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與客棧
唐蔡的死，數日之內在錦城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像是一盆撒向街坊的骨粉，稍微堆積在陰暗的角落，就生長出無數流言蜚語。
在這些或虛或實的閒話里，稍微令人有些在意的，當屬「姬能夜訪陌家」這一勁爆消息了。
按理說，姬能是高手，陌家是名門，真要企劃什麼害死唐蔡也沒人能探得到風聲。可一聯想到錦城之中居然有人能在鬧市之中暗殺一位御劍高手後全身而退，還要與唐蔡有仇，若是姬能托陌家出手，尚不論姬能哪來的面子，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最近陌征南上街時，總覺得街坊鄰居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有什麼意圖，持續幾日無解，越來越鬱悶，乾脆跺著腳自己就回府上了。
「真是氣死人了，我就納悶，姬能什麼時候來過我們陌家了。父親大人不在，一個個都覺得我們陌家可欺，連這麼離譜的流言都傳的人盡皆知的！」
陌征南坐在小陌山平頂院內的石桌旁，桌上一袋五顏六色的點心。小念北雙手抓著一個啃了一口的酥餅，被自己三哥這樣的神態嚇了一跳。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嗯……人言可畏！」小念北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劃著名，把自己腦袋裡所有關於流言的成語都倒了出來。
「人言可畏……對，人言可畏！咱們陌家一世清明，什麼時候做過這種雞鳴狗盜之事？等小夭姐回來咱們一定要商量一下對策才好。」
這個十四歲的少年好像一下子意識到自己也是這裡的三少爺，第一次開始為家族利益擔憂了起來。
小念北看到自己三哥這樣認真的樣子，酥餅也忘了啃了，趕緊做出小千金的姿態義正言辭的附和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欺負我，小夭姐欺負誰。」
「呵，兩個小東西，也開始說些老氣橫揪的話了」
陌征南被嚇的一激靈，回頭卻沒看見人，轉過頭來小妹的身後竟然站著三叔。
陌空便衣負手，不像往日那般生人的樣子，而是看起來更偏休閒。
「啊，三叔您來也不說一聲，跟個幽靈似的！」陌征南拍拍心臟，被嚇的不輕
啪嗒！清脆的一聲響，陌征南被不知哪裡來的氣彈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腦瓜崩，直接給人彈飛出去了，額頭一片白，紅都紅不起來。
「不知長幼。」陌空冷冷地掃了陌征南一眼。
小念北心中一驚，以三哥的防禦力額頭竟然都能被打白，三叔下手有點狠呀。
小念北癟著嘴，但是又害怕的使勁微笑出來：「三叔您平日不常出閣，小侄女都沒給您備茶水。」
陌空低頭只看了一眼小念北的表情，馬上一把捂住臉，像是受了內傷一般，強裝鎮定的說道
「這些話就免了，你父親在洛城那邊的事務就快忙完了，估計再過些時日就會回來。別看我不問世事，在家中也算是你們長輩，要受委屈了就來找我。」
陌空臉看向倒在地上腦袋正在冒煙的陌征南，手卻輕輕的撫摸著小念北的頭，這樣的溫暖小念北早已習慣，家裡的很多長輩都喜歡摸頭。雖然每個人的感覺都不同，但是總得來說小念北還是喜歡這樣善意的撫摸。
小念北的表情正要逐漸猖狂起來，低頭才想起三哥還在地下躺著。
陌征南早已習慣小妹和自己被區別對待，也不顧額頭緩緩泛起的淤青了，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
「三叔」陌征南認真的盯著自己的三叔。
陌空的眼睛裡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肅殺之意，和他對視的人總會有一種想要避開這種視線的念頭。
