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淡相對忘機,不羨蓬瀛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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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飯點,琦伽山和東南交的人流就絡繹不絕,待相忘從聽湖樓忙完回來,兄弟倆便御劍朝雲夢醫院飛去。吳用的病比上次更加嚴重,復發的頻率也更高了。

  相忘和羨君到時,吳用正好睡去,甄華瓊獨坐一旁,見到相忘,甄華瓊又悲又痛但還是打起精神來,「相忘,你爸的病情穩住了,不打緊的。」又對羨君道,「小常也來了,吃了嗎?」

  羨君道,「我跟相忘都吃了,阿姨,我認識一位名醫,不如請她來試試。」

  甄華瓊道,「他爸病了這麼多年,各大醫院都去過了,江湖郎中也見了不少,都沒有用。」

  相忘勸道,「這位名醫是當初解除疫情的人,她說不定可以治療,而且她是玄門之人,不妨請這位道友前來一試。」

  甄華瓊起初不以為然,但聽到是解除疫情的人,忽而心動了,便道,「既如此,那就請她過來瞧瞧吧,小常,就麻煩你了。」

  羨君笑道,「阿姨,您客氣了,我跟相忘是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甄華瓊聽到「兄弟」二字,不由心中五味雜陳。相忘道,「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去請隱巾阿姊。」

  羨君道,「相忘說的對,我們現在就去吧。」

  兄弟倆向甄華瓊行禮道別,便走上天台,相忘掏出紙符卻被羨君攔住,羨君笑道,「不用問了,我剛剛已經聯絡了阿姊,她在林春滿。」

  「多謝。」

  「最不喜歡別人對我說謝謝了,尤其是你這一本正經的謝謝。

  「哼。」

  「切。」

  兄弟倆御劍朝巴陵大學飛去。蒼茫雲海間,銀光閃現揚。

  羨君勸慰道,「相忘,不用太著急,隱巾姐的醫術高明,一定可以治好伯伯的。」

  相忘道,「我相信阿姊的醫術。」

  「不過,我在想,為何隱巾姐醫術這麼高明,卻做護士不做醫生呢?」

  「醫護本是一體,且不管哪個方面,都是在懸壺濟世。阿姊說她的修為有限,修真於她而言如同西天取經般遙遠,好在在醫術方面有天分,從這方面努力,也可以濟世。」

  羨君贊道,「隱巾姐的境界真高,不管修真與否,都是為了濟世。」

  「是呀,評價一個人關鍵是要看他做了什麼,而不是說了什麼。」

  羨君笑道,「那我呢?你怎麼評價。」

  相忘不置可否。

  羨君拉住相忘手晃道,「你就說嘛,我保證絕對不生氣。」

  相忘喝道,「別鬧,在御劍!」

  羨君鬆開手道,「你這個人就是這樣,沒有一點情趣,不過嘛。」

  「不過什麼?」

  「不過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無聊。」

  「切!」

  「哼!」

  兄弟倆鬥著嘴,不一會兒便飛到了南湖上空,只聽波濤聲聲,待得降下雲頭,只見浪花作雨汀煙濕,沙鳥迎人水氣腥。

  「嗯!海的味道。」

  「什麼海的味道,是湖的味道。」

  「有一次我坐小紅車從南院過來,小車剛衝到東南交時,迎面撲來就是一股水腥味,這味道還怪好聞的。不過,北方的同學聞不慣這個味道,覺得太腥了。」

  「是,阿雄就不太喜歡到湖邊來,每次龍龍拖著才肯來。」

  「龍龍在海邊長大,腥味只會更重,南湖的腥味還比不過。」

  兄弟倆躍下劍頭朝林春滿走去,一進院子聞得一股濃烈的中藥味,抬眼看去只見長隱巾正開著窗戶在煎藥,羨君興奮叫道,「隱巾姐!」

  長隱巾聽聞聲音抬頭一看見是相忘和羨君喜道,「小羨君!」忙迎出來。

  相忘躬身行禮,「阿姊妝安。」

  長隱巾回禮,「相忘順安,相忘還是這麼儒雅。」

  羨君笑道,「阿姐就不誇誇我嗎?」

  長隱巾笑道,「羨君自是更加帥氣了。」

  羨君笑道,「阿姐也更加漂亮了。」

  「哈哈,屬羨君的嘴甜。」


  「董奉兄呢?」

  「師兄他在裡面照顧張老師,我給張老師試試我研製的新藥。」

  「梓垚哥的情況怎麼樣了?」

  「張老師基本上已無大礙,再休息幾天就可以了,對了,巴陵大學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些潑皮和潑婦。」

