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天地萬物相生相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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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天雲從菜地里摘了一大籃子蔬菜豆角,擇、洗、切、燒一套動作那是行雲流水,很快便弄上了桌。

  「師父,開飯了!」他盛好兩人的飯,搓了搓手樂呵呵地向虛真的房間呼喊一聲。

  虛真邁步出了房門,看見桌子上擺滿飯菜,斥道:「臭小子,就咱倆你煮這麼多菜乾什麼?真是個敗家的玩意兒!」

  黃天雲本以為弄了一桌子菜孝敬師父,師父一定會誇他能幹,卻成沒想虛真嫌棄他鋪張浪費。但他最害怕的還是虛真的腦崩兒,可虛真嘴上斥責,身體卻很誠實,坐下就開吃,吃得津津有味。

  吃飯間,黃天雲忽虛真抬手,嚇得「轟隆」一聲,連人帶凳子跌翻在地。

  「為師只是頭癢!」虛真呵呵一笑,手指在那袋上撓了幾下。

  「我以為你又要彈我腦袋呢!」黃天雲心有餘悸,扶起凳子重新坐下。

  「吃飯!」虛真說著,扒拉飯菜,「臭小子,手藝還真是不錯!」

  第二日,黃天雲早早地就起了床,卻見虛真又像昨日那樣半蹲著在坡上面山而立。

  「既然來了,那就跟著我練氣!」虛真保持姿勢未動分毫,眼睛依然微閉。

  「哦!」黃天雲依葫蘆畫瓢,兩腳分開,略微下蹲,雙手相扣放在丹田處。

  「師父,我這樣對嗎?」他問虛真。

  虛真並沒有回答,只是說:「雙手所結手勢為太極印,意守丹田,可吸收天地之精氣。修煉時要渾身放鬆,切不可用勁。眼微閉,口微張,舌尖微頂上頦,呼吸平緩,意隨氣動……」

  黃天雲有樣學樣,與師父虛真並肩而立,進行練氣。

  開始時,除了腿有點兒酸之外沒有任何異樣。漸漸地,他感覺到身體內似乎有東西在緩緩移動,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太陽初升,虛真收勢,長吁一口氣,說道:「天雲,今天就到這裡吧!從明天開始,早上起床後就要練氣,直到太陽升起。」

  天雲頗感意外,虛真之前總是喊他臭小子,此時竟然改口叫他名字。

  「是,師父!」天雲神清氣爽,聲音里都透出欣喜。

  「先吃飯,吃過飯再幹活!」虛真直截了當地說。

  天雲並不感到意外,也不再牴觸,更不再把幹活當作是苦差事,只道是師父對他的考驗,或許是修煉的一部分也不一定。

  今天的任務是鋤草澆水。

  他來到地頭一看,嚯,好大一片地,一邊種著莊稼,另一邊種著藥草。

  天雲以為有了昨天的經驗,鋤草應該是件很容易的事,只是別誤傷了秧苗就行。誰知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麼簡單,鋤頭落地時土壤巋然不動。

  昨天挖地得用大力氣,但鋤草鬆土可不是挖地,用力過猛就會傷了秧苗,只能輕輕地鋤,且柔中帶著些剛勁才行。可是,用力小了又鋤不動地。

  「師父,這地鋤不了,怎麼辦?」他向虛真求教。

  「臭小子,鋤個地都不會。看我的!」虛真接過鋤頭,口中嘰里咕嚕地念叨著,劍指在鋤頭把上往前一抹,似乎有一道精光閃過。然後,他提著鋤頭鋤草松地輕鬆自如。

  「你來!」他把鋤頭又遞給了天雲。

  天雲卻瞪大眼睛看著他,不知所措,疑惑地問道:「師父,你念的是什麼口訣,我沒聽清啊!」

  「我再演示一遍,你看好聽清了!」只見虛真說完腳底輾轉騰挪,雙手十指交叉變幻姿勢,口中念道,「天地自然,洞冥玄虛;吾念神咒,普告九天;八方威神,賜力我身;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氣長存。急急如律令。」咒畢身定,指訣收起,一手抄起鋤把,一手化作劍指在鋤把上往前一抹,一道精光立閃即逝。

  「你試試!」他再次把鋤頭遞給天雲。

  「師父,你腳上和手上的那些動作有什麼說法?」天雲好奇地問,「還有,你念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都看清記住了嗎?」虛真也不回答,反而問他。

  「記住了,師父!」天雲從小就記性奇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虛真剛才所做的各種步法、手勢,還有口中所念詞句他全記得清清楚楚。

  「那就照著做,哪來的那麼多問題!」虛真立馬本著臉呵斥。

  天雲不敢再多言多問,只好憑著記憶把虛真所做所念的全都做了一遍。這時,鋤草似乎有了那麼一點效果,但非常不明顯。既然一遍不行,他就再做第二遍第三遍,一直做到有效果,且效果明顯位置。


  直到現在,他才領悟到師父的那句話「但凡做一件事都要用心,要全神貫注心無旁騖」。因為,就在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那套動作和詞句時,心裡想的全都是如何鋤得動秧苗旁邊的土地和雜草,鋤頭也漸漸地在他手上有了靈氣。

  鋤完草松地,虛真又交給他另一項艱巨的任務,那就是澆水。但卻不是寒潭中的水,而是屋後邊的大水池子裡面的水。因為,據虛真所言,寒潭的水寒氣太重,澆淋之后庄稼必死。天雲也不知道真假,按著他的意思照做就是。

  下午,虛真又把他叫到地頭,問道:「鋤一上午的草,這些東西你可認得?」

  「哦,認得!」天雲笑呵呵地說道,「這邊不是瓜果蔬菜豆角嗎?那邊應該都是草藥吧!」

  「那你說說,那都是些什麼草藥?有什麼功效?」虛真捻著更見長花白的鬍鬚笑問道。

  「呵呵,這個嘛!」天雲撓了撓頭,訕笑。

  他從小出生在大上海,自從家道敗落後才動手幹活,那也僅僅是燒點飯菜,衛生都懶得搞,草藥可不認得半點。

  「把腦子帶了,跟我認藥草!」虛真冷不丁地在他腦袋上輕拍了一下。

  天雲嚇得一哆嗦,卻並未覺得痛,呵呵傻笑幾聲。

  「這是銅芸,也叫防風,有解表祛風、除濕止痙之功效,可治風寒。」虛真遇見一種藥草就介紹一種。

  「這是……」虛真正準備介紹下一種藥草,天雲搶著說,「這個我知道,是道人頭!」

  「什麼道人頭?」虛真不解。

  「就是蒼耳!」天雲呵呵一笑說,「我們小時候摘下來抹在別人頭髮上,很難弄下來!」他忽然想起虛真正在教他識藥草,疑問道,「師父,蒼耳也能做藥?」

  「當然能!」虛真緩緩說道,「天地萬物,相剋相生。若真的參悟其中的道理,一切草木皆可為藥!」

  天雲似懂非懂,眼睛裡一片迷茫,只輕輕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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