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見我如蜉蝣見青天(6000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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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下韁繩,楚誠翻身上馬。

  白馬一聲長嘯,楚誠卻心亂如麻。

  如今,該到哪裡去尋?

  不禁是一聲嘆息,難道這就是宿命嗎?

  心下淒淒,他卻不敢多做停留,立馬沿著來路返回而去。

  在彩霞山周圍,擴大搜索範圍,說不定能有線索。

  駕——

  藍天白雲之下,白馬嘶鳴,馬蹄翻飛,不多時已經十里開外。

  此處,山野幽僻,卻是桃花盛開的好去處。

  晨露已晞,和煦的陽光之下,微風送來陣陣芬芳,令人頗有些昏昏欲睡之感。

  迎面走來一路迎親的隊伍,鞭炮聲、嗩吶聲此起彼伏,倒也顯得歡快而熱鬧。

  馬背上的新郎官長得頗為清秀,神采飛揚,看上去頗為意氣風發。

  應是縣城裡哪兒家的少爺,正在迎娶與他相好的鄉下娘子。

  新郎官後面,跟著一頂大紅花車,色彩濃艷,喜慶非常,這車廂里坐的,應是今天的新娘子了。

  只說這駟馬的車駕,在小小的縣城裡應該也是頗具排面的存在了。

  可見這新郎官的家族,在這小小的縣城,應也是一方人物了。

  婚姻能不論身份高低,地位尊卑,家境貧富,在這凡塵俗世,也是難能可貴,令楚誠對馬背上的新郎官不由得多了幾分敬意。

  楚誠勒緊韁繩,小心地催著白馬靠向路的一側,緩緩而行。

  新郎官見到白馬上的少年,笑著點頭示意,一副幸福的樣子,看起來也是頗有修養的富家子弟。

  就連一旁的管事,不僅穿戴得非常喜慶,而且看起來也頗識眼色,只見他小步跑過來,笑著把一包糖果遞給了楚誠。

  楚誠笑著接下,微微欠身,回應了一下。

  「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男子抱拳回應,臉上不由更多了幾分高興的色彩。

  車馬繼續前行,只是楚誠在路過花車的時候,忍不住側目看了一眼,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

  就在這一瞬,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長春功第六層的修為,已經讓他的五感變得極端敏銳。

  車中的氣息,太過熟悉。

  這是...

  楚誠看了一眼深陷在土裡的車輪,又瞧了一下四匹頗顯疲憊的馬兒,不覺心下有了計較。

  「停!」楚誠大喊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白馬上的這個陌生少年。

  管事更是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上前兩步不解地說道:

  「公子,你這是...?」

  而那新郎官更是臉上浮現一抹疑惑,「光天化日,你竟是來搶親?」

  「誤會了。」楚誠淡淡說道,從始至終他只緊盯著馬車,並沒有看其他人一眼。

  「所有人退後,遠離車廂!」

  楚誠一聲大喊,把朴刀抽在了手裡。

  這一舉動,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向他投去了驚詫的目光。

  「公子行行好,要多少錢,你說個數。」管事真箇把他當成「婚鬧」的了,趕緊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在他心裡,寧可破些錢財,也要免生事端。

  楚誠並沒有理會他,而是朝著車廂大喊一聲:「出來吧!」

  「桀桀桀——」

  這個時候,車廂里傳來一陣古怪的蒼涼的老者笑聲。

  這笑聲乍一聽,不覺讓人毛骨悚然。

  眾人不覺是一驚,有膽小者紛紛向四面逃去,慌不擇路的相互撞到了一起,瞬間倒地一片。

  掀開車廂的門帘,一個老者走了出來。

  不是墨居仁,還能有誰。

  「果然是你!」楚誠沉聲說道,「恐怕張鐵也在這車廂里吧?」

  「呵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真沒想到我們這一路都沒人發現,竟被你一眼識破。」墨居仁笑著說道,「那也沒什麼好隱瞞了,裡面正是張鐵!」