可陌征南卻沒有一點逃避的意思，直勾勾地盯著陌空。
院內的景象仿佛靜止了一般，他們就保持這個姿勢對視著。
「三叔」
陌征南的神情很嚴肅
「下次下手輕點……啊！」話還沒說完又被一發氣彈打翻在地。
「噗，咳咳，咳咳咳」這下連小念北都覺得好笑了，為什麼自己的三哥這麼有取打之道呢？
「三叔……姬能叔叔真的來過我們家嗎？」小念北終於還是不禁發出疑問。
「來過如何，沒來過又如何？」陌空漫不經心的說，好像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眼裡「等陌瀾回來，一切流言自會平息。」
雖然聽不懂，但是這個「不著調」的小叔說出來的話總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感。小念北不再詢問，而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酥餅。
算算時間，二哥也快要從學府回來了，父親聽小叔說也快要從洛城回來了，到時候院子裡肯定會比現在熱鬧很多吧。
一想到這裡，小念北心裡就樂開了花。
不知道小夭姐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高興的做一大桌好吃的呢？
……
廣闊的荒漠上只零星堆著幾簇雜草。在這片地廣人稀的原野里，只倔強地生長出這一家客棧。
北風夾雜著風沙無情地掃過這片大地上一切，卻仿佛偏偏繞過了這家小小的客棧，特許了院裡屋內能保持他的生氣。院中早已滿座了，店內還依稀可見三兩空位，整一派熱鬧的景象。
店內氣氛好不快活，各地行者在這裡落腳歇息，分享著那些江湖上不為人知的密辛與天方夜譚的傳說。
一灰衣蒙面風塵僕僕的粗糙漢子背著大刀，一個人在客棧角落坐一桌。
「這位客官，要點什麼？」小二捧著笑臉迎上來，不知是不是一天操勞的緣故，嘴角略微有些抽動。
「備燒酒一斤，好酒一碗，燒酒打包帶走，好酒就這用了。」那漢子沙啞著聲音說道，解開錢袋，裡面有幾吊銅錢和一枚雪銀，用大手取出一吊壓在桌上。
「好嘞，燒酒一斤打包，美酒一碗。」
小二一邊招呼店內夥計，一邊收拾鄰桌碗筷，進了後廚，就再也沒有出來。
不一會，一壺燒酒與一碗美酒端上來，漢子左手提燒酒，接過酒碗一口飲下。
在漢子碗口觸唇的那一刻，整個屋內的聲音仿佛安靜了一分。
「咻！」一道白光刺入那大漢脖旁木樑一寸深，竟是一把飛刀，被大漢喝酒仰頭的動作剛好躲過。
「殺啊！」那漢子身邊三人紛紛拔刀一躍而起，剎那間刀口就到達漢子頭頂不到兩寸的距離。
漢子眼神一狠，靈敏滾入桌下一踢，桌子倒飛而出直接擊飛三人。
緊接著毫無預兆的右手拔刀一段上正劈，攔腰砍斷了從樑柱一躍而下的短刀殺手，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裂做兩段！一時間血雨蓋住染紅了大漢的布衣，身上的煞氣越發蒸騰。
一把抓住最近的一個刀客，不顧刀客驚恐的眼神與亂打的雙手一頭撞碎了刀客的眼眶。
把人向店內其他趕來的人一扔，直接撞退一眾殺手。只見一道黑影貼地遁入大漢的攻擊範圍內，電光火石間，一刀直刺大漢心臟。
一切發生太快，大漢只來的及用氣逼住刀鋒不要傷及心脈，卻沒能避免刀芒刺破了心臟附近的血管。
隨著大漢心臟的強勁轟鳴聲，鮮血不斷湧出，大漢嘴巴一鼓，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吐出來。
那刺客哪肯罷休，再度爆發要刺入體內。
「啊呀！」
如同驚鴻一閃般的抬手速度，大漢左手酒壺直接砸碎在刺客臉上。只一瞬間恍惚，大漢奪過短刀一刀剁入刺客腦內，連人帶刀扔向一邊。
「誰要，殺我！！！」
此刻的大漢如同血人，紅眼赤發如同怪物，把嘴裡的一口濃血吞下，滿嘴牙齒也是血紅色，瘮的在場殺手都愣了半刻。
但也只有半刻
店內十來號人紛紛沖向大漢，各路武藝亂攻之下直將大漢逼至角落。
大漢越戰越乏力，渾身刀傷，衣不附體，逐漸難以招架殺手們的攻勢。
