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與意外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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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中的閒暇時光,小念北會願意更多的花費在讀書和聽許願講故事上。儘管大人們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可是顏如玉和小念北有什麼關係呢?小念北只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是許願和蘇米,顏如玉什麼的就先靠邊吧。

  許願講的故事,從一個穿著肚兜的小孩跨海斬長鯨到幾個人御劍飛上月球,千奇百怪的,也是一個願講,一個願聽。

  剛學會傳音的小念北還不太熟練其要領,還處於一個勉強能用的狀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聽過法決自己就學會了傳音。而且這樣的傳音,想想就覺得好高級呀。

  要不要逗一逗小夭姐呢?

  「還是算了吧」小念北一心想,要是小夭姐問起自己從哪裡學的,自己和許願的事不就暴露了。小夭姐太寵自己了,萬一把許願也架在火上烤怎麼辦呢。不過蘇米不一樣,蘇米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肯定可以保守秘密的。

  而且,小念北很想讓蘇米和許願認識認識,蘇米是很好的人,許願也是很善良的人,大家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

  「嘿嘿」小念北心裡又開心了,三叔天天說天涯海角知音難覓,我還這么小就擁有兩個知音,豈不是比三叔厲害多了。

  小念北經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有時會走神很久,直到恍然發覺自己的注意力沒有集中在書本上,才會輕輕的喊一聲「哎呀」擺出一副小無奈的表情

  「這次就先原諒自己吧」

  在小念北回家的第三天,陌征南才從學堂里回來。平日裡,也就只有陌征南,陌小夭,陌念北還有念北的爸爸陌浪住在這個地方。據說在念北出生以前這裡其實是很熱鬧的,那時候陌家還沒有現在這麼強大,只是屬於中流的家族。但是自大姐走後,院子裡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媽媽……」

  小念北心裡總有一種感覺,好像知道自己的媽媽去哪了,只是不想回憶起。大家可能都知道媽媽去哪了,但大家都不願回憶起。

  小念北徘徊在院中……

  「小妹!」是陌征南的聲音,小念北聞聲望去,自己三哥臉上的傷居然好的差不多了。

  「三哥身體真好。」小念北由衷的發表感慨

  「怎麼突然說這個?」陌征南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好傢夥,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暗諷了

  「呃,暫且先不談。今天演武台有人要切磋呢,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

  「演武台!」

  在小念北的印象里,演武台通常是用來解決家族之間的矛盾的。雙方各請打手,通常是各自家族中的食客。一旦上台刀劍無眼,無論生死。

  在燕國,對於鮮血是從不避諱的。天下並不太平,內部的安康靠的是邊境的嚴防死守。若連血都不曾見過,一但身處危局豈不是難以自處,甚至連提刀的勇氣都不一定有。所以演武台通常設置在城中交通的樞紐旁,人流量大的開闊地帶。一但有人公開約戰,台下便水泄不通。

  「我要看演武台!」小念北很興奮,沒有一絲一毫對見血的恐懼,只有對欣賞高超武藝的期待。其實演武台上生死斗少,君子斗多。若一方落敗,另一方通常不會趕盡殺絕。

  「那走吧一起」陌征南揮揮手示意小念北跟上自己,然後兩個小孩就噔噔的跑下階梯

  ……

  演武台上

  「唐兄,平日來你我相交甚密,今日一但出手恐怕難以全身而退。無論如何,還望不要丟掉了我們的交情。」

  一位身穿紅染布衣手持扣環銅煉大刀的人這樣說著,一邊微微側身,起刀蓄勢。

  「姬兄,此言有損,你我各有主家,所行皆忠義,倘若真的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即便陰陽相隔,來世也做兄弟。」

  另一位身穿青衣,看起來還是學堂里的高級學子。此時正手持青鋼劍,緩緩掃過地面,劍鋒將平地劃開一條細縫。

  這是唐家和李家的地權之爭,唐李兩家主要儀仗都是城中心的耀丹早市,常年來因為地權的事紛爭不休。這次據說是最後一次公開約戰,雙方各派出自己家中打手進行演武,落敗者則需被迫四六分早市地權。

  雖然看似只有一分差距,但作為燕國整個東南部最大的經濟貿易樞紐,其背後蘊含的價值不可估量。

  姬姓男子大喝一聲「唐兄看刀!」一陣強勁的刀風從刀背出爆發,霎時間姬某的刀口已至唐姓男子脖頸左側。


  「御!」唐姓男子向後一跳,隨即一揮手御劍彈開姬姓男子的扣環刀,然後收刀原地轉了一圈,有些驚訝的一震,把刀中被打入的刀氣衝出,把地面的灰塵揚起一人高。

  「這姬能,看來還是個高手」

  突然從身旁響起的聲音讓正為台上武者提心弔膽的小念北和陌征南又是一驚,因為這正是他們小叔陌空的聲音!

