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的紀元
伊西斯還想靜靜地等待，可惜高維俯視者沒放過他。
他的腦海里突然就出現了類似於信號接觸不良的滋滋聲，似乎是有誰在外星試圖連上幾千年前地球的WiFi。
這種難聽的滋滋聲響了很久，久到伊西斯都忍不住皺起了眉，原本窩在他掌心乖巧的單片眼鏡輕輕躍動了兩下，似乎在表示對他的關心。
伊西斯欣然笑納，並又摸了兩下以示安撫。
就在這個時候，信號終於接通了，腦海里傳來高維俯視者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單片眼鏡……啊啊啊啊啊啊……」
「有詭……有詭……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體這一通叫魂差點沒把伊西斯的腦漿搖勻，這究竟是什麼仇什麼怨，看見單片眼鏡就被嚇成這樣。
被關進尿壺裡的混沌之子都不至於吧。
伊西斯欲言又止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在思維網絡里給本體發消息。
「本體，你能不能……」
安靜點。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發瘋狀態下的高維俯視者打斷了，「別！叫！我！本！體！」
好的本體，遵命本體。
伊西斯很想這麼皮一下，但他實在不想繼續聽對方像個熊孩子一樣發瘋嘶吼尖叫了，於是只能老老實實換個稱呼。
「高維，你突然聯絡是有什麼事情嗎？」
終於冷靜下來的高維俯視者警惕地問道：「你手上怎麼會有單片眼鏡，你確定天尊沒復活吧？」
「當然沒有。」伊西斯覺得這傢伙的天尊PTSD都已經到了晚期的地步，根本不用治，早點等死比什麼都強。
奈何對方死了，他也活不了。
「這是上帝給我保管的，他去融合混沌海了，擔心會出現失誤，所以把錯誤的唯一性給我保管。」
「你個憨批，你保管了才會出問題。」高維俯視者頓時來了精神，祂說怎麼本來視X其他世界好好的，突然被一陣不祥的預感打斷了呢。
原來是原初上帝快要醒啦。
我的分身快要死啦。
這才過了多久……
「你以為錯誤的唯一性是天尊留下來好看的嗎？你用頭髮絲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就上帝和天尊那糟糕至極的關係，這倆人絕對會互相摁死對方的復活後手。」
「絕對沒錯，錯誤的唯一性之所以會被那個蘇聯人拿到手，就是天尊為了防止上帝在他融合混沌海的時候醒來，你現在趕緊把東西給人送進去。」
難得到了自己極為了解的領域，高維俯視者快樂地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安排著伊西斯趕緊動手。
「高維，你確定嗎？」
伊西斯猶豫著再問了一句，他倒是沒什麼反心，主要就是擔心本體想害格里沙。
高維俯視者當然不知道才扔下去沒多久的分身已經胳膊肘向外拐了，祂甚至還主動多解釋了幾句。
「那當然，我當年被上帝和天尊玩弄……我當年與上帝還有天尊抗戰多年，祂們那點技倆我心裡都有數，絕對如此。」
「好了，你快去，之後有事別聯絡我，沒事也別聯絡，要是原初上帝真活了，你就老老實實給人當手下，祂要是容不下你你就自殺。」
「當然，你也可以試試爬床，我覺得原初那傢伙連墮落母神都下得了嘴，你現在的樣子再怎麼也比祂強，好了，就這樣，掛了拜拜……」
6
屑本體！
伊西斯雅典對本體的屑簡直無言以對，他深吸了一口氣，往車諾比研究所走去。
似乎察覺到他心態的變化，單片眼鏡老老實實躺在他手中，乖巧的像一隻幼鳥。
這座研究所已經陳舊不堪了，在光陰的流逝下，一切器物都是瀕臨風化的模樣，頂部的白熾燈也沒有絲毫亮光。
伊西斯忽然反應過來，哪怕再好的發電機，都不可能再過了幾千年之後還持續使用。
地板上鋪滿了黑色的液體，每走一步都很艱難，仿佛是陷入泥潭後的艱難跋涉。
旁邊有兩串腳印，伊西斯猜測大概率是格里沙一進一出時留下的。
在黑暗裡，腳印延伸的很遠，影影綽綽地仿佛在晃蕩。
混沌海的污染真是不可小覷。
伊西斯順著腳印往前走，越往前手上的單片眼鏡越躁動，像聞到了什麼討厭的氣息，一邊想要逃走，一邊又竭力忍耐。