那大漢在混戰中緩緩閉上眼睛，身上的傷口滲血速度都慢了一分，渾身升騰起一股截然不同的鬥氣，亂流沖的眾人如同狂風驟雨般的斬擊竟沒有幾刀能夠落到大漢身上。
「誰敢！」那大漢猛地睜開眼，渾身氣場不再，全然不顧從未停歇的攻擊硬抗一秒，渾身霸氣仿佛在一瞬間全部換算成死氣，舉座皆驚
「殺！！！」
那大漢直接一刀瞬身斬至包圍圈外，仿佛這一刀將時空停滯了一般，包括大漢本人的所有人保持原來的姿勢僵住不動
「……我。」隨著大漢最後一個字與鮮血一同吐出，猛的把刀插入地面單膝跪地，同一時間身後十多人瞬間炸成血花，填充整個客棧。
店小二顫顫巍巍的從前台探頭出來，環視了一圈客棧的殘垣斷壁，又悄悄把頭縮了回去。
客棧的大門突然塌了，外面小院裡的屍體直蔓延到外面的荒原，粗略望去，死者數百。
「真是看的起我呀。」姬能心裡喃喃道，同時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一隻纖細的手忽然拍在姬能背上，姬能的心脈湧來一陣暖流。
「只能幫你護住心脈了，能恢復多少看你造化」陌小夭起身，一伸手，遠處一具屍體上的短劍飛回袖中。
陌小夭還是平日巡街執勤的服裝，取出短劍用指尖輕輕划過，無論是身上抑或劍刃竟沒沾一絲血腥。
「夭小姐，你不該出手的」姬能一字一頓地說。
陌小夭沒有理會他，只是靜靜地打量自己的短劍。幾絲長發從額前向後飄動，眸子裡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靜。
一柄袖劍，一身素衣，立於滿是屍體的荒原，任誰都很難相信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
陌小夭抬起頭，仿佛用眼神輕點了一下姬能，收回袖劍，看向地平線的遠方那一段朦朧的山脈。
「姬能，今日起你便死了」陌小夭沒有回頭，解開自己的長髮，任由它飄散在風中。
「年後，隨我走劍南道吧。」
姬能沒有回答，只是把思緒放在了客棧的前台下。
「夭小姐，你也會心軟嗎……」
這個本該死的人在過去的刀客，終於暈倒在了眾屍旁。
以後如何呢？
陌小夭輕輕地背上姬能，躍入客棧外的荒原
以後的事，便以後再說吧。
在這些或虛或實的閒話里，稍微令人有些在意的，當屬「姬能夜訪陌家」這一勁爆消息了。
按理說，姬能是高手，陌家是名門，真要企劃什麼害死唐蔡也沒人能探得到風聲。可一聯想到錦城之中居然有人能在鬧市之中暗殺一位御劍高手後全身而退，還要與唐蔡有仇，若是姬能托陌家出手，尚不論姬能哪來的面子，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最近陌征南上街時，總覺得街坊鄰居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有什麼意圖，持續幾日無解，越來越鬱悶，乾脆跺著腳自己就回府上了。
「真是氣死人了，我就納悶，姬能什麼時候來過我們陌家了。父親大人不在，一個個都覺得我們陌家可欺，連這麼離譜的流言都傳的人盡皆知的！」
陌征南坐在小陌山平頂院內的石桌旁，桌上一袋五顏六色的點心。小念北雙手抓著一個啃了一口的酥餅，被自己三哥這樣的神態嚇了一跳。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嗯……人言可畏！」小念北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劃著名，把自己腦袋裡所有關於流言的成語都倒了出來。
「人言可畏……對，人言可畏！咱們陌家一世清明，什麼時候做過這種雞鳴狗盜之事？等小夭姐回來咱們一定要商量一下對策才好。」
這個十四歲的少年好像一下子意識到自己也是這裡的三少爺，第一次開始為家族利益擔憂了起來。
小念北看到自己三哥這樣認真的樣子，酥餅也忘了啃了，趕緊做出小千金的姿態義正言辭的附和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欺負我，小夭姐欺負誰。」
「呵，兩個小東西，也開始說些老氣橫揪的話了」
