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提前降臨
宴會廳設在工業堡壘卡拉克斯，會場布置得相當華美。
當然，這個華美是相對於切莫斯的標準而言的。如果將這處宴會廳與泰拉或者馬庫拉格任意一位貴族的前廳相比較，那麼它就會立刻顯得落於下風。
儘管如此，這已經是切莫斯人能夠想像的最華貴的場景了。
宴會廳的中心是一張長條形的餐桌，桌面上罩著白色繡上金絲花邊的桌布，幾座銀質的燭台，雕刻著複雜的紋飾，類似於鳶尾花紋。
白瓷的餐盤中方方正正地放著各種口味的固態合成蛋白塊，為了看起來更有秩序感，這些蛋白塊連大小都進行了統一；主食是新產的某種禾本科植物做成的麵包，還在散發著熱氣；玻璃杯中裝著勾兌調色的飲料，姑且可以稱為「酒水」。
福格瑞姆甚至將沉重的立柱外罩上了一層大理石，使之看上去像是那種羅馬式的立柱，牆面、底板和天花板，幾乎處處都看不出金屬的痕跡，這在切莫斯是難得一見的。
原體——這場宴會的主角——站在一處陽台上，看著宴會廳，頗為感興趣地觀察著切莫斯所獨有的宴會文化：這些工業堡壘的管理者，不論是獨裁官還是集會代表，他們的社交似乎都有些太安靜了。
不過這也正常，對於這個疲憊星球上的生靈，相比於華而不實的社交辭令，這個星球更需要的是效率。大家都在用儘可能簡潔的語言交換著信息，迅速地敲定著彼此之間能夠進行的物資交換。
福格瑞姆並不討厭這種實際高效的做法，不過他還是覺得，儘管沒有多少人在欣賞，但如果宴會廳演奏的音樂能夠更有層次，不要那麼單調就好了。
屬於原體的表演早已結束，福格瑞姆的演說一如既往的精彩，實際上，與這最後一座工業堡壘的合邦協定早已簽署完成，這場宴會只不過為了宣布他對切莫斯完全統治的形式上的儀式。福格瑞姆認為這種儀式是有必要的。
說起來，當奈芙蒂斯聽到他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完成了星球的統一時，臉上的表情似乎顯得相當驚訝。
福格瑞姆回憶著自己兄長那種疑惑的表情，他認為那是對他的功績的一種認可，這表情正說明他所做到的一切令人驚訝，原體輕輕地笑了笑。但是緊接著他就想到了奈芙蒂斯拒絕了參加這次儀式，於是他又感到了些許寞落。
「為什麼要嘆氣？」
詢問的聲音自身邊響起，聲音低沉、優雅而又冷靜，福格瑞姆意識到這是自己從沒有聽到過的嗓音——獨屬於至高無上的完美上位者的聲音。優雅、平靜、不驕不躁，這是切莫斯所缺乏的品格，即使是福格瑞姆，也不認為自己能與其相比。
福格瑞姆沒有聽過這種語言，但是他奇蹟般地可以理解這種語言。
原體看向聲音的來源，那是陽台的另一端，那是一個穿著長袍的男人，身材高大，甚至比福格瑞姆更加高大。棕色的長髮如同絲綢，帶著一頂月桂冠。
那是一張真正完美的臉，那並非鋒芒畢露的美，他的五官仿佛蘊含著一切的美德，如同「人類」這個概念所凝結而成，讓人甚至覺得帶著某種……神性。福格瑞姆忍不住想要親近他，想要崇拜他，這比奈芙蒂斯帶給他的親近感更強。
這位「陌生人」穿著一副黃金的盔甲，其上雕刻著無數雕飾，繁複而精美，卻又不顯得雜亂擁擠。原體覺得這幅盔甲堪稱藝術的頂點，也只有穿在這個完美的人身上，才能夠稱之為「相得益彰」。
「您是……」
福格瑞姆從喉嚨中滾動出了這樣一句話，他的心中涌動著某種猜測，他從比記憶更深處的地方，感受到了這個人與自己的親緣關係。原體感到了源自基因的喜悅，卻依舊有些不敢確定。
「我是人類之主，也是你的父親。」
帝皇審視著福格瑞姆，說實話，他的這位第三子的態度，比之剛剛回歸的魯斯更讓他滿意。即使作為人類之主，他也不得不承認，狂飲狼酒的滋味並不是多麼美妙。
「那麼我的孩子，願意為我講一講你的事情嗎？」
……
沒來由地，奈芙蒂斯心中湧起了一種噁心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並不是因為吃得太多或者身體不適而感到的那種噁心，而是一種天性一般的厭惡。他立刻意識到，這陣厭惡來源於那個玄而又玄的「靈魂」。
抬起頭，眼前站著一個高挑的身影，她在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自己，如同淬毒的鋒刃，充滿威脅而又寂靜無聲。漆黑的誓言之甲遮擋著她的面部，留著一綹烏黑的沖天辮——令人厭惡的感覺正是自她而來。
