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面石室
招搖山巔，一頭蠱雕展翅盤旋，在經過一處山谷上空時雙眼一亮，俯衝而下，降落在一座洞窟之外。
四個人類屍體？
看著還很新鮮，先挑個精瘦的來開胃……
蠱雕看準目標，抖動著尖喙，正準備大快朵頤……
下方那具屍體突然睜開了雙眼！
一人一雕對視片刻。
嚇死雕了…
蠱雕渾身炸毛，直接癱倒在旁。
王澈雙目望天、大口喘著粗氣。
剛才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他記得自己正在六星堆博物館參觀，然後發生地震，慌亂之中他被人撞向展台的邊緣，昏死過去。
隨後他的意識開始飄忽不定，腦海中不斷湧入新的記憶，像是在看電影一樣。
再睜眼時就看到一隻頭生雙角的怪鳥在盯著自己……
等到肺部的不適感逐漸消除，他掙扎著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詭異洞窟，三具屍體……
無比真實的環境與前身的記憶不斷重合，這讓王澈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他的前身，與那邊倒著的幾位一樣，都是清水縣巡檢司的差役。
昨日，他們奉命調查一對幼童失蹤的案件，帶頭的陳巡檢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帶著他們一路追蹤到了這座隱於招搖山中的洞窟。
接下來陳巡檢做了一個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決定，他當即派了一人回縣衙通稟，又命其餘三人包括他自己在洞外的密林中隱蔽待命。
只是那人去了大半天卻遲遲不見歸來，陳巡檢一時之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在眾人進退兩難這之際，一股黃煙從洞中湧出，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將他們籠罩在其中，紛紛昏倒。
身陷其中的王澈依稀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又哭又笑，直到腹部傳來的劇痛才讓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想到這裡，他連忙低頭一看，果然腹部的衣物破開了一個大洞，再摸了摸後背處，也有一個洞，只是兩洞之間的傷口不見了。
看來前身便是死於這記貫穿傷。
王澈立刻走向陳巡檢，將他的屍體翻轉過來。雙眼血紅、死不瞑目，嘴角卻帶著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同樣的腹部貫穿傷，只是陳巡檢的腹部此時有個血肉模糊的洞，一眼可以看穿那種。
王澈強忍住乾嘔的衝動，幫陳巡檢合上雙目，然後在他腰間摸了摸。
一陣冰涼入手，還有一絲黏膩。
那是一塊刻著「巡」字的祥雲式鐵牌，此刻已被染紅。
眼下危機尚未解除，幕後黑手更是連個影子都沒見到，此地不宜久留。
鐵牌是巡檢司的信物，拿回去起碼有個交待。
王澈用拇指抹了抹鐵牌上早已乾涸的血漬，卻發現自己手指接觸過的血竟詭異消失，像是被自己吸收了一樣。
緊接著，他的眼前一陣變幻。
一道道青絲憑空浮現，不停地交織盤旋，逐漸匯聚成一張詭異的青銅面具。
面具樣式有些眼熟，還沒等他伸手觸摸，就見那面具離他越來越近，眨眼之間就從一開始的正常大小到最後的如臨山嶽，最後他直接一頭撞了進去。
王澈感覺自己的意識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抽離出去，再隨手丟進了另一個空間中。
陰暗、寂靜……
初覽之後，王澈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石室中，約有前世一個籃球場那麼大。