陌征南被嚇的一激靈，回頭卻沒看見人，轉過頭來小妹的身後竟然站著三叔。
陌空便衣負手，不像往日那般生人的樣子，而是看起來更偏休閒。
「啊，三叔您來也不說一聲，跟個幽靈似的！」陌征南拍拍心臟，被嚇的不輕
啪嗒！清脆的一聲響，陌征南被不知哪裡來的氣彈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腦瓜崩，直接給人彈飛出去了，額頭一片白，紅都紅不起來。
「不知長幼。」陌空冷冷地掃了陌征南一眼。
小念北心中一驚，以三哥的防禦力額頭竟然都能被打白，三叔下手有點狠呀。
小念北癟著嘴，但是又害怕的使勁微笑出來：「三叔您平日不常出閣，小侄女都沒給您備茶水。」
陌空低頭只看了一眼小念北的表情，馬上一把捂住臉，像是受了內傷一般，強裝鎮定的說道
「這些話就免了，你父親在洛城那邊的事務就快忙完了，估計再過些時日就會回來。別看我不問世事，在家中也算是你們長輩，要受委屈了就來找我。」
陌空臉看向倒在地上腦袋正在冒煙的陌征南，手卻輕輕的撫摸著小念北的頭，這樣的溫暖小念北早已習慣，家裡的很多長輩都喜歡摸頭。雖然每個人的感覺都不同，但是總得來說小念北還是喜歡這樣善意的撫摸。
小念北的表情正要逐漸猖狂起來，低頭才想起三哥還在地下躺著。
陌征南早已習慣小妹和自己被區別對待，也不顧額頭緩緩泛起的淤青了，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
「三叔」陌征南認真的盯著自己的三叔。
陌空的眼睛裡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肅殺之意，和他對視的人總會有一種想要避開這種視線的念頭。
可陌征南卻沒有一點逃避的意思，直勾勾地盯著陌空。
院內的景象仿佛靜止了一般，他們就保持這個姿勢對視著。
「三叔」
陌征南的神情很嚴肅
「下次下手輕點……啊！」話還沒說完又被一發氣彈打翻在地。
「噗，咳咳，咳咳咳」這下連小念北都覺得好笑了，為什麼自己的三哥這麼有取打之道呢？
「三叔……姬能叔叔真的來過我們家嗎？」小念北終於還是不禁發出疑問。
「來過如何，沒來過又如何？」陌空漫不經心的說，好像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眼裡「等陌瀾回來，一切流言自會平息。」
雖然聽不懂，但是這個「不著調」的小叔說出來的話總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感。小念北不再詢問，而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酥餅。
算算時間，二哥也快要從學府回來了，父親聽小叔說也快要從洛城回來了，到時候院子裡肯定會比現在熱鬧很多吧。
一想到這裡，小念北心裡就樂開了花。
不知道小夭姐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高興的做一大桌好吃的呢？
……
廣闊的荒漠上只零星堆著幾簇雜草。在這片地廣人稀的原野里，只倔強地生長出這一家客棧。
北風夾雜著風沙無情地掃過這片大地上一切，卻仿佛偏偏繞過了這家小小的客棧，特許了院裡屋內能保持他的生氣。院中早已滿座了，店內還依稀可見三兩空位，整一派熱鬧的景象。
店內氣氛好不快活，各地行者在這裡落腳歇息，分享著那些江湖上不為人知的密辛與天方夜譚的傳說。
一灰衣蒙面風塵僕僕的粗糙漢子背著大刀，一個人在客棧角落坐一桌。
「這位客官，要點什麼？」小二捧著笑臉迎上來，不知是不是一天操勞的緣故，嘴角略微有些抽動。
「備燒酒一斤，好酒一碗，燒酒打包帶走，好酒就這用了。」那漢子沙啞著聲音說道，解開錢袋，裡面有幾吊銅錢和一枚雪銀，用大手取出一吊壓在桌上。
「好嘞，燒酒一斤打包，美酒一碗。」
小二一邊招呼店內夥計，一邊收拾鄰桌碗筷，進了後廚，就再也沒有出來。
不一會，一壺燒酒與一碗美酒端上來，漢子左手提燒酒，接過酒碗一口飲下。
