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臨,隕落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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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天223年,臥龍山,開天宗。

  時正值初秋,吹過的風中還帶著絲絲暖意,但已透露出無限蕭瑟的殺機,片片黃葉在這暖風中紛紛墜落。

  伴著紛飛黃葉,宗中諸多修士正循環往復用靈氣勾勒出道道繁複的花紋。不難看出,這是在加固大陣。

  今日,是預言中大劫降臨的日子。

  這大陣,名為碧清玄龜大陣,分為內外兩陣。乃是開天宗老祖參透玄武法則所創。對外可以抵擋天崩地裂般的攻擊,從內,倒是可以輕鬆瓦解。這種陣法,用來對抗大劫,倒是再合適不過了。

  大陣加固完畢,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時。一名修士望著這碧空如洗的天空,忍不住對旁邊同伴道:「你說這大劫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怎的這天與往日也沒什麼不同。」

  旁邊那位修士回應道:「呵,你倒是閉嘴吧,老祖預測豈能有假?就算是假的,也輪不到你來指點。」

  「切,瞧不起誰呢...」

  正當兩位修士互相打趣之際,晴朗的天空頃刻間被黑雲籠罩,黑光照耀之下,竟顯得萬里穹頂有些渺小,讓人震撼不已。其中陣陣躁動,絲絲黑光從天空的裂縫中傾瀉出來,仿佛在孕育著什麼可怕的怪物。

  「我去,真、真來了...」

  「快!!所有人全力輸入靈氣,運轉大陣!!!」在空中主持陣眼的老祖大喊。

  所有人聞言,也是不敢有絲毫懈怠,紛紛往各自的陣眼中注入靈氣。隨著大陣層層加固,眾人也是鬆了一口氣。而在空中的老祖卻是望著天空一臉凝重,心中暗暗嘀咕,「不知這龜殼能否扛過這般大劫...」

  這時,底下幾名修士卻是邪魅一笑,突然暴起向著幾個關鍵陣眼攻去。

  「哈哈哈哈,吾等臥薪嘗膽,等的就是此時此刻,諸位,一起前往極樂世界吧!」

  轟!凌厲的攻擊發出,幾位在關鍵陣眼的修士應聲倒地,大陣隨之也變得搖搖欲墜。

  老祖一驚,「壞事,竟著了此等小人之道!」

  此時空中黑雲仿佛是被天空隔礙,轉而層層重疊緩緩凝成一個黑色圓珠,遠遠望去就像一個黑點。壓縮到極致之後,轟然爆發!

  望著這天崩之勢,老祖一陣感嘆:「竟能突破外陣,嗚呼!此計不成,吾命休矣!」

  只見那道輕飄飄的黑點直直的墜落,就仿佛一道用筆勾勒出的直線。就是這麼一道直線,其中傳來的巨大威壓,壓的眾人皮開肉綻,心神搖搖欲墜,甚至連黃葉也不能再飛舞,紛紛化為齏粉。

  其勢,無人可擋!

  「哼,我這內陣,可不是這麼好突破的!」只見老祖吐出一口精血,迅速捏了幾個手印,將精血融入陣中,內陣頓時明亮了幾分,外陣的破洞也緩緩回復。

  眼看著黑點就快要撞上大陣,那道黑點卻是猛地一個急剎,停在了原地。眾人都駭的咽了口唾沫,心想,「怎麼,不撞了?」一時間,那黑點就像是挑逗眾人的心弦,上上下下,搖擺不定。

  緊繃的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那黑點仿佛下定了決心,一個後退就要衝刺,有些人見狀也是釋然的閉上了眼睛。閉了許久不見動靜,等再睜開眼時,黑點早已消失,空中已變得晴朗,裂縫也消失不見。若不是周圍一片狼藉,就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所有人早已是汗流浹背,遺留了一臉的驚恐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抵禦成功了?」

  「啊,難道,大劫結束了?」

  ......

  在一座青山腳下,青牛村。一堆村民正聚集在一起,望著突然變黑的天空,嘰嘰喳喳的討論。

  「這怎的大晌午頭的,這天就烏黑了?」

  「俺也不知道,俺正掰著棒子來,這天一下子就黑了,真嚇人!」

  「俺聽那說書的說過,這好像叫...天塌地陷、洪水末日!」

  「媽呀!末日來啦!快跑呀!」伴隨著一聲聲巨響,眾人作鳥獸散。

  濃濃的烏雲中,有一道黑得發亮的光,那黑光有如蟒蛇纏繞般窺視,讓人窒息。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黑點襲來,墜入一棟屋中,消失不見。

  屋中,病倒在床的梁舞猛地睜開眼,那已微微泛白的眸子,突而變得漆黑,瞬間又變回正常。

  「啊啊啊啊啊啊!!!」他猛地起身失控大喊,就猶如鬼魂第一次見到鬼那樣震驚。


  守在床邊的老嚇了一跳,見到剛才奄奄一息的兒子恢復清醒,頓時大喜過望,「娃兒,你終於醒了,你剛才氣息微弱,我們還以為你已經...」

  「我靠,這是哪裡?」梁舞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黑不溜秋的土屋,簡陋的家具,甚至還有一口粗製的棺材。他想抬手去辨別真偽,卻發現自己的手竟是如此瘦小。梁舞有些懵比了,但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就回復面前老男人的話,「剛才外面好吵,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剛才外面天黑呼的很,要掉下來一樣,大家都嚇壞了。」老梁望了望窗外,儼然是個大晴天,「現在,好像沒事了...」

  梁舞面容有些呆滯,他仔細回想著。剛才...對了,剛才他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聽見刺耳的警報,床搖搖晃晃的,嚇得自己嗷嗷大叫。然後就感覺天塌了下來,隨後就沒了意識。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地震了。

  呵呵,被當場砸成肉餅,這也太慘了吧?