腳印的盡頭是一處斷崖，原本的地面在這裡突然斷裂，似乎是研究所的一部分忽然坍塌進了地底，下面是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盡頭。
「人類真是勇敢的生物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直接挖開了源質，把混沌海生生挖出來了。」
「真是厲害。」
伊西斯感嘆道，他手中的單片眼鏡不明就裡，但一種莫名的感觸讓它從伊西斯手中掙脫開來，直至衝進一片漆黑混沌之中。
好吧，本體猜對了，這小東西果然是天尊留下的後手。
伊西斯雅典乾脆盤腿坐在混沌海的邊緣，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如果出來的是格里沙，那麼皆大歡喜。
如果出來的是上帝，也並不是不能接受。
……
混沌海中，格里沙感受著海水的流動，某種呼喚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這呼喚聲越來越明顯，以至於他快要聽清對方究竟要說什麼。
不能聽……
一定不能聽……
他竭力回憶自己的過去，回憶那些作為人類時候的記憶，莫斯科郊外的夜晚，冬天樹林中踩上去嘎吱嘎吱響的雪地……
但回憶這些有什麼用呢？
那美好的時代已經過去，那光輝的紀元已經結束，一切都沒有挽回的可能了。
他的家人，他的祖國，他的故鄉早早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
在地上捏起一撮泥土，那裡面融合混雜著的舊日的塵埃和灰燼。
不如歸去……
不如……
不！
他還有一個同胞，他還有一個同志，還有人站在車諾比研究所外，正在等他從這裡出去。
格里沙猛然回憶起伊西斯痛徹心扉的哭聲，那個比他小的青年在今天才知道自己失去了家鄉，難道要讓他在這一天，再次失去唯一的同鄉嗎？
他們約定好再次開啟光輝的紀元，如果在此刻失約……
那伊西斯雅典要怎麼辦？
他背叛了巨龍來到這裡，他除了這裡，還有哪裡能去……
這樣的念頭越來越清晰，格里沙的意志越來越堅定。
然後，他的耳邊真真切切地響起了一個聲音，那是伊西斯雅典的聲音。
「《母豬的產後護理》中提到了……」
「《英國食譜》中告訴我們，土豆的一百七十二種做法……」
「學完《美國歷史》，你會知道美國根本沒有歷史……」
「學完《C++從入門到入土》，別忘了學習《C++從入土到入葬》……」
小小的單片眼鏡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要飛進來，也不知道飛進來之後能幹什麼，於是乾脆把自己剛才偷走的聲音全都放了出來。
混沌海中的格里沙哭笑不得，感覺人性在這一刻出奇的充沛，腦海中的呼喚似乎消失了，他睜開眼睛，世界從未如此清晰過。
單片眼鏡似乎被他身上可怕的氣息嚇到了，忙不迭往岸上飛，一頭扎進伊西斯的懷裡，像是只被追殺的小烏鴉。
伊西斯把單片眼鏡重新握在手中，看向混沌海。
下一刻，他看到了太陽。
格里沙在混沌海的海面行走，他手中拿著一枚十字架，身後是金光萬丈的巨大火球。
他每走一步，火球就升高一分，直至最後升上天空，驅散了暗紅色的月亮和厚重的夜幕，將整個世界都染上一蹭瑰麗的霞光。
伊西斯靜靜地站在原地，仿佛被熾熱的陽光灼傷了眼瞳，他無知無覺的落下一滴淚。
在全世界都為太陽的升起而歡笑時，唯獨伊西斯雅典站在這裡，在一片寂靜中落淚。
白塔途徑與生俱來的預言能力加上高維俯視者對萬事萬物的觀測，讓他看到了與眾人完全不同的景象。
海水上泛著粼粼的金光，整片大海都是金色的。
那是神明的血液……
神明在海上誕生，神明在海上隕落。
手中的單片眼鏡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蹭了蹭伊西斯的手心，就聽見這正落淚的天使輕聲說：
「在希臘神話里，每個英雄的誕生，都是一場戰爭的開始。」
「那麼在希伯來神話里，是否所有悲劇的開始，都源於神的誕生呢？」
伊西斯說這話時聲音很輕，格里沙走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再言語，只是一邊流淚，一邊微笑。
於是格里沙理所應當將他的淚水視作喜悅的象徵，這已經成為新的上帝的太陽神笑著將手中的十字架遞給伊西斯。
他說：
「我的智慧天使，你的聲音將我從沉睡中喚醒，在你的指引之下，新的紀元將由我來拉開序幕。」