在漢子碗口觸唇的那一刻，整個屋內的聲音仿佛安靜了一分。
「咻！」一道白光刺入那大漢脖旁木樑一寸深，竟是一把飛刀，被大漢喝酒仰頭的動作剛好躲過。
「殺啊！」那漢子身邊三人紛紛拔刀一躍而起，剎那間刀口就到達漢子頭頂不到兩寸的距離。
漢子眼神一狠，靈敏滾入桌下一踢，桌子倒飛而出直接擊飛三人。
緊接著毫無預兆的右手拔刀一段上正劈，攔腰砍斷了從樑柱一躍而下的短刀殺手，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裂做兩段！一時間血雨蓋住染紅了大漢的布衣，身上的煞氣越發蒸騰。
一把抓住最近的一個刀客，不顧刀客驚恐的眼神與亂打的雙手一頭撞碎了刀客的眼眶。
把人向店內其他趕來的人一扔，直接撞退一眾殺手。只見一道黑影貼地遁入大漢的攻擊範圍內，電光火石間，一刀直刺大漢心臟。
一切發生太快，大漢只來的及用氣逼住刀鋒不要傷及心脈，卻沒能避免刀芒刺破了心臟附近的血管。
隨著大漢心臟的強勁轟鳴聲，鮮血不斷湧出，大漢嘴巴一鼓，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吐出來。
那刺客哪肯罷休，再度爆發要刺入體內。
「啊呀！」
如同驚鴻一閃般的抬手速度，大漢左手酒壺直接砸碎在刺客臉上。只一瞬間恍惚，大漢奪過短刀一刀剁入刺客腦內，連人帶刀扔向一邊。
「誰要，殺我！！！」
此刻的大漢如同血人，紅眼赤發如同怪物，把嘴裡的一口濃血吞下，滿嘴牙齒也是血紅色，瘮的在場殺手都愣了半刻。
但也只有半刻
店內十來號人紛紛沖向大漢，各路武藝亂攻之下直將大漢逼至角落。
大漢越戰越乏力，渾身刀傷，衣不附體，逐漸難以招架殺手們的攻勢。
那大漢在混戰中緩緩閉上眼睛，身上的傷口滲血速度都慢了一分，渾身升騰起一股截然不同的鬥氣，亂流沖的眾人如同狂風驟雨般的斬擊竟沒有幾刀能夠落到大漢身上。
「誰敢！」那大漢猛地睜開眼，渾身氣場不再，全然不顧從未停歇的攻擊硬抗一秒，渾身霸氣仿佛在一瞬間全部換算成死氣，舉座皆驚
「殺！！！」
那大漢直接一刀瞬身斬至包圍圈外，仿佛這一刀將時空停滯了一般，包括大漢本人的所有人保持原來的姿勢僵住不動
「……我。」隨著大漢最後一個字與鮮血一同吐出，猛的把刀插入地面單膝跪地，同一時間身後十多人瞬間炸成血花，填充整個客棧。
店小二顫顫巍巍的從前台探頭出來，環視了一圈客棧的殘垣斷壁，又悄悄把頭縮了回去。
客棧的大門突然塌了，外面小院裡的屍體直蔓延到外面的荒原，粗略望去，死者數百。
「真是看的起我呀。」姬能心裡喃喃道，同時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一隻纖細的手忽然拍在姬能背上，姬能的心脈湧來一陣暖流。
「只能幫你護住心脈了，能恢復多少看你造化」陌小夭起身，一伸手，遠處一具屍體上的短劍飛回袖中。
陌小夭還是平日巡街執勤的服裝，取出短劍用指尖輕輕划過，無論是身上抑或劍刃竟沒沾一絲血腥。
「夭小姐，你不該出手的」姬能一字一頓地說。
陌小夭沒有理會他，只是靜靜地打量自己的短劍。幾絲長發從額前向後飄動，眸子裡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靜。
一柄袖劍，一身素衣，立於滿是屍體的荒原，任誰都很難相信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
陌小夭抬起頭，仿佛用眼神輕點了一下姬能，收回袖劍，看向地平線的遠方那一段朦朧的山脈。
「姬能，今日起你便死了」陌小夭沒有回頭，解開自己的長髮，任由它飄散在風中。
「年後，隨我走劍南道吧。」
姬能沒有回答，只是把思緒放在了客棧的前台下。
「夭小姐，你也會心軟嗎……」
這個本該死的人在過去的刀客，終於暈倒在了眾屍旁。
以後如何呢？
陌小夭輕輕地背上姬能，躍入客棧外的荒原
以後的事，便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