頂部很高，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中間則是有一個巨大的圓形立柱，約五六人合圍之粗，上面有許多的暗格交錯。
這是什麼地方？
王澈心底驚嘆。
「千面石室。」一道冰冷的聲音從石室的四面八方傳來。
「誰在說話？」王澈環顧四周，入眼只有昏暗的石壁，入耳皆是自己的回聲。
「我是石仆。」
這次的聲音有了方向，是從那石廳中間那個圓柱的另一側傳來的。
王澈走到立柱前，一邊觀察著著上面的暗格，一邊繞行著。
這些暗格似乎是用來呈放什麼東西的…
石柱的另一側，諸多暗格交錯之間，有一張巨大的石臉，躍然於其之上。
它的雙眸只是深陷的石痕，無光。鼻子嘴似乎也只是隨意而為，像是隨手劈的，敷衍至極。
但只要它一說起話來，整張臉便給人一種惟妙惟肖之感。
「主人請稍等，石仆很久沒刻面了，有些生疏。」
石臉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感情，但王澈竟然從他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了一絲歉意。
主人？
我、我嗎？
「是的。」
忘了他能聽見我的心聲了，他稱呼我為主人，難道是因為那青銅面具的原因？
「沒錯，您獲得了『銅面』的認可，自然是石仆的主人。」
銅面是誰？
這次沒有回答。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石仆。」
好的老石。
「……」
刻面什麼的可以以後再說，你主人我如今還身處險境，不如…
「刻好了。」
這麼快？
只見石柱之上的一處暗格微微顫動，凹陷的暗格後壁向後一倒，隱入陰影。
再度緩緩推回之時，上面已經多了一張嶄新的人臉。
王澈定睛一看，嚇了一跳。
這不是陳巡檢的臉嘛？
不過他在震驚之餘還不忘順帶詢問：
這東西有什麼用？
「石粉與精血融合製成，戴之可化其形，以假亂真。」石仆解釋道。
王澈突然想起自己剛才擦拭令牌的舉動，石仆就是在那時吸收了陳巡檢的精血？
不過他在聽到這人臉是石粉製作而不是真皮的時候倒是鬆了一口氣，不然讓他戴這種東西還真是難以接受。
王澈拿起陳巡檢的「臉」，誰知那臉一脫離暗格就直接飛過來貼在了他臉上。
我現在就是陳巡檢了？
老石沒有回答，目光有些呆滯。
好吧，怎麼出去？
「主人只需心念一動即可。」
哦？
下一刻，王澈感覺自己被人扯離了石室，重新站在了洞窟外。
嘭！
一陣青煙憑空而生，將他的身影完美遮蓋。
不多時，一隻手從煙中探出，左右擺動，揮散煙塵，一個活生生的「陳巡檢」踏步而出。
王澈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似乎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東西，自己雖然看不見，但他確信五官與之前比有所改變，就是不知道老石的手法有幾分可靠。
他看著身前不遠還躺在地上的陳巡檢，一股荒誕又悲涼的感覺油然而生。
哎，算了，日後若是有機會，王某必定替幾位報仇雪恨。
「哦？」
一聲輕咦自洞中傳來。
王澈第一時間想的是撒腿就跑，卻被洞中突然出現的巨大吸力所擒，寸寸拖向洞口。
不好！
他還想掙扎，吸力卻突然激增，使得他直接倒飛而入，徹底消失在黑漆漆的洞口之中。
與此同時，一幅幅陌生的畫面自腦海中顯現。
……
清水縣位於琅琊郡東南偏僻之地，人口稀少，不過百十戶人家。外人道是窮鄉僻壤之地，自家人卻笑稱咱這是世外桃源。
縣裡的巡檢司也是落得清閒，平日裡別說命案了，但凡有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巡檢司也是傾巢出動的。
整個巡檢司一共就五個人。
除了為首的巡檢大人，其他四個愣頭青都是普通差役。
巡檢全名陳慶隆，聽說原來是軍中好手，犯了事兒被丟到這邊陲之地養老。修為不上不下，煉體境六層，差一步就是高級武師了。
除了他之外，巡檢司另外幾人最多高的也就是個三層武夫。
陳慶隆本來以為這輩子就爛在這了，沒想到，這一日有人來報，城外西村有一戶丟失了一對孩童。
「巡檢司集合！」
他當即帶人來到西村，一路尋著蛛絲馬跡來到了十里外的招搖山中，並發現了這座詭異的洞窟。