  相忘和羨君對視一眼,羨君道,「張老師都病了,他們還過來打擾嗎?」

  長隱巾憤憤道,「何止是打擾,他們直接衝到病房裡來辱罵張老師,攔都攔不住。

  「男的女的?」

  「兩個女的兩個男的,一個女的個子特別矮,留著短頭髮,一個女的個子特別高,留著長發,兩個都是一臉的尖酸刻薄樣,男的一個子特別矮,個子還沒我的高,一個背特別駝,挺著個大肚子,都是滿臉褶子,也是一臉刻薄樣。」

  「那不用說,矮個子女人是水純嫣,高個子女人是苗妙,矮個子男人是史篝,駝背的是洛思謙。」

  長隱巾道,「從哪裡弄來這麼一幫人來巴陵,真是搞得烏煙瘴氣。」

  「他們也太過分了吧,竟然衝到林春滿來罵人。」

  「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厲害,還是把柳院長請過來才把這幫瘟神送走。」

  「什麼時候徹底把這幫瘟神給送出巴陵就好了。」

  「梓垚兄還好嗎?」

  「把這幫瘟神弄走之後,幫張老師再順了順氣,所幸沒有什麼大礙。」

  一股濃烈的中藥味傳來,長隱巾道,「光顧著說話了,藥都好了,我去把藥給張老師端過去,你們兄弟倆跟我一起來吧。」

  「好勒!」

  相忘端著藥,羨君拿蜜餞,隨著長隱巾一同進房。

  張梓垚臉色雖還有些蒼白,經過董奉的調理稍微已經紅潤了不少,見著相忘和羨君喜道,「相忘,羨君,你們來了。」

  相忘躬身行禮,「梓垚兄海安。」

  張梓垚點頭示意,羨君一屁股坐到張梓垚旁邊笑道,「哥,聽說前幾天來了幾條野狗到林春滿來狂吠,驚著你了吧。」

  張梓垚笑道,「狗吠聲連噪音都算不上,咱們作為人,可不能跟畜牲計較。」

  「說得好,的確不能跟畜牲計較。」

  董奉笑道,「羨君一來,張老師的病都好了不少。」

  「那是自然,我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哈哈哈。」

  眾人說笑了一會,相忘看了看羨君,羨君道,「我們哥倆今天來除了是來探望梓垚哥,還有一事要求隱巾姐。」

  說罷站起來,跟相忘一起躬身向長隱巾行了一禮,長隱巾忙站起來還禮道,「何事?這麼鄭重。」

  相忘道,「家父的病一直沒有起色,想煩請阿姊去看看。」

  長隱巾道,「當然沒問題,你倆太客氣了。」

  董奉笑道,「我雖是師兄,可這些年隱巾的醫術早就超過我了,這次張老師的病多虧了隱巾,令尊的病或許讓我這師妹瞧瞧能有好轉。」

  相忘聽到這話,立馬向董奉行禮道,「奉哥哥可千萬別這麼說,家父這些年的身體都是靠您才能撐到現在,奉哥哥這麼說,可折煞我了。」

  董奉笑了笑,拍了拍相忘肩膀。長隱巾道,「事不宜遲,合該馬上動身,不過,張老師還有最後一個療程,等我現在給張老師做完最後一個療程,我就去看令尊。」

  相忘行禮道,「那就多謝阿姊了。」

  長隱巾擺擺手道,「自己人不說客套話。」

  董奉道,「你們兄弟先去湖邊走走,我跟你們阿姊要給張老師做最後一個療程,藥味太嗆了,怕你們受不了。」

  羨君笑道,「行,我們在林春滿門口等隱巾姐。」

  說罷,拉著相忘便退了出去。

  兄弟倆靜立林春滿門口,遠眺南湖,靜宜幽鷺立,遠稱碧波連。

  「相忘,我對隱巾姐的醫術有信心。」

  「我對阿姊的醫術也有信心。」

  「不用太擔心,也不用太焦慮,都會好起來的。」

  「會好的。」

  約莫一炷香過後,長隱巾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咱們走吧,張老師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


  相忘和羨君御劍飛起,長隱巾雙手扶著兩個弟弟一同起飛,片刻,只余銀光閃揚。

  張梓垚喝完藥道,「董兄,我沒什麼事了,可否回學院?」

  董奉道,「自是可以,只不過還是要注意休息,千萬別太勞累了。」

  「好的,這段時間麻煩你和隱巾了。」

  「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張梓垚再三道謝後,便離了林春滿,張梓垚想起一事便轉身朝觀星台走來。

