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嫌疑人出現
這不是腐敗。
丹尼斯看到的它的第一眼便做出判斷。
腐敗出現時會吸收周圍的元素，讓空氣變得稀薄，梅勒人稱之為「腐敗味」。
腐敗看起來是一坨黑色粘液，但它的表面仍會有元素逸散的痕跡。
在無光的黑夜，從梅勒城牆眺望荊棘林便可看到：黑色的海洋中，元素的四種色彩此起彼伏。
眼前的黑影，是從未在梅勒出現過的事物。
黑影出現之後，影子以它為中心向四周蔓延，爬上牆壁，逆著燈光向丹尼斯延伸。
眨眼間，走廊上已經爬滿影子的藤蔓
黑色人影一步一步地，緩慢地前進，腳落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岩石碰撞的響聲。
丹尼斯表情凝重。
他將草叉尾部的尖頭戳在牆壁的影子上，結果受力反彈回來，手感像是碰到鐵。
如果是一般的木頭牆壁，這一下就要被戳穿了。
他在影子上點起的火苗，很快由於元素耗盡而消失。
影子沒有任何反應。
影子蔓延過來時，書房的門也被影子關上，唯一的出口只有黑色人影的身後——
人影的後方的牆壁上沒有影子，它的極限應該只能覆蓋走廊。
丹尼斯深吸一口氣。
草叉前刺，將人影的左胸貫穿。
這個效果遠超丹尼斯的預料。
這把草叉由鐵匠史密斯打造，在作為草叉之前，它首先是一把武器。
草叉的叉齒有三根，每一根都進行了前後開刃，鍛造時摻入耐元素的秘銀，讓它能夠抵擋一般的元素破壞。
它的尾部可以加裝長矛的尖頭，對付身後的敵人可以轉身戳刺。
丹尼斯預想過自己可能在巴隆宅邸內遇襲。
如果襲擊者是執事以上的天賦者，他將直接從巴隆宅邸逃離，在開闊街道上上草叉的優勢會非常大。
如果襲擊者連執事都不是，在宅里直接戳也問題不大。
役人和執事的分界線是：天賦者僅靠本身能夠釋放的元素，能夠殺死與人差不多大小的野獸。
只是丹尼斯確實想不到，襲擊自己的是這種東西。
他同樣沒想到，自己的攻擊能夠起效。
影子覆蓋的牆壁能夠將草叉擋下，影子構成的人影卻不行。
但丹尼斯沒有再繼續前進，他迅速收回草叉，立即退遠。
這是他原本準備好的動作，不過人影沒有趁機攻擊他，只是一步一步朝他接近。
就像註定到來的死亡。
丹尼斯思考片刻，收起架勢，退到走廊的盡頭。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對方不進攻，自己手段並不多，就不浪費力氣了。
這次，丹尼斯攜帶的武器里，只有弓和直劍帶著元素，分別是風和水。
而且，他注意到一個問題：
黑色人影是何時盯上自己的？
或者說，驅使這黑色人影的人，是什麼時候盯上自己的？
黑影如果用走的，不可能穿過中央大道而不被發現，必然是有人將它帶到這裡。
自己在院子裡躺了那麼久還完好無損地醒來，說明襲擊者此前並不知道「丹尼斯·肯特」，他的目標是「裹得很嚴實的神秘人」。
襲擊者可能會在鐵匠鋪盯上自己嗎？
丹尼斯想了想，沒能否決這個答案。
那個時候，老街活躍的居民不多也不少，襲擊者混在他們之中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丹尼斯更傾向於，襲擊者就藏在這座宅邸里，看見自己到來才行動。
因為他曾仔細檢查過巴隆宅邸的周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進入宅邸後，也沒有聽到破門的聲音。
如果這個假設是對的，黑影一開始應該在巴隆宅邸的一層。
丹尼斯在三層以下搜索時，沒有聽到黑影行動的聲音，如果它在二層，移動的時發出的聲音在一層會聽得很清楚。
他對二層的搜查也比對一層時的搜查仔細許多，因為一層是會客廳。
他找到了地下室寶庫門後，認為鑰匙不可能放在這裡，所以只是粗略看看便上樓了。