曾在軍中任職多年的陳慶隆見多識廣，立刻認出了洞口附近殘留的一絲妖氣。
當即斷定此事與山妖有關，便命一人回縣裡稟報，其餘人原地埋伏。
山妖，乃山中精怪常年吸收日月精華，向道而生，大多有法力在身，並不是他們這種凡人武夫可敵的。
正常來講，若是巡檢司發現了這種事，都會稟報縣令，再由縣令上稟郡守，最後由郡守調動附近的鎮魔司高手前來處理。
斬妖、除魔、誅邪、盪仙，無論哪一件做成都將是大功一件，但這對尋常人來說簡直是痴人說夢。
就算陳慶隆想藉此機會將功贖罪，但僅憑藉他煉體六層的實力，還不夠尋常山妖一根指頭戳的。
他之所以敢以身犯險的原因是……
近日清水縣來了一位高人，一來就被縣令大人奉為了座上賓。
看其穿著是一位道士，縣裡人傳言這位是從中州遊歷而來。
孤身一人就敢行走於妖魔亂世，說他沒點兒能耐都沒人信。
所以陳慶隆在發現山妖的那一刻就打上了這位主意，若是真能借這高人之手直接解決這山妖之亂，那功勞可比上報給鎮妖司來得多。
只是讓他沒想到是，差人回去通報之後，高人尚未至，他們幾人便先遭了那山妖的毒手，被那悄然出現的黃煙迷倒，自此不省人事。
……
原來是這麼回事。
讓王澈驚訝的是，佩戴了石面之後，竟然連原主的經歷過往都能知曉幾分，就好像自己真的親身經歷過一般。
原來是這陳慶隆一時貪功，害死了巡檢司幾人，也包括自己。
不過人死道消，王澈沒工夫多想，自己現在還在被那巨大的吸力繼續沿著洞內曲折牽引著。
終於，一絲亮光自黑暗中浮現。
王澈感覺身體恢復了知覺，整個人也因為吸力的消失從半空跌落，向前翻滾十幾圈，塵土飛揚。
王澈以為自己全身都會被摔散架，但身形穩住之後他發現身上竟然不痛不癢，抬手一看，胳膊上淺淺地破了些皮而已，傷口下隱約可見銅光流轉。
銅皮？
這不是煉體七層的象徵麼，雖然看上去還不到家，但起碼有六層巔峰煉體水平了。
難道這化形不止外形和記憶，連陳慶隆的修為都能復刻？
王澈攥了攥拳頭，感受了一下手上的力道，驚喜無以言表。
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老頭，你把這小子弄進來做什麼？」
四個人類屍體？
看著還很新鮮，先挑個精瘦的來開胃……
蠱雕看準目標，抖動著尖喙，正準備大快朵頤……
下方那具屍體突然睜開了雙眼！
一人一雕對視片刻。
嚇死雕了…
蠱雕渾身炸毛，直接癱倒在旁。
王澈雙目望天、大口喘著粗氣。
剛才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他記得自己正在六星堆博物館參觀，然後發生地震，慌亂之中他被人撞向展台的邊緣，昏死過去。
隨後他的意識開始飄忽不定，腦海中不斷湧入新的記憶，像是在看電影一樣。
再睜眼時就看到一隻頭生雙角的怪鳥在盯著自己……
等到肺部的不適感逐漸消除，他掙扎著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詭異洞窟，三具屍體……
無比真實的環境與前身的記憶不斷重合，這讓王澈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他的前身，與那邊倒著的幾位一樣，都是清水縣巡檢司的差役。
昨日，他們奉命調查一對幼童失蹤的案件，帶頭的陳巡檢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帶著他們一路追蹤到了這座隱於招搖山中的洞窟。
接下來陳巡檢做了一個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決定，他當即派了一人回縣衙通稟，又命其餘三人包括他自己在洞外的密林中隱蔽待命。
只是那人去了大半天卻遲遲不見歸來，陳巡檢一時之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在眾人進退兩難這之際，一股黃煙從洞中湧出，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將他們籠罩在其中，紛紛昏倒。