  陌空一米七的個子,左眼有一刀淺淺的刀疤而常閉,頭髮看起來不怎麼搭理而紮成一束,滿臉的滄桑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

  此刻的陌空,正墊著腳看台上的形式。

  陌空只是餘光看了一眼自己這兩個侄子,然後彈起一顆核仁嚼碎吃掉,不做理會。

  在小念北的印象里,陌空是很厲害的大劍客,很厲害的大劍客說台上的「姬兄」是高手,那這個姬能大叔肯定是高手!

  這下子,小念北開始為唐姓男子擔憂起來。

  陌征南突然輕聲一句「好霸道的刀法」

  小念北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台上。

  姬能的扣環刀如同波濤一般一刀接著一刀,每一次的刀勁都讓與之碰撞的青鋼劍發出似乎痛苦的冷顫之音。唐姓男子仗著御劍之法且戰且退,可是姬能絲毫不肯避讓,直接將唐姓男子逼至台邊。

  「唐蔡,請回吧!」姬能一咬牙,手中大刀稍頓一刻,隨即爆出一斬。

  此刻,所有觀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見那唐蔡再度向後跳脫然後凌空踏劍,一個前空翻再度越到台上。

  雙方同時收勢,局面再度回到一開始的僵持

  此時的唐蔡面色冰冷如鐵板,手也是攥緊了劍,一番交手下來自己的御劍術在姬能的刀法面前竟毫無還手之力,這屬實令他大失顏面。儘管姬能的刀法絕非等閒之輩,但他唐蔡好歹也是學府高級學子中最天才的一眾。享受了那麼多的資源最後若連一個草莽英雄都不如,多年努力豈不是為他人名望做了嫁衣。況且自己在家中還不是長子,此次比斗非同小可。若是這麼輕易被擊落台下,往後他唐蔡還有什麼臉面示人,在家中又怎有立足之地!

  「這唐蔡,氣息不穩,眼神飄忽,境界不足」

  嚼著核仁的陌空點評道「上台即是生死斗,若我是他的對手,這一片刻的恍惚他已經被斬於刀下。姬能此人倒是武德充沛,值得深交。」

  「三叔眼光當然是高,我倒是覺得唐蔡的御劍術也十分俊朗,是為君子劍。幾次姬能揮刀的當口明明有刺出絕殺的機會卻沒有出手,看來還是念及了舊情。」陌征南看著陌空,但陌空看都不看他

  「三哥你懂的好多呀,我明年也要習武了,到時候和三哥一樣厲害,肯定就不會從院牆掉下來都會摔個包了。小夭姐下手那麼狠,三哥又好的這麼快,習武真好。」小念北在心裡制定了一整套的逃學計劃,其實還是對三哥受到的毒打耿耿於懷。不過既然三哥沒事,自己以後再帶三哥出去玩不就扯平了嗎?

  小念北在心裡默默地下定了決心。

  嗯,不能再拖哥哥們的後腿了。

  聽到小念北的話,陌征南好像有感受到了身上火辣辣的疼,正有點惱火,但一想到畢竟是小妹,說出這樣的話也正常。

  陌征南拍了拍自己的好像快發心疾的胸口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自己這樣勸自己道

  ……

  雙方又一輪交手,那唐蔡的劍法銳利了許多,從被動防守轉向了主動殺伐。可一但短兵相接就總是被力量上的差距壓制,不斷的陷入困境。

  「這樣下去不行!」唐蔡的心裡閃過了一個念頭

  「姬兄……姬兄!我們來世再做兄弟!」唐蔡的眼神猛的陰狠下來,左手裡似乎纂了什麼東西

  台下的小念北好像隱約聽到了唐蔡內心的吼聲,呆滯了一下

  好像……幻聽了?

  抬頭看見陌空不言語,眼神冰冷的瞥向唐蔡。

  小念北突然好像看見了唐蔡手裡纂著的是……

  是……

  是斷意散!

  小念北一下急的跳起來了,怎麼能夠在演武台上用暗毒,這下姬能叔叔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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