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這一天他回到紅磚圍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原來他住的知青宿舍里還亮著燈光，傳出一陣陣男女嘻笑打鬧和酒瓶酒杯互相碰撞的聲音。
他剛走進自己的那間小屋，門就被拉開了，老油喝的滿臉通紅的走進來。
「哥們兒，回來啦，」老油沒輕沒重地拍拍時光的肩膀說，「走，一塊喝點兒去，我作東，走，別客氣。」
「我，我不會。」時光敷衍著。
「抽菸嗎，」說著他把一盒帶過慮嘴兒的香菸舉到了時光面前，被時光推了回來，他又說，「不吃不喝不嫖不賭你真是少有的好人，走，賞弟弟一面子過去坐一會兒，這總行了吧？」
正說著門又開了，幾個剛回來的學生也有本地的男女青年，站在門外邊看著屋裡笑著，你一言他一語地說：「老油幹嘛呢，快點兒來呀，你？沒你不熱鬧啊，快點兒！」
老油回頭看看時光然後揮揮手沖外面喊著：「去去去！你們先過去，我們這哥們臉皮薄兒，見不得你們這個，我們哥倆這兒說點事兒。」說著隨手把屋門關上，又說，「沒什麼像樣的，土產，拿不出手，閒的無聊隨便開開心。有沒有興趣，要不要過去一塊兒玩玩兒？」
時光有些緊張地問：「你，有什麼事兒，找我？」
「嘿嘿！瞧你嘿，不至於啊。」老油近乎地喊著，「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大家都是出門在外的，現在不都興個互相幫助嗎？一直也沒和你聊過，好歹不是一個隊的嘛，咱？這說話就十一了，回去有什麼事兒沒有，弟弟給你辦。只要你說句話。回去嗎，你？我們都得回去，這他媽的一個三夏可把我們給累著了啦，總算熬過去了，可得回去養養啦。我聽說了你從來不回去，是吧？說吧有什麼要弟弟辦的，啊，甭客氣？」他打著酒嗝，顯得非常仗義地把圓滾的小肚子挺的老高。
時光想儘快結束這場談話，於是說：「什麼話就直說吧，我沒什麼事求你。」
「痛快痛快！」老油嘻皮笑臉地坐在時光對面說，「其實是一點兒小事兒，就你現在放的那匹馬，聽說還是軍馬，看著就不一般，是嗎？」
時光立刻警惕了起來說：「怎麼啦？」
「是，它是這麼回事兒，」老油咽了口唾沫說，「我們哥幾個實在呆著沒事兒，想著哪天去東邊山根地下玩一趟去，多叫幾個人兒，再叫上倆妞兒，帶上吃的帶上酒，熱鬧著點兒，你算一個。你想啊，都是一樣的人他們丫的都呆在城裡頭，幹嘛非讓咱們到這兒來受苦啊？咱也不能苦了自己，還不自己照顧照顧自己找找點樂子？不能跟自己過不去呀，你說呢，啊？到時候你把馬拉上，哥幾個都還沒騎過馬呢，而且是他媽的軍馬呀，好好過過癮，啊？你說怎麼樣，我這個計劃，牛逼不牛逼？」
時光聽明白了，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他顧不得多想忙說：「不成，它它有病，不能騎……」
「不能？……你這哥們兒怎麼淨掃我們的興啊，」老油又換了一副三青子的嘴臉說，「還管丫有病沒病的，誰他媽的管我啦，誰？……就這麼著了啊，什麼時候去等我話兒。」他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又回身兒壓低了聲音在時光的耳朵邊說，「你他媽的把馬一拉出來就一天，誰知道你上哪兒啦？別說騎了，給丫賣咯也沒人管呀。這年頭自己合適就得，管丫那麼多幹什麼，啊？」說完他晃晃悠悠地推門出去了。
沒一會兒又開門伸進頭來陰陽怪氣地說：「嘿，哥們兒，十一後吧，等我們從城裡回來的，……說定了啊，我們這是和你打個招呼，其實我們自己也能辦。哥們兒嗎，還是打個招呼。行啦，歇著啊……」
大難臨頭。與馬蛋子相處的日子裡它似乎已經成了時光的一部分，想著自己都還沒有忍心去騎它，卻要落在這樣一些根本不會心痛它只會無情騎著它開心取樂的人手裡，心裡一陣刀攪似的難受。老油在學校的時候就是一個沒人敢惹的壞蛋，時光在他面前力量的對比是不言而喻的。他實在不知道在眼前的情況下，有什麼好辦法能使馬蛋子擺脫這場厄運。好在離十一還有一段時間，可十一以後呢……他不敢想下去了。