  梁舞逐漸回過神來,「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是穿越了。」他暗暗思索,想起自己白天還在人才市場遊蕩,結果晚上就橫死當場,意外穿越,梁舞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這算什麼,隕落的人才嗎?死了就給我老老實實消失啊混蛋!」

  「那個,娃兒,你沒事吧?」望著面前臉色飄忽不定的小兒子,老梁頗為擔憂。

  「奧奧,我沒事。」

  梁舞重新觀望面前的老人,「原主的父親嗎…」他心想。點點銀髮,已經起皺的皮膚,面容頗為慈祥,帶著關切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前世本是個孤兒,未曾受過如此關切。他看著眼淚縱橫的老人,一時間有些動容。

  「能夠這麼重活一回,倒也不錯。」梁舞心想。

  「爹,別擔心了。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老人聽了也是微微點頭,顫巍巍的將眼淚抹去。也怪不得老人擔心,他現在可就剩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了。

  已經緩過來的梁舞在腦中翻來覆去,只覺腦海之中一片漆黑,記憶碎片零零碎碎。一時思想不起,遂緩緩開口問道:「那個,爹,我叫啥名來著?」

  「啊?你叫梁五,你忘記了?」老梁一臉擔憂。

  「竟然是重名?這麼巧合?」梁舞心想,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么蛾子。

  「哎呦,您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剛發完燒的腦子,有點迷糊,呵呵。」梁舞一頓糊弄。

  「哎,自從你的幾個大哥,梁大、梁二、梁三、梁四相繼夭折,你的母親也忍受不了悲痛離世,我們這家境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唉。」老梁一陣心痛,「現在家裡就剩一頭老黃牛和幾分薄地供我們吃喝,我這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還沒將你撫養成人,你又生了一場大病...」

  老梁越說越傷心,梁舞也是聽的一陣驚愕,先是驚異老梁家取名如此之隨便,後是愕然老梁家命運如此之悲慘。梁五起身緩緩抱住老人,略顯幼小的雙臂還不足以環抱蒼老的父親,他輕聲安慰道:「沒事了...父親....有我在...」

  幾天沒睡的老人在這安慰下,終於沉沉睡去。梁舞安置好老人,一站起身,頓覺腹中飢餓,搜索一番,只找到幾塊乾巴饅頭。「這饅頭感覺一不留神都要發霉了,苦啊。」梁舞墊飽肚子,轉身向著門外走去,去探一探這方世界。既然還有路走,那就只能向前。

  ......

  開天宗,登仙殿內。

  頗具威嚴的大殿內,坐在最上首的,儼然是那開天宗的老祖,天元。落座在兩側的,是四位真人,玄天、靜月、幽雲、輕鴻。而少時突然暴起的幾名邪修,正跪倒在殿中,奄奄一息。

  天元老祖把玩了一會手中的玉龜,眼神緩緩移到幾名邪修身上,「說吧,爾等小賊從何而來?此番舉動意欲何為?」

  殿中為首的邪修,此刻披頭散髮,臉上綻出點點血花,他抬起頭來,神情逐漸癲狂,「吾等乃大愛世人教,此番臥薪嘗膽幾十年,正是為了解救這牢籠之地的頑靈,」他的神情逐漸落寞,帶著點點恨意,「只可惜,功虧一簣!」

  天元老祖眉頭一皺,「嗯?竟然是血教餘孽?」

  玄天真人微微起身,說道:「老祖您閉關多年有所不知,此教乃新興教派,口頭所言大愛世人,實則以殺人取樂,奉末日為圭臬。」

  那邪修聽後愈發癲狂,「一派胡言!天下苦世人久已!吾等不擇手段,讓世人脫離苦海,實乃善舉!天劫不降,萬古如長夜...」


  「夠了,」天元老祖頗有些不耐煩,威壓一動,幾名修士便沒有了氣息。「殺不盡的臭蟲,胡言亂語,無甚麼營養。一會兒把這些雜碎拖下去餵狗。」

  幽雲真人此刻顯得有些激動:「真是一群雜碎!我一定要親手把他們碾成粉沫,混上那千年食飱,狠狠地餵狗!」

  「好了好了,」天元老祖繼續把玩著玉龜,玉鬼在撫摸之下,身上泛起了點點紅光,「你們對此次大劫看法如何?」

  四人看見了那點紅光,都明白此事兇險異常。靜月真人微微起身,說道:「吾認為,大劫並未結束,黑色圓珠遠遁並未爆發,只是潛藏了起來,隨時有爆發的威脅。」

  「嗯,那黑珠的威力你們也都看到了,如果當時爆發,內陣之外,恐將化為齏粉。」天元老祖悠然道,「如果此珠還能積蓄力量,那內陣也岌岌可危。我剛剛推算了一番,此番大劫頗為玄妙,如果處理得當則能為我所用。一不小心,便是屍骨無存。」

  「內陣之外,豈不是十分兇險?」

  「宗門之內倒還安全。」

  「此番推算頗費心力,我將閉關深究。餘下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老祖吩咐道。

  四人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輕鴻真人才小聲道:「吾有一計...」

  話還沒說完,天元老祖就把眼一閉,喝道:「罷了,我不想聽。這件事你們自行處理吧。我累了,退下吧。」說罷,直接睡了過去。

  幾人相顧無言,只得虛行一禮,幽雲真人攜了那幾具屍體,幾人快速向殿外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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