「……寂靜修女？」
奈芙蒂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因為在他的記憶中，自己不應該在這種時候看到這種特殊單位——才過去了三十年，福格瑞姆才降臨切莫斯三十年，帝皇的寂靜修會不應在此時降臨，除非一切的歷史都已經不再被他熟知。
他深深地擔憂著未知的變化。
「看來您知道的很多。」
一個佝僂的身影跨過監牢大門，進入了這間囚室。奈芙蒂斯看到了那根巨大的手杖，它頂端燃燒著熾烈的火焰，而首長的主人穿著一件寬大的斗篷，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審視著奈芙蒂斯。
魔紋馬卡多——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金光閃閃的大玉米精。掌印者看到了奈芙蒂斯待在自己脖頸上的囚具，露出了一個事務性的微笑。
「很高興看到您對靈能有所防範……這是一個『外來者』應有的品質。」
奈芙蒂斯也在審視馬卡多——當一個傳說，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時，你就會有奈芙蒂斯現在的感覺。無論怎麼看，這位日後的「英雄」馬卡多，現在都只不過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奈芙蒂斯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我要上黑船了嗎……」
馬卡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們並不是沒有接觸過「外來者」，所以自然也知道，這些外來者知道了過多的真相與未來，這對於任何人都是極度危險的。但是眼前的傢伙，馬卡多驚訝於他尚未墮落，同時也驚訝於他的老朋友親口承諾了這傢伙的「有益」。
「不，吾主對你有別的安排。」
馬卡多說著，自顧自地從奈芙蒂斯的辦公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常年的書案工作和優秀的語言知識，讓他很快就理解了文件的內容。他又看向奈芙蒂斯做出的批覆，接著滿意地點點頭——至少可以算是個內政人才，除了第十三軍團，這樣的人在各個軍團中都是稀缺的。
「Laudate Imperatorem……」
奈芙蒂斯為自己感到慶幸，他可不想當靈能核彈或是什麼大柴火，於是他下意識地念出了自己重複多年的這句禱辭。
「拉丁文？好吧，這至少證明你算有教養，我並不希望接待一位野蠻人。」
馬卡多說道。掌印者對於這些早已遺落的古代知識相當感興趣，他甚至收藏著《向日葵》和《蒙娜麗莎》。奈芙蒂斯的這句拉丁文多少讓馬卡多覺得舒心了一點。馬卡多點了點頭，接著問出了他和帝皇都想要了解的東西。
「關於靈魂和亞空間，你了解多少？例如……那種不祥的存在有幾位？你不必擔心，吾主說你的靈魂是絕對安全的。」
奈芙蒂斯知道，這應該就是馬卡多和帝皇對自己的初步考核。他有些緊張，他不明白為什麼馬卡多會親自來找自己，畢竟他並沒有做什麼足以引起注意的大事……也許是福格瑞姆提到了他？
他不敢保證自己的靈魂是否依舊純潔，畢竟他見過了那種生物……
「四位。我想，我了解的並不比你們多，但是至少要多於大部分的原體們。」
奈芙蒂斯笑了笑，他還是信任馬卡多和帝皇的，在這種涉及亞空間的事情上，這兩人相當靠譜，既然馬卡多已經做出了保證，那麼自己也許沒有必要那麼擔驚受怕。不用再太過注意語言——這一瞬間的輕鬆感，甚至讓奈芙蒂斯升起了想要開玩笑的念頭。
他本想回答「五位」，但是這個作死的想法被他自己瞬間掐滅了。
「關於未來你知道多少？」
「只記得大概的走向……說起來帝皇應該可以預言吧？他應該也知道些什麼吧？」
奈芙蒂斯想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既然靈能可以做到預言未來，那麼難道帝皇看不到那場撕裂了銀河的災難嗎？還是說真的像是某些偽經世界線說的那樣，帝皇也有著自己黑暗而殘酷的計劃。
「吾主知道。」
馬卡多瞥了一眼奈芙蒂斯，從統一泰拉開始，像這樣對於帝皇的質疑就從未停止過。