也就是說，如果確實有這麼個人在驅使黑影，他可能現在就藏在宅邸一樓。
丹尼斯閉上眼。
他回憶自己經過的房間，在腦內構造一條路線。
此時黑影已經過走廊的一半路程，它身後走過的地方，原本鋪有的影子也跟著消失。
它在加厚對丹尼斯的限制。
丹尼斯重心下沉，草叉向下傾斜，叉齒的刃口朝上，瞄準人影的腳踝。
他的左手握住弓，水元素凝聚在草叉長柄上。
衝刺。
丹尼斯一步跨到人影身前，草叉穿透人影的腳踝，上挑，刃口自下而上劃開人影的身軀。
同一個瞬間，四周的牆壁上，黑影凝聚成數根尖刺，同時刺向丹尼斯。
受到重創的人影，已無法維持站立的姿勢，碎倒在地。
面對眼前的情況，丹尼斯再一次後撤。
與第一次進攻一樣，他沒有用盡全力。
影子尖刺最終撞上草叉的金屬長杆，發出刺耳的磨蹭聲響。
可以預見，如果丹尼斯被逼到角落，他肯定會被刺成篩子，當場慘死。
左手所持的元素弓上光芒流轉，丹尼斯腳剛落地，便立即發動了第二次衝刺。
同時，他將草叉稍稍往回收，向前揮砍。
水元素凝聚成的刀刃將影子尖刺悉數砍斷。
與此同時，丹尼斯已經越過人影，離階梯只有一步之遙。
碎裂的人影帶著其他影子，鑽進丹尼斯的影子中，卻已經為時已晚。
丹尼斯從空中一躍而下。
他的影子掛在天花板上，如藤蔓般順著牆壁就要向下追擊，卻在延展到二層時再無法前進一分。
最後只在天花板上留下了擴散的痕跡。
像打碎的多汁甜瓜。
落地的前一個瞬間，他將弓換成了直劍，用風元素讓自己安穩著陸。
丹尼斯一眼就看到站在大廳中央的人。
一個骨架寬大的長髮男性，方臉，戴著眼鏡，穿著學者喜歡的那種華麗服飾，手上捧著一本書。
丹尼斯將草叉立起來，左手劍指著男人，問：「就是你把預言帶到這裡來的？」
那人一臉嫌惡地看著丹尼斯，說：「所以我最討厭直覺敏銳的小鬼了。」
他話音剛落，還沒等丹尼斯動手，便化作碎肉掉在地上。
從腐爛的臭味看，肉的來源已死去多日。
丹尼斯憋住一口氣，沒有管地上的腐爛肉堆，而是朝巴隆的寶庫走去。
丹尼斯看到的它的第一眼便做出判斷。
腐敗出現時會吸收周圍的元素，讓空氣變得稀薄，梅勒人稱之為「腐敗味」。
腐敗看起來是一坨黑色粘液，但它的表面仍會有元素逸散的痕跡。
在無光的黑夜，從梅勒城牆眺望荊棘林便可看到：黑色的海洋中，元素的四種色彩此起彼伏。
眼前的黑影，是從未在梅勒出現過的事物。
黑影出現之後，影子以它為中心向四周蔓延，爬上牆壁，逆著燈光向丹尼斯延伸。
眨眼間，走廊上已經爬滿影子的藤蔓
黑色人影一步一步地，緩慢地前進，腳落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岩石碰撞的響聲。
丹尼斯表情凝重。
他將草叉尾部的尖頭戳在牆壁的影子上，結果受力反彈回來，手感像是碰到鐵。
如果是一般的木頭牆壁，這一下就要被戳穿了。
他在影子上點起的火苗，很快由於元素耗盡而消失。
影子沒有任何反應。
影子蔓延過來時，書房的門也被影子關上，唯一的出口只有黑色人影的身後——
人影的後方的牆壁上沒有影子，它的極限應該只能覆蓋走廊。
丹尼斯深吸一口氣。
草叉前刺，將人影的左胸貫穿。
這個效果遠超丹尼斯的預料。
這把草叉由鐵匠史密斯打造，在作為草叉之前，它首先是一把武器。
草叉的叉齒有三根，每一根都進行了前後開刃，鍛造時摻入耐元素的秘銀，讓它能夠抵擋一般的元素破壞。
它的尾部可以加裝長矛的尖頭，對付身後的敵人可以轉身戳刺。
丹尼斯預想過自己可能在巴隆宅邸內遇襲。
如果襲擊者是執事以上的天賦者，他將直接從巴隆宅邸逃離，在開闊街道上上草叉的優勢會非常大。
如果襲擊者連執事都不是，在宅里直接戳也問題不大。
役人和執事的分界線是：天賦者僅靠本身能夠釋放的元素，能夠殺死與人差不多大小的野獸。
只是丹尼斯確實想不到，襲擊自己的是這種東西。
他同樣沒想到，自己的攻擊能夠起效。
影子覆蓋的牆壁能夠將草叉擋下，影子構成的人影卻不行。