  「快把張鐵交出來!」楚誠說道。


  「怎麼,你這是要與我拔刀相向嗎?為了一個凡人?值得嗎?」墨居仁臉上起了一抹惋惜之色,「以你的天賦,你也知道我的一身本領,我本想著傳你衣缽...」

  「呵呵,恐怕是想著奪舍吧?」楚誠一笑,反問說道。

  墨居仁被戳中了心事,頓時震驚地無以復加。

  但薑還是老的辣,他故作無辜地說道:「你...你何出此言啊,奪...奪舍是什麼?你不要信那些江湖上的瘋言瘋語...」

  話音剛落,墨居仁瞬間飛身而起,雙爪齊抓向楚誠的肩膀。

  「魔銀手!」

  墨居仁的魔銀手已然是他修煉多年的成名絕技,楚誠憑藉僅僅七層的象甲功當然不敢硬接。

  他急忙一招風雷刀法祭出,舉刀格擋。

  當!

  朴刀像是斬在了鋼鐵上渾然不入,楚誠卻不禁是虎口發麻,差點刀把脫手。

  墨居仁獰笑著說道:「如此破爛的武器,如此平庸的刀法,難道你就憑這個殺我嗎?」

  說話間,只見他雙爪輕輕一彎,咔嚓一聲脆響,朴刀斷為兩截。

  墨居仁把斷刃抓在手裡,攥成了一個鐵球。

  眾人哪裡見過如此情景,震驚與恐懼的雙重加持之下,瞬間逃得無影無蹤。

  楚誠也是心下一驚,真沒想到這老傢伙的魔銀手竟然真的是厲害到了這種地步。

  「嘿嘿!」墨居仁又是一聲怪笑,把鐵球一丟,又向著楚誠橫爪掃來。

  楚誠不敢大意,身體後仰,緊接著雙腳借力,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落到後方十餘米處。

  乘著楚誠身形未穩,墨居仁一躍而起欺身而上,瞬間到了楚誠的面前,舉爪往下一劈,勢大力沉。

  如此快的速度,若在尋常人根本難以反應過來。

  但,這一爪終究還是撲了空。

  「羅煙步?!」

  墨居仁目露驚訝之色,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錯!」

  「你哪裡來的《眨眼劍法》中的招式,還竟然偷偷修煉到了如此程度?」震驚之餘,墨居仁不禁是一臉的疑惑。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楚誠不想和他多言,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就只能爭個你死我活了。

  說話間,只見楚誠把凍血魔刀抽在了手上。

  「這...」

  「凍血魔刀?」墨居仁眉頭皺起,雙眼微眯,緊盯著楚誠手上的魔刀說道,「真沒想到,你竟然連江湖兵器榜上排名第七的凍血魔刀也拿到了手!」

  說話間,他面露一絲苦笑。

  「枉我縱橫江湖多年,怎麼就沒有你這樣的好運氣!」

  楚誠不再理會,一刀祭出,又是《風雷刀法》中的奪命招式。

  雙爪一接,墨居仁不覺入手一陣冰涼,瞬時一股攝人心魄的寒意傳入肺腑,不由讓他心下一驚,趕緊張手鬆開。

  楚誠也發現了墨居仁對這把魔刀仿佛有所忌憚,瞬間一刀接一刀,一刀快過一刀,把《風雷刀法》中的精妙招式一一使了出來,不多時便只剩下漫天刀影。

  墨居仁顯然對這路刀法十分熟悉,只見他左躲右閃,竟然也是從容有餘。

  「嘿嘿,早就說過,如此平庸的刀法,根本傷不到我!」

  「可惜了這把兵器,在你手上完全發揮不出該有的威力!若是你沒有其他的更高深的刀術,還是儘快束手就擒吧!」

  話是這麼說,到墨居仁內心裡不禁是驚訝連連,不知道這小子在哪裡得的機緣,這平庸的刀法竟然被他發揮到了極致,尋常人沒有個二三十年的苦練,根本無法做到。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墨居仁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俗話說拳怕少壯,他顯然是想著速戰速決,聚起全身的力氣,閃電一爪正中楚誠的胸口。

  噗!