身陷其中的王澈依稀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又哭又笑，直到腹部傳來的劇痛才讓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想到這裡，他連忙低頭一看，果然腹部的衣物破開了一個大洞，再摸了摸後背處，也有一個洞，只是兩洞之間的傷口不見了。
看來前身便是死於這記貫穿傷。
王澈立刻走向陳巡檢，將他的屍體翻轉過來。雙眼血紅、死不瞑目，嘴角卻帶著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同樣的腹部貫穿傷，只是陳巡檢的腹部此時有個血肉模糊的洞，一眼可以看穿那種。
王澈強忍住乾嘔的衝動，幫陳巡檢合上雙目，然後在他腰間摸了摸。
一陣冰涼入手，還有一絲黏膩。
那是一塊刻著「巡」字的祥雲式鐵牌，此刻已被染紅。
眼下危機尚未解除，幕後黑手更是連個影子都沒見到，此地不宜久留。
鐵牌是巡檢司的信物，拿回去起碼有個交待。
王澈用拇指抹了抹鐵牌上早已乾涸的血漬，卻發現自己手指接觸過的血竟詭異消失，像是被自己吸收了一樣。
緊接著，他的眼前一陣變幻。
一道道青絲憑空浮現，不停地交織盤旋，逐漸匯聚成一張詭異的青銅面具。
面具樣式有些眼熟，還沒等他伸手觸摸，就見那面具離他越來越近，眨眼之間就從一開始的正常大小到最後的如臨山嶽，最後他直接一頭撞了進去。
王澈感覺自己的意識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抽離出去，再隨手丟進了另一個空間中。
陰暗、寂靜……
初覽之後，王澈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石室中，約有前世一個籃球場那麼大。
頂部很高，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中間則是有一個巨大的圓形立柱，約五六人合圍之粗，上面有許多的暗格交錯。
這是什麼地方？
王澈心底驚嘆。
「千面石室。」一道冰冷的聲音從石室的四面八方傳來。
「誰在說話？」王澈環顧四周，入眼只有昏暗的石壁，入耳皆是自己的回聲。
「我是石仆。」
這次的聲音有了方向，是從那石廳中間那個圓柱的另一側傳來的。
王澈走到立柱前，一邊觀察著著上面的暗格，一邊繞行著。
這些暗格似乎是用來呈放什麼東西的…
石柱的另一側，諸多暗格交錯之間，有一張巨大的石臉，躍然於其之上。
它的雙眸只是深陷的石痕，無光。鼻子嘴似乎也只是隨意而為，像是隨手劈的，敷衍至極。
但只要它一說起話來，整張臉便給人一種惟妙惟肖之感。
「主人請稍等，石仆很久沒刻面了，有些生疏。」
石臉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感情，但王澈竟然從他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了一絲歉意。
主人？
我、我嗎？
「是的。」
忘了他能聽見我的心聲了，他稱呼我為主人，難道是因為那青銅面具的原因？
「沒錯，您獲得了『銅面』的認可，自然是石仆的主人。」
銅面是誰？
這次沒有回答。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石仆。」
好的老石。
「……」
刻面什麼的可以以後再說，你主人我如今還身處險境，不如…
「刻好了。」
這麼快？
只見石柱之上的一處暗格微微顫動，凹陷的暗格後壁向後一倒，隱入陰影。
再度緩緩推回之時，上面已經多了一張嶄新的人臉。
王澈定睛一看，嚇了一跳。
這不是陳巡檢的臉嘛？
不過他在震驚之餘還不忘順帶詢問：
這東西有什麼用？
「石粉與精血融合製成，戴之可化其形，以假亂真。」石仆解釋道。
王澈突然想起自己剛才擦拭令牌的舉動，石仆就是在那時吸收了陳巡檢的精血？
不過他在聽到這人臉是石粉製作而不是真皮的時候倒是鬆了一口氣，不然讓他戴這種東西還真是難以接受。
王澈拿起陳巡檢的「臉」，誰知那臉一脫離暗格就直接飛過來貼在了他臉上。
我現在就是陳巡檢了？
老石沒有回答，目光有些呆滯。