「首先，靈能的預言只不過是讓你看到一些模糊的畫面而已，至於畫面說的是什麼，以及它的前因後果，這是預言很難做到的；其次……亞空間中的對峙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有時候即使你看到了，也什麼都改變不了。」
馬卡多說著，將手中的文件放下，他一抬手，奈芙蒂斯脖頸上的鎖鏈便掉了下來，一手靈能控物相當精巧。這算是對於奈芙蒂斯的認可，解除奈芙蒂斯的囚具，就代表著認可了他不具有威脅和風險。
「我的問題結束了，你有什麼問題要問嗎？外來者。」
「你們來的太早了，為什麼？你又為什麼要來見我？」
奈芙蒂斯問道，他喜歡和馬卡多交流，畢竟比起福格瑞姆那種熱愛修辭的傢伙，眼前的這位相爺明顯更加直接而準確。
「這算是一個問題。」
馬卡多說道，他示意寂靜修女現在可以站在一邊，不用繼續保持對奈芙蒂斯的敵意。他坐在了福格瑞姆來訪時會坐的那張椅子上。
「你遭遇過亞空間生物，對吧。」
奈芙蒂斯點了點頭，至少從馬卡多表現出的態度來看，自己的靈魂大概率沒什麼事，他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那隻亞空間生物的出現，是針對你的陰謀，你這個變數，讓吾主的棋局產生了變化，你被盯上了，他們無法影響你的靈魂，便要抹殺你的肉體……吾主是這樣說的。」
奈芙蒂斯忽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他明白他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甚至他的存在已經被五位大善人都知道了，這不是個好消息，即使帝皇說自己的靈魂不會被污染，但是他的未來只怕也不會好過。
畢竟他的肉身是真能殺死的。
「所以吾主提前了來切莫斯的規劃……而我的任務是試探你。」
馬卡多沒有絲毫隱瞞，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帶來的禁軍和寂靜修女，那意思很明顯：如果奈芙蒂斯的情況沒有帝皇想得那麼好，那麼馬卡多就有權力對奈芙蒂斯做出「裁決」。
當然，這個華美是相對於切莫斯的標準而言的。如果將這處宴會廳與泰拉或者馬庫拉格任意一位貴族的前廳相比較，那麼它就會立刻顯得落於下風。
儘管如此，這已經是切莫斯人能夠想像的最華貴的場景了。
宴會廳的中心是一張長條形的餐桌，桌面上罩著白色繡上金絲花邊的桌布，幾座銀質的燭台，雕刻著複雜的紋飾，類似於鳶尾花紋。
白瓷的餐盤中方方正正地放著各種口味的固態合成蛋白塊，為了看起來更有秩序感，這些蛋白塊連大小都進行了統一；主食是新產的某種禾本科植物做成的麵包，還在散發著熱氣；玻璃杯中裝著勾兌調色的飲料，姑且可以稱為「酒水」。
福格瑞姆甚至將沉重的立柱外罩上了一層大理石，使之看上去像是那種羅馬式的立柱，牆面、底板和天花板，幾乎處處都看不出金屬的痕跡，這在切莫斯是難得一見的。
原體——這場宴會的主角——站在一處陽台上，看著宴會廳，頗為感興趣地觀察著切莫斯所獨有的宴會文化：這些工業堡壘的管理者，不論是獨裁官還是集會代表，他們的社交似乎都有些太安靜了。
不過這也正常，對於這個疲憊星球上的生靈，相比於華而不實的社交辭令，這個星球更需要的是效率。大家都在用儘可能簡潔的語言交換著信息，迅速地敲定著彼此之間能夠進行的物資交換。
福格瑞姆並不討厭這種實際高效的做法，不過他還是覺得，儘管沒有多少人在欣賞，但如果宴會廳演奏的音樂能夠更有層次，不要那麼單調就好了。
屬於原體的表演早已結束，福格瑞姆的演說一如既往的精彩，實際上，與這最後一座工業堡壘的合邦協定早已簽署完成，這場宴會只不過為了宣布他對切莫斯完全統治的形式上的儀式。福格瑞姆認為這種儀式是有必要的。
說起來，當奈芙蒂斯聽到他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完成了星球的統一時，臉上的表情似乎顯得相當驚訝。
福格瑞姆回憶著自己兄長那種疑惑的表情，他認為那是對他的功績的一種認可，這表情正說明他所做到的一切令人驚訝，原體輕輕地笑了笑。但是緊接著他就想到了奈芙蒂斯拒絕了參加這次儀式，於是他又感到了些許寞落。
「為什麼要嘆氣？」