  楚誠瞬間感到五臟六腑移了位,不禁噴出一道血柱,身體便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可惜啊,可惜!」

  墨居仁搖頭說道,「三個徒弟之中,你的修為最令為師滿意,為師原本打算傳你衣缽,沒想到你竟然為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張鐵,就斷送了自己的前途。值得嗎?」


  「呵呵,這話你也就騙騙自己吧,餘子童!」

  聞言,墨居仁身體一陣搖晃,左右搖擺間差點栽倒,他完全沒有想到,身體裡的驚天秘密竟然已經被人知道了。

  「你...你叫我什麼?」瞪圓了雙眼,墨居仁驚恐萬分地說道,「你怎麼...怎麼會知道?」

  「墨居仁不過練氣四層的境界,絕對不會有你這般的敏銳身手!」楚誠抹去了嘴角的鮮血,笑著說道。

  「恐怕你已經封印了墨居仁的靈魂,自己做了這具身體的主人,我說對吧,餘子童?」

  這番猜測倒也不是楚誠的空穴來風,根據《縛魂術》中的描述,在靈魂寄居到別人軀體的情況下,天長日久是可以做到封印宿主的靈魂,來達到「鳩占鵲巢」的效果的。雖然機率渺茫,但也並非不可能。

  只見餘子童周身一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有些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一時間震驚的無以復加。

  不過片刻之後,他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沒錯!小小年紀竟然有這般的見識,如有真正的機緣,將來必成大器,我還真是有點不忍心殺你了。」

  「但,你知道的太多了!」

  餘子童手上一捻,一個饅頭大小的火球出現在他手上。

  「火球術!」楚誠說道。

  「不錯,算你有些見識!」

  餘子童滿臉邪笑,手一甩,火球如離弦之箭,瞬間就到了楚誠的面前。

  楚誠心下駭然,但已來不及多想,全力運起羅煙步,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不過饒是如此,還是肩膀上一陣火辣辣的痛。

  原來,逃跑的瞬間,還是被火球擦中了肩膀,留下了一塊灼傷。

  「難道,這就是修仙者與凡人的差距嗎?」楚誠心中暗道,如今的形勢是大大的不妙。

  但還未及仔細思量,火球再次朝著他飛來。

  「哈哈哈...」餘子童大聲獰笑著,手裡的火球一個又一個,朝著楚誠激射而出。

  楚誠身形快死鬼魅,但在火球的追擊下,渾身上下還是受了不少灼傷。

  這種法術的攻擊,不同於物理攻擊,一枚火球擊出,便對目標形成一定範圍的攻擊,即使沒有被砸中,但臨近空氣中的熱浪,也會造成灼傷。

  幾輪火球術攻擊,餘子童的法力也消耗不小,如此下去恐怕撐不了多久。

  他乘著楚誠狼狽的瞬間,雙爪一閃,瞬間就又到了楚誠的面前。

  這一次,是絕對的殺招。

  他根本沒有留後手。

  因為現在的他知道,楚誠並不是張鐵,並沒有那麼好拿捏。

  以自己的能力,斷然沒有可能完好無損地把他拿下,從而作成傀儡。

  而楚誠定然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因此,兩人中恐怕只有一個人能最終活下來。

  楚誠不敢怠慢,身形一動,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現身,已經到了馬車上,想要鑽進車廂裡面。

  他要先看看張鐵的情況。

  「娘子,娘子,娘子你在哪裡?」痴心的新郎官頭腦被悲傷占據,如一具行屍走肉般遊走,哭喊。

  餘子童幾番攻擊並沒有形成多大的傷害,正自惱火,此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只見他身形一動,寒光閃閃的雙爪攻向了那個新郎官。