但丹尼斯沒有再繼續前進，他迅速收回草叉，立即退遠。
這是他原本準備好的動作，不過人影沒有趁機攻擊他，只是一步一步朝他接近。
就像註定到來的死亡。
丹尼斯思考片刻，收起架勢，退到走廊的盡頭。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對方不進攻，自己手段並不多，就不浪費力氣了。
這次，丹尼斯攜帶的武器里，只有弓和直劍帶著元素，分別是風和水。
而且，他注意到一個問題：
黑色人影是何時盯上自己的？
或者說，驅使這黑色人影的人，是什麼時候盯上自己的？
黑影如果用走的，不可能穿過中央大道而不被發現，必然是有人將它帶到這裡。
自己在院子裡躺了那麼久還完好無損地醒來，說明襲擊者此前並不知道「丹尼斯·肯特」，他的目標是「裹得很嚴實的神秘人」。
襲擊者可能會在鐵匠鋪盯上自己嗎？
丹尼斯想了想，沒能否決這個答案。
那個時候，老街活躍的居民不多也不少，襲擊者混在他們之中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丹尼斯更傾向於，襲擊者就藏在這座宅邸里，看見自己到來才行動。
因為他曾仔細檢查過巴隆宅邸的周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進入宅邸後，也沒有聽到破門的聲音。
如果這個假設是對的，黑影一開始應該在巴隆宅邸的一層。
丹尼斯在三層以下搜索時，沒有聽到黑影行動的聲音，如果它在二層，移動的時發出的聲音在一層會聽得很清楚。
他對二層的搜查也比對一層時的搜查仔細許多，因為一層是會客廳。
他找到了地下室寶庫門後，認為鑰匙不可能放在這裡，所以只是粗略看看便上樓了。
也就是說，如果確實有這麼個人在驅使黑影，他可能現在就藏在宅邸一樓。
丹尼斯閉上眼。
他回憶自己經過的房間，在腦內構造一條路線。
此時黑影已經過走廊的一半路程，它身後走過的地方，原本鋪有的影子也跟著消失。
它在加厚對丹尼斯的限制。
丹尼斯重心下沉，草叉向下傾斜，叉齒的刃口朝上，瞄準人影的腳踝。
他的左手握住弓，水元素凝聚在草叉長柄上。
衝刺。
丹尼斯一步跨到人影身前，草叉穿透人影的腳踝，上挑，刃口自下而上劃開人影的身軀。
同一個瞬間，四周的牆壁上，黑影凝聚成數根尖刺，同時刺向丹尼斯。
受到重創的人影，已無法維持站立的姿勢，碎倒在地。
面對眼前的情況，丹尼斯再一次後撤。
與第一次進攻一樣，他沒有用盡全力。
影子尖刺最終撞上草叉的金屬長杆，發出刺耳的磨蹭聲響。
可以預見，如果丹尼斯被逼到角落，他肯定會被刺成篩子，當場慘死。
左手所持的元素弓上光芒流轉，丹尼斯腳剛落地，便立即發動了第二次衝刺。
同時，他將草叉稍稍往回收，向前揮砍。
水元素凝聚成的刀刃將影子尖刺悉數砍斷。
與此同時，丹尼斯已經越過人影，離階梯只有一步之遙。
碎裂的人影帶著其他影子，鑽進丹尼斯的影子中，卻已經為時已晚。
丹尼斯從空中一躍而下。
他的影子掛在天花板上，如藤蔓般順著牆壁就要向下追擊，卻在延展到二層時再無法前進一分。
最後只在天花板上留下了擴散的痕跡。
像打碎的多汁甜瓜。
落地的前一個瞬間，他將弓換成了直劍，用風元素讓自己安穩著陸。
丹尼斯一眼就看到站在大廳中央的人。
一個骨架寬大的長髮男性，方臉，戴著眼鏡，穿著學者喜歡的那種華麗服飾，手上捧著一本書。
丹尼斯將草叉立起來，左手劍指著男人，問：「就是你把預言帶到這裡來的？」
那人一臉嫌惡地看著丹尼斯，說：「所以我最討厭直覺敏銳的小鬼了。」
他話音剛落，還沒等丹尼斯動手，便化作碎肉掉在地上。
從腐爛的臭味看，肉的來源已死去多日。
丹尼斯憋住一口氣，沒有管地上的腐爛肉堆，而是朝巴隆的寶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