他的腦海里突然就出現了類似於信號接觸不良的滋滋聲，似乎是有誰在外星試圖連上幾千年前地球的WiFi。
這種難聽的滋滋聲響了很久，久到伊西斯都忍不住皺起了眉，原本窩在他掌心乖巧的單片眼鏡輕輕躍動了兩下，似乎在表示對他的關心。
伊西斯欣然笑納，並又摸了兩下以示安撫。
就在這個時候，信號終於接通了，腦海里傳來高維俯視者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單片眼鏡……啊啊啊啊啊啊……」
「有詭……有詭……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體這一通叫魂差點沒把伊西斯的腦漿搖勻，這究竟是什麼仇什麼怨，看見單片眼鏡就被嚇成這樣。
被關進尿壺裡的混沌之子都不至於吧。
伊西斯欲言又止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在思維網絡里給本體發消息。
「本體，你能不能……」
安靜點。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發瘋狀態下的高維俯視者打斷了，「別！叫！我！本！體！」
好的本體，遵命本體。
伊西斯很想這麼皮一下，但他實在不想繼續聽對方像個熊孩子一樣發瘋嘶吼尖叫了，於是只能老老實實換個稱呼。
「高維，你突然聯絡是有什麼事情嗎？」
終於冷靜下來的高維俯視者警惕地問道：「你手上怎麼會有單片眼鏡，你確定天尊沒復活吧？」
「當然沒有。」伊西斯覺得這傢伙的天尊PTSD都已經到了晚期的地步，根本不用治，早點等死比什麼都強。
奈何對方死了，他也活不了。
「這是上帝給我保管的，他去融合混沌海了，擔心會出現失誤，所以把錯誤的唯一性給我保管。」
「你個憨批，你保管了才會出問題。」高維俯視者頓時來了精神，祂說怎麼本來視X其他世界好好的，突然被一陣不祥的預感打斷了呢。
原來是原初上帝快要醒啦。
我的分身快要死啦。
這才過了多久……
「你以為錯誤的唯一性是天尊留下來好看的嗎？你用頭髮絲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就上帝和天尊那糟糕至極的關係，這倆人絕對會互相摁死對方的復活後手。」
「絕對沒錯，錯誤的唯一性之所以會被那個蘇聯人拿到手，就是天尊為了防止上帝在他融合混沌海的時候醒來，你現在趕緊把東西給人送進去。」
難得到了自己極為了解的領域，高維俯視者快樂地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安排著伊西斯趕緊動手。
「高維，你確定嗎？」
伊西斯猶豫著再問了一句，他倒是沒什麼反心，主要就是擔心本體想害格里沙。
高維俯視者當然不知道才扔下去沒多久的分身已經胳膊肘向外拐了，祂甚至還主動多解釋了幾句。
「那當然，我當年被上帝和天尊玩弄……我當年與上帝還有天尊抗戰多年，祂們那點技倆我心裡都有數，絕對如此。」
「好了，你快去，之後有事別聯絡我，沒事也別聯絡，要是原初上帝真活了，你就老老實實給人當手下，祂要是容不下你你就自殺。」
「當然，你也可以試試爬床，我覺得原初那傢伙連墮落母神都下得了嘴，你現在的樣子再怎麼也比祂強，好了，就這樣，掛了拜拜……」
6
屑本體！
伊西斯雅典對本體的屑簡直無言以對，他深吸了一口氣，往車諾比研究所走去。
似乎察覺到他心態的變化，單片眼鏡老老實實躺在他手中，乖巧的像一隻幼鳥。
這座研究所已經陳舊不堪了，在光陰的流逝下，一切器物都是瀕臨風化的模樣，頂部的白熾燈也沒有絲毫亮光。
伊西斯忽然反應過來，哪怕再好的發電機，都不可能再過了幾千年之後還持續使用。
地板上鋪滿了黑色的液體，每走一步都很艱難，仿佛是陷入泥潭後的艱難跋涉。
旁邊有兩串腳印，伊西斯猜測大概率是格里沙一進一出時留下的。
在黑暗裡，腳印延伸的很遠，影影綽綽地仿佛在晃蕩。
混沌海的污染真是不可小覷。
伊西斯順著腳印往前走，越往前手上的單片眼鏡越躁動，像聞到了什麼討厭的氣息，一邊想要逃走，一邊又竭力忍耐。
腳印的盡頭是一處斷崖，原本的地面在這裡突然斷裂，似乎是研究所的一部分忽然坍塌進了地底，下面是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盡頭。