好吧，怎麼出去？
「主人只需心念一動即可。」
哦？
下一刻，王澈感覺自己被人扯離了石室，重新站在了洞窟外。
嘭！
一陣青煙憑空而生，將他的身影完美遮蓋。
不多時，一隻手從煙中探出，左右擺動，揮散煙塵，一個活生生的「陳巡檢」踏步而出。
王澈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似乎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東西，自己雖然看不見，但他確信五官與之前比有所改變，就是不知道老石的手法有幾分可靠。
他看著身前不遠還躺在地上的陳巡檢，一股荒誕又悲涼的感覺油然而生。
哎，算了，日後若是有機會，王某必定替幾位報仇雪恨。
「哦？」
一聲輕咦自洞中傳來。
王澈第一時間想的是撒腿就跑，卻被洞中突然出現的巨大吸力所擒，寸寸拖向洞口。
不好！
他還想掙扎，吸力卻突然激增，使得他直接倒飛而入，徹底消失在黑漆漆的洞口之中。
與此同時，一幅幅陌生的畫面自腦海中顯現。
……
清水縣位於琅琊郡東南偏僻之地，人口稀少，不過百十戶人家。外人道是窮鄉僻壤之地，自家人卻笑稱咱這是世外桃源。
縣裡的巡檢司也是落得清閒，平日裡別說命案了，但凡有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巡檢司也是傾巢出動的。
整個巡檢司一共就五個人。
除了為首的巡檢大人，其他四個愣頭青都是普通差役。
巡檢全名陳慶隆，聽說原來是軍中好手，犯了事兒被丟到這邊陲之地養老。修為不上不下，煉體境六層，差一步就是高級武師了。
除了他之外，巡檢司另外幾人最多高的也就是個三層武夫。
陳慶隆本來以為這輩子就爛在這了，沒想到，這一日有人來報，城外西村有一戶丟失了一對孩童。
「巡檢司集合！」
他當即帶人來到西村，一路尋著蛛絲馬跡來到了十里外的招搖山中，並發現了這座詭異的洞窟。
曾在軍中任職多年的陳慶隆見多識廣，立刻認出了洞口附近殘留的一絲妖氣。
當即斷定此事與山妖有關，便命一人回縣裡稟報，其餘人原地埋伏。
山妖，乃山中精怪常年吸收日月精華，向道而生，大多有法力在身，並不是他們這種凡人武夫可敵的。
正常來講，若是巡檢司發現了這種事，都會稟報縣令，再由縣令上稟郡守，最後由郡守調動附近的鎮魔司高手前來處理。
斬妖、除魔、誅邪、盪仙，無論哪一件做成都將是大功一件，但這對尋常人來說簡直是痴人說夢。
就算陳慶隆想藉此機會將功贖罪，但僅憑藉他煉體六層的實力，還不夠尋常山妖一根指頭戳的。
他之所以敢以身犯險的原因是……
近日清水縣來了一位高人，一來就被縣令大人奉為了座上賓。
看其穿著是一位道士，縣裡人傳言這位是從中州遊歷而來。
孤身一人就敢行走於妖魔亂世，說他沒點兒能耐都沒人信。
所以陳慶隆在發現山妖的那一刻就打上了這位主意，若是真能借這高人之手直接解決這山妖之亂，那功勞可比上報給鎮妖司來得多。
只是讓他沒想到是，差人回去通報之後，高人尚未至，他們幾人便先遭了那山妖的毒手，被那悄然出現的黃煙迷倒，自此不省人事。
……
原來是這麼回事。
讓王澈驚訝的是，佩戴了石面之後，竟然連原主的經歷過往都能知曉幾分，就好像自己真的親身經歷過一般。
原來是這陳慶隆一時貪功，害死了巡檢司幾人，也包括自己。
不過人死道消，王澈沒工夫多想，自己現在還在被那巨大的吸力繼續沿著洞內曲折牽引著。
終於，一絲亮光自黑暗中浮現。
王澈感覺身體恢復了知覺，整個人也因為吸力的消失從半空跌落，向前翻滾十幾圈，塵土飛揚。
王澈以為自己全身都會被摔散架，但身形穩住之後他發現身上竟然不痛不癢，抬手一看，胳膊上淺淺地破了些皮而已，傷口下隱約可見銅光流轉。
銅皮？
這不是煉體七層的象徵麼，雖然看上去還不到家，但起碼有六層巔峰煉體水平了。
難道這化形不止外形和記憶，連陳慶隆的修為都能復刻？
王澈攥了攥拳頭，感受了一下手上的力道，驚喜無以言表。
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老頭，你把這小子弄進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