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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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朦朧,銀月如鉤,白露微霜,蟋蟀㖆鳴!

  河陽城中的夜風徐徐吹來,吹到紫霞客棧三樓的露台上,吹拂著夜不能寐的傅飛魚,叔侄三人同住在一間地字號大客房,兩位師侄宋煜與羅威御物飛行了一整天,趕路累得粘床便睡著了。

  傅飛魚舉頭,獨望銀月,回想起傍晚遇見的曦月,以及她手中的金烏劍,不由得深思了許多,將體內的銀白色仙劍祭出,仔細看去,不禁濃眉一皺,大吃一驚。

  因為傅飛魚驚訝地發現,他自已那把銀白色仙劍的劍刃之上,竟然多出幾道細微的小缺口,傅飛魚眼芒閃爍,難以置信地想到:「難道是與金烏劍相拼的時候留下的?那把金烏劍是九天神兵不成?否則也不可能傷了我的銀鰉劍啊!」

  「大晚上的,你不睡覺,看你手中的那把破劍做什麼?」突然,紫霞客棧對面客棧相望的露台之上,一名頭戴猙獰面具的黑衣人坐在一張圓桌之前,自斟自飲著清茶,同時向著傅飛魚淡淡的說道。

  「不睡的可不止我一人,閣下不是也沒有休息嗎?」聞言傅飛魚的眼皮頓時一跳,反問回去道。

  雖然二人隔空有十多丈之遠,也沒有從對面的面具黑衣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殺氣,但是傅飛魚的直覺告訴自己,此人特別危險,哪有深更半夜與陌生人搭話的道理,而且此人頭上還戴著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我不睡,是怕你今晚見不到我,睡的不香。」面具黑衣人慢悠悠地品著手中的清茶,說出來的話語卻是令傅飛魚心中一顫。

  「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在下有些不明白。」傅飛魚一聽,心中更加緊張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露台上的面具黑衣人,剛剛祭出的銀鰉劍緊緊握在手中,隨時準備出手。

  然而下一刻,令傅飛魚脊背發涼的事情發生了,對面露台上的面具黑衣人突然詭異的消失不見了,而自己的身後,一隻大手猛然抓住他緊握銀鰉劍的右手,狠狠一拉。

  「啊……!」傅飛魚頓時痛得大叫一聲,比殺豬還慘,右側胳膊立時脫了臼。

  還沒有等傅飛魚的第一聲慘叫結束,左側胳膊也被一隻大手狠狠一扯,立時也脫了臼,疼得傅飛魚再次慘叫一聲:「啊……!」

  「白日裡你跟一個小姑娘叫什麼勁?一大把年紀了,欺負起晚輩來倒是臉不紅不白的,也不害臊,想知道她的底細,直接來找我這個師傅呀,本人隨時樂意奉陪。」

  面具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來替徒弟曦月撐腰的張小凡,他先是卸了傅飛魚的兩條臂膀,然後照著傅飛魚略顯肥胖的肚子一陣拳打腳踢。

  「哎呦……哎呦!閣下別打了,在下知錯了,還請高人手下留情。」傅飛魚聽到張小凡拳打腳踢的同時,嘴上罵出了事情的緣由,頓時心中一陣叫苦不迭,連連求饒。

  傅飛魚後悔自己早該想到,曦月小小年紀便有遠超同齡人的高深道行,而且還有九天神兵在手,其師傅定然不是等閒之輩,幸好對方沒有殺意,否則今日這條老命就交待在這裡了。

  張小凡薅起傅飛魚的衣領,照著老道的眼框就是一拳下去。

  「哎喲!」又一次疼得傅飛魚哇哇直叫,一個大大的黑眼圈便在他的左眼框上形成了。

  張小凡一頓拳腳下去,打的雖狠,但都是些皮外傷,並沒有想重傷傅飛魚的意思。痛打了傅飛魚一頓之後,張小凡停下手腳,負手立在傅飛魚的身前。

  傅飛魚的雙臂如兩根軟麵條一般,從肩頭耷拉下來,整個人癱靠在露台的欄杆前,頭髮散亂,胸口一陣急促的高低起伏,喘著大氣,顯然是被揍的不輕。

  傅飛魚驚駭地望著負手立在面前的張小凡,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自從他修道以來,還是頭一次敗得如此悽慘,在對方手中連一個罩面都沒有堅持下來,就被打成這副狼狽模樣,可見對方道法之高,遠超自己!

  張小凡面對著傅飛魚,眼神之中無喜無怒,冷冷地警告道:「到了河陽城的地界,管好你手下的弟子,否則就只能由我來代勞了。」

  說完這句警告之言,張小凡的身影如煙氣凝成的一般,轉眼間化作黑氣消失不見。這一次傅飛魚是看得真真切切,心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何等詭異的魔功神通,簡直是聞所未聞,就更別說見過了。

  傅飛魚掙扎著站起身來,向著露台上的柱子猛然一靠,立時一股疼痛傳來,左臂脫臼復了位,恢復的左手一搬,右臂脫臼也復了位。

  傅飛魚目光怔怔地看著露台的裡間,地字號大客房中睡得正香的宋煜與羅威,剛才他在露台上被打的七葷八素,這兩位師侄卻是一點反映都沒有,可見剛才所來之人竟然強大到能隔絕小空間氣息的境界,當真是駭人聽聞!一想到這些,傅飛魚的脊背又是一陣發寒,冷汗漣漣。