  「泥馬!」

  楚誠內心暗罵一句,但終究難以做到看著活生生的一個人在眼前變成一具枯骨。

  他飛身而起,眨眼擋在了餘子童的面前,一刀祭出。

  餘子童不敢硬接,只得收住招式,後退幾步,穩住身形,護住全身。

  他是打心裡有點怵面前這個少年了。

  「咳咳——咳咳——...」

  就在這時,餘子童手捂著胸口,大聲咳嗽了起來。

  機不可失,楚誠舉刀閃身而上。

  餘子童眼角餘光露出一抹狡黠,就在楚誠閃現到面前的瞬間,一爪擊在了楚誠的胸口。

  「嘿嘿,認命吧!你還是太嫩了!」


  楚誠體內氣血一涌,又到了喉間,不過他咽了下去,露出一個微笑。

  「是嗎?」

  原來這一下,是他故意露了個破綻。

  就在這時,楚誠左手抓上了餘子童的手腕,右手一翻,以刀為劍,使出了《眨眼劍法》中的絕技。

  「飛仙九劍!」

  霎時,餘子童只見漫天無數刀影,分不清真假,正向著自己擊來。

  如此近的距離,還被楚誠抓著手腕,餘子童恐怕是在劫難逃。

  他的眼睛在瞪大,但是瞳孔在縮小,一時間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在無限臨近。

  還未來得及出聲,一抹血花兒於胸前高高濺起。

  隨後,在凍血魔刀的作用下,傷口泛起了霜花。

  「你...你竟然把《眨眼劍法》中最難的招式都學會了?」餘子童眼中猶自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抓在楚誠胸口的手也無力地垂落下來。

  「事實上,我已經掌握了全套的《眨眼劍法》!」楚誠說道。

  「怎...怎麼可能,你才來七玄門多久,那...那可是七十多本劍譜啊!」餘子童被震驚的無以復加。

  楚誠緩緩說道:「那不重要,我問你,作為一個修仙者,為何向無辜的凡人出手?」

  「這對你沒有任何價值啊?!」

  餘子童勉強笑了笑,「你沒聽說過嗎,在修仙者面前,凡人如螻蟻。」

  「哎——,螻蟻而已,死不足惜...」餘子童仰天苦笑。

  「罷了,罷了,反正我...我要死了,告訴你也無妨。」

  「七鬼噬魂大法,就像其名字一樣,需要七個身體屬性至陰的靈魂做引,才能夠完成。我特意挑選了這迎親的隊伍,在婚禮上找出七個身體至陰的人,應該不算難事...」

  「沒想到...」

  就在楚誠思索的瞬間,餘子童眼中精光一閃,反手一扣,抓住了陸辰的手腕。

  「哈哈哈...終於上當了!」餘子童恢復了生龍活虎的樣子。

  「你?!」楚誠對餘子童的迴光返照也是一時難解。

  這怎麼可能?

  「接下來,好戲正式開始!」

  「七鬼噬魂大法!」

  餘子童念動口訣,一股巨力從體內發出,通過手爪傳入楚誠的身體。

  楚誠身形一陣搖晃,幾欲翻到,仿佛靈魂在被這股怪力拉扯,隨時會溢出體外。

  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楚誠念動長春功六層的口訣,真氣在體內匯聚成股,抵禦這股怪力的拉扯。

  餘子童頭上生出大漢,麵皮也開始抽搐起來。

  他已經在不斷加力了,可那股怪力卻是越來越弱。

  法力已到極限,他終於撐不住了。

  「破!」

  楚誠一聲大喝,體內真氣瞬間把那股怪力清除得無影無蹤。

  「你?」餘子童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哈哈,」楚誠說道,「沒錯,我把長春功已經修煉到了第六層。」