「人類真是勇敢的生物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直接挖開了源質，把混沌海生生挖出來了。」
「真是厲害。」
伊西斯感嘆道，他手中的單片眼鏡不明就裡，但一種莫名的感觸讓它從伊西斯手中掙脫開來，直至衝進一片漆黑混沌之中。
好吧，本體猜對了，這小東西果然是天尊留下的後手。
伊西斯雅典乾脆盤腿坐在混沌海的邊緣，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如果出來的是格里沙，那麼皆大歡喜。
如果出來的是上帝，也並不是不能接受。
……
混沌海中，格里沙感受著海水的流動，某種呼喚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這呼喚聲越來越明顯，以至於他快要聽清對方究竟要說什麼。
不能聽……
一定不能聽……
他竭力回憶自己的過去，回憶那些作為人類時候的記憶，莫斯科郊外的夜晚，冬天樹林中踩上去嘎吱嘎吱響的雪地……
但回憶這些有什麼用呢？
那美好的時代已經過去，那光輝的紀元已經結束，一切都沒有挽回的可能了。
他的家人，他的祖國，他的故鄉早早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
在地上捏起一撮泥土，那裡面融合混雜著的舊日的塵埃和灰燼。
不如歸去……
不如……
不！
他還有一個同胞，他還有一個同志，還有人站在車諾比研究所外，正在等他從這裡出去。
格里沙猛然回憶起伊西斯痛徹心扉的哭聲，那個比他小的青年在今天才知道自己失去了家鄉，難道要讓他在這一天，再次失去唯一的同鄉嗎？
他們約定好再次開啟光輝的紀元，如果在此刻失約……
那伊西斯雅典要怎麼辦？
他背叛了巨龍來到這裡，他除了這裡，還有哪裡能去……
這樣的念頭越來越清晰，格里沙的意志越來越堅定。
然後，他的耳邊真真切切地響起了一個聲音，那是伊西斯雅典的聲音。
「《母豬的產後護理》中提到了……」
「《英國食譜》中告訴我們，土豆的一百七十二種做法……」
「學完《美國歷史》，你會知道美國根本沒有歷史……」
「學完《C++從入門到入土》，別忘了學習《C++從入土到入葬》……」
小小的單片眼鏡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要飛進來，也不知道飛進來之後能幹什麼，於是乾脆把自己剛才偷走的聲音全都放了出來。
混沌海中的格里沙哭笑不得，感覺人性在這一刻出奇的充沛，腦海中的呼喚似乎消失了，他睜開眼睛，世界從未如此清晰過。
單片眼鏡似乎被他身上可怕的氣息嚇到了，忙不迭往岸上飛，一頭扎進伊西斯的懷裡，像是只被追殺的小烏鴉。
伊西斯把單片眼鏡重新握在手中，看向混沌海。
下一刻，他看到了太陽。
格里沙在混沌海的海面行走，他手中拿著一枚十字架，身後是金光萬丈的巨大火球。
他每走一步，火球就升高一分，直至最後升上天空，驅散了暗紅色的月亮和厚重的夜幕，將整個世界都染上一蹭瑰麗的霞光。
伊西斯靜靜地站在原地，仿佛被熾熱的陽光灼傷了眼瞳，他無知無覺的落下一滴淚。
在全世界都為太陽的升起而歡笑時，唯獨伊西斯雅典站在這裡，在一片寂靜中落淚。
白塔途徑與生俱來的預言能力加上高維俯視者對萬事萬物的觀測，讓他看到了與眾人完全不同的景象。
海水上泛著粼粼的金光，整片大海都是金色的。
那是神明的血液……
神明在海上誕生，神明在海上隕落。
手中的單片眼鏡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蹭了蹭伊西斯的手心，就聽見這正落淚的天使輕聲說：
「在希臘神話里，每個英雄的誕生，都是一場戰爭的開始。」
「那麼在希伯來神話里，是否所有悲劇的開始，都源於神的誕生呢？」
伊西斯說這話時聲音很輕，格里沙走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再言語，只是一邊流淚，一邊微笑。
於是格里沙理所應當將他的淚水視作喜悅的象徵，這已經成為新的上帝的太陽神笑著將手中的十字架遞給伊西斯。
他說：
「我的智慧天使，你的聲音將我從沉睡中喚醒，在你的指引之下，新的紀元將由我來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