詢問的聲音自身邊響起，聲音低沉、優雅而又冷靜，福格瑞姆意識到這是自己從沒有聽到過的嗓音——獨屬於至高無上的完美上位者的聲音。優雅、平靜、不驕不躁，這是切莫斯所缺乏的品格，即使是福格瑞姆，也不認為自己能與其相比。
福格瑞姆沒有聽過這種語言，但是他奇蹟般地可以理解這種語言。
原體看向聲音的來源，那是陽台的另一端，那是一個穿著長袍的男人，身材高大，甚至比福格瑞姆更加高大。棕色的長髮如同絲綢，帶著一頂月桂冠。
那是一張真正完美的臉，那並非鋒芒畢露的美，他的五官仿佛蘊含著一切的美德，如同「人類」這個概念所凝結而成，讓人甚至覺得帶著某種……神性。福格瑞姆忍不住想要親近他，想要崇拜他，這比奈芙蒂斯帶給他的親近感更強。
這位「陌生人」穿著一副黃金的盔甲，其上雕刻著無數雕飾，繁複而精美，卻又不顯得雜亂擁擠。原體覺得這幅盔甲堪稱藝術的頂點，也只有穿在這個完美的人身上，才能夠稱之為「相得益彰」。
「您是……」
福格瑞姆從喉嚨中滾動出了這樣一句話，他的心中涌動著某種猜測，他從比記憶更深處的地方，感受到了這個人與自己的親緣關係。原體感到了源自基因的喜悅，卻依舊有些不敢確定。
「我是人類之主，也是你的父親。」
帝皇審視著福格瑞姆，說實話，他的這位第三子的態度，比之剛剛回歸的魯斯更讓他滿意。即使作為人類之主，他也不得不承認，狂飲狼酒的滋味並不是多麼美妙。
「那麼我的孩子，願意為我講一講你的事情嗎？」
……
沒來由地，奈芙蒂斯心中湧起了一種噁心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並不是因為吃得太多或者身體不適而感到的那種噁心，而是一種天性一般的厭惡。他立刻意識到，這陣厭惡來源於那個玄而又玄的「靈魂」。
抬起頭，眼前站著一個高挑的身影，她在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自己，如同淬毒的鋒刃，充滿威脅而又寂靜無聲。漆黑的誓言之甲遮擋著她的面部，留著一綹烏黑的沖天辮——令人厭惡的感覺正是自她而來。
「……寂靜修女？」
奈芙蒂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因為在他的記憶中，自己不應該在這種時候看到這種特殊單位——才過去了三十年，福格瑞姆才降臨切莫斯三十年，帝皇的寂靜修會不應在此時降臨，除非一切的歷史都已經不再被他熟知。
他深深地擔憂著未知的變化。
「看來您知道的很多。」
一個佝僂的身影跨過監牢大門，進入了這間囚室。奈芙蒂斯看到了那根巨大的手杖，它頂端燃燒著熾烈的火焰，而首長的主人穿著一件寬大的斗篷，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審視著奈芙蒂斯。
魔紋馬卡多——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金光閃閃的大玉米精。掌印者看到了奈芙蒂斯待在自己脖頸上的囚具，露出了一個事務性的微笑。
「很高興看到您對靈能有所防範……這是一個『外來者』應有的品質。」
奈芙蒂斯也在審視馬卡多——當一個傳說，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時，你就會有奈芙蒂斯現在的感覺。無論怎麼看，這位日後的「英雄」馬卡多，現在都只不過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奈芙蒂斯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我要上黑船了嗎……」
馬卡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們並不是沒有接觸過「外來者」，所以自然也知道，這些外來者知道了過多的真相與未來，這對於任何人都是極度危險的。但是眼前的傢伙，馬卡多驚訝於他尚未墮落，同時也驚訝於他的老朋友親口承諾了這傢伙的「有益」。
「不，吾主對你有別的安排。」
馬卡多說著，自顧自地從奈芙蒂斯的辦公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常年的書案工作和優秀的語言知識，讓他很快就理解了文件的內容。他又看向奈芙蒂斯做出的批覆，接著滿意地點點頭——至少可以算是個內政人才，除了第十三軍團，這樣的人在各個軍團中都是稀缺的。
