,左側都是陡峭的山崖,大有種朝路基壓過來的陣勢,只有右側前方那片空地夠大,可以容納三十輛車子,的確是宿營的好地方。

  「小姐,有合適宿營的地點,是不是就地宿營?」

  文華洲在通訊頻道里請示粟星月,他可沒資格下令宿營。

  「這才幾點就宿營?」

  粟星月還沒回應,李大壯就瓮聲瓮氣的開口了。

  文華洲抬手看了看腕錶,此時下午五點多,盛夏的季節八九點才會天黑,宿營的話的確有些早了。

  「再往前有差不多二十公里的峽谷路段,天色很快就會暗下來,怎麼決定隨便你們。」

  惠晨只是給出了建議,並沒有資格決定在那裡宿營。

  「接著前進,天黑了就地宿營,我們這麼多全副武裝的士兵,還害怕荒野嗎?」

  最終粟星月還是下令繼續前進,她是隊長,這五十多人的隊伍都得聽她的。

  山裡的路基雖然基本完好,但是幾乎被藤蔓類之物爬滿,而且路上時不時就有因為山體滑坡造成的意外因素。

  從聚居地出發後,車隊一路不緊不慢的走在荒山野嶺間,直到夜幕降臨,才走出去不到六十公里。

  這時正好走進惠晨所說的峽谷路段,天色一下就變得烏漆嘛黑了。

  因為路基上雜草叢生,車燈也變得十分的不給力。

  「小姐,可視距離實在有限,請求就地宿營。」

  文華洲剎住車呼叫。

  「就地宿營吧,把車停到路邊,讓大家準備露營的裝備。」

  傭兵團五十多人都是老兵,夜晚露營都是輕車熟路,沒一會功夫,眾人就撐起帳篷,點起篝火準備野炊。

  嚮導們這時也跳下車斗,打算往傭兵堆里湊,他們大多數都是奔著吃大戶的心理,出來露營的東西根本沒帶,有的甚至連食物都沒有準備。

  「去去去,一邊待著去,泥馬的有這麼接任務的嗎,毛都不帶就敢往荒野上出溜。」

  一名傭兵野蠻的推開一個嚮導,嘴裡更是不乾不淨。

  被推開的嚮導訕訕道:「接任務也沒說食宿需要自備啊!」

  「小姐沒告訴你們嗎,把自己的安危交到別人手上,是十分愚蠢的行為,也不知道你們怎麼在荒野上討食的。」

  這樣的場景有好幾處,每處篝火邊都有傭兵呵斥嚮導的聲音響起。

  最終嚮導們圍成幾個團體,升起了篝火干坐著,他們的想法是這些傭兵不可能不管他們的死活,因為即便是炮灰也有存在的價值嗎。

  果不其然,粟星月見到這一情況後,十分無語的讓兩個傭兵從一輛卡車上取下壓縮餅乾分給這些人。

  惠晨拉著左相峰,沒有往人堆里擠,那些篝火給他一種很不安全的感覺,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動物根本不怕什麼火焰,篝火反而會成為它們的指路明燈。

  「嗯……給你!」

  他從背包里拿出兩塊壓縮餅乾,遞給左相峰一塊。

  「阿屹哥,你帶乾糧了?」

  「要不然呢,你們應該就沒有看任務簡報,上邊交代的很清楚,甲方只負責任務報酬,根本不包括咱們的吃喝拉撒。

  再說了,當前這種世道,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哪個粟星月說的一點沒錯,把自己的安危交給他人是最愚蠢的行為。」

  「嘿嘿嘿……阿屹哥,我就跟著你就行了,我覺得把自己交給你沒錯呢!」

  這貨的想當然讓惠晨著實無語。

  「幼稚,你看狼群來了,我率先跑不跑就完了,到時候你變成狼粑粑可不關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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