  翌日清晨,東方天邊的第一縷陽光刺穿厚重的雲層,將淡淡的金色光芒灑向大地,輕風拂過山間,帶起晨露和芳草的清新,沁人心脾。

  一群不知名的鳥兒呼朋引伴地站在樹梢、枝頭,歡快地鳴叫著,清脆的叫聲打破了清晨的寂靜,將整片巍峨的青雲山變得生機勃勃。

  傅飛魚黑著眼圈,帶著兩位師侄宋煜與羅威從河陽城的方向破空而來,離青雲門山門尚有半里多距離之時,叔侄三人落下地面來,準備徒步前去拜山。

  自從早上起來,宋煜與羅威便驚奇地發現傅飛魚眼框上的黑眼圈,傅飛魚慌稱昨天晚上喝多了,不小跌了一跤,撞在了欄杆上。可是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二人哪裡會信這種鬼話,但是礙於師叔的臉面,也都憋住笑,不敢深究。

  然而傅飛魚一見二人那副憋笑的模樣,氣便不打一處來,一想到這個禍端是由羅威引出來的,頓時將羅威劈頭蓋臉大罵了一痛方才作罷。羅威此時可不敢去觸傅飛魚的霉頭,只能低頭默不作聲,忍了,但實際上他被罵的一點也不冤枉。

  近些年來,本來安於在北方大洋中稱王稱霸的閻羅島也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悄然開始向幽州擴張勢力,而昊天劍派作為幽州傳統的第一大仙門巨派首當其衝,成為了閻羅島最終要打擊的目標,閻羅島主修魔功,實力強悍,幾番爭鬥下來,昊天劍派損兵折將,完全處於下風,今日傅飛魚三人前來青雲門拜山,為的就是尋求青雲門的支持。

  傅飛魚叔侄三人落下地來,緩步向著不遠處青雲門高大的山門行去,宋煜與羅威的身後各自背著一個不大的包袱,裡面一共裝著七棵千年以上的人參。

  人參是幽州獨產靈藥,五十年以上的在世間便視為珍稀靈藥,百年級的有價無市,是王侯將相,修真之士趨之若鶩的寶藥,而上千年的人參世所罕有,就連皇家和幽州的一些修真大派之中也難得一見。

  這一次昊天劍派為了得到青雲門的支持,可謂是煞費苦心,在幽州一陣廣泛搜羅之後,再加上門內數百年的珍藏,才湊齊了七棵千年人參。

  「傅師叔,你說咱們拿出了這麼貴重的家當,千里迢迢來求青雲門幫忙,他們會出手幫咱們不?」宋煜走在傅飛魚的身後,心中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道。

  「一定會幫忙,就算我們不送如此貴重的厚禮,他們也會幫忙。」聽到身後師侄宋煜的疑問,傅飛魚立時回答道。

  「為何?」宋煜快走兩步,與傅飛魚並肩而行,十分想弄明白其中的玄機。

  「青雲門乃天下正道魁首,自青葉真人以來一直如此,當年的獸妖浩劫何其兇險,青雲門仍能挺身而出,力挽狂瀾,可見青雲門能成為當今正邪兩道魁首絕非浪得虛名。」傅飛魚故作高人之姿,停頓了一下,捋了一把頷下花白的一撮小鬍子,接著又道:

  「十幾年前海外的蓬萊仙宗進犯青州,雲門派前來青雲求救,青雲門亦不吝出手相助。今日我等請求青雲門共抗魔道閻羅島,青雲門又豈會袖手旁觀。」

  「既然他們一定會幫咱們,那咱們干麻還把自家珍藏的千年人參傾囊相贈?」身後的羅威一聽,頓時有些糊塗了,一個大步衝上前來,也想聽聽傅師叔的高見。

  「傻小子,幫也是有不同的幫法的,像征性的派些人手幫忙,與派出核心精銳高手幫忙都是幫,可是作用與效果卻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上一次鬼王之亂後,若不是青雲門出了個『青雲老朽』,差點就從正道魁首的大位上跌落下來了,如今他們剛剛恢復了七八成實力,全力支持我們對抗魔道的閻羅島倒還好,萬一不全力支援我們,我們昊天劍派可就危險了,畢竟對上閻羅島,青雲門的人手也會有所折損,青雲門守著青雲山,自是進退自如,可是我們昊天劍派賭的起這個萬一嗎?」傅飛魚眼皮一翻,斜視著兩位師侄,搖頭晃腦的反問道。

  「賭不起!」宋煜與羅威一聽,整個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即然賭不起這個萬一,那在門派生死存亡的大局面前,這幾棵千年人參又算得了什麼,好在這次有你大師姐烏流雲幫忙,將渤海國皇家庫存都拿出了一半,才湊齊這七棵千年人參。」傅飛魚捋著頷下的鬍鬚,臉色微微一變,無奈的看向宋煜。

  宋煜是昊天劍派掌門姬水原的二弟子,而姬水原最得意的大弟子正是渤海國的公主烏流雲。

  宋煜一聽,苦笑一聲,心中暗自腹誹道:「這青雲門也是奇葩,竟然有七名首座,若是少幾個,我們昊天劍派也用不著這麼大出血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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