「Laudate Imperatorem……」
奈芙蒂斯為自己感到慶幸，他可不想當靈能核彈或是什麼大柴火，於是他下意識地念出了自己重複多年的這句禱辭。
「拉丁文？好吧，這至少證明你算有教養，我並不希望接待一位野蠻人。」
馬卡多說道。掌印者對於這些早已遺落的古代知識相當感興趣，他甚至收藏著《向日葵》和《蒙娜麗莎》。奈芙蒂斯的這句拉丁文多少讓馬卡多覺得舒心了一點。馬卡多點了點頭，接著問出了他和帝皇都想要了解的東西。
「關於靈魂和亞空間，你了解多少？例如……那種不祥的存在有幾位？你不必擔心，吾主說你的靈魂是絕對安全的。」
奈芙蒂斯知道，這應該就是馬卡多和帝皇對自己的初步考核。他有些緊張，他不明白為什麼馬卡多會親自來找自己，畢竟他並沒有做什麼足以引起注意的大事……也許是福格瑞姆提到了他？
他不敢保證自己的靈魂是否依舊純潔，畢竟他見過了那種生物……
「四位。我想，我了解的並不比你們多，但是至少要多於大部分的原體們。」
奈芙蒂斯笑了笑，他還是信任馬卡多和帝皇的，在這種涉及亞空間的事情上，這兩人相當靠譜，既然馬卡多已經做出了保證，那麼自己也許沒有必要那麼擔驚受怕。不用再太過注意語言——這一瞬間的輕鬆感，甚至讓奈芙蒂斯升起了想要開玩笑的念頭。
他本想回答「五位」，但是這個作死的想法被他自己瞬間掐滅了。
「關於未來你知道多少？」
「只記得大概的走向……說起來帝皇應該可以預言吧？他應該也知道些什麼吧？」
奈芙蒂斯想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既然靈能可以做到預言未來，那麼難道帝皇看不到那場撕裂了銀河的災難嗎？還是說真的像是某些偽經世界線說的那樣，帝皇也有著自己黑暗而殘酷的計劃。
「吾主知道。」
馬卡多瞥了一眼奈芙蒂斯，從統一泰拉開始，像這樣對於帝皇的質疑就從未停止過。
「首先，靈能的預言只不過是讓你看到一些模糊的畫面而已，至於畫面說的是什麼，以及它的前因後果，這是預言很難做到的；其次……亞空間中的對峙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有時候即使你看到了，也什麼都改變不了。」
馬卡多說著，將手中的文件放下，他一抬手，奈芙蒂斯脖頸上的鎖鏈便掉了下來，一手靈能控物相當精巧。這算是對於奈芙蒂斯的認可，解除奈芙蒂斯的囚具，就代表著認可了他不具有威脅和風險。
「我的問題結束了，你有什麼問題要問嗎？外來者。」
「你們來的太早了，為什麼？你又為什麼要來見我？」
奈芙蒂斯問道，他喜歡和馬卡多交流，畢竟比起福格瑞姆那種熱愛修辭的傢伙，眼前的這位相爺明顯更加直接而準確。
「這算是一個問題。」
馬卡多說道，他示意寂靜修女現在可以站在一邊，不用繼續保持對奈芙蒂斯的敵意。他坐在了福格瑞姆來訪時會坐的那張椅子上。
「你遭遇過亞空間生物，對吧。」
奈芙蒂斯點了點頭，至少從馬卡多表現出的態度來看，自己的靈魂大概率沒什麼事，他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那隻亞空間生物的出現，是針對你的陰謀，你這個變數，讓吾主的棋局產生了變化，你被盯上了，他們無法影響你的靈魂，便要抹殺你的肉體……吾主是這樣說的。」
奈芙蒂斯忽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他明白他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甚至他的存在已經被五位大善人都知道了，這不是個好消息，即使帝皇說自己的靈魂不會被污染，但是他的未來只怕也不會好過。
畢竟他的肉身是真能殺死的。
「所以吾主提前了來切莫斯的規劃……而我的任務是試探你。」
馬卡多沒有絲毫隱瞞，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帶來的禁軍和寂靜修女，那意思很明顯：如果奈芙蒂斯的情況沒有帝皇想得那麼好，那麼馬卡多就有權力對奈芙蒂斯做出「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