  值得慶幸的是,餘子童本是練氣七層,但靈魂受損,只剩下六層的修為。

  根據奪舍鐵律,境界相同的修仙者之間,是不可以相互奪舍的。

  餘子童一時難以接受,「這...怎麼可能,才不到三年,你...你竟然練氣六層了?想當年我苦修數十年,也不過才七層!」

  無力回天,餘子童心中被絕望占據。

  「罷了,罷了,張鐵我給你,咱們兩不相欠!」

  楚誠呵呵一笑,「晚了!」

  他怎能不知,這老傢伙打得是什麼算盤,如果放了他,就等於害了韓老魔。

  楚誠念動口訣,瞬間一抹綠光於指間生出。

  餘子童大驚,「這...這是縛魂術?」

  他不敢相信,楚誠竟然連當年魔族遺失於世的禁法都得到了。

  「不錯!」楚誠笑道。

  餘子童當然知道這邪術是做什麼用的,若是用在自己身上,便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等等!」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做最後的掙扎。

  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青色小瓶,捏在手裡。

  「如果你施法,這輩子休想再拿到屍蟲丸的解藥!」餘子童帶著一抹邪笑說道,頗有些同歸於盡的意味。

  「與你這樣不世出的天才同歸於盡,我餘子童並不算虧,哈哈...」

  楚誠早已料到他會用出這一招,他笑著張開手,一枚白色的小藥丸出現在了掌心。

  「嘿嘿,你真的以為,那天我吃下了這屍蟲丸?」

  餘子童不禁大驚,「你...這怎麼可能,那天分明親眼看到你服了下去。」

  「呵呵,當你以我家人性命相威脅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並不是一枚助益修為的丹藥,事後證明也的確如此。」楚誠淡然笑道。

  餘子童一聲嘆息。

  「枉我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是在楚誠你的圈套里打轉!」

  楚誠笑了笑,指間的綠意更濃,「你既已修煉,當知見我如蜉蝣見青天。」

  「上路吧!」楚誠淡然說道。

  他手指在靈合、百匯等大穴點過一遍,又在餘子童眉心一點,指間的綠意瞬間融了進去。

  餘子童周身一陣抽搐,不過片刻,身軀便再難動分毫。

  鼻孔里呼吸逐漸短促,接著便是長長出一口氣,再沒有了進氣。

  再看眼中,一片灰暗,再無光芒。

  楚誠在摸出青色小瓶子,打開蓋子,一口吞了下去。

  原來,方才那一顆,不過是楚誠提前準備的假藥,只是外形與屍蟲丸相似罷了。

  「餘子童,你應該更自信一點,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我還能真的沒有吃下屍蟲丸?」楚誠喃喃說道。

  不過,餘子童再也聽不到了。

  沒有片刻停留,楚誠飛一般進到了車廂裡面。

  只見,張鐵猶如一樁木頭,呆呆地坐在裡面。

  在他的身上,插滿了大大小小的針頭,而他的身形,也變得遠比平日裡還要高大粗壯。

  楚誠一探鼻息,僅剩下微弱的呼吸,藕斷絲離。

  「還是太晚了!」

  楚誠一聲長嘆,看向張鐵的目光中充滿了哀傷。

  這個張鐵,是凡人中不多見的三靈根,若是得到正確的培養,將來的成就自然不會低。

  難道,真箇是還未盛開就要凋零嗎?

  他拔掉張鐵身上所有的針頭,又運起《縛魂術》,把相關的穴位點了一遍。

  「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楚誠額頭生出細汗,口中喃喃自語。

  呼——

  半炷香之後,張鐵長出一口氣,緩緩張開了眼睛。

  「誠哥!」他一見眼前人,目光中流露出驚喜的神色,「是你救了我!」

  楚誠見他醒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這...這是哪裡?」張鐵看了一眼四周,說道,「師父...墨居仁那老狗呢?」

  顯而易見,張鐵記得被墨居仁暗算的經歷。

  「死了!」

  楚誠說道,向著他的屍體看去。

  一看之下,卻是一驚。

  他的屍體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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