  行至觀星台,袁淳風坐在案前正在畫符,見著張梓垚笑道,「我算到,張老師也該來了。」

  張梓垚道,「袁老師,我有一事要與你相商。」

  袁淳風道,「緣該如此。」

  布衣終作雲霄客,綠水青山時一過。

  「張老師真打算這麼做?」

  「我已決定,還請袁老師助我。」

  「這是自然,不過以你我之力,並不能引出玄英。」

  「為何?」

  「玄英乃極致之物,光靠一人之力無法引出。」

  「莫非要尋訪八位仙師的後人齊舉才行。」

  「那倒不是,八位仙師的後人至今還有多少在世未可知,更別說全部尋訪了,能尋訪到張老師這麼一位後人實屬不易。張老師應該知道玄英的來歷吧。」

  「自是知道,吾家先祖乃八位仙師之一的張果,當時先祖殉道,留下遺命,就是希望後人可以徹底消除這個遺毒。」

  袁淳風道,「自是如此,只是除了作為仙師後人的張老師之外,還需龍族相助才行。」

  「龍族?」

  「不錯,玄英是仙師與惡龍結晶,兩者血統同時激發,方可引出玄英。」

  聽到此處張梓垚道,「那日袁老師見到我驚呼,必是因為我身上怨氣閃現,與我身上的仙師血統相結,才會如此。」

  袁淳風沉吟道,「不錯,玄英乃仙師魂魄與惡龍魂魄絞成一體化成的結晶,玄英乃正邪混合物,亦正亦邪,只有仙師後人以極強的怨氣,兼之龍族血統從旁輔之,才能引出玄英。我族先祖當年也參與惡龍一戰,目睹玄英現世、分裂,再到鎮之四方。我族通曉陰陽之術,先祖預料到玄英必定會帶來禍患,所以研製出此等秘術,就是為了今天這種情況,不過。」

  「不過什麼?」

  「此等秘術至今未曾使用過,且龍族血統尚未尋到,不可著急。」

  「只是巴陵異像不斷,源頭乃是玄英,且袁老師給出的那個預言大難將至,若能儘早得到玄英,或許能化解這場浩劫。」

  「到底是化解劫難,還是加速劫難,仍未可知。」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此事,茲事體大,我要跟戴老師說一下才行,況且還得尋訪龍族後人才行。」

  張梓垚頓了頓道,「那便如此,煩請袁老師費心了。」

  「微薄之力,何足掛齒。張老師身體剛剛恢復,還是要多休息。此等法術極需耗費氣血,可別龍族血統的後人尋到了,張老師自己的體力卻不支了。」

  「我會好好休息的,就等龍族後人了。」

  「不用太著急,我算過了,很快便會出現。」

  張梓垚躬身行禮道別,袁淳風回禮不提。

  陽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御劍飛來往,何愁禍不除。

  「這便是雲夢醫院了,變化不是很大。」

  「阿姊以前來過嗎?」

  「以前在這見習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三人一起進了醫院,剛進大廳便迎面撞來一個醉鬼,羨君忙推開醉鬼護住長隱巾,誰料醉鬼破口大罵,羨君一聽來了火,正準備罵回去卻被長隱巾拉住。只見長隱巾衝著醉鬼微微一笑,拉著兩個弟弟退到了一旁,醉鬼見此只好悻悻離去了。

  見醉鬼走開,羨君問道,「姐,為何不讓我罵他一頓。」

  長隱巾道,「遇到這種人有多遠就走多遠,那年我在這見習,同事的未婚夫過來看她,也是遇到了個酒鬼,碰了碰,兩口子跟酒鬼吵了起來。」

  羨君笑道,「二對一,那酒鬼肯定吵不過,敗下陣來了吧?」


  長隱巾嘆道,「的確如此,那酒鬼被兩口子一罵,立馬不說話了,兩口子以為被震懾住了,誰知那酒鬼從包里掏出一把刀,朝兩口子捅去。」

  「什麼?!」

  「那位姐姐的未婚夫當場被捅死,後來聞訊趕來的人制服了酒鬼,那位姐姐死裡逃生撿了一條命,但終身殘疾。」

  「那酒鬼是跟他們兩口子有仇嗎?」

  「事後抓捕審訊的時候,那個酒鬼跟他們壓根就不認識。」

  「壓根就不認識還對他們痛下殺手?」

  「世上晃蕩著很多垃圾人,他們負能量滿滿,遇到一個人跟他們發生爭執,他們就會像垃圾車一樣把垃圾全部傾倒出來,所以我們遇到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有多遠離多遠。」

  「阿姊見解獨到,合該如此。」

  「原來如此,我們是怒不起的人。」

  長隱巾笑道,「人生在世哪有不受委屈的,看開點才能活的長久。」

  三人邊說邊聊,走到了病房,正是東南干戈二十秋,人無貧富眉長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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