隔壁房間裡傳來男女的嬉笑聲，聽起來格外刺耳。時光胸口在劇烈地跳動，周身的血液在沸騰，他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剛走進自己的那間小屋，門就被拉開了，老油喝的滿臉通紅的走進來。
「哥們兒，回來啦，」老油沒輕沒重地拍拍時光的肩膀說，「走，一塊喝點兒去，我作東，走，別客氣。」
「我，我不會。」時光敷衍著。
「抽菸嗎，」說著他把一盒帶過慮嘴兒的香菸舉到了時光面前，被時光推了回來，他又說，「不吃不喝不嫖不賭你真是少有的好人，走，賞弟弟一面子過去坐一會兒，這總行了吧？」
正說著門又開了，幾個剛回來的學生也有本地的男女青年，站在門外邊看著屋裡笑著，你一言他一語地說：「老油幹嘛呢，快點兒來呀，你？沒你不熱鬧啊，快點兒！」
老油回頭看看時光然後揮揮手沖外面喊著：「去去去！你們先過去，我們這哥們臉皮薄兒，見不得你們這個，我們哥倆這兒說點事兒。」說著隨手把屋門關上，又說，「沒什麼像樣的，土產，拿不出手，閒的無聊隨便開開心。有沒有興趣，要不要過去一塊兒玩玩兒？」
時光有些緊張地問：「你，有什麼事兒，找我？」
「嘿嘿！瞧你嘿，不至於啊。」老油近乎地喊著，「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大家都是出門在外的，現在不都興個互相幫助嗎？一直也沒和你聊過，好歹不是一個隊的嘛，咱？這說話就十一了，回去有什麼事兒沒有，弟弟給你辦。只要你說句話。回去嗎，你？我們都得回去，這他媽的一個三夏可把我們給累著了啦，總算熬過去了，可得回去養養啦。我聽說了你從來不回去，是吧？說吧有什麼要弟弟辦的，啊，甭客氣？」他打著酒嗝，顯得非常仗義地把圓滾的小肚子挺的老高。
時光想儘快結束這場談話，於是說：「什麼話就直說吧，我沒什麼事求你。」
「痛快痛快！」老油嘻皮笑臉地坐在時光對面說，「其實是一點兒小事兒，就你現在放的那匹馬，聽說還是軍馬，看著就不一般，是嗎？」
時光立刻警惕了起來說：「怎麼啦？」
「是，它是這麼回事兒，」老油咽了口唾沫說，「我們哥幾個實在呆著沒事兒，想著哪天去東邊山根地下玩一趟去，多叫幾個人兒，再叫上倆妞兒，帶上吃的帶上酒，熱鬧著點兒，你算一個。你想啊，都是一樣的人他們丫的都呆在城裡頭，幹嘛非讓咱們到這兒來受苦啊？咱也不能苦了自己，還不自己照顧照顧自己找找點樂子？不能跟自己過不去呀，你說呢，啊？到時候你把馬拉上，哥幾個都還沒騎過馬呢，而且是他媽的軍馬呀，好好過過癮，啊？你說怎麼樣，我這個計劃，牛逼不牛逼？」
時光聽明白了，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他顧不得多想忙說：「不成，它它有病，不能騎……」
「不能？……你這哥們兒怎麼淨掃我們的興啊，」老油又換了一副三青子的嘴臉說，「還管丫有病沒病的，誰他媽的管我啦，誰？……就這麼著了啊，什麼時候去等我話兒。」他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又回身兒壓低了聲音在時光的耳朵邊說，「你他媽的把馬一拉出來就一天，誰知道你上哪兒啦？別說騎了，給丫賣咯也沒人管呀。這年頭自己合適就得，管丫那麼多幹什麼，啊？」說完他晃晃悠悠地推門出去了。
沒一會兒又開門伸進頭來陰陽怪氣地說：「嘿，哥們兒，十一後吧，等我們從城裡回來的，……說定了啊，我們這是和你打個招呼，其實我們自己也能辦。哥們兒嗎，還是打個招呼。行啦，歇著啊……」
大難臨頭。與馬蛋子相處的日子裡它似乎已經成了時光的一部分，想著自己都還沒有忍心去騎它，卻要落在這樣一些根本不會心痛它只會無情騎著它開心取樂的人手裡，心裡一陣刀攪似的難受。老油在學校的時候就是一個沒人敢惹的壞蛋，時光在他面前力量的對比是不言而喻的。他實在不知道在眼前的情況下，有什麼好辦法能使馬蛋子擺脫這場厄運。好在離十一還有一段時間，可十一以後呢……他不敢想下去了。
隔壁房間裡傳來男女的嬉笑聲，聽起來格外刺耳。時光胸口在劇烈地跳動，周身的血